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雪苍茫 作者:夭与折
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恩怨情仇
天侑一喜,忙起身相望。
却见洛紫依推门进屋,立马一阵失望,连脑袋也耷拉下来。
“干娘……”低唤一声。
洛紫依风尘仆仆,面带疲色,一进屋看到天侑这般,忙走来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天侑乖。”抚着天侑的小脑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望向牧倾雪。
牧倾雪只摇了摇头,却是不愿再提。
“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就算不为你自己,也想想天侑啊,你明知道天侑离不了她!”
看着怀里低声抽噎着的孩子。
“我拦不住。”一脸不耐。
“奇了怪了,你若想拦,自有一千种方法让她走不了。”
“倾雪,安凉的心意,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不会不明白吧?”
牧倾雪闻言,将头撇向一旁。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到现在你还在顾及着你那该死的面子?稍微说一两句软话就那么难?”
“干娘,不关娘的事,师傅态度坚决,我求了她好几天,都没有用……”
洛紫依一怔,看了看天侑。
“天侑乖,先出去玩一会,干娘有些话想单独跟你娘说。”
天侑回头看了看牧倾雪,点点头。
“倾雪,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坐到床边,认真审视着牧倾雪。
“你到底,爱不爱她?”
牧倾雪闻言一怔,微蹙着眉头,紧抿着嘴唇,半晌未有回应。
可洛紫依却明白了她的心意,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拉着牧倾雪起身,帮她穿好衣服,披上披风。
“去追她。”
牧倾雪微一失神,犹豫许久,终是摇了摇头。
“她心中装的是家国天下,大义面前,儿女私情又算什么?”一声轻笑,眸中尽是失落神色。
“她糊涂,你也糊涂不成?”洛紫依急道。
“哼!”却听门外一声重哼。
二人一愣,忙扭头看去。
国主面色不愉,由叶鸢搀着,俩人进屋后,齐齐看向牧倾雪,均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亏你还敢说爱她,竟是连她说的是真话假话也分不清。”
“娘,婶婶。”二女忙行礼。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国主一瞪眼,“有你什么事,出去陪天侑去。”
洛紫依撇撇嘴,无奈告退。
“娘,您刚才说……”眼见国主坐在桌边自斟自饮,压根没有开口的意思,牧倾雪不得已发问。
“嗯。”国主应了一声,便又没了下文。
“您到底是何意?”
“嗯,这个倒不急。”国主摆摆手,招呼牧倾雪到自己身旁落座,无视了她那一脸的焦急。
“娘想,先给你讲个故事。”
“讲故事?”
“嗯。”国主面色一肃。
“安骆城此人,你不陌生。”
“安骆城!?”牧倾雪一惊,看了看国主的表情,忙乖乖坐好,侧耳聆听。
“想当年,我二人同期为将,她在翌国不过是个小小的前锋,而我,已是三军的主帅。”
“可不出两年,她安骆城的名号便压了我一头,时至今日,世人还记得安骆城,早已忘却了洛清远。”
摇头轻笑。
“你们都知安骆城名声之响亮,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她是如何打响这个名号的。”
长叹口气。
牧倾雪哪懂她此话何意,皱眉不解。
“小时听您提过,安骆城击杀了九邬战神,方才一战成名。”
“哼。”一声冷哼,满眼不屑。
“可怜风老将军,一生纵横沙场,呼啸往来,用兵如神,未尝败绩,无数将士心中敬仰的战神!”
“一世英名却是毁于她手,九邬一族也就此没落……”
“娘您此言何意?”
侧头深深的看了牧倾雪一眼。
“你可记得娘跟你说过,对待兵士,要像对待自己的手足至亲,你诚意相待,她们才会心甘情愿,与你同生共死。”
“一刻未曾忘记。”
国主点了点头。
“风老将军重情重义,对待手下的兵士更是如此,她的兵,各个都甘愿为她抛头洒血。”
“安骆城深知这一点,便拿此大做文章。”
“先后设计诱捕了风老两员爱将,而后放出风声,欲与九邬族休战言和,为表心意,约于落雁坡,释放二将。”
“风老救人心切,信了她的话,率人赶至落雁坡,可看到的,却是两员爱将的头颅,和残破的尸身!”
“安骆城竟如此不守信用!?”
