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GL百合

归自谣(GL) 作者:六遇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天之骄子 恩怨情仇

 
    这花灯确是不愧“特制”之名,从外看不过是一只红眼睛短尾巴的小兔,提着花灯向里瞧去,竟是男女欢合之景。
 
    柔珂看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烫也说不知是被惊的吓的还是气的恼的羞的怯的,不意棠辞却十分欢喜,自怀里摸出几两银子亲手递与摊主,令他再选两个给小女孩玩闹的花灯。
 
    棠辞提着三只花灯,径直向前走去,边走边道:“阿涴,我今夜来迟了。皇帝御驾登上城楼观赏灯火,不免要与其他文武大臣一道向他赋诗助兴,凑巧遇上了陆禾——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那位……”她说着说着觉着不对了,扭头一看,柔珂却是站在离自己十步远之外的地方,半步都不肯再近身。
 
    “怎地了?”棠辞疾步上前,关心道,“可是这儿太过拥挤了,将你晕着了?”
 
    柔珂不说话,只向她手上早已吹熄的灯笼使了使眼色。
 
    棠辞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不禁失笑,立时吹灭了花灯,一手提着三只花灯,腾出只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不喜欢这东西,方才为何不说?我见你不说话,只以为你是喜欢却羞于启齿,才使我自己做了个坏人。”
 
    “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几时辨不清?分明是有意使坏。”柔珂见她提着三只花灯颇为费劲,想为她接过一只来,却被她拦阻了。
 
    “哪有逛灯市还令自己的妻子受累的丈夫——交与我罢,不重的。”棠辞又换做两只手提花灯,令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两人一道同行,“儿时你在猫儿房看……那些也看得那般起劲儿,我自然是觉得你喜欢。”
 
    话音刚落,手肘处的嫩肉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还不待棠辞龇牙咧嘴地缓过痛来,柔珂却又紧接着踹了她一脚,拨开人群直往外跑。
 
    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地,若是弄丢了人可不好办,棠辞立时拔腿去追,并在心里叮嘱自己下次逗弄她也当知晓些分寸——言下之意就是下次还要逗弄她。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追了几条街,好歹在街口转角处寻到了人影。
 
    停在原地喘了几口气,走过去正要撒撒娇,却被躲在墙角的柔珂拽到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酒楼前满是人影,进进出出,呼朋结伴,是以棠辞方才并未瞧见就在她二人不远处,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是谁在与胡来彦说话,两人交谈间多是那人说胡来彦听,不时点头回应,尊卑立分。
 
    棠辞与柔珂虽是双双竖长了耳朵,可周遭人声嘈杂,所获零稀,却是皆听出了二字——晟王。
 
    “哈哈哈——”胡来彦忽地侧身向了酒楼,向那人笑道,“上元节乃难得佳节!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此处高楼之上可遍赏夜色,我早订了雅座,曹将军不妨同来。”
 
    曹将军依言而行,转身时腰间牙牌显出——令眼尖的二人大惊失色!
 
    因着这起变故,二人游玩便不甚尽兴。
 
    魂不守舍地胡乱寻了个元宵摊子,坐下来时仍旧愁容满面。
 
    柔珂到底比棠辞遇事镇静些,一路走来细想了番,又将正旦时内宫赐宴的情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向棠辞劝说道:“晟王叔与胡来彦这厮素无龃龉,他向来安居于徐州一隅,党争不涉,朝政不闻,纵是何人想使他绊子也寻不到由头不是?再者,晟王叔明日便该启程回徐州王府了,此番又是皇帝相邀,正旦赐宴时我在旁观望,皇帝待王叔倒是极好的,想来左右出不了事。”
 
    元宵摊子里食客颇多,你来我往之下尽是店家的呼喝声与食客的应答交谈声,轻易听不清他人说话。
 
    “帝王心术,如何做得准?十几年前他……”棠辞一时泄了气,自个儿闷了盏茶,闷闷道,“算了,不提也罢。”
 
    十二年前,那时尚为齐王的淳祐帝装乖装巧,不知瞒了多少人,待幡然醒悟时已是养虎为患追悔莫及。
 
    “我也知皇帝的心思难猜。”柔珂一下一下地抚顺她的脊背以示安慰,又侃侃而谈,“可正因他是位居九重的天子,做什么皆得有理有据地公诸于世,晟王叔自入京后不过每日喝茶饮酒,连府邸都少出,哪来的把柄可寻?指不定是好事,鲁王他们欲招揽于他呢?”
 
    “阿涴,你不知——”棠辞急得很了,声音不自觉大声了些,引得数人侧目,忙缓了一会儿,静下心来才凑至柔珂的耳畔低声道,“晟王叔丁酉政变那时也因与我父亲处得近了,险些连坐,也是因着秦延等几位大臣求情又着实年幼不知世事才免于一死——此事你莫是忘了?皇帝那样的人,连我妹妹一个小女孩都狠心困锁,遑论晟王叔呢?”
 
