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她?”简单的脸上腾起一股怒气,整个人都发着抖,语气之中是明显压抑着的火:“那时候我昏迷了,你也昏迷了吗!”
“事情我都还没有问清楚,”林澈颓废的摇了摇头:“小白,我也很乱。”
“那就去问啊!”简单一把把林澈推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几乎跌坐在椅子上:“你怕什么?林澈?你怕什么?你怕陈默知道你的过去,还是怕她知道了我跟阿FI的关系,还是怕她再不会理你?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小白……”林澈叹了口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简单颓然的缓着步子走到沙发边上,整个人倒进去,双手捂住脸,沉闷的声音从指间流出来,隐隐的抽噎声敲打着林澈的耳膜:“……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想逃开我……我以为她不爱我了……我从没有想过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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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打开门的时候,条件反射一般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清晨五点半。
林澈站在门边整个人显得非常颓废。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烟味,有些肿的眼睛带着巨大的黑眼圈,对着陈默极其牵强的笑了笑问自己可不可以进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陈默古怪的看着林澈,面前的人很明显一夜没有休息。她闪开身子让林澈进了房间,给她倒了杯水:“你怎么了?”
林澈有些促狭的坐在沙发上,单手扶着水杯轻轻的摩挲着,看着热气慢慢的升腾起来,听着陈默的声音都如在瓮中。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有些艰难的说:“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陈默耸了耸肩膀:“没事。我平常也是这个时候起床。有什么事情找我?”
“那个……”林澈放下水杯,右手握了握更加冰凉的左手,有些纠结的看着陈默:“我有些事情……想……想问问你……”
陈默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林澈却又安静下来,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她。
陈默也不说话,瞧着林澈的样子就能感觉到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如此不可一世的林澈觉得为难,她倒是觉得有趣。
“陈默……”林澈抿了抿嘴:“你昨天说过,咱们是……朋友了。是吗?”
陈默点头:“是的。我说过。”
“那……接下来我们的谈话,你可以当是朋友之间的对话,无关乎我的职业和你的职业,可以吗?”
陈默微微蹙了蹙眉头,裹了裹身上的睡袍坐正了身子:“你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这事情跟我有关?”
“有……”林澈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没有……”她觉得异常的纠结,她几乎能够预感到自己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之后陈默的表情和表现,她整个脑子一团乱,乱的让她没有办法用平常的态度和处事的风格来面对陈默。她抬眼看着陈默那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咬了咬牙:“我想……问一问……你昨天说的那位战友……是……是怎么牺牲的……”
林澈的眼神有些飘忽,陈默却在这一句话之后变得极为警惕,如同感觉到危险的猫一般眯起了眼睛:“林总,我想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件事一晚上没睡觉吧?我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误会了……”林澈急忙抬起头诚恳的看着陈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承认我嫉妒或者可以说我对你的过去很感兴趣。随你怎么想都好……”她苦恼的理了理头发:“但我这次,是真的,只是想知道你的那位战友是……怎么牺牲的。”
“理由。”陈默双手抱着胳膊,仰着下巴有些不耐烦的说:“给我一个理由。”
林澈相当为难的低下了头,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闷闷的不知道自言自语什么,陈默也不打断她,只是看着。半晌,林澈右手握拳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极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副大义凛然几乎是英勇就义的模样抬头看着陈默:“……好……”转而伸手到兜里拿出一个吊坠摊开在陈默面前:“这个,可以算是理由吗?”
陈默的脸忽的变得煞白,瞪大了眼睛盯着林澈手里的吊坠,抬起手想去拿,手到了一半却又犹豫的停了下来,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整个人呆愣着。
林澈将吊坠放在茶几上,略显沉重的抹了把脸:“陈默……我想问……你的那位战友……她……是不是……叫……薛雯?”
第二十六章
陈默整个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晃了一下,她虽然没有肯定的回答。林澈却已经在她的表情之中得到了答案,眼眶瞬间红了,含着眼泪用力的做了个深呼吸:“她……是……怎么死的。你能告诉我吗?”
陈默静静的把自己颈上的吊坠拿下来,紫水晶的吊坠是一个半月的形状,她抖着手轻轻的将吊坠放到林澈的吊坠上,月亮恰如其分的镶嵌进了太阳中间的镂空之中。
是什么样的关系,能够让两个人的吊坠如此贴合紧密。是什么样的关系能够让薛雯带着这个并不算名贵的吊坠从不离身?
一个巨大的撼动人心的猜测在陈默的脑海之中瞬间成型。她略显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林澈:“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林澈顿了顿,眼光对着陈默的眼睛,明显的从她的眼睛当中看到了一抹痛苦和不解:“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么?