“何止如此。”国主扭头看了她一眼,又道。
“风老率部刚至,安骆城便下令围剿,翌军早有埋伏,人数更是远胜九邬族人,老将军浴血奋战,整整三天三夜……战至最后一人……”
长叹口气,眼中隐现泪光。
“事后,安骆城拿到老将军的兵符,假传军令,骗开了城门,假意安抚九邬族人,犒赏军士,与她们一同庆祝两国和解。”
“可,却在当天夜里,九邬族人放松戒备,以为终于可以平息战火,安稳度日,在她们香甜的睡梦中……”
国主一阵沉默。
牧倾雪面色阴沉,恨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卑鄙!”
良久,国主竟是一声轻笑,侧头看看牧倾雪。
“咱们母女,竟能得安骆城如此重视,同风老一般殊荣,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第七十五章 安骆城(二)
“您……此话何意?”牧倾雪一怔,茫然看向国主。
国主稍显犹豫,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叶鸢。
“唉……”
“你可记得,你们十二岁那年,随我上战场。”
“十二岁……”牧倾雪略一沉吟,面色急变。
“游……游弋婶婶?”
国主微微合眼,点了点头。
“说来也怪我,当时并未意识到,总带着你们两个上战场,还让我的亲兵贴身保护你们。终是被安骆城钻了空子,盯上了你二人。”
牧倾雪却是没听她所言,满脑子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遥记得,那一战,是攻打雍城,自己本是在旁边看的正起劲,突然不知从哪蹿出一队士兵,抱起自己便往城里跑。
眼看着要被绑进了城,多亏游弋婶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不过,虽是成功救下了自己,可婶婶却……
至今犹记得,城门闭合的那一刻,婶婶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而后便……咬舌自尽了……
嘴角流淌着猩红的血液,从来挺拔的身躯竟是轰然倒塌。
“难怪……”
苦涩一笑,一阵失神。
一直想不通,婶婶为何不等我们去救她,为何不给她自己一丝希望?
现在知道了,她并非是不给大家希望,只是,不想给安骆城半点可乘之机……
沉默半晌,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您刚才说……我们母女……”微一蹙眉,猛然抬头看向国主,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难道……”
“阿……阿北……阿北她们,也是安骆城准备用来对付我的手段?”霍然起身,紧抠着桌板,连身子也微微颤抖。
“这条老狗!”咬着牙根狠道一声,一拳凿在桌子上。
沉默许久。
“安骆城虽是卑鄙,可她,却教出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儿。”国主大有深意的道了一句。
牧倾雪一怔,不等稍稍细想。
“倾雪,翌国重刑罚,你可听说过,有一种专门用来惩治战犯的酷刑?”
“我对这些不甚了解。”牧倾雪摇摇头。
国主点了点头,“那娘便给你讲讲。”
“此刑罚之狠毒,令人谈之色变,那是受刑者一生无法忘却,难以抹灭的梦魇,甚至数年之后,你以为你忘记了,可你的身体依旧会很诚实的告诉你,你忘不掉,哪怕是在睡梦中,它也会将你唤醒,将你带回那时……那刻……”
牧倾雪紧蹙眉头,看着国主,总觉得,她讲的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就如同她亲眼所见一般。
“到底……是什么样的刑罚?”牧倾雪心中一阵突兀。
国主停顿片刻,深吸口气。
“取……取一枚特制银钉,于……脊椎骨缝处,钉入。”
“什……什么!?”牧倾雪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忙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椎骨。
“钉……钉入……银钉?”满脸不可置信。
国主点了点头,面露不忍。
“银钉深入骨肉,牢牢钉附于骨骼关节处,再也……无法取出……”
“这……”牧倾雪一脸反感,摇了摇头,不愿再细想。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国主一声冷笑。
“且不说这银钉入肉是何等的痛苦难捱,受刑后,那才是煎熬。”
“多少人熬过了这酷刑,却熬不住救治时的剜肉引血,剔除碎骨。”
“即便熬过去了,亦是卧榻数月,小心调养,伤好之后,体质大不如前,耐不得寒,受不得累,身上,亦会带着那无法抹去的烙印……”
国主说的轻松,可牧倾雪听后却是脊背阵阵发寒。
“您给我讲这些又是何意?”
“此刑罚,连安骆城也觉得过甚,所以她这一生,也只对一人动用过。”国主却是继续自顾自的讲述。
牧倾雪一怔,稍一沉吟,猛然看向国主。
“一人?何人!”
“十五年前,安骆城费尽心思擒得敌军三员大将,本欲故技重施,诱捕敌将,却不想,被己方一小将抢先一步,斩杀三人于阵前!”
牧倾雪一阵呆愣,茫然看着国主。
“安骆城震怒,以骨钉极刑拷问之……”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几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粗重。
“安……”
“安……安……安凉……?不……不会的……”牧倾雪忙摇头否定,脑中一片混沌。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