    经棠辞这么一说,柔珂立时冷汗湿透一层衣衫,竟觉皇帝此番行径内里存着的心思恐怕当真深不可测。
 
    是时,马蹄声大作,飞沙走石地奔来一列红缨盔甲的兵士,队首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
 
    棠辞与柔珂心里咯噔一跳,径直略过才搁在桌上的两碗热腾腾元宵,俱都起身疾步而去。
 
    羽林卫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功夫便没了人影,只留下浮在虚空中缭绕于精致花灯间的余尘。
 
    上元夜虽一向有巡逻守夜之人,可多年不曾有过这阵仗,好热闹的百姓早围作一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孙子在羽林卫里当个小差,他今日向我说晚上不便过来赏花灯了,我多嘴说了一句——朝廷哪有这般折腾人的,休沐日都不得与家人团聚。他便悄悄与我说,是夜里怕有变故,我还想着这天下太平的,又是天子脚下,哪里会有什么变故,恐他年轻人少见多怪,不曾想还真是个大变故!”
 
    “可不是!这晟王是什么来头?竟敢在府里藏龙袍?”
 
    “啧——藏龙袍算得什么?听说先是自徐州晟王府邸搜查出兵甲器械,事关重大,徐州布政使悄悄地递了个六百里加急的文书,又自信都藩王府邸里搜出龙袍,这才人赃并获的!”
 
    ……
 
    柔珂与棠辞站在一旁,一字一句地听了去,心也随之一下一下地沉入了地底,凉透了。
 
    许久,直至围观之人皆散了去,入夜的冷风一吹,棠辞松开紧咬着的唇瓣,失魂落魄地抓过柔珂的手腕,紧紧的,半分力气都不肯松懈。
 
    你还在,幸好你还在。
 
    棠辞苍白的脸色让柔珂愈加心疼,血脉偾张下也顾不及这是熙熙攘攘的街头,将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哄慰:“没事没事,晟王叔怎会是那样的人,老师定会有法子。”
 
    她一遍一遍地说,声音却一次一次地低下来,被孤立无援的绝望深深地笼罩着,说到了最后大千世界里好似只余下她二人,只余下两颗凉透了不能自持的心,只余下了低低的啜泣声。
 
    在绝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下,人们——向来是这般无助。
 
    哭泣,不过是一时情绪的宣泄,棠辞很快静下心来,抹了眼泪,与柔珂一道向吏部尚书府去。
 
    元宵摊子前,柳树下——
 
    身姿婀娜的□□水蛇般贴着,轻摇蒲扇,收回目光,眨眨眼睛轻挑道:“哟——沈公子莫非还倾心于那位姑娘?怎及得上我的姿色……”
 
    她话未说完,那位沈公子已然转身离去。
 
    夜色,光怪陆离。
 
 第58章
 
    此为宗人府高墙之所,非等闲之辈可随意进出。
 
    宗人令楚王与柔珂为忘年友交,又兼上元节刚过,各府衙开印,琐事甚多,皇帝暂时无暇顾及晟王不会来此探望,遂给她卖了个人情,许她半个时辰与晟王叙旧话别——历来造反事败的藩王宗亲虽尽量顾及了朝廷的颜面不会推至菜市口斩首,却也免不了赐死沦为亡魂。
 
    柔珂自然不是只身一人前来,身旁还有棠辞。
 
    楚王见这绯袍年轻人向自己拱手作揖道了声谢,多看了他几眼——面色难掩戚然凄恻,竟似比柔珂还难过几分,不由在心底里给他竖起个大拇指。楚王自是不信晟王会做出此等胆大包天之事,可事已至此,人证物证并获,还能如何脱身?历来成王败寇无可厚非,落到皇家里,这条准则怕还贯彻得深远些。
 
    最是无情帝王家,并不是说书之人戏台之上的凭空揣测。
 
    隆冬之日,宗人府里圈禁的多是犯了事的皇室宗亲,虽不至于一张石床一袭稻草一盏将灭未灭的油灯敷衍了事,可到底比不得锦衣玉食的府邸。
 
    才步入庭院,一个手脚不便的老婢子端来一盆炭火,自二人身旁踱过——刺鼻熏目的味道扑面而来,直呛得柔珂两眼含泪。
 
    推开房门,但见晟王手捧书卷坐于榻上,白面微须,剑眉星目,仍自穿着团龙袍,衬得他愈发挺拔清立,自有一股儒雅君子的风度。
 
    “小柔珂?”晟王见了来人,面带喜色,放下书卷从榻上起身,捋了捋衣袍,好容易寻来两张不落灰尘的凳子,请她二人落座。
 
    柔珂被劣等炭火呛得还未回过神来,咳了半晌后才笑道:“王叔竟还有闲心看书?”
 
    晟王一听,笑了:“我待在这儿,除了看书还能作甚?”又看向坐在柔珂身旁总低着头的棠辞,问道,“可是我小柔珂的未来夫君?男子汉大丈夫,怎地羞答答的,连脸都不许人见的?”
 
    越是这般平静无波好似即将来临的并非死亡的徐徐态度,越是使棠辞回想起十几年前常与她二人一块儿玩耍总替她背锅受责的晟王叔,棠辞年少意气,此情此景之下,又被炭火熏得老实,一时憋不住,淌了几滴眼泪,滑下来,滴在绯色的官袍之上,晕湿了一片阴影。
 
    晟王慌了神,忙去支开窗户,开门唤了婢子,端走炭火盆——
 
    婢子依言而做,待关门后,到底是清爽了些。
上一篇:精神病的末世 作者:陌荨(下)
下一篇:如果流年未至 作者:柒兮兮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