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醒河央 作者:中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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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像,她们就是舞蹈演员,恍然大悟过来的夏月白,仍然傻傻地站在队伍的最后。
搞什么名堂?
再一次,她变得比先前更加茫然不知所措,怔忡地看着女孩们已经走入舞台中央,鼓点停下的同时,音乐响起。
古朴,柔和,甚至透着一丝催|情意味的乐曲。
完全陌生的曲调。
舞台下面传来男人焦急的低吼,他瞪着眼挥动双手,催促她赶快融入队伍。
没有动,她左右瞧了瞧,抬眸,慌乱闪烁的视线望向舞台正前方一段几十级的台阶……密集燃烧的火把,顺着宽阔的石梯一路向上攀升,楼梯的顶端是一个形似露台的地方。
高高矗立的露台,银色月光与金色火焰交相辉映的夺目光芒,为它镀上流光异彩的动人光影……精致,恢弘,庄严,甚至有些不太真实的美感。
露台实在太高,看不清上面人的模样,只能依稀辨得一抹白色的身影,被人簇拥着坐在最前面,晚风掠过的瞬间,白色的长袍如一片浮云,轻盈地摇曳在淡金色的露台边缘。
一时间,夏月白闪动着斑斓火光的黑色眸底,蒙上些许的恍惚,为了那抹虚实不定的奇异感觉。
音乐舒缓而动听,宛若潺潺而流的河水。然而,已经被狂乱心跳声占满的耳膜,唯一能听见的只有犹如一卷狂风骇浪的心跳声,排山倒海般的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她……本能的,她退了一步。
紧张的眼,胆怯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突然,她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将想法变成行动,她转身迈出步子,忘记了身上这件累赘的长裙有多么碍事,脚尖刚落地就踩上了裙边,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倒。
伴随着她倒地的瞬间,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翻转着滚出一米开外,塑料壳子碰撞着坚硬的石头地面,发出一连串引人注目的响声。
姿势不雅地趴在地上,周遭连绵响起人们倒抽冷气的声音……音乐戛然而止的空旷寂静,令这些轻如布帛裂开的吸气声异常清晰,气氛变成一道紧绷的弦,随时都会在某个轻微触动下怦然断裂的弦。
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差一点又被这条倒霉的裙子绊倒,视线颤动地看向周围,紧咬不松的唇上传来刺痛,夏月白像根木头一样,杵在众目睽睽的异样目光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忽尔,人群出现了骚动,从舞台两侧的楼梯走上来一些穿着----盔甲的人……盔甲!
如果说,刚才那些逼迫她换了衣服,又将她推上舞台的男男女女,都是穿着奇异服装的演员。那么,这些身披黑色盔甲的男人,他们是----
怔在当下,目光愕然地看着他们迅速将她包围,继而抽出腰上的剑……寒光烁烁的剑身,反射出冰冷斑斓的火光,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那些长剑所散发的坚硬而真实的锋芒。
这不是在演戏,对不对?
这些人不是演员,对不对?
这----到底是哪里?!
