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GL) 作者:叁仟ML(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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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狼——
烈日炎炎的夏天很快过去,跨过短暂的秋日,便到了寒风呼啸的冬季。
汪顾在繁乱的工作中一头要应付师烨裳随时窜起的火苗,一头又要应付姜昕针尖对麦芒的敌视情绪,忙得像颗陀螺,最令她垂涎的几个秋季时装发布会也没看成,青春尽在被伪装成讨论的争吵里荒度,关于攻受的纠结就更别提了,她只万分庆幸自己是个受,可以任性撒泼,完全不用管攻君是以什么样的耐性在承受自己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自从那两次极其偶尔的酒醉后,汪顾便发誓不再与师烨裳同席,就算同席,也不再喝酒,省得自己又做出什么有失受德的事来丢人现眼,但师烨裳在那之后一样忙得连个人影也见不着,考勤机前没有了那个打太极的身影,汪顾虽将指纹按得无比顺畅,却还是迟到了几次,因为夜里总梦到一个不该梦到的人,总梦到一个不该梦到的吻。
是挂念吗?汪顾说不好,或者是不肯好好说,反正那人就有能耐在有限的见面时间中令她恨得牙根痒痒,可也有能耐可以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撩得她心神不宁。凡事想得开的汪顾,当然不会任由自己迷失在这种中邪般的情绪里,老情人难解百般愁,换一个,用新鲜感冲冲,可能淡了就好。
圣诞之前,汪顾这种崇洋媚外的人免不了要拉个人逛个街,不为别的,只是一种形式,说白了,是为表达对众商家大幅折扣的感谢。她的新情人是脑外科医生,一年四季,手术一台接一台,但为了汪顾,还是请出寥寥无几的年假,陪着逛遍这城市里几乎所有大型百货。
平安夜前夜,适逢星期五,晚间雪花不飘,北风不吹,满街火树银花,灯红酒绿。
新情人揭头盖骨接神经接血管接惯了,耐心大大地有,无论汪顾怎么逛,她还是将外套搭在手上笑盈盈地陪着。
“你说,明天的舞会,我穿什么好?”汪顾挽在新情人曲起的臂间,懒洋洋问。
百文一年一度的圣诞舞会今年突然宣布与霍氏同办,由于人数众多,会场不仅涉及文霍两家主宅,同时还有师烨裳的会馆和一个风头正劲的夜总会,与会者凭员工名牌或工作名片各择所爱,田园派去文家,复古派去霍家,奢华派去会馆,骚辣派去夜总会,一天一夜竭尽体能的派对中,不怕你找不到好玩的,只怕你还没玩够就体力透支了,所以最近几天,汪顾的许多同事积极投身于健身事业,一是为了在舞会当天撑起得意的衣裳,二是为了玩得尽兴,不要因为过分激动晕倒在众人面前。
“你穿什么都漂亮,”新情人笑着回答,随即指向路边一家新开的泰国餐馆,问汪顾:“要不要进去尝尝?”
汪顾虽然对答话不满意,却也没什么可埋怨的,不能提供专业意见不是新情人的错,谁让她就挑了这么个每天跟白大褂打交道的人呢?你总不能要求医院的白大褂也春夏秋冬四季不断推陈出新吧?
