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旧山河 作者:曲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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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只有长歌会不明就里,此事明摆着的她居然愣没看出来!
也许是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吧。
“我这次来就是想接皇姐回宫的,皇姐,母后很想你,我也很想你。这么老远跑来见你,你一定不会不跟我回去的哦?”柳融枫抱住姐姐,这身温暖的气息,是他最最怀念的。尤其是儿时那份眷恋,更让他分外珍惜。
弟弟这莫名的一抱倒是让长歌有点不自在,这,这虽然是亲弟弟,可如果被晴迁看见了,不太好吧。
原来弟弟的目的是这个,柳长歌心中已经淡然了那份纠结,十年了,在这个地方生存了十年,她舍不得走了。皇宫这个词汇对于她来说,似乎很陌生。“既然来了就先住下,风琴楼的房间多的是,你随便挑一个。来人,招呼我弟弟用茶,小心伺候。”
风琴楼中不缺乏侍女,柳长歌一开口便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头跑过来,为皇帝斟茶。
此时百里晴迁正在厨房忙活,皇帝大驾光临,她这个做姐夫的也应该有点表示。虽然这个小舅子来意不善,最终目的是拐走他姐姐。
但她仍然是要尽地主之谊,十年的时间足够她研习会一手做菜的功夫。
柳长歌忽然从背后抱住她,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有些发痒。晴迁手中依旧切着菜,似不为所动:“你怎么不去陪你宝贝弟弟呀,到厨房来干嘛?”
“今天你买了很多醋吗?为何我闻到一股很浓的酸味啊。”长歌唇边浅笑风情。
百里晴迁哼了一声,停下手里的活转过头与长歌对视,直接问道:“你的决定是什么?”
柳长歌她能有什么决定啊,人都给你了,时间也给你了。然后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你的决定是什么?
是喝酒喝多了,醉了吧!
“皇宫与我已是陌生词汇,我可不想舍弃现在的美好生活回去那个牢笼。虽然那牢笼是金碧辉煌的,但我却半分也不留恋。”柳长歌明确的表示,她不会与弟弟回去。但她要多留弟弟些时日,好叙一叙姐弟情。
百里晴迁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好菜上桌,百里晴迁在一旁喝着酒,醉醺醺的样子惹得柳融枫皱了皱眉。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个只会喝酒而且喝酒都能喝出新花样的女子,她唇上的笑意永远那样如沐春风,但在自己看来,却是一种无形的挑衅。他竟然将那浅淡的笑容看成了一种讽刺和嘲笑。
柳融枫怀疑自己眼花了,但他仍然是对这个名叫百里晴迁的女子有着深刻的敌意。
他甚至忘记自己小的时候,还被她抱过,被她精心呵护过。
但是他现在满眼都是嫌弃和敌意,不知晓为何姐姐会与这样一个满身酒气的女人生活十年之久。虽然这个女人很漂亮,她不但漂亮而且还很有本事,但与这样一个终日只知喝酒的女子在一起,换成他怕是一天也待不下去。
“姐姐,咱们明日就出发回京,好不好?”柳融枫试着用对付母后那招来试探姐姐,颦着眉峰的他眉眼的祥和愈发明显,像极了年轻时的长歌。
长歌却不看他的模样,而是亲手为他夹了些菜,微笑着避开话题:“这是你百里姐姐亲手为你做的,虽然是素菜,但比皇宫的御膳要好吃多了。你尝尝。”
柳融枫才不吃百里晴迁做的菜呢,好像每道菜里都有酒味。姐姐究竟是怎么忍受的呀!他推掉姐姐递来的筷子,苦口婆心地劝说:“姐姐,现在母后独自在宫中,恐怕是食不下咽,咱们若不回去,我怕母后会出事啊!”
萱妃……
柳长歌的思绪陷入悠久的回忆,脑海里闪过一张柔美的容颜。
啪!她手中的酒杯就这样用力的搁在桌上。
百里晴迁起身道:“我出去一会,你们慢用。”
柳融枫立刻回击:“我与姐姐马上要离开风琴楼,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她走。”
“哦?那我想请问你,你究竟有什么能力带走你姐姐啊?”百里晴迁的目光里隐含挑衅,唇上的笑意是如此的,讥嘲。
柳融枫这次却看的清清楚楚,再也不能忍受!“百里晴迁,你已经毁了我姐姐前半生,难道你还要她放弃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跟你在这里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吗?堂堂护国公主,如此屈尊,你究竟何德何能!”
百里晴迁盯着他,忽然爆出一阵大笑:“我何德何能?好啊,我也想知道我究竟何德何能,能够让你姐姐心甘情愿的跟我在这生活十年。柳融枫,你可以问问你姐姐,你问她啊!”
柳融枫哼了一声,转头却见姐姐脸色沉着,啪!唔……“姐姐!”姐姐竟然打他!
柳长歌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南王篡位,你流落民间,是她,你口中何德何能的人,是她派人找了你整整一年,才找到了你,将你保护起来。那时你是柳氏最后一脉,是皇室的希望。百里晴迁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居然忘恩负义今夕这般出言不逊冷语相待!你的涵养去哪了?你母后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柳长歌气的浑身发抖,百里晴迁连忙扶住她,为她平息怒意:“好了,他始终是个孩子。别动气了。”
柳融枫哭着跪下抱住姐姐的腿:“皇姐,是我一时冲动,请你原谅我!”
“道歉!”柳长歌态度坚决,不要说她偏私袒护晴迁,而是弟弟的言语真是太过放肆了!
