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映影随 作者:秋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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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日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拓跋轩影居然会主动拉住自己,有些发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拓跋轩影,苍白的脸色却因为他方才的几巴掌而带著胭脂红,看上去有些病态的透明,半遮半敞的衣服露著诱人的肌肤,竟让他觉得心中有些骚动起来,惊地转过头去,有些烦躁地说:“你确实该死!”
“那……王爷要属下死吗?”拓跋轩影犹豫了一下,最终将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口,他也不知道为何,今日的他似乎特别地大胆。
“你!”没料到拓跋轩影会反问自己,拓跋日轩不禁一震,双目又瞪向拓跋轩影,对上他那双比草原的蓝天还要清澈的眼睛,却让他有些慌乱地收回眼神,自己究竟是怎麽了!一定是那该死的蛊毒作祟,令自己变得古里古怪的!
“你快点好起来,本王要得不是只会躺在床上休息的废物!”他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拓跋轩影凝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傻傻地笑了,也许他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拓跋轩影的伤虽然很重,但是他已经醒过来便可以用妖力自我疗伤,没有两天便好得差不多了,他本来还以为拓跋日轩晚上还会来自己这里,只是却始终没有盼到拓跋日轩,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也令他分外想要快些回到拓跋日轩的身边。
醒来的第三日,他便打算回拓跋日轩身边做事,只是他才出了房门,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居然翻墙而入,直接跳到他这个四王爷的贴身侍卫面前,而这两个人他却也认识,正是拓跋雨渊和苻晨毓。
他有些吃惊地看著这两个人,他们两个也都算得上地位显赫了,怎麽会爬墙而入?也不怕被人当作刺客给抓起来?这两个人还真是有趣得紧,看著他们两个明明一起翻墙进来,却还推来推去地一路吵著走到他面前,他不禁好笑地摇摇头,笑著说:“你们两个还真是配。”
“谁和他(她)配了!”拓跋雨渊和苻晨毓异口同声地说,又相互孩子气地瞪视著,指著对方说:“你不要学我说话!”
“呵呵,”拓跋轩影被他们两个逗弄地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说你们两个不配,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他脸上那样的笑容却让两个人看得痴傻,而忘记了争吵。
拓跋轩影见他们两个安静下来,想起拓跋雨渊的身份,上前行礼说道:“参见七王爷,只是七王爷为何要翻墙而入,实在是不合礼数,万一底下的人不认识二位,要是误伤了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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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雨渊慌忙上前扶起拓跋轩影,爽朗地笑著说:“轩影大哥,你不必这麽多礼,叫我雨渊就可以了,我会爬墙也是事出无奈。”
“对呀!”苻晨毓难得地附和著拓跋雨渊,抱怨地说,“要不是我给底下的人塞了红包,我都不知道你被打成重伤了,那个‘死’王爷还骗我说你不在!”
“正是!”拓跋雨渊点点头,赞同地说,“你受伤的事四皇兄一直瞒著我,我几次来访都推脱说你不在,要不是我觉得四皇兄言辞有些闪烁,十分怪异,我才打算从後门溜进来探个究竟,又刚巧碰到苻姑娘,才知道你受伤了!你的伤可好了?”
拓跋雨渊上前关心地搀扶著拓跋轩影,仔仔细细地打量著,拓跋轩影不著痕迹地推开了他的手,淡笑著说:“多谢七王爷和小毓关心了,我的伤没什麽大碍已经好了,只是你们私自闯入到底於理不合,还是快些离开吧。”
听到拓跋轩影对於自己和苻晨毓的差别称呼,敏锐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生疏与客套,拓跋雨渊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眼神,垂头丧气地说:“轩影大哥怎麽还是叫我七王爷,而且我一来你就赶我走……难道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叫你轩影大哥吗?还是你厌恶我?”
拓跋轩影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位皇室的宠儿在自己的面前会如此的低声下气,虽然拓跋雨渊一再地和他套近乎,但是他毕竟是拓跋日轩的人,实在不宜和拓跋雨渊走的太近,只是他如今这样子在自己面前,倒显得他有些不近人情了……
微微地叹息了一下,拓跋轩影客套地说:“岂敢,七王爷叫我一声轩影大哥,实在是令我受宠若惊,然而主仆有别,毕竟您是主子我是仆,不敢乱了身份!”