“泰国菜…也不错,吃吃。”
新情人就是喜欢汪顾这种随景随意的性格,心悦之时,在汪顾长过肩胛的深棕色头发间印上一吻,大庭广众之下,汪顾臊得赶紧别过头去。走过餐馆门廊时,汪顾又看见那辆曾经端详过的四圈TT,后视镜下挂着的一个水晶小香水罐还是那么耀眼夺目,也不知里面盛的是什么香味。
新情人知道她喜欢看名车,趁她视线揪住四圈不放的时候对入口处的迎宾交代:“两位,座位靠里些最好。”
汪顾不喜欢任何中岛的座位,认为无依无靠的地方不足以安心,但也不喜欢靠窗的座位,太容易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她已经过了那种希望向全世界炫耀甜蜜恋情的年纪,就算新情人当堂献克拉钻,她要做的,肯定也是用力按下新情人的礼物,不让这种诡异的,大多只出现在商业煽情电影里的景象被人看见。
餐馆还在试营业阶段,门口挂出的几个招牌菜价签高得挺惊悚,所以真正掏钱进来吃饭的人并不多,最深处的角落里有一桌大概八九个人被店老板殷勤地服务着,凭汪顾多年来大吃四方的经验,一看就知道那伙个个衣着光鲜的人物不是自愿进来的,而是应邀尝菜的。
“看看,吃什么。”新情人微笑递过主菜牌,自己则去翻查酒水单。
汪顾真正想看的并不是菜单,而是酒水,泰国菜吃多了,除了一些只需让服务员推荐的本店特色菜,堂面必点的不外是蟹虾鱼翅冬阴功,毫无新意,反倒是有些泰国菜馆供应的泰国地产果酒更让汪顾感兴趣。她记得两年前在某家泰国菜馆里喝过一款用椰浆米浆和米酒调出的特色酒,柔滑的口感加清甜的味道,实在令人…嗯,没齿难忘。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了,将摊开的菜单一合,伸手要与新情人换酒牌,“我随便,你把酒牌给我吧。”新情人抬眼看了她一下,轻笑着无奈摇头,将酒单给她,不忘叮嘱,“一会儿你还买东西呢,别喝太烈的。”新情人比汪顾大了六岁,三十快五的人,面皮还白净得像小姑娘,加上本来长得就文静,磨砂银蓝框的眼镜一戴,就更显出嫩来,汪顾拿自己与人家一比,都不知道谁才是那“二八”少女…
“一扎椰青姜奶酒,我就那么多,你呢?什么饮料?”汪顾点完酒便越过酒牌四处张望,先找安全出口标志,后找洗手间标志。
新情人拿了十几年手术刀非但没被磨出老茧,反倒越水润润柔滑滑的手在菜单上点几下,这个少盐,那个少辣地对服务员一通交代,害汪顾面向酒单的脸渐埋渐深——这才几天,人家已经把她的口味琢磨得一清二楚,而她呢?到现在连新情人喜欢喝什么样的饮料都不清楚。
“加一杯司令。就这么多,麻烦你催一下菜,我们赶时间。”新情人朝服务生亲切地一笑,汪顾看那服务生的耳根子登时烧得火红,心中不禁暗骂色鬼,接着瞥向新情人的眼神里都带了愤怒。
服务生离去后,汪顾醋醋地对新情人说:“今后你要再敢对着谁都那么水性杨花地笑,我立马休了你,说到做到。”
公事该硬就硬该软就软,那没办法,可私事上,她汪顾决不是个随便叫人揉圆搓扁的软柿子,说分手就像说你好,别说是真把她给惹了,就算昨天还好端端地吃饭上床,隔天早晨起床后被汪顾一句“你太黏,咱两不合适”给撇了的也大有人在。
新情人风闻汪顾说一不二的做派,合掌赔笑着连连应是。
汪顾也不是追打落水狗的货,见她答应了,便点着配送单备件转移话题道:“你是拿刀的,还敢喝酒?”虽然酗酒与喝酒不同,但外科特别是颅外科医生都不大喝酒,怕伤脑是一回事,怕因喝酒引起的手抖葬送了前途才是主刀医生的要害。由于历史原因,汪顾对医生这个职业情有独钟,心血来潮想玩制服诱惑时总会首选医生来受勾搭,前任,前前任,加上以前发生过女干情的医生们凑在一起,开个专业水平彪悍的私人医院富富有余,所以汪顾对医生的忌讳喜好趣味等了解得很是详尽,有一段甚至到了光听说话就能直觉反应出对方是内科还是外科医生的程度。
“今晚是要上你的床,又不是要上手术台,如果连让你累到半身不遂我都不会手抖,那喝一点酒,应该也不回有什么严重后果吧?”新情人边翻桌上的推荐牌,边若无其事地低声道,一番细声细气的黄话说得脸不变色心不跳,令汪顾突然想到“医生是站在天使身旁的魔鬼”这句毛片箴言。
身为受,汪顾很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说了,会有什么后果的觉悟,即便自己肚子里的黄话要是都倒出来,肯定能把对面的攻君羞得钻桌子底下去,但对受来说,刺激攻君的结局无疑是悲惨的,于是汪顾并不打算这么干,用一句稍显别扭却不带怒气的“你给我闭嘴”混过去,她脑内又开始盘算明天穿什么衣服好。
“Ms. She,您请这边,Mr. Kuang已经醒好一瓶Barton86,就等您到了。”
有个操着满口嘎嘣脆的中文和粘了呼哧的英文的迎宾引示客人往里走,汪顾知道泰国人说话就这样,也没太留神,只是有几个关键词撞了她的神经,令她不自觉往那边多看了一眼。
烧钱吧你们就,Barton86拿来当餐酒,还是给个没品到姓什么不好偏姓She的Ms喝,要命。
餐馆里灯光很暗,汪顾看不清来人,但角落里那桌是半围沙发式的坐席,长沙发与双人沙发摆成相互垂直的角度,其间空隙恰好放进一个角几。店老板,大概就是那个Mr. Kuang的品味还算不错,没有显摆到用水晶灯做角灯,而是选了个由数枚椰子壳拼凑而成的一尺灯,当那个姓She的Ms走到那桌前,汪顾这才勉强看清了正在与人握手交谈的她。