柳融枫放开姐姐站起来,看着百里晴迁,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这算什么啊?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好像她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说出来似的。
柳长歌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为何会这么生气。弟弟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不知感恩,且年少轻狂总想凌驾于别人之上。
身在皇家身份上至高的荣誉,从小养尊处优造就了他思想上的独断与唯我独尊的性格。看来弟弟也是个有城府的人,他从小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可笑的是柳长歌今日才看清。
压抑的气氛不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最终还是百里晴迁开口了,“你们姐弟太久没见面,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去西街的酒坊逛一圈,晚一点回来。”
看着百里晴迁消失在门口,昏光打在柳融枫的眼角上,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闪烁而过。在皇姐的面前,他又露出真心诚意的模样,“皇姐,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吗?”
柳长歌被柳融枫磨的无可奈何,只得叹一口气坐在桌前,“你母后还好吗?”
柳融枫会心一笑,开始讲述他与母后这十年来在皇宫里的无聊生活。百里晴迁,你尽管去吧,也许天黑之前你不会回来,也许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后,皇姐也再不会有你的消息。
西街的酒坊真的出了新酒,味道与往常不同。百里晴迁一边喝着打回来的酒,一边往回走。
道口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身冰冷的气息伴随着夜风如深潭的泉水似要溢出来。
百里晴迁停下脚步,笑看着那个人:“莫统领,好久不见啊。”
还是那张永远都冷如冰块的脸,许是他太冷的缘故吧,眼角处虽然有些细致的皱纹但不细看不明显。最有变化的就是,他居然留了胡子。但他即便是留了胡子,也还是那么帅气逼人!
莫从寒透过月光看着百里晴迁,目光有点复杂。“今夜太冷,你不应该单独出来。”
百里晴迁忽然玩味地道:“我若不出来,你怎么有机会奉命刺杀我呀。”
“你还是这么聪明!”莫从寒的确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在百里晴迁回风琴楼途中,务必留下她。
或许今晚,免不了一场惊险的杀戮了。
一袭素雅的着装在夜风中飘然纷飞,李除云摇扇子风度翩翩地走出来,来到百里晴迁身侧对她拱手一礼:“参见堂主。”
“呦,今晚的风的确很冷啊,堂主可要小心别冻着。”天岚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将一件披风轻柔地披在百里晴迁的身上,然后姿态端庄地立在另一侧。
绝厉堂的五位堂主,今日居然到场了两个!
第 50 章
直至今日,他脑海中还曾回忆起当晚的场景。
皇姐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要出去找百里晴迁,却在半路上听到打斗声,他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
当禁卫军的弓箭飞过寒冷的夜空万箭齐发的射向那单薄的白影时,柳长歌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叫喊一声然后跑过去。
李除云与天岚的武功当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存在,但面对大批量弓箭扫射,他们似乎也有些力不从心。
而莫从寒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他的变化让柳长歌倍感心寒。难道一个曾经为自己出生入死过的人,如今却能变得这般冷血?
柳长歌在乱箭之中终于扑入晴迁怀抱,柳融枫立刻下令停止射箭。
天岚与李除云撤回百里晴迁身旁,双双道:“堂主,要不要叫人手?”
“不需要。”百里晴迁今晚本来兴致颇高,但却被这些不速之客破坏了心情。她搂着长歌轻声询问:“有没有伤到你?”
她的长歌但凡受一丁点伤,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个皇帝,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孩子了。
他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心机,不达目的不罢休。今晚的所有,都是他早有预谋。
柳长歌摇头表示没事,然后用看不懂的目光盯着弟弟:“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原本我还想留你在风琴楼多住些时日,可你,你竟背着我做出这等逆事!皇帝,带着你兵离开吧。”
柳融枫的心忽然狠狠的抽疼,就像被一个利器狠狠的划开一样,疼的他有些发昏!“姐姐,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柳长歌紧紧贴在晴迁的怀里,任凭风吹雨打暴雨惊雷,也无法将她们分开。对于弟弟所做的一切,她是又失望又生气!别说能不能回宫,就算看他一眼,她也会心痛!“你走!”
“好!皇姐执意如此,下次见面,我们就无法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了。”柳融枫出口的言语令柳长歌浑身一震,就连百里晴迁也诧异了,而他却盯着晴迁阴沉地笑道:“下次见面之时,我定要与你分个胜负。姐夫!”
一切的一切已成定局,但他却不甘心。
回宫多日他将自己关在龙隐宫半步也未曾踏出,他知道母后已经在殿外站了一上午,他心疼母后,但他更是在想尽办法夺回皇姐。
那个百里晴迁不就是仗着绝厉堂吗!天下都是他的,何况区区一个江湖势力!
太后看着龙隐宫这个冰冷的殿门,口中威严地喝道:“来啊,给哀家把这道门撞开!哀家要进去看看,皇帝究竟在做什么!三天都不上朝居然躲在寝宫里,让那些朝臣们怎么想?要让天下百姓怎么评论?给哀家撞开!”
太后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这无可厚非,莫从寒也不想解释,当然,他也无从解释。皇帝已经明示,发生在风琴楼的所有事情,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给太后,否则杀无赦。
这个皇帝还很年轻,居然就这么狠。真不知以后他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一个铁血君王?还是一个嗜血暴君?
正当禁卫军们要将殿门撞开之际,殿门忽然开了,皇帝走了出来。
太后当场给皇帝一个重重的耳光,皇帝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儿臣知错了。”
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风琴楼究竟发生什么事。但自己儿子的性情她是很了解的,那少年轻狂与冷血帝王家遗传的基因完美融合。儿子真的很像先帝,生性多疑且有一股非凡的执着。十年了,从小看到大,难道她这个做母亲的,真的一丁点也不了解他吗!
她太了解皇帝了,冷冷地道:“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躲在龙隐宫一躲就是三天!你虽然封闭消息叫禁军半个字也不说,但哀家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皇帝,哀家劝你不要再去打扰不该打扰的人!就让原本已成过去的东西永远的深埋心里,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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