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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醒河央 作者:中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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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街旁有个正方形的蓄水池,这样的小水池在底比斯的街头巷尾比较常见,为人们提供了日常生活的用水需要。
  依路而凿的供水系统经由它延伸至整个城市,雕工精美的兽形石像,从口中朝池内缓缓流淌出清澈的水流。而不远处一道身影带着阳光的懒散,正由迎面的方向,朝水池慢慢走近。
  不用很费劲,夏月白远远便认出了这个边走边活动颈子的修长身影,正是竞技场上以一副青铜面具掩盖真实面目的人。
  没了竞技场上的狠冷和嚣张,那个双手撑在石槽边静立不动的身影,显得有些疲惫和漫不经心。
  听到了动静,面具人抬头朝夏月白和乌纳斯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抬手将牢牢箍在额上的方巾用力扯下。
  一头锦缎般的乌黑发丝顷刻间水泻而下,失去了方巾的束缚,扬扬洒洒散落到肩头,几缕发丝掠过青铜面具,无声无息地纠缠勾勒着冰冷的坚硬轮廓。
  鬼魅般极致慵懒的美丽,然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迟疑了一下,夏月白停下脚步,悄悄朝乌纳斯看去。却见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到那人的面前,微笑着,单膝跪下。“王。”
  夏月白的心脏,被什么往下拽住,用力沉了一下。
  下意识地,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耳畔却响起熟悉的话语,从面具后传来的,沉闷里透着一丝严厉。
  “谁让你带她来的。”
  “臣自作主张。”
  面具被解下,一双幽深如夜的眸子,抬起的刹那,朝夏月白看来。
  夏月白很后悔。
  没料到这个此时本应该待在王宫的女王,竟然就是保持了三天连胜奇迹的人。而自己要命的好奇心,居然相信了乌纳斯会带她来看什么“阿努比斯军团第一勇士”。
  “我太纵容你了,乌纳斯。”图萨西塔的声音有些冷,乌纳斯听着,倒也并不慌。
  “乌纳斯只是想着王会连续三天都来竞技场,心里必定有所烦恼。乌纳斯愚笨,不能为王分担烦忧。所以就带月白过来,看她能不能为王解忧。”
  霍然,冰冷的目光扫过乌纳斯安静的脸庞,而他随即微笑着,从容地将身体匍匐紧贴地面。“乌纳斯愿意受罚。”
  嘴巴动了动,夏月白懊恼地瞪了眼身旁言语里毫无畏惧的乌纳斯,她决定不为这个狡猾的家伙求情。
  图萨西塔瞅了瞅跪在地上的乌纳斯,掬起一捧水洗净脸上的汗,随后直起身,朝跪地的人影冷冷地道:“今晚去南城门值夜,看看尼罗河的夜风能不能吹醒你。”
  “是。”快乐地笑起,仿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赏赐,俯身贴紧地面扣拜。随后站起来转身时,对着夏月白调皮地一眨眼,乌纳斯朝着竞技场的方向脚步轻快地离去。
  朝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又颓然地合上唇,夏月白继续沉默。
  而图萨西塔则俯下身,也不理会站在一旁的夏月白,仔仔细细地用水冲洗自己同努比亚人较量中被打得淤肿的手臂。
  夏月白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一群穿着粗布麻裙的年轻女人说笑着从她们身旁走过,回荡在寂静空气中久久未散的嬉笑声音,有效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
  图萨西塔依旧很仔细地冲洗着手腕,那一片青肿的色泽,逐渐在冷水的冲刷下显出一层淡淡的紫红。
  夏月白见状,又朝后挪了一步,悄悄地。
  就想这样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却不料冷不丁被图萨西塔直起身时一句低语,滞住了步伐。“去哪里?”
