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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 作者:尼可拉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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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民国旧影

这些日子来,天天听姜希婕说着外交场合的那些事情,她了解事情的角度就发生了改变。然而更多的变化却似乎发生在身边人身上。姜希婕愤慨于王正廷的无端被打,碍于情势又不能出为倒霉的王部长辩解什么,而她自己又厌恶政府非要在外交舞台上和日本人周旋的作法,在她心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人不能总是这么躲藏退让,王霁月就是躲惯了,原先多少坏话都说出来了。要不是她那天凶神恶煞的恐吓八婆,那还不得翻了天了!
爷爷总跟她说,政治上勾心斗角总是难免,可恶在于,关键时刻依然勾心斗角。她说陈汤当年敢于矫诏发兵西域,如今他张学良倒是游移不定躲躲藏藏,被苏联打怕了吗?男子汉大丈夫,自家后院都不要了!强盗打上门来,还要一边往后院躲一边跟强盗打个商量吗!本来她觉得爷爷会和她站一边,哪知道爷爷却说,“他打了也许就不能保住今时今日的地位了。人呐,是英雄还是孬种就区别于,关键时刻是选择顾全自身还是杀身成仁。”
听起来很像辩解,但语气又挺无奈的。姜希婕的注意力遂被爷爷的长吁短叹吸引过去了—外交场合传来的,可是一句好消息没有。蒋主席说,要克制忍耐,“静待国际公理之判断”。说的好像有公理一样。爷爷说到国联去据理力争,不是不可以。巴黎和会虽然争下来一个胶州湾,可是只是一个胶州湾罢了。越这么说姜希婕越觉得气愤,在学校里,她却莫名的被同学排斥—虽然被排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排斥她的理由,以她的观察揣测来看,无非恨屋及乌,你家里既是南京的要员,那我们憎恨南京,必须是要找个实在的对象去恨的。
她连一起去慷慨激昂一下的“资格”都没有。王霁月屡次劝她不必在意这样的、连她路过一下都要收白眼的无端歧视—横竖你本就不打算去的不是?但是姜希婕就是很在意。前日里打了真正为国为民在据理力争的人,倒去指望些没用的匪盗和自私自利的军阀,还粘带着恨一下自己这样毫无关联的人,什么时候又流行起这样以出身论善恶的戏码了?甚至还有人恶言恶语的说,天天指责东北军,你的哥哥还隶属中央军呢,怎么不带兵北上啊?就在江西剿匪,剿匪,别人都打到门口了,还在窝里斗。
与我何干啊?怎么又与你无关呢?
周末她带着烦闷情绪,正常回家吃饭。本来和王霁月在一起时,她不愿把这些烦躁想法表露出来,她想给王霁月的只是快乐,即便王霁月能看出来她的情绪。但是回到家,在一周没几次的共同吃饭的饭桌上,她就想把这些铜豌豆全部倒给爷爷。爷爷听完,倒没有安慰她什么,反倒是说:“希婕啊。。。你知道爷爷我,从来不干涉儿子孙子们干什么,是因为我相信总应该是一代比一代好的,一代比一代更加适应不断变化的世界。只是从爷爷我与这个世界搏斗的年月,见惯了官场污浊、你争我夺,说实在的,谁的手也不干净。结果进了所谓民国,见了所谓的新政府,也没有改变多少。当官的依旧恋栈权位,为了一点权力不惜一切代价。固然是有了这些权力他们才能做曾经他们想做的事,可是有了之后,难保就能真的做那些事。天下乱,则盗匪与豪杰并起。有时候盗匪与豪杰并没有什么差别。手段,目的,品行,可能都没有实质的差别,只是后人文过饰非罢了。所以我希望到你们这一代人开始与世界搏斗的时候,你们可以改变这个世道。因为世道浑浊就像一个脏木桶,苹果放在里面难免是要烂的。现在这个木桶,只能说比爷爷之前呆的木桶相对牢靠一点,但一样是很脏的。希望到你们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可以箍紧的干净的桶了。当然,洗刷这个桶加固这个桶,还要靠你们。所以啊,以后你想去洋行,那就去。想做实业,那就做。没有哪一个特定的行业能凭借一己之力兴邦,谁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桌上的孙女和孙媳妇听的无比认真,老头子喝一口白兰地,接着说道:“最近爷爷我虽然觉得。。。也很义愤填膺,也很伤心愤慨。但是爷爷告诉你,我能看见,未来可能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窝里斗就意味着不能联手抗敌,分家异爨的时候兄弟只顾着争财产,外人正好逐个击破。