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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之人间 作者:卫风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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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很少看到他的正面,即使是汝默的记忆中,最清晰的也是他的象栗子颜色的头发。这本来是种温暖的颜色,可是在他的身上,却是一种似乎霜结的冰冷的颜色。
  他总是垂著头的,两侧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大半的脸孔。
  说起来,虽然我曾经欲杀之而後快,可是他的整张脸到底是什麽样子,我竟然一点也不清楚。
  我只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他完全不象大长老伊斯梅尔看起来那样亲切,也不象吉列布那几个年纪轻的人一样意气锋锐,连阴阳怪气的马弗都比他更有存在感。
  那时候并不在意,现在想,这个人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带著层层的迷雾。
  令人难以捉摸。
  他对我的恶意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我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却从来没有象此刻这样认真的,想要找到原因。
  如果说是看不惯我和汝默在一起,或者认为我阻碍了汝默对某些事情的决定,但是在我已经和汝默分离之後还要下这样的狠手吗?有这个必要吗?
  一定有别的原因。
  那时候,那时候他都说了些什麽?
  我感觉自己的印象在这一处十分模糊……
  那些声音,形影,都蒙上了一层烟一样的旧尘,那是我刻意的结果。我把那段记忆一直封存著,不去回想,不去触碰。
  我看著那些细碎的,在汝默记忆长河中沈浮淘涤却依然留存下来的画面。他送过我一根古老的银色细链子,戴在颈项上,细细的凉凉的链子熨贴在皮肤上……後来那根银链子哪儿去了?
  呵,似乎是……
  是托克给扯掉了?还是旁的人给扯了去?
  汝默不爱亲手杀人,而他的杀人命令,多半是托克去执行。
  我始终看不清托克的脸。
  汝默似乎也从来不认真的打量他,托克做的事尽管重要,但是他与汝默说的话没有七长老中其他任何一个人多。
  他一直在房间模糊掩藏自己的存在吗?
  记得那个早上醒来,他在窗前静坐,床头放著切开的甜瓜,一杯清水,一枝刚从枝头撷下的绿叶,青脆欲滴。
  我咬著甜瓜,他过来吻我。
  然後,就是那次,我去长堤那里等他,过了时间他还没有来。我看到一个神殿的僧侣,向他打听,那个人告诉我汝默在长堤後面,树墙那里的神殿。
  我去过一次那里,善隐匿的本性令我的脚步可以轻盈的,象微风吹过一样。
  那天阴雨,我走到那里的时候雨势渐紧。
  前面的门是闭著的,我从後面树墙绕过去。
  在河边上,汝默站在石殿的台阶上,斜洒的雨丝落在他的肩膀上,黑发因而显的更加润泽丰厚。
  但是台阶前面的空地上。我睁大了眼,觉得象是被什麽东西掐住了喉咙。
  石台上被铁镣固定的人,血从被割破的身体里流出来,沿著石台边沿的血槽一直流到下方的石臼里。
  石台上的人在惨叫,咒骂,哀求,最後声音越来越低,只有喘气的声音,象是一个破了的羊皮口袋不停的张合,最後一滴血也流尽了,才被从石台上解下来,丢弃到一旁。
  然後一旁被押著跪著的人,再被锁到台子上面去,汝默沈静的看著他们这样做,只说:“好好做,别浪费了,这些材料不好找。”
  底下的那些身穿白袍腰围黑带的人躬身称是。
  他们的白袍上溅了血,看起来怵目惊心。
  我怔在那里,觉得自己的身体象石头般僵硬不听使。
  被押在一旁的人,甚至有一个才只有七八岁大的男孩子。
  那个孩子前日还在寺里听汝默讲字讲学,那时候他的眼神多麽清澈纯真。
  可是现在那双眼里充满了惊惶和憎恶,被血光映的看起来流露出一种骇极的恐惧。
  很快石台上的那个人又被放净了血,穿白袍的人伸手去拉那个孩子过来。
  “住手!”
  我觉得那一声呼叫干哑刺耳,等那些人戒慎的将我围住,汝默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才发现那声住手是我喊的。
  那一天发生的事,是我记忆中最难回顾的一段。
  而在汝默的记忆中,这一幕同样鲜明深刻。
  他眼中看到的我,脸色苍白如纸,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身形摇摇欲坠。
  我身上那件单薄的白布袍已经让雨淋湿了,看起来肩膀更瘦,单薄的不堪一击。
  那时候我却认为自己很坚强,很有勇气。
  “不可以杀他!”
  那时的我想说的是另一句话。
  为什麽要这样做?我认识的那个安静的,温和而多情的汝默,怎麽会做这样的事?
  他是个修为高深的魔法师,是个渊博的学者……
  是……
  那时的我喉咙发干,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怀歌,过来。”他说。
  我站定在那里,定定的注视他。
  “这件事你不懂,也不要理会了。”
  “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啊,为什麽要杀他?”为什麽要杀这些人?用这样邪恶诡异的手段?