拓跋雨渊无奈地看著他,落寞地笑著说:“你是怕我四皇兄对你有所误会吧……”
拓跋轩影沈默地低下了头,轻轻地说了一句:“七王爷还是少与我们这些下等人来往的好。”
拓跋雨渊突然激动地上前攥住拓跋轩影说:“轩影大哥!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是下等人!你知道吗?我……”
“七王爷!”拓跋轩影有些错愕地看著突然变得激动的拓跋雨渊,惊地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慌忙推开了拓跋雨渊,猛一回头,便看到拓跋日轩冷冷地站在远处,而即便隔得如此遥远他亦看得到拓跋日轩眼中猛烈的怒火!心里不禁大叫了一声:不妙!
拓跋雨渊似乎也注意到了拓跋日轩的存在,但是他并不在意,收敛起自己的激动,朗声说道:“轩影大哥,那今天就这麽算了,改日我再来看望你!”
“你早点走吧!早就叫你这怕事的家夥不要跟著我来了!”苻晨毓顺著拓跋轩影的目光也看到了拓跋日轩,见拓跋雨渊似乎害怕地就要走,便不客气地嘲笑了一声,拓跋日轩来了怎麽样?她才不怕,就不信他会不看自己老爹的面子把自己怎麽样!
“等等,”拓跋日轩叫住拓跋雨渊,冷笑著说,“七皇弟和七弟媳来了怎麽也不和本王打声招呼?万一哪个狗奴才不认识七皇弟你们,伤了你们可如何是好?不过有只好狗给你们当著,你们自然是不怕了!”说到“好狗”二字,拓跋日轩咬牙切齿了一下,不必指明大家心里都明白指的是拓跋轩影,拓跋轩影当下便跪了下来,反而引得拓跋日轩笑得更冷,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两声,说:“你可是我七皇弟的轩影大哥!怎麽突然给本王下跪了?这不是要折杀本王吗?”
拓跋轩影低头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说什麽也没有用了,唯有一双明目毫无保留地直视著拓跋日轩,然而拓跋日轩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视著他的眼睛,却将头一甩,不愿看向他。
“轩影大哥!你跪什麽!他都不要你跪了!”苻晨毓在一边实在看不过去,这个拓跋日轩有什麽好拽的!以轩影大哥的才华才不用依附於他!他能有轩影大哥的扶持还是他的福气!她气不过来狠狠瞪了一眼拓跋日轩。
拓跋雨渊也难得皱起了眉头,不管是谁看到拓跋轩影这样真挚的目光都硬不起心肠来吧,这四皇兄的心肠未免太硬了!还是说连这麽真诚的眼睛他也无法去相信,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四皇兄,希望你不要误会本王和轩影大哥之间的关系……”
“有什麽好误会的?”拓跋日轩厌恶地看著拓跋雨渊,目光之中含著一丝杀机,拓跋雨渊突然低下头来笑了笑,说:“确实没有什麽好误会的,本王也不打扰四皇兄了,就此别过,苻姑娘走吧。”
拓跋雨渊不等苻晨毓抗议,暗点了她身上的穴道,便拉著她往外走,这个傻姑娘留在这里只会害得拓跋轩影更惨!
“不送!”拓跋日轩隐忍著怒意挤出了两个字,等到两个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双满满是怒火的眼睛阴森地瞪著拓跋轩影,牙齿紧紧地碰在一起发出愤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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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日轩森冷地望著拓跋轩影,他并非有意来此的,只是他这几日心中特别烦躁,不仅仅是因为肉体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更是心里头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堵闷,这种堵闷让他生出了莫名的恐慌,令他更为烦心!