不知道内情的人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看见一面又高又大的旗子就跟着走,曾经如是,现在如此,国外如是,国内亦如是。我对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希望,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所以你一定要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事,想清楚你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千万不要随波逐流。”
姜希婕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关于“自己到底要什么”已经有了一个二选一的答案,她只能选择王霁月,然后在剩余选项里挑一个能够搭配的。万一不能选王霁月怎么办?不,一定有一个选王霁月的方法。
“千万不要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现在不同了,不像原来,是个人都要抽鸦片。抽大烟的人,每天就躺在烟榻上和幺二□□们度日。这些人过的浑浑噩噩。现在有的人,固然是不吸鸦片,却不知道自己在精神上也是浑浑噩噩的。那样的人,活着又有什么劲儿。”
屋外秋风一阵凉似一阵,眼看梧桐要开始掉叶子了。姜希婕忽然觉得自己过得也有点浑噩,可是让她给自己找一个停泊之处,那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她的码头。她正配合着秋风在那里反思人生,感慨情劫,吃一块九转大肠,忽然就看见大嫂徐德馨的表情不对了。实际上徐德馨已怀胎足月,可是就是没有动静,害的姜家上下天天提防着她突然分娩。赵妈带头领着下人们练习了一遍又一遍,万一怎么怎么样就如何如何处置,说什么当年生小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今天算是终于实战了。
晚上九点,一个男婴呱呱坠地。姜尽言一把年纪了站在医院里笑得合不拢嘴,让人立刻去给新爸爸新爷爷新奶奶新叔叔一干等人发电报。护士把孩子抱出来给老太爷看,姜希婕凑上去,“。。。都说小孩能看出来像谁,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像大哥还是像大嫂?”“像你!哈哈哈哈哈!小侄子像姑姑!挺好!”“爷爷!”姜希婕又不傻,看他爷爷那个与她爹分毫不差地促狭样子就知道是在开她玩笑,“像我哪里对了,儿子不都长得像妈妈吗?别看了,快给大嫂抱去看看吧!爷爷你就专心想想起名字的事情吧啊!”她一边搀着爷爷往一边走对护士这么说,转身就看见傅元瑛看着孩子的表情。很喜欢,很慈爱,很向往。她知道傅元瑛一向喜欢孩子,结了婚就一直想生,可是她自从上大学以来身体就不好,和姜希泽结婚以来一直没有动静,竟然就着急的去看过了好几个医生—实话说,连她婆婆都不着急啊。
大概就是爱吧,姜希婕想。于是找了个机会跑去对面上欣喜和哀愁交织的傅元瑛说,“元瑛姐姐,别着急。”被说惯了,傅元瑛也不觉得脸红,只是笑了笑了。
说不着急,其实我自己才是很着急啊。
 
作者有话要说:
{56}也是伪军第一人了。带头去打嫩江铁桥被马占山团灭。
 
说好要来的飓风跑偏了!!!跑偏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华北的冬天,第一场呼啸的北风总是从十一月初的某一天开始。呼啦刮一个晚上。冬天遂和着这场北风,踩着阴森森的脚步来到了。王婵月从小没感受过这样的冰刀子风,两颊被刮得生疼,恨不得用围巾把自己的脑袋严严实实裹起来,像裹着麻布的木乃伊最好。可是室友又嘲笑她了:现在才十一月呢,你到了腊月要怎么办?她也不能说,腊月我就回家去了,
“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就过了,等到放假就赶紧回去,广州多暖和呢。再不济回上海也可以。今年看样子北平肯定很冷了。”在傅仪恒家,王婵月冻得发红的两手紧紧抱着热茶碗,好像整个生命都依附在上面似的—她今天正好月事第一天,生命值低的不能再低。“。。。我不想回去。”“嗯?怎么呢就不想回去?”傅仪恒和她相处的多了,知道她这没劲儿的样子就是痛经,打发下人去给她准备的热的红糖水和益母草。“冬天学生们都走了,你留在学校里就一个人,怎么办?再说了,还要回家过年嘛。”王婵月点点头,实在没什么力气争辩。当然一切都在理,她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想赖着傅仪恒。小眼神略带幽怨,加上病气,遂整个人都窝在炕上不声不响—热炕真是舒服!
