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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自谣(GL) 作者: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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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天之骄子 恩怨情仇

 
    池良俊在旁,笑得像只狐狸,顺天府尹脸色发青又转白,无话可说。
 
    宜阳从茂州一路赶来,脑子里便寻思着万全之策,抵京后给池良俊吩咐下去,她早年常与五军都督府往来,右都督陈康爽利又干练,无论武艺功夫还是兵法计谋对她几乎倾囊相授,只是后来皇帝为防女祸明里暗里截断了这条线路,可到底交情还在,且陈康不涉党争又极其厌恶胡来彦的作风,想来应承此事轻而易举。
 
    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使得炉火纯青,代价不过是腹部中了一刀——还是自己刺伤的。
 
    皇帝闻讯后深夜赶来公主府,将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嚷嚷着要打要罚,宜阳倒真是诚心悔过认错,从软榻上滚落下来下跪请罚,一折腾,伤口绽开,纱布染红,雪白中衣质地轻透,些微红色隐隐约约地透出来。
 
    皇帝心疼女儿,不舍得骂了,弯腰将她抱回榻上,一摸额头,烧得滚烫,召了太医院医正来问,只说约莫是在茂州感染的风寒还未好透彻,病上加伤所致。
 
    皇帝这会儿真是满腔怒火自个儿憋了回去,往窗外一看,仍是白茫茫一片,不知几时才能破冰春暖,索性一道旨意下去,令宜阳好好在公主府养伤,伤养好了闭门思过,茂州守陵的后续不了了之。
 
    胡来彦的下场自不必说,刑部不便插手此案,移交大理寺彻查,大理寺卿彻夜秉烛还未及将卷宗翻阅完,翌日坊间莫名其妙地传开一首民谣,区区几十个字,编得朗朗上口老少咸宜,言说胡来彦收受贿赂错枉忠良,朝廷官官相护颠倒是非,一时民愤四起。这也便罢了,紧接着不知何处来的游侠儿夜半三更上发揭瓦,将一个装满了胡来彦藏匿在府里私库中的礼单银两凭据的包袱扔在大理寺卿的书案上,派兵去追,如大海捞针毫无所获。
 
    人是死了,可胡来彦自己冥思苦想出来折腾人乃至磨折死人的法子还少了?
 
    于是自食其果,绞着铁丝的长鞭鞭尸一千,整个面目全非后又暴尸三日,扔在荒郊野岭,饿了好几天的野狼放出,刹那间啃咬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哪来的谣言,野狼吃了个遍,唯独胡来彦的心脏撂在一旁,听说黑透了,散着恶臭,连天上飞落的秃鹫都不乐意在那块地面盘旋。
 
    家人连坐其罪,男的充军流放,女的沦为官□□仆,无一幸免。
 
    将胡来彦扳倒,随之而来的则是不少冤假错案得以平反,其中首当其冲的是胡来彦临死前亲手写的淳祐二年湖州溧阳县知县温振道被栽赃陷害一案,皇帝为其追封谥号,厚葬之,黔州服劳役的家人也统统无罪赦免,由朝廷为之安排居所,铺设后路。
 
    此事的最大功臣——陆禾与宜阳一时成了众人称颂赞扬的对象,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只差没在寺庙里给她俩塑个佛像供奉着了。
 
    宜阳幼时体弱,皇帝那时在齐州一面延请名医开方,使她温养身子,一面令她从小挽弓射箭。
 
    许是因此,宜阳虽腰腹中了一刀,高烧了三天三夜,第四日却好了许多,人清醒了,挣扎着起榻,三步一踉跄地赶来看望陆禾。
 
    一进来,便听见陆禾在睡梦中叫唤着她,声音极为急迫,透着满满的担忧。
 
    宜阳正笑着,眼里的温柔与幸福几乎满溢,也忘了搭理婢女。
 
    “给我罢,你下去歇息。”
 
    婢女捏着手巾,为了难:“殿下,您的伤……”
 
    “无碍。”宜阳坐在床沿,伸手将湿哒哒粘在陆禾额头上的发丝一一别开,接过婢女呈上的干净手巾,细细擦拭。
 
    婢女在旁看傻了眼,昨日还嚷嚷着疼,嚷嚷着药苦,不想喝药,眼下这精神饱满的劲头,还是她家殿下么?
 
    “御医可说了她何时能醒?”
 
    婢女停住脚步,恭谨答道:“御医也拿不准,只说约莫这几日了。”
 
    这几日么?
 
    好,我要守在你身边,使你一睁眼就能瞧见我。
 
    宜阳为她擦了额头,转而为她擦拭雪白的脖颈,全然忘我,更忘了自己也是一身虚汗。
 
    凉州城。
 
    凉州与西戎接壤,属军事重镇。
 
    凉州都指挥使司下设十五卫,每卫近万人,瞿烟为玄卫指挥使,官居三品。
 
    她统管之下的玄卫军风严谨,作战勇猛,平素练兵布阵也个个卯足了劲头,生怕屈居人后。
 
    可近日,却隐隐有些不对劲,精神恹恹,更有甚者连□□刀戟都拿不稳,抓了人来问,面面相觑了许久也不肯说,挨了军棍还不肯说,瞿烟扬言要撵他们出军营,这才说了实话。
 
    吃不饱饭?
 
    吃不饱饭?!
 
    朝廷不曾克扣粮饷,怎会吃不饱饭!
 