本来方才正得了空闲,他便想在院中走走,散些闷气,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这边,更是看到了令自己更为恼怒的场面!思及先前所见,他的表情更添了几分阴沈,先前拓跋轩影瞒著他救了拓跋雨渊,现在竟公然当著自己的面和他拉拉扯扯暧昧不清,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没来得他心中的烦倦更加憋闷得难受,狠狠地一甩袖闷声不吭地就离去了。
一直等待著他的责罚的拓跋轩影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惊地抬头望向拓跋日轩离去的背影,实在没有料到拓跋日轩会就这麽沈默地离去,而如此让他看不出心思的拓跋日轩竟让他有些心慌……
拓跋轩影静静地凝视著拓跋日选离去的背影,心里总有个不好的预感,他突然好笑地摇摇头,自己还真是贱,习惯了拓跋日轩对自己的责罚哪天他突然不拿自己撒气了,他反而觉得不习惯起来!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只是虽然这麽自我安慰著,拓跋轩影始终觉得心里不是特别的踏实,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主动去找拓跋日轩,虽然这样的行为似乎有些往枪口上撞,但总比这麽忐忑不安要好些。
而他正走到半路,就看到小八迎面而来,小八见了他却没有什麽笑颜,劈头一问就是:“轩影大哥,你到底怎麽了?”
“什麽?”拓跋轩影不解地看著小八。
小八看著他还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禁叹息地摇了摇头,难道轩影大哥还蒙在鼓里吗?还是说聪颖如他也琢磨不透王爷的心思?也是伴君如伴虎,越能猜透王爷心思的人,只怕王爷越忌讳……“你不知道吗?这几日王爷提携了慕容连做了贴身侍卫……”
“什麽?!怎麽都没有人告诉我!”拓跋轩影著实吃惊,“那……王爷把我往哪调了?”
“没说……”小八摇摇头,王爷也没说如何处置拓跋轩影……“对了,刚王爷让我传你去书房。”
“我明白了。”拓跋轩影点点头,心里沈甸甸地朝著书房走去,书房的门是半掩的,他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慕容连正附在拓跋日轩的耳边说著悄悄话,拓跋日轩则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突然变得不是滋味起来,这个慕容连已经取代了自己吗?慕容连也算是他提拔上来的,论起武功和机智皆属上乘,确实是贴身侍卫的好人选,只是他一直以为不管拓跋日轩如何恼他,他贴身侍卫的地位一如他的名字是永远的……看来是他高估自己了!在拓跋日轩心目中自己到底和常人无异……
掩饰不住脸上的苦涩,他象征地敲了敲门,不轻不重地唤道:“王爷。”
拓跋日轩早就注意到拓跋轩影了,而那半掩的门也是他故意不关严实的,透过门缝看著散发著淡淡哀愁的拓跋轩影,仔仔细细地审度著,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五年多前他在黑山之上遇到这位妖族族长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前所未有地恍惚著,心里被腾空地容不下一物……
猛地聚敛起有些散开的眼光,他冷冷地点点头,说:“进来吧。”
“王爷有什麽吩咐?”拓跋轩影微微低著头,压抑著心中生出的不满。
“你去安排一下,明日启程到兖州去,人不必太多,挑十个谨慎些的。”拓跋日轩吩咐著,却也不详细说明,顿了顿,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说,”你下去吧。“
拓跋轩影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拓跋日轩,直直地望著他那双难以看到情的眼睛,逼迫自己露出清雅的笑容,问:“王爷,就没别的事了吗?”
看著他脸上的笑容,拓跋日轩愣了一下,立刻呵斥道:“既然叫你下去就没有别的事了,什麽时候你也变得如此愚钝了!”
“是……”低下头缓缓地退出去,将门关上,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无法遮掩的酸楚逃逸而出,望向天上的白云,他和拓跋日轩就像这白云与骄阳,看似很近实则很远,而总有一天这跟著骄阳的白云会被骄阳拨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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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位处鲜卑与汉的边界,是鲜卑人和汉人贸易往来的重要区域,故而十分的繁华,对於来来往往的外乡人大家也是见怪不怪,只是眼前这个人想要让人忽略却也是很难的,路边的行人甚至连商贩都忘记了做生意,呆呆地盯著眼前这白衣人看而遗忘了周边的事物,这天下怎麽会有如此脱俗优雅之人?这样的容貌仿佛将任何的人家俗语用在他身上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只是如此美丽的人的脸上却有股化不开的忧愁真是看得让人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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