39——狈——
“汪汪啊汪汪,你又看见什么美女了?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就在She落座后,侧头轻吻完坐在She身旁的一个美女的脸颊时,汪顾的新情人调侃地问到。
汪顾看到那礼貌而亲密的一幕,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像被裁纸刀的刀背划过一样,钝钝发疼。但这种疼痛的离开,就像它的到来,快得叫人难作反应,汪顾还没来得及细想,餐前酒和几道开胃菜便被服务生们端上了桌。
“难怪要姓She,换姓别的还真体现不出她的特色来。”
汪顾悻悻收回视线,将扎杯里的乳白酒液倒一些到杯里,尝尝,觉得还不错,便多倒了些。新情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也对此不感兴趣,夹起一只生虾投到料汁里沾了沾,放进汪顾碗里,“吃吃看。”
泰国菜中最具特色的生虾沙拉,汪顾平时很喜欢,可她今天怎么吃怎么不对味,新情人瞧她吞咽时那副含辛茹苦的样子,还以为她吃的不是虾,而是苍蝇,连忙将残食碟接到她嘴下,狗腿道:“吃不惯就吐出来,咱别花钱买罪受,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生虾,下回再不点这个了。”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放到汪顾碗里,让她去去味。
汪顾推开下巴前的碟子,喝口冰凉的调和酒,摇头道:“估计是我最近内分泌失调,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她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朝角落那桌瞟去。
皮肤黑黄黑黄的泰国帅老板正在给师烨裳倒酒,师烨裳点头道谢,握着杯脚,摇了摇杯,粗看一眼,果然越过闻香步骤去尝酒,坐在她身旁的美女笑着看她一举一动,甚至贴心地在她举杯时低下身替她整理膝上的餐巾。
汪顾瞧那美女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还是店里几面黄镜拼墙中反射出店门口那辆四圈TT提醒了她,原来是那位买烤肉串小金领。
富家千金果然连搞GAY都必须门当户对啊。
不过四圈TT配阿斯顿马丁还差了点,怎么说也要玛莎拉蒂嘛。
她正封建保守地想着,黄镜拼墙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立刻变身白雪公主后妈手里的那面镜子,银光闪三下,一辆玛莎拉蒂,一辆迈巴赫加一辆莲花在店门口依次落客。这回的人,因为入口处的光线充足,她认出来了,霍岂萧,文旧颜和一个小鬼,接着是林森柏。
林森柏步子快,没几秒钟就从店门口走到里角,偷偷从后突然揽住师烨裳的脖子,对席之沐做了个鬼脸后便在师烨裳嘴角借位乱吻,害师烨裳手忙脚乱地去扒她的胳膊。文旧颜一路牵着小朋友的手,嗯嗯啊啊地回答小朋友提出的问题,反倒是最先下车的霍岂萧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汪顾见大BOSS来了,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想借新情人的身体挡住自己,可大BOSS何许人也,她一动,大BOSS手里那根看起来像黑色手杖的东西差点就脱鞘现真身,好在小朋友比大BOSS更早一步发现了她,喊一声“汪姐姐”便撒开文旧颜的手,朝她身边跑去。
“汪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小鬼长得很漂亮,有些自然卷的头发柔柔搭在肩上,眼睛和大BOSS的一样,细长带弯,深深地陷在眼窝里,小脸白净,小嘴粉红,虽然是冬天,她穿得却并不多,球鞋背带裤敞怀运动外套,恐怕要身体很好才会不感冒。
汪顾没想到小鬼只见过自己一面已能认出自己是谁,还能准确地称呼自己,一时受宠若惊,拉过小鬼的手便去摸她的脑袋,“姐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安姿呢,”是这么叫的吧?上回酒桌上闹哄哄,她很怀疑自己会听错,“学校放假了吗?”
“安姿不用上学的,”小鬼长得像大BOSS,笑起来却像文旧颜,汪顾很不纯洁地想起女女生子这个雷词,再仔细看看小鬼,又觉得不可能——大BOSS和文旧颜都是直发,天然就直得可以当尺用的那种直发,而小鬼却是自来卷。自来卷这种东西,隔代遗传的不多…“汪姐姐是单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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