  “他的父亲是吉得宾教派的头目。”
  “可他还小,他不会……”
  “怀歌。”他握住我的手腕,强硬的将我拉开:“这件事,与你无关。”
 
  人间43
 
  “是你的事,就与我有关。”
  我惊怒交集,但是克制著自己,我相信他一定有理由的。我相信他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别人做这样的事,我根本不会这样在意。
  “是吗?”他的笑意依旧,可是那双黑沈的眼睛里,却分明是与旧时不同的残酷的光亮:“你以为你是谁?”
  我怔住了。
  “好,既然你想要一个可以干涉我行事的理由,那你告诉我,培西拉是谁?”
  他眼中的我,一瞬间露出惊骇和脆弱的神情。
  “你怎麽知道培西拉?”
  “你梦呓的时候说的,你说你喜欢他,求他不要离开你。”
  那时候的我只感觉全身凉冷,手脚都动不了。
  “我……说过?”
  他冷漠的回答:“是。”
  我不知道,我想没人知道自己会在梦呓中吐露什麽。
  “告诉我,培西拉是谁?”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太不冷静。
  我以为我们是要互相坦白。
  是的,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觉得我看到了汝默深埋的另一面,惶恐,可是,也有太多的未知期待著。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都说了什麽,但是在汝默的记忆中,我清楚的听到。
  我什麽都说了,只是下意识的隐瞒了,我是一条蛇。
  沙漠,什麽也不懂的生活,遇到的人,培西拉教给我一切,白亚,赫拉迪克方盒,倾塌的城……我说的,远比我以为的要多。
  我以为我们要彼此坦白。
  我以为我付出多少对方一定给我回报多少。
  讲到我怎麽到了库拉斯特,怎麽遇到了他之後,我抬起头来,看著汝默。
  我把自己完全的,彻底裎裸在他眼前。
  我以为他会同样……
  让我了解他,让我知道他。
  告诉我他为什麽要这样做,他的经历,他的爱憎与期望……
  可是,汝默看著我,他站在那里,我坐在石椅上。
  我从没觉得他的目光如此深沈而锋利,几乎让人在这样的目光面前觉得自己一点气力都没有。
  整个人都被看透了,剖析了。
  汝默的记忆之中又浮现了那个神秘的不知来历的少年。
  他只是站在那里微笑,没动,也没说话。
  他的面容一闪而逝,汝默的恍惚之後,面前仍然是我,正用热切期待的目光注视他。
  “你没有什麽要告诉我吗?”
  我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他。
  我把我的往事,我一直以来最珍视的秘密告诉了他。
  我想我和他,从那天之後会变的不同。
  如果他要杀很多人……只要他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也许我……
  他的神情漠然:“你走吧。”
  “什麽?”
  我扶著石椅,慢慢站了起来,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怎麽……怎麽这样说?
  “以後不要再来见我,我也不想再见你。”
  “为什麽?”
  我觉得自己象是从高处突然间跌了下来,摔的那样重,几乎无法面对这与前一刻相比差异巨大的心境。
  “我的事,和你没不相干。”
  可是。
  “我,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我几乎不知道该怎麽表达现在的心情,我觉得自己找不到事情的脉络,不知道该说什麽。
  “喜欢?”他唇角慢慢的弯起来,流露出一个带著残酷意味的笑容:“那你呢?你又喜欢我吗?”
  “当然。”我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麽,你为什麽还要在深沈的梦里,渴望那个人不要离开你?”
  我怔了一下:“他只是以前的人……梦话,能当真吗?”
  “你是真的喜欢著我,还是因为恐惧孤独,只想要一个人陪伴?”他的目光让我不安,那目光……
  我甚至不敢直接面对他。
  是吗?
  是象他说的那样吗?
  我对培西拉,对他……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我和培西拉什麽也没有,和我亲近的人,只有过你一个。”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个时候遇到你,你就一定会拒绝吗?”
  他的问题象锋利的尖针,一字一字刺的人那样无措。
  “不是的,汝默。你知道,我和他认识了好几年,我的什麽都是他教的,我不可能会把他忘记。但是你不一样,你给了我情爱。刚才的事我很意外,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我愣住了。
  那声音虽然惨厉,可是,却不是成年人的嗓音。
  我顾不上说话,转身就想出去。
  汝默一把抓住我的手。他那样用力,我觉得我的手痛的象是骨头都要被捏断了。
  “放开!”我惊怒交集:“你的手下还是杀了那个孩子?”
  “他还没断气。应该……还要再等一等,等喝完这杯茶,他的血才会流干!”
  “他还是个小孩子啊。”我难以置信:“你就不能放过他?”
  “不能。”汝默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你……你怎麽会变成这样?”
  “我从没变过,是你根本没有真正认识我。”
  我点了点头,接著又摇头。
  我心里茫然一片,那个孩子呻吟求饶的声音还在传进我的耳朵里,可是我却挣脱不开汝默的手。
  “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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