  她微微一愣,随即抿了抿唇。“回宫。”
  “让他们送你回去。”甩着湿漉漉的双手走到夏月白身旁,没等她对自己的话反应过来,图萨西塔的手已经一把将她的右臂抓住。
  唇角微微一阵抽搐,试图将手抽回,却因为皮肤上那层冰凉潮湿的感觉,一时用不出多少力气。于是她索性一动不动,任图萨西塔将自己的手臂握在掌心。早知道刚才就和乌纳斯一起走了,不明白她口中的“他们”是谁,环顾左右没看见任何人。
  “我自己能回去。”
  “来人。”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图萨西塔径自开口。
  忽然,从巷口小跑来一队黑甲佩剑的士兵,安静的空间响起盔甲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
  哑然,看着他们从自己刚刚经过的小街出现,刚才怎么完全没有发现这些侍卫。
  “送她回宫。”
  “是。”侍卫站成两排,让出中间一条路给夏月白。
  “你不走?”
  “还有一场。”
  “一场?”蓦地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夏月白不可思议的紧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忿然地问:“你还要去竞技场?”
  松开手,走回池边,拿起丢在石槽边的细麻头巾,将头发一挽,重新包上头巾。
  “图萨西塔,你到底在想什么?”顾不得身后的侍卫,她被图萨西塔平静漠然的神情激怒了,心中不可抑制的莫名怒火一下子窜了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的怒火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关你的事。”冷冰冰地说,将滑出来的发丝掖进头巾。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放着国事不理,一个人跑来这里找人打架,这就是一个君王应该做的事情吗?”
  “我说了,”侧目,幽幽的眸,暗得让人心揪起。“这不关你的事,给我回去。”
  “我不回去,除非你和我一起走。”疯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而自己竟然也陪着她一起在这里发疯。
  “你又在闹什么?”烦躁地拧眉,目光逼向她,那瞬息缩张的瞳孔里金丝如针,几乎刺破了她的瞳膜扎进夏月白同样固执的黑色眸底。
  蹙眉,有那么片刻,她真想转头一走了之。却在下一个转瞬,脱口而出令自己都觉得惊讶的话。“我闹?是我发疯跑来竞技场和人打架吗?是我丢下宫里一堆等候的官员不理吗?是我任性地让自己受伤吗?”
  “我在说一次,”敛着眼,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似乎根本不想看见那张由薄红转而恼怒的面孔,图萨西塔转过身,朝着前方爬满葡萄藤的凉亭缓缓地踱去。“回去。”
  “一起回去。”忿然瞪着背对自己的法老王,执着的开口。
  不疾不徐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身。视线越过夏月白的肩望向她身后的侍卫,朝他们一挥手。
  侍卫收到命令,俯身行礼,转身小跑着撤回刚才隐身的巷口。
  回头看着侍卫们退下,夏月白随即一愣。
  霎时,她觉得手掌一紧,冰冷却极有力的束缚,仿佛一双冷冷的铁链箍紧着她的手,随即那五指沿着她的指缝钻进掌心,几乎用了可以将她手心皮肤刺破的力道。
  霍地,抬头,望见一双眼睛。
  那双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在阳光下,闪烁出火焰光芒的金色眼睛……
  夏月白下意识地将身体朝后挪了一点,不是因为不知何时图萨西塔突然接近的身躯,而是因为她的眼睛。
  觉察出夏月白眼底的震惊,那双眼轻轻一眨,继而,笑了。
  猛然一拉,将她推向凉亭的柱子。
  柱子是花岗岩的,在夏月白控制不住身体,整个后背撞上的一刹那,她痛得眼前一花,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来。
  图萨西塔离得很近,近到夏月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起伏的鼻息,在脸上扫出的那丝浅浅凉意……一段不安全的距离,就像每次靠近她身旁时让人惶恐不安的距离。
  脸,忽然有点烫……在那束深邃的目光从脸庞移向她的嘴唇时……图萨西塔的呼吸很热,眼神却是冰冷的。
  “你想干什么?”她警觉地看着她,不料图萨西塔低头猛然贴近,眼底锐利的金光针尖般刺入夏月白紧缩的瞳孔,淡淡的气息随之喷洒在她的脸上,那种温度令人窒息僵硬。
  伴随着滚烫呼吸压下的脸,夏月白避之不及地紧紧闭上眼睛。然而,那个令她恐惧惊乱的吻,并未如期而至。
  相反地,一道劲风从耳畔擦过。
  倏地,夏月白明显感到身后石柱发出颤抖的低吟,牵动着头顶的石梁跟着摇晃抖落一片粉尘,在她因为惊惧而蓦然张开的眼前婆娑飘下。
  几缕黑发,贴着麻木的脸颊掠过砸上石柱的拳头飞起,悠悠然地宛若斜风细雨中柔软的藤萝。
  图萨西塔退后一步,身体抽离的时候,拳头从柱子滑落下来,顺着缓缓伸开的五指,几道血线无声无息地从指尖滴落。
  目光和呼吸都在颤抖,夏月白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是害怕突然恣意暴戾的图萨西塔,还是害怕这个将愤怒宣泄出来后,缓缓地缩进黑暗中沉寂无声的灵魂,亦或是在害怕图萨西塔瞬间侵袭时,自己的脑中竟然保持了一份格外冷静的思维。
  自己不是应该在极度的恐惧和慌乱中抗拒她吗?
