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GL) 作者:叁仟ML(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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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森柏的松口,源通地产上下每逢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一到正午十二点就走得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该置行头的去逛街,长得丑的去美容,喜欢吃的去操场先跑两圈,爱打野仗的回家擦枪磨剑,总之,正经能办事的人一个不剩,通通办不正经的事去了,害林森柏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宣布每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休半天假,二十五日视情况安排值班,也就算顺应人心,体察人情,以人为本了。
“会馆这两天全包给霍氏,席之沐一个人管不过来,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你带端竹回公司玩玩吧,反正你俩毛孩子也没地方去。”咪宝早上临出门时好死不死地交代这么句话,气得爱生起床气的林森柏差点把手里的饭碗丢出去砸她。
“滚蛋!今晚我就带端竹去参加成人party,让你也知道知道什么叫攻欲孝而受不待!”
林森柏愤而掏出遥控器修改车库密码,打算让咪宝徒步回会馆,但她忘了咪宝从不把自己的车往她车库里停,她这边刚改完,车库里外一起响起“密码修改成功”的动静,可那头,咪宝像是故意地喊了一嗓子“我走了!白白啊您哪”林森柏只听咪宝那辆沃尔沃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一时间又是气得抓心挠肺。
“林小姐,没事的,晚上我带你去玩。”端竹咬着筷子,眼里亮亮的,闪着善良而纯洁的光芒。
林森柏纳闷,你个小娃娃,还带我去玩,玩啥?泥巴?蛐蛐?滚铁圈?
可她也知道小孩子的自尊心最重,伤不得,一旦伤了,那可就有心理阴影的危险,于是笑嘻嘻地答应着:“好啊好啊,下午我去接端竹下课,然后端竹带我去玩。”
因为这段忙着拍地皮,端竹那间老破房子的事算是暂时搁置了,林森柏有意要往下压那片的地价,放着放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再等一段,那片的居民代表就要找上门来要求她收地了,到时,迫于舆论压力,端竹不想卖也得卖,岂不更好?所以她不再为老房子的事操心了,只心安理得地去操作眼前公买公卖的地块。
可两件事叫林森柏挺头疼的。
一是师烨裳那可怜的老父亲,大概是怕师烨裳不肯回去继承家业,打算给她点压力,所以今年不惜血本大量储备土地,搞得全市新拍地价节节攀高,旧城改造却无人问津,地涨价房不涨价,真要活活气死她;二是端竹那几个穷亲恶戚,三天两头地堵在端竹学校门口,咪宝每天去接她时,免不了得带上几个小喽啰,做一副黑社会的派头,端竹嘴甜人好,咪宝喜欢,小喽啰们也喜欢,三下两下就跟端竹打得火热,她觉得,长此以往,娃将不娃。
唉…怎么办呢?
干脆,趁寒假和端竹商量商量,去上私立学校得了,以端竹那热爱学习的劲头,上私立和上公立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吃完早餐,林森柏得送端竹去上学。“今天我开车,你要不要坐在前面看风景?”端竹乖巧地应好,林森柏便将自己的东西都丢后座上去。
其实天天接送大可不必,端竹的自理能力很强,林森柏家洗衣洗碗这种杂事她一个人能应付得富富有余,但林森柏怕端竹被人半路劫持,身为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四有新人,她当然没傻到去冒那种风险,平时咪宝比她睡得晚起得早,接送端竹上放学的事情自有咪宝去料理,可怜咪宝送完端竹还得回来接她去上班,每天光当车夫就得花掉两三个小时。
当然,日子一长,林森柏和咪宝也都不再为车子的事情发愁了,爱开哪辆开哪辆,只在距离学校一百多米的转角处将端竹放下车,然后一直将端竹目送至校门前。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早,林森柏靠在方向盘上,望着端竹远去的背影,觉得她好像长高了,校服裙子原本是过膝的,现在变成了短裙,该不是开始发育了吧?