陈默苦笑的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在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陷入了回忆:
“薛雯……是我的师姐。在一次任务中,被逃犯打死了。”
林澈木登登的看着陈默,眼角滑下来一滴泪:“是……什么样的任务。”
“云南的毒贩子。”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云缅交界处的那些人,头目有个绰号,叫八爷。”
“八爷……”林澈喃喃的说:“八爷……”
“对。”陈默看着林澈,声音如刀一般的划过去:“她几乎就要抓住那些人了。但当时我们跟队友跑散了,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陈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眼神之中是无尽的哀伤,林澈抬眼看着她,那一脸的痛苦表情几乎是让她从新经历一次当时的情景一般。林澈的内心很纠结,这种感觉已经不能够用难过来形容,她能够从陈默的表情中猜得出来她跟薛雯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她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薛雯放弃了简单而转头爱上陈默。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是八爷的人打死了薛雯。”林澈看着陈默,她知道陈默根本说不下去,于是只能自己来打破这又痛苦又尴尬的境地:“凶手找到了吗?”
陈默摇了摇头:“没有。跑掉了。”她抬手把吊坠拿回来:“林总,你想要知道的,我告诉你了。”很显然,她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尽管她此时内心的疑惑也很多。
林澈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一般的看着陈默手里的吊坠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吊坠放进兜里,点了点头:“谢谢。”脚步沉重的走到门口,陈默没有动,也没有起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陷入了沉思。林澈的手放在门把上,却又停住了,转过头面容痛苦的看着她:“陈默,你爱她?”
陈默静静的坐着,没有回答她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澈只觉得越等待越难过。她难过陈默爱上了薛雯,她难过薛雯死了,她难过薛雯恐怕并不爱陈默,她难过简单没有能够见到薛雯最后一面,她难过……
林澈从没有什么时候觉得眼泪流不出来憋得这样难受。
她兀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想我们两个人都要好好的想一想。”
然而陈默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语气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没有什么好想的。不管薛雯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爱她。你跟我,也没有任何可能。我不想知道她的过去,也不可能再有跟她的未来。如果你会因为她的死而难过,也应该理解我有多么的憎恨那些毒品和毒贩。希望你可以把那批毒品的下落告诉我。也算是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林澈愣了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转动门锁:“我会考虑。”然后打开门,准备离开。刚迈出去一步,却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往后一摔跌坐在地上,唇角流了血。
简单一脚将门踹开,向前一跨俯下身子揪住林澈咬着牙吼了一句:“林澈!我真是看错你了!”
“小白……”林澈叹了口气,右边的脸闷闷的疼:“人已经死了。”
“好……”简单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整个面上腾着一股煞气:“你不要,我要!”紧接着一把把林澈推到地上,站起身子走到陈默身边,一伸手:“阿FI的吊坠,还给我。”
陈默莫名其妙的看着简单,林澈却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简单身边一把将她的手拽住:“小白,跟我回去说。”
简单甩开林澈的手,一根手指指着林澈的脑袋:“滚!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东西都要不回来!孬种!”
林澈的身子有些发抖,压着自己心中的火沉着声音:“小白,听我的话,我们下楼说。”
简单脑袋一歪,完全不打算听林澈絮絮叨叨,伸出手对着陈默:“陈警官,我现在尊重你的叫你一声警官,请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陈默拧着眉头站起身子:“你的东西?”她摇了摇头:“这东西是薛雯给我的。她并没有告诉我这是谁的东西。对不起,我不能给你。”
简单失笑的哼了两声,看着陈默:“不给是吧,很好。”转而看着林澈:“你看见了,是她不给的,那就别怪我抢了。”
林澈瞪着眼睛这次是真的发了火,低吼了一声:“小白,你是非要撕破脸吗?”她话音未落,简单却根本没听见一般的一拳朝着陈默打了过去。
陈默也不闪躲,抬手接住了简单的拳头,身子却因着简单巨大的力量向后微微一侧:“你要干什么?”
简单虎着脸说:“你把吊坠还我,我给林澈个面子,不打花你的脸。”
林澈伸手抓住简单的手:“小白,别闹了好吗?”
“我闹?”简单瞪着眼睛,一双眼珠上泛着红血丝:“林澈,我要回我的吊坠,错了吗?”说话间一脚踹在林澈的肚子上,林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左肩剧痛的吸了一口气,捂着肩膀气急了的叫:“是你的东西,但你早已经把它送给阿FI了,她要送给谁,你没权利决定!阿FI已经死了!你要回来又能怎么样?”
简单如同负了气的孩子一般红着眼眶冲着林澈大吼:“我就是要拿回来!那是我的!阿FI是我的女人!她就算死了,也是我的女人!”
陈默震惊的手上忽的一紧,冷着声音重复了一边简单的话:“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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