  为什么,她不害怕……她,甚至不想在做任何无谓的抵抗。
  视线触及图萨西塔受伤的手,夏月白的眼神静静地一暗,屏息,轻轻抽气。
  敛眼,转身,图萨西塔回到池边,将手伸到水里,冲洗着皮开肉绽的手背,血水落入石槽,闷热的空气里浮现一层浅浅的血腥气。
  葡萄藤密密挡住了烈日,身体里有种温度却在慢慢升高,在周围吹起一阵乱风卷着池边的身影在眼底变得模糊时,夏月白轻咬着唇,一低头间,咽下哽在喉咙里的哀叹。
  轻轻地迈步,因为这时候太安静。
  走到图萨西塔的身边,夏月白抬到一半的手,戛然停下,犹豫地悬着。片刻后,她拉过图萨西塔的手,感到她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掬了一捧清水从她的手腕处浇下,然后小心地转动她的手,将伤口裂缝里渗出的血水冲净,逐渐变淡的血水细细流走,伤口暴露出来,伤得最重的地方隐约能看见皮下的骨头。
  抽吸,极轻地,更像一声抑在喉中的哽咽。
  背后,悄无声息地涌来一片温度,一缕兽般的血腥气渗入呼吸,混合着图萨西塔身上终日缠绕的干净气息,缓慢地将夏月白僵硬的身躯覆上包围……
  随之肩膀轻轻地一沉。
  图萨西塔的额头搭在她的肩上,她额头的皮肤很凉,像块无温的冰,却融化了夏月白困结在心底的茫然惶惑。
  “回宫吧,要让医官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固执不是自己的本性,可她就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图萨西塔站在竞技场里,她不愿意见到她受伤。
  “说一个不让我去的理由。”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些模糊,有些低沉。
  伤口清洗的差不多了,夏月白从腰间拿出方巾,极其小心地为她擦掉伤口周围的水。“你是埃及女王,这样危险的事情当然不能做。你要是发生意外,你把这个国家的安危置于何地。”
  “这个没有说服力,换一个。”亚麻巾细腻柔软的触感传来,抚平了伤处火烧般的灼痛感。
  “埃及法老给人打得鼻青脸肿,有失国体。”
  “你的担心太多余了,竞技场里那些人还没有这个实力,换一个理由。”挑眉,不以为意地低语。
  “不要去。”
  “我要听理由。”
  “不要去。”
  她笑,无人瞧见的无奈笑容。“月白,你在耍赖。”
  “不要去。”
  图萨西塔一动不动,整个额头埋在她的肩上,仿佛一具凝固的冰雕,也不知道究竟把她的话听进去多少。
  “不要去。”
  她仍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弹。
  夏月白感到有些不安,在周围这些和肩后的呼吸一样炽热而急促的风里,心跳以一种不可控制的节奏在耳膜里轰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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