突然,那个快要拐进校门的身影又折回来,一路甩着书包连跑带跳直到车前。林森柏降下车窗,刚想问怎么回事,小朋友喘着气,一笑,“林小姐,今天星期六。”林森柏忙拿起手机,一瞧,可不是星期六嘛,最近忙得昏头,星期六还抓小朋友起来上学,真是造孽…
“上车!咱先去刺激刺激你咪宝阿姨,然后找玩儿的去!”林森柏想到自己也不用上班了,顿觉精神百倍,早起时气呼呼的脸也华彩骤生。咪宝也是个糊涂的,夜里两点多才回到家,大概是念着自己连续两日不得闲,于是忘了今天公休,六点十五,天还蒙蒙亮就把大的小的都拽起来洗脸刷牙塞早饭,催她们快去上班上学。
要是咪宝看见自己和端竹在她忙得快要疯掉的时候游手好闲地出现,肯定会抓狂跳脚的!
林森柏心里那叫个得意啊,得意,得意得坐在驾驶座上的身子一阵猛晃,莲花小跑本来车身就轻,弹簧也软,后面的几辆车看前车跳舞正看得入神,她蹬地一脚,给人来了个急刹车,差点酿成连环车祸。
“你说啥?!”
端竹还是笑,可那笑落在林森柏眼里怎么看也是诡诈诡诈的,“咪宝阿姨让我到了学校再告诉你。”就算之前答应过咪宝会叫姐姐,但端竹是个懂事又礼貌的孩子,觉得叫姐姐不礼貌,于是依旧唤林森柏为林小姐,唤咪宝为咪宝阿姨。
“你两瞒我一个呀?”林森柏瞪大眼睛,下巴像脱臼般半天也合不上。
“嗯!咪宝阿姨说这样做,你会很开心的!”端竹点点头,露满是期待的眼神,一看就是在等林森柏“开心”。
林森柏火气再大也不忍心朝小朋友撒,再瞧那张天真到山花烂漫的脸,一咬牙,一闭眼,喉间像咳嗽般发出几个哈字音,随即风中凌乱,如魔似幻,悲感苍天地叉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端端端端,端竹,我好开心啊…”她皱眉,还是笑,边笑,细致的眼角还边淌泪。
“还是咪宝阿姨了解你,不像我,只知道你最近很累,想让你开心些,但又不晓得该怎么办好,”端竹拍拍林森柏的肩,故作老气,语重心长道:“我会向咪宝阿姨努力学习着照顾好你,不过,钱是赚不完的,林小姐要劳逸结合,保重身体,不要被坏蛋公司累垮。”
林森柏一心挂记自己被耍了这么件事,哪儿有功夫去感动,苦笑着点头,她重新发动车子,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找咪宝,不过这回不是去招咪宝生气,而是去找咪宝晦气。
到了会馆,里面正人仰马翻地忙乱着,林森柏今天一身正装,又开了豪车来,门口警卫再新也不敢得罪她个气势汹汹的美少女战士,赶紧按她说的,跑去找馆中馆的负责人。
“林小姐,咪宝阿姨管图书馆不够,还要当服务员吗?”这样上班不会很累吗?
咪宝阿姨赚钱好辛苦…
林森柏觉得耳边嗡嗡响,自己外衣的袖子又被人拽了拽,便低下头去看端竹,没想,这一低头还低多了,原本应该看到端竹脑袋的高度,现在只看到了端竹的脖子,一好奇便牛头不对马嘴地问:“端竹多高了?”
端竹困惑地揪起小脸,看着天花板思考半天,“九月体检时好像是一米五四,十一月上体育课时量又变成一米五六了,现在不知道呢,要是每个月长一厘米,应该是一米五七。”林森柏让她站直,把手按到她头顶,往自己额头上比了比,连连道:“不止,不止。”至少一米五八了。
咪宝没想到林森柏晓得自己上当受骗后,不调头回家捂被窝,反而带着端竹来找她,接到通报就急忙从宴会厅跑出来,脸上挂着爱笑不笑的表情,隔着老远便刻意放慢了脚步,高声问:“你两给我添乱来了?”
林森柏看她大冬天里脱了外套,上身只剩一件棉质衬衫还热得领下都是汗,原本上山打虎的那股劲儿不知怎么地就消停下去,两眼圆瞪着,突然冒出一句让咪宝哭笑不得的话:“我两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不让啊?!”