“过两天我说不定要出去。你就好好复习好好考试,听说医学院的学生第一年第一个学期是最容易考砸的。”“我才不会。。。我自己都自学了好多,我一定是第一名。。。你是要,”稍有犹疑,可她性子不像姜希婕那么瞻前顾后,或者说还不到瞻前顾后的时候,于是接着说到,“你是要去做什么吗?也还没结课,怎么好出去的”“所以说是说不定啊,总是有些事的。到了期末,课叫别人带了也就带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唯独是你,没办法再到这儿来找我。好自为之啊宝贝。”说着还摸了摸王婵月的头。
由于傅仪恒站的近,这会儿又几乎是俯弯着腰看着王婵月,转过身子也没离多远。一个不留神,王婵月直接凑,或者说是扑过来,抱住她的腰。两手环在腰间,脑袋搁在背心,这没头没脑的亲密忽然让傅仪恒心中一震,但她毕竟是常年从事情报套取工作的,镇静还是有的,遂问道:“怎么了?”这声音还带着几分宠溺嗔怪。
“没什么。。。想抱抱你。”
不论事后多少次问起,王婵月都说,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一星半点的杂念。傅仪恒笑笑,如若不信她还自罢了,毕竟在能占便宜的时候王婵月从来不会放过机会,傅仪恒也不阻止她;如若信了她,便是承认了这一段孽缘本是天注定,爱上自己,是王婵月与生俱来的天赋。
但无论她怎么想,都遮不去一抹哀伤。
王婵月在傅仪恒这里赖够了,只好又讪讪回去。走出门去,身体虽然还是那么温暖,北风却也相对的显得更冷了。没有你,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知道总是有必须要离开的那一刻,那就尽我所能留在你身边多一点。现在离开你假如可以让我以后和你相守的更漫长,那我愿意,即便它是这样寒冷。思念和向往的火在心里燃烧,支持我一直一直往前走。
即便已经无药可救无计可施,王婵月也不曾让这团火熄灭。
回寝室的路上,不断不断听到有人或者絮絮叨叨或者慷慨激昂的说着国民政府想和日本人如何如何设置所谓“中立区”的说法,直言这就是出卖热河和东北主权,只等着哪天直接把华北一样的拱手送人。他们或者显得很忧虑,或者显得很愤怒,还有人在大声宣扬着同样会招来注目的共产主义理论,什么当今的国民政府不可靠,就是一个卖国政府,我们要去推翻它云云。王婵月在协和算是极度低调,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家里的背景—当然这样的背景在华北似乎也没什么用。于是自然没有收到姜希婕那样让人尴尬的待遇。她显得既不是很进步也不是很保守,固然有一个很愤慨的立场,却没有很迅速的行动,所以有时候让一些蠢蠢欲动的同学怒其不争。
她也不觉得如何,她眼里还是只有医学,和傅仪恒。回到寝室,稍微暖和一点。脱下衣服,被医学院培养出洁癖的王七小姐换了一套专门在寝室穿的衣服,略感疲惫,遂拿出解剖学的书开始看着当消遣。寝室里就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上街□□呢还是躲回家了还是在图书馆。她看神经系统看得入神,突然有人咣的打开门冲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四下看了看,发现就她一个人,于是问道:“徐芳她们呢?”王婵月摇摇头,“我回来她们就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好吧。。。你呢?”“我?我什么啊?”来人一副扶额无奈的表情,“晚上的宣讲去不去?”
王婵月知道她说的是晚上有很激进的进步学生来宣讲,最近北平各大高校学子们的夜生活不是备考就是准备造反。她更愿意备考,不太乐意造反—最近广州家里来了好几封电报让王婵月及时汇报她的四哥都在干什么,家里似乎很担心王浩宁要假如被围剿的行列。王婵月摇摇头,来人自然很是不耐的叹了一口气,却又不甘心的问道:“我说,要是南下到南京去抗议,你去不去?”王婵月一愣,打完外交部长还不够啊?“。。。我还不确定,我考虑考虑。”
来人不答话,很是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毫无意外,隔日她又在收发室收到了家里的电报。双亲担心乖儿子的安全,怎么去读个法学院就变成这样了呢?千万不要去什么抗议示威什么的啊,万一被人给打了怎么办?王婵月期末也忙,没打算去立即找哥哥—即便去找了也会变成吃一顿饭就完了。结果等她十二月初的一个清晨醒来,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才知道北平的进步学生中有近2000人组了个团,出发去南京示威{57}了。她连忙跑到燕大去,然而已经找不到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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