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瓷(GL) 作者:青琦
Tags:甜文 天作之合 因缘邂逅
她先检查书,幸好有书包挡着,除了个别几本的边角湿了,没有大问题。
然后找到洗手间脱下衣服拧了又拧。
可惜没有干爽衣物换,内衣也是湿的,只能将就着又套回去。她感觉脸有点烫,照镜子看是显出淡淡的绯红,于是闷头洗了把脸降温。
出来时,室友也从病房里出来了,抱着安燃小声地哭。安燃拍了怕她肩头:“别怕,已经下过支架了,没事的。我陪着你。”
她从三点待到五点,室友要守着她妈妈,安燃起身说去买些吃的。等安燃把食物带回来,小姑娘心情平复了一些,能吃下东西,反而是安燃给自己买的饭,