43——奔——
拉着端竹在市中心乱转了一天,从早上的电动,到中午的大餐,再到下午的电影,林森柏玩得不甚尽兴,但随天色渐暗,她的心情也一点点纠结起来。咋?带端竹去哪儿好。
肯定不能按着咪宝说的带端竹去参加火鸡聚餐,否则身份暴露那是全概率事件。也不好把端竹单独放在家里,想她那栋鬼影重重的屋子,咪宝有时都会被谜音吓到,更不用说小朋友。但是火鸡聚餐她肯定得露个面,这种年度场面,她要不出现,人家员工指不定要把她说得多么不堪。想当年她还在金狮当董事的时候,师宇翰有一次因病缺席迎春晚会,员工之间立马谣言四起,猜什么的都有,最严重的,也是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人猜师宇翰因出入风月场所被公安抓起来了,不能赶回来参加晚会,搞得席间人心惶惶,良才自危。
就在她抓耳挠腮之时,不知她在想什么的端竹坐在副驾上问她:“林小姐,咱们去参加我们学校的圣诞晚会吧!”
林森柏迷茫了,心想这都什么世道,洋节日连初中生都不放过,还让不让祖国的下一代好好沐浴社会主义阳光了?“你们学校还过圣诞?”
“是英语游园会,六点到九点。”端竹强调。
那还好,那还好,借着洋节学习一下英语,对中华民族日后的称霸事业很有帮助,林森柏拍拍没几两肉的胸脯,喘口气。五点四十五,天还不算太黑,现在开车,林森柏还有把握,再晚,她就不敢动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我今晚得回坏蛋公司一趟,现在送你去学校,九点整,我接你好吗?”
端竹有些失望地应了声,细长的十指缠在一块儿,指尖不停在指背上打滑,好半天,她吱唔道:“林小姐。”
“嗯?”林森柏聚精会神地盯着前路。
“等我长大了,能赚钱了,你就从那坏蛋公司辞职好不好?我…”端竹深吸一口气,猛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林森柏的侧脸,“我养你!”
林森柏被口水呛了一下,松开油门,用力咳嗽,一张精致的脸又因为憋笑而很没形象地变得通红,“好…好,好啊!等你赚钱了,我就专门在家给端竹洗衣做饭,不去那坏蛋公司上,咳咳,上班了!”
……
“就在这里等着吧,她应该快出来了。”
九点整,林森柏敲敲自己有些酒醉的脑袋,对司机说。迷离双眼往车窗外瞧了一眼,果然看见满校园尚未来得及熄灭的明艳灯火。
穿着运动服的小朋友们牵着家长的手,自校门的小门内鱼贯而出,一个个绘声绘色地向家长们描述英语晚会上所见所闻,有位小男生的声音大得让坐在车里的林森柏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是不是只有华端竹那样的贫困生才会让老师带头鼓掌?
……
那老师可怜她为什么不可怜我?
……
啊!对哦!她上不起高中,所以老师会可怜她!我上得起高中,所以老师不可怜我,对不对妈妈?
林森柏边听边摇头,虽然知道有些父母只能用别人的悲惨来掩饰自己的无能,但她始终觉得这种行为是有辱中华民族大公秉性的:从小接受这般教育的孩子,长大以后怎么可能比说着“我养你”的端竹招人待见,家长要花多少钱才能让一个从小就用钱来衡量人的价值的孩子明白善良公正的重要性?
教不会了吧,今后也…
在宴会上短短两个小时就被灌了无数种酒的林森柏支着下巴靠在车窗上,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步履沉重的熟悉身影。
“老王,麻烦你帮我看看那个走过来的孩子背的是不是白色书包。”林森柏夜盲的眼睛再努力也看不清那片对别人来说清晰无比,对她来说,就像正月初一月色下的人影。
司机连车窗都不用降,只斜眼一瞥就肯定道:“是,长袖短裙白书包马尾辫。不过…”司机迟疑了一下,转过头去问林森柏,“那是林董您要接的人吗?”
林森柏撑转沉重的头颅懒懒应了是后,司机小声地嘟囔,“什么父母啊,大冷天的让孩子穿那么少,今天夜间降温啊,孩子肯定冻坏了都。”
说话间,端竹已经走到车前,硬扯起嘴角肌肉与林森柏打了招呼,就着林森柏为她敞开的车门,坐进车内。“端竹玩得还开心吗?”林森柏抱着专门为她预备的一只绒毛大蜈蚣,倚在另一边车门上半酣不傻地问着脸色明显不对的端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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