大脑,被震惊骇然洗劫一空,空荡荡的,苍白一片。
夏月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此时此刻,她只想逃走,跑的越远越好。
这样的想法在脑中闪现的霎时,她拔腿跑开,舞台的楼梯离她只有十几米远,尽管那里已经站着一排穿着盔甲的男人,她还是照样冲了过去。
这都是梦,一场可怕荒诞的梦魇……离开,逃走,她就能醒过来。
然后,就能摆脱这一切,就----
半刻之间寒彻呼吸的冷,半刻之后深入骨髓的痛,尖锐的剧痛从小腿传来,火烧一样蔓延在逆流的血液里,如此真实的痛,如此真实的存在。
低低地痛呼一声,因为腿上的巨大痛疼,身体失去了平衡,夏月白重重摔倒在坚硬的地面。
惊惧地垂下眼帘,黑色的眼底映出一支贯穿小腿的----长箭,瞳孔猛然一缩,是痛的无法忍受,也是过度惊吓的。
滚烫的血液,从木箭造成的伤口里溢出,顺着牛仔裤流下,眨眼之间,蓝色的裤腿染遍了暗红色,血水断断续续的滴落下来,悄然无声地在灰色的地面汇聚起来。
颤抖的视线,被眼底不断蓄起的泪水模糊了,泪光泛滥着即将涌出眼眶,耳膜被疯狂的蜂鸣声刺痛。隐约间,夏月白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来自那座高耸的精美露台。
虽然,她不明白那句短语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一声被夜风吹散的声音里,透着让她莫名心慌意乱的危险讯息……
艰难地仰起脸,惊惧的眼躲在朦胧颤抖的泪光后,看见一个手持弓箭的人,立于火光明艳的露台边缘。
雪白的袍子,漆黑的长发,金色的王冠,夜风中挺拔修长的身影,月光里肆无忌惮的冷漠神情……如神一样的人,亦或就是一位降临人间的神。
假如,这位“神”没有射伤自己,夏月白很想用崇敬膜拜的目光继续望着她。
身体痛得发抖,思绪还沉浸在伤痛与震惊交织的疑惑茫然中,她看见那个身着白袍的人,从旁人的手里接过一支箭,缓缓地搭上弓……
夏月白突然意识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神----想要她的命。
“不!”惊叫出声,知道他们听不懂,她仍然不顾一切的哀声大呼,极力想要扭转自己即将命丧黄泉的可怕命运。
拖着受伤的腿,双手撑着粗糙的地面,身体拼命向后退去,泪水涟涟地落下,滑过早就冰冷麻木的脸颊,呼吸噎在喉咙,她摇着头,断断续续地哽咽出声。
腿伤让她无法站起来,只能保持侧趴的姿势,靠着手肘的支撑,夏月白半坐半躺在石头地面。
慌乱的黑色眸子,带着极度的恐惧无助地看向人群,祈望有谁能站出来,阻止这种在大庭广众下的杀人行为。
但是周围的人们,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现出一种无动于衷的冷漠,似乎一个女孩子被活活射杀在眼前,根本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即没有震惊,亦没有害怕,更别提同情心了。
泪水涟涟,极其艰难地移动身体,不足一米的距离,已经耗费了夏月白所有的体力,不断失血令她开始头晕目眩,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拉扯着伤口涌出更多的鲜血,目光逐渐虚浮,神智逐渐空洞……
悠悠地,抬起沉重的眼帘,用着散乱无法聚焦的眸子,吃力地注视着露台边缘的人,些许认命地看着那支利箭已经对准了自己。
实在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盗贼的手里,却要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还是以这种古老原始的死法。
可笑,荒谬,悲哀。
身体很冷,呼吸很冷,却不及吹过脸颊的夜风更加冰冷,明明是夏夜的风,为何阴寒到能够凝结全身的血液。
夏月白咬牙忍着痛,保持着半坐半躺的姿势,神智不清的脑中突兀地闪现一些片段……零碎的画面,支字片语的声音,在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正常运转的大脑中,拼凑出一些奇异的东西……
古埃及文物的展览,巨大的黄金棺,锃亮威武的黄金盔甲,诡异的红色圣甲虫……以及夏华天读出的那句刻在棺内的铭文……
无数的碎片,如雨落下,缤纷缭绕在夏月白唇边渐急渐乱的呼吸里,这些看似相对独立的东西,都有一个致命的关联----
一个被三千年的风沙淹没的历史,一个遥远不及的国度……古埃及!
骤惊,难道自己……不可能!
