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黑道)+番外 作者:黯雪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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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立方的彻骨的冰块强行塞进我的身体,那样无情的样子。
我紧紧攥着被子,蜷着腿,把被单都拧起来。汗水从皮肤上滑下去。
她柔声对我说,
“乖……吸下去,以后永远在我身边。”
当我挣扎着伸起手,冻得发紫的手臂颤抖着想要拉住她。
我想她温柔递给我的就是天国,再不必忧虑,再不必担心生的恐惧和因为恐惧犯下的错误。我握着她的手,烟雾将我们笼在中央,没有疼痛,美好的画面在烟气里升腾。
我以为只要是她带给我的,都可以忍受。以为不论快乐或是痛苦,都是予我的恩惠。
却一下子地,我们都陷入寒冷的声色犬马的地狱里。
我想要忘记的过去,在身边不断重现。所有曾经忍过去的痛苦,全部回转,长得像永恒的未来。
我拼命回想一些温暖点的东西,脑海里闪过的全都是南楠。快乐的,痛苦的,温柔的,暴虐的。我记得在我生日南楠送我哈雷的时候,我把她抱起来转圈。她的脸在旋转的天空里,笑得灿烂。
但那都是假的。
我们仅有的快乐,都是以虚假作为代价。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欺瞒对方,以求表面的和平。就算到现在,明明感受到瞒不下去,还要带着哀愁的气息微笑,每一刻的笑声都像叹息。
谎言,是为了一力撑起整个世界,或者用马赛克涂抹,麻痹在色彩斑斓的无尽深渊。
我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在一点点倒坍。我就活活埋在倾圮的废墟里,无可奈何地大口呼吸所剩无几的空气,任由大脑在缺乏氧气的状态臆想着曾经的辉煌旧迹。想到自己都痛苦不堪,宁肯有致命的砖瓦倒下,可以不必这样无谓挣扎。
但是没有人给我致命。
南楠不知为何在外面敲门。我听到的时候,她已经是猛地拍门,喊我的名字。
我痛得不想站起来。就这时候她打开门进来。
“你怎么了?!”
一声惊呼。
灯光穿射而入。刺穿了我苦苦挣命的世界。
我坐起来,衣服都已湿透。理了一下额角的头发,抓着被子掩饰在身前。
“没有事。”
我摆着手,从被子里钻出来,闪过南楠,冲进洗手间。
我把棉条从身体里拽出来。好多血。感觉像书里讲的堕胎一样。
“还是很痛吗?你有头晕吗?刚才怎么不开门?”
隔着房门,声音闷闷的。
“没有。你回去睡吧。”
我费力地想要把新的塞进去。脑海里又闪过冰凉的触感,越是紧张越是没办法做到。
“阿乐……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不可能一直靠你。”
“我只是希望自己被需要。哪怕……哪怕是身体的需要。”
南楠在门边虚弱地恳求。她的声音比我自己的还要苍白。
我沉默着,选择合适的角度,把棉条推进去。呼出一口气。
“南楠……那一晚,你也看到了,没有任何意思。”
我坐在马桶上,用纸巾擦手上的血。粘稠的,温热的,带着腥气。那只是我身体里的血,为什么让我感到如此寒冷。
“我不是要拒绝你,阿乐,我只希望你能好起来。”
南楠焦急道。
“我明白,我也这样希望,”
我说着洗了手,打开门,穿过南楠,
“我很爱你,希望我们的未来能好起来,所以我不能再跟随你的安排,也不能像孩子一样扎在你的怀里。那都是没有用的。南楠,你不可能一个人承担,我也不可能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承担。”
我说着,开始穿衣服。
“你要去哪里?”南楠一击未果,
“你不相信我了?!”
“‘失忆’的毒现在满天飞,这一秒钟,外面有多少人上瘾。你之前说他们无辜,现在呢?”
“郑乐!我手里已经没有钱。要走,你告诉我没有钱怎么走?况且那天,是你说要查任晴!”
“这批货散出去,我们以后还有得选吗?南楠,我不想说了,你从未给我喘息的时间。”
我把手枪和匕首装好,犹豫了一刻,还是把手表带上,然后转过身从南楠身边挤过。
“你……你敢出去……”
南楠没有拦我,她咬着牙,使脸上的肌肉都绷紧。
我走到门口,取下南楠的车钥匙,
“车借一下。”
“不行!”
她这样喊着,我已经打开门。
“喂!郑乐!”