    凉州十五卫,只有她一位女指挥使,往大了说,大晋朝只有她一位巾帼将军,她统管的士兵吃不饱饭,传出去指不定能笑掉那些个向来瞧她不起的男人的大牙!
 
    负责发放粮饷的主事她熟知,老实巴交不会干些克扣私吞的勾当,她性子急,又耿直,不爱想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抬脚便往灶房走。
 
    眼看又到了正午,刘师傅从西边营帐赶过来,走进灶房一瞧,果然,饭菜都未备好。
 
    门帘经人撩开,孱弱纤细的少年提着满满一桶水一瘸一拐地进来,放下了水桶,脚步一软,险些就地跌倒。
 
    刘师傅忙将她扶住了,心急火燎地关切道:“小兄弟,你到底行不行?瞿指挥交待的事儿我老头子虽不敢不从,可整个军营里五大三粗的汉子们没谁挨得住饿啊!”
 
    “师傅,真是对不住了,我手脚慢。”
 
    正快刀切菜的女子听见动静,停下动作,忙扶着那少年坐在木凳上,又向刘师傅接着道:“我以往做过菜,做的却都是些精致小菜,这会儿手忙脚乱也还是误了事,着实对不住。”
 
    刘师傅看了她眼下的黑痣一眼,叹了声气,道出了实话:“这事儿怨不到你,你麻利勤快,就是你丈夫——这是你丈夫罢?军营里不养闲人,伙头军也得有些能耐才是。”
 
    少年身子显而易见的僵了僵,不说话。
 
    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
 
 第72章
 
    瞿烟一身戎装进了灶房,劈头问道:“刘师傅,弟兄们风雪天的候了半个时辰连碗热汤都喝不到,你这灶房是怎生回事?!”
 
    刘师傅掌管灶房许多个年头了,从未有过如此疏忽,瞿烟见他袖着手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朝坐在木凳上的布衣少年努嘴,走过去一瞧,连带站在她身旁的女子也打量了一番,不由蹙眉问道:“你二人打何处而来?”
 
    女子正要说话,少年却自木凳上缓缓起身,向瞿烟作了个揖,道:“回禀将军,我姓棠名辞,自信都来此参军。”
 
    瞿烟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眸,眼睛定格在她左脸上,一个细小的黑色“妄”字,显是黥刑的痕迹,视线往下移,盯着她的双腿看。
 
    自信都走来,棠辞一路上已受够了这样不知是同情怜悯还是讥嘲讽刺的目光,心里早就漠然,只冷着张脸任她看去,岂知瞿烟猛地抬腿踹她,饶是她反应灵敏奋力闪身躲开,瞿烟下一记腿法使过来时径直被生生踢中腿骨。
 
    柔珂忙将她扶住,怒不可遏地向瞿烟质问:“瞿指挥这是何意?!”
 
    棠辞窝在柔珂怀里,冷汗涔涔,一副没出息的窝囊模样,瞿烟不屑地轻哼一声:“这位姑娘又是何人?我管教我的兵,哪儿轮得着他人置喙?”
 
    “管教?”柔珂笑了笑,眼神发冷,“敢问瞿指挥她犯了何事?”
 
    “犯了何事?”瞿烟背着手,威风凛凛的银色盔甲将身姿挺拔的她修衬得气宇轩昂不怒自威,她绕着棠辞踱步了半晌,似笑非笑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般粗浅的道理文采冠绝京华的棠大人岂会不知?朝廷下的旨意在我案头摆了许久,都积了灰,我还纳闷信都到茂州走了这小半个月怎地还不见人影?原来竟是躲到灶房当个切菜煮饭的伙头兵来了!”
 
    右腿腿骨仍自隐隐作痛,棠辞脱开柔珂的怀抱,站直了身,她个子比瞿烟稍矮些,此时此刻低着头,看着气势更弱了几分。
 
    瞿烟见她不敢抬头看自己,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力度过大,骨节发白,瞿烟又看了柔珂一眼,才接着道:“到底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柔珂郡主倒是护犊子得很。只是你与她便宜好歹也得顾着顾着军营里的兵士,他们一个个地皆不是窝在灶房里的孬种,边境纷乱常有恶斗,少不得厮杀沙场,这几日因着你们灶房手脚慢,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瞒着本将军!”
 
    紧随着瞿烟走进灶房缄默不语的佥事瞿定国早已眉头紧蹙,听到此处再耐不住小心翼翼地上前禀道:“将军,此事是瞿指挥吩咐的,是受故人所托,与……”他看了柔珂一眼,“与柔珂郡主并无关系。”
 
    瞿烟脸上并无一丝讶异,只绷着嘴角道:“即便如此,旁人与你恩惠,你便受了?你滥竽充数得过且过了,我手下的弟兄们呢?!合该他们出力又挨饿受冻?!”
 
    柔珂涨红了脖子正要反驳,棠辞却将她拦住,仍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将军既知我双腿不便,又何必刻意出言讥讽刺激。”
 
    “双腿不便?”瞿烟又是一声冷笑,睥睨看她,“适才我踹你一脚你仍有躲闪之力,两国交战短兵相接向来刀剑无眼,你可在军营四处转悠审视,与你一般残了胳膊断了腿的哪个不在自食其力!”
 
    棠辞喉间滚了一滚,头埋得更低,脚步微动,略略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道:“第二脚我便被将军踹中了,你可推知已是强弩之末。”
 
    瞿烟眯着眼看她,不说话,灶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她向后退了几步,退到门帘处,冷声道:“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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