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太快。
然而,那支仍然扎在腿上的箭,像一个有力的无言证据,用它古朴野性的杀伤力,证实了夏月白的疯狂念头。
忽尔,她抬头,朝着露台的方向,艰难地动了动喉咙,黑色的瞳孔一缩一张的瞬间,她拼尽全身的力气,以憋脚的古埃及语,一字一句念道:
“尼罗河上,漂泊着雪白色的月光,像你的翅膀,将我拥入怀中。”
空气到底有多安静,夏月白说不清,她只知道黑压压的人群静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舞台周围的篝火吐着火舌,咝咝地燃烧着旖旎的夜色,空旷的夜风盘旋在的头顶,低沉喑哑的呼啸声,令这片寂静无声的气氛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人群里浮动着躁动不安的等待,隐约藏着一些探究的闪烁眼神,他们都在期待着什么,倏忽不明的目光在夏月白和露台之间游移不定。
半晌,端着弓箭的手臂放下,极缓极慢地。
瞧不清那个人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死神离自己稍微退了一步,夏月白悄然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望见那个白袍人将弓箭交给别人,侧身对右边的一个男子说了几句,没有在看她便转身迈开大步,那袭修长的白色背影被很多人簇拥着消失在露台的深处。
经历了生死一刻,加上失血过多,夏月白忽然觉得很累,身心疲惫的没有一丝力气,尽管心情仍然处在震惊慌乱之中,思绪还是抵不住来自全身的浓浓疲倦……
撑着身体的手臂突兀的一软,就在她失去意识倒下的瞬间,迷乱的黑色眸底映出身穿盔甲的人朝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JJ一如既往的二。。。很可能因为某些字锁秋的章节,如果锁了,亲们留个企鹅号下来,传邮箱给亲们!!
切记,必须是萌萌哒企鹅号,别的邮箱恕不传文!!
今天的连续三更结束,收工,好冷啊好冷啊,抱着秋少去滚床单了,群么么,明天继续(明天应该会更的,看秋的心情吧)!!
☆、第 四 章
夕阳,挥洒着旖旎多姿的深粉色,无限留恋地抚摸着雕刻着精致纹路的金色窗框,稀薄剔透的霞光流动在雪白色的窗台,情人般倚偎在黑色纱帘的脚边,如水似沙的温柔缠绵,说不尽的妩媚妖冶。
乌纳斯站在傍晚偏西的光线里,看着几个侍女拿着火烛从他身边经过,她们手脚麻利地将室内所有的灯盏点亮,继而朝着矮桌后的人跪拜行礼,又如来时一样,安静有序地退出房间。
坐于桌后的女子,依旧低着头,没有因为周围的动静而分神。一把奢华的夜色长发绵缎般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桌沿,被窗外泻入的微风撩起,轻如雨丝,悄然扫过她手中的纸莎草卷,却并未影响她投注在卷轴的专注视线,读不出任何情绪的侧脸,一如往常的安然平静。
室内明亮起来,窗边落地兽型油灯的火苗,微微扑闪了一下,惊起地面一片淡黄色的光晕波浪状散开,迤逦浮跃于叙利亚进贡的名贵地毯上。
乌纳斯并不着急,他安静地站着,微笑的眼睛偶尔投向桌后的年轻女子,一幅耐心十足的模样。
“你现在还不回去,想让我留你用晚餐吗?”合上卷轴,抬眸扫视乌纳斯,淡淡地眼神,唇角一道漫不经心的弧线。
忍俊不禁地眉眼,厚着脸皮开口。“王对臣真是了解,知道臣喜欢王这里的美酒,所以留臣在宫里用餐,臣真是受宠若惊。”
“美酒?你只是为了几杯酒才耗到现在吗?”起身,舒展着长时间伏案微微有些酸麻的双臂,来回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抹了蜜一样的献媚笑脸,乌纳斯朝她浅浅地颔首,看着她绕过桌子朝外走去,白色袍角轻擦着金色的桌边掠过,捎带出半片灰色的阴影落在地面。
“边走边说。”与乌纳斯擦身而过时,侧目,语气轻松的命令,与其说是命令,则更像朋友的口吻。
“是。”跟上她的脚步,乌纳斯紧随其后离开书房。
走在她的后侧,渐淡的红霞与明亮的火光织出一幅半明半暗的浓郁美影,宛若一件异彩纷呈的艳丽霓裳,披于眼前这副高挑挺举的背影,为她镀上一层常人不敢沾染的瑰丽威严。
那头过肩的长发,垂在廊外吹来的轻风里,无拘无束飞扬的发间流淌着墙壁火把洒落的斑斓,耀眼而疏淡的光芒,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高傲,璀璨,诱人想要靠近,可又不敢逾越半步。
即使从小就相识,乌纳斯仍然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到这位掌握了埃及命运的年轻王者的内心----
图萨西塔一世,多么响亮的名字,震慑着沙漠四方的列国,连埃及众神都宠爱护佑的女王,实则却是干净凛冽一如夜风般的骄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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