声音被门锁叩击的声音挡住。我已经打开车库,开了车出去。
南楠追到院子里,只穿着丝质的睡裙,长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显得茫然无助。
她好像是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从车子旁错过,定在那里。我已经将车速飚起来,开上街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我的标题太烂= =
这一段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不过过渡马上就要结束啦。
写到这里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能看到这里的童鞋可见对虐文有相当的执着,不知道有何评价。。
☆、绑架
我只凭着一口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冲出来,握着方向盘手心里都是汗,很快就痛到不能直起腰。
大夏天,也只好开暖风。
卡在座位里,手臂挂在方向盘上,之前未觉得这座位于我来说太大了,竟不能把我身体包住。
四周都是风。
庆幸自己不由分说抢了钥匙出来,如果走在街头,连这片小区都要走不出去。
下定决心一样猛踩着油门,遇到红灯也只管闯过去,丝毫没有决心停下车。
好不容易找到药店。买了止痛片,坐返回车上,手臂围着方向盘小心伏着,背后汗透了的衣服一阵阵凉。
这真是个矛盾,你要戒掉一样东西,非得靠另一样把身体填满。而有些,搞不清楚是好是坏,更不知道从何戒起。
旋即,我愣了片刻。这也并不是第一次想要戒掉她,又不是第一次放纵自己沉迷于她。戒掉她,我所谓世界还可以称为世界吗?又剩下什么?要知道维系人们活下去在这花花世界,必定是五光十色的嗜好。酒色财气,最伤人,才留得住人。感情是太奢侈了些,所以也太珍贵。
我不由自己再想,止痛片也终于起了效果。翻找资料报试试看的态度,决定驾车到邻市的养老院看看。任晴和谭小流都与这机构有钱款往来。任晴是两个月前,打了三千块,谭小流还要早,数值上万。我实在想不出寡于亲情的谭小流和只有弟弟在外地上学的任晴,怎么会有值得牵挂的的老人在邻市。
在高速上开,加上晚上没什么车,很快就觉得困了。在路边停下来,没有力气挪位子,就在驾驶座睡了。
休息过精神好很多,一鼓作气到养老院。郊区村子里民办养老院,一整栋三层楼,有一个挺大的院子。
我把车开进院子,这时候还不到七点半。老人们往往少眠,刚好是早饭时间。
我之前补办过警官证,所以停职时还留了一个。正派上用场。
接待我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看我开的跑车,又看我的证件,很是狐疑。但到底还算配合,让我叫她周姐。
任晴和谭小流打钱来,是看一个叫做韩丽芳的女人。她今年54,一年前患上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年轻的时候流连风月场,辗转到s市做过妈妈桑,后来嫁了人,但好景不长,老公跟人跑了,也没有孩子,反而是谭小流这个无亲无故的人送进敬老院。
我从窗台看,老人们在院子里做早操。一眼就看出她,在老人院里化妆的女人并不多,即使穿着统一的服装,她到底风姿犹存。就是伸展手臂的动作,也比别人做得更柔媚,痴痴的样子。
又问任晴。说是两个月前因为调价,电话谭小流,却是任晴接听,问清楚情况,第二天就赶过来。任晴陪韩丽芳在会客室聊了一个小时,还特意叮嘱不要告诉谭小流。
八点半早操时间过去,把韩丽芳带到会客室。周姐叮嘱我,谭小流叫韩丽芳“芳姐”,韩丽芳记忆还停留在廿年前,把谭小流认作她妈妈,阿燕。
进到房间,韩丽芳摆弄着烫卷的头发。等周姐出去,我坐到韩丽芳身旁,“芳姐。”
她抬眼瞧着我,柳眉挑起,
“哟,你可是稀客,好久不见。”
我怔了一刻,不知道她记忆跳跃到何时何刻。我出门时穿着衬衣西裤,又畏寒披了件黑色薄外套,竟然被看成男人。谭小流难道不比我像假男人吗?
我讪讪道,
“阿燕在哇?”
“你倒跟我问人?你把伊带出去,伊吵着闹着要跟了你从良呢。你怎么对伊。”
“……我来向她赔不是。”
“怎么着,你是打算来替伊还债咯?”
我思量着,阿燕是谭小流的妈妈,那“我”是谁?
“阿燕她在这里吧?……她好吗?”
“你问伊好不好,伊有了你的囡!我早说这个谭延不是东西,伊不信,老说你会回来窥伊。”
谭延?!我怔住,一下子站起来。
谭延是那个卧底,二十五年前被我母亲谢真儿亲手处死。阿燕的孩子,谭小流,应该就是谭延的孩子吧。
我站起身,却慌起来,
“我是要看阿燕。孩子呢?孩子还好吗?她叫什么?是不是叫‘小流’?”
韩丽芳颇不满地瞪着我,照旧慢条斯理坐着,
“是啊……你跟阿燕说不论男女都叫‘小流’的。阿燕那个痴,全听你的。”
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开门出去。
我掏出烟盒,已经空了,这时候才觉得小腹又痛起来。
我慢慢蹲下来。拿着空烟盒。大脑一片空白。
这样剧烈的痛,我想不出什么来。
周姐踱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跟着她回到她办公室,请她倒杯热水给我。
周姐给我泡了茶。
吃了药,又喝了点水。我缓了口气。给韩丽芳留了一千块钱,请周姐给她买点水果。
我坐进车,却觉得不太对劲,头一阵一阵晕,浑身乏力。我挂上档,一边开一边把手表卸下来,取下附在表盖上的定位装置,再把表装好戴上。把定位装置塞进内衣的按兜里,再给南楠拨了个电话。做完这些,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我将车子减速靠边,只隐约感觉到气垫打在胸口,人已经没什么意识。
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一把铁椅子上。外套,手机,手表还有身上的手枪匕首都被卸掉了。拇指粗的绳子,勒进肉里,勒得我喘不上气。
朝四周看,房间很空,对面就是落地窗户。拉着窗帘,房间里比较暗。
我想不到她这么有胆量,把我带到家里来。
这样想着,大口呼吸,然后伸屈了一下手指。
“别乱动。”
我身后传来她阴恻的声音。我没想到她亲自监视,还挑在这么个位置,是准备用我挡对面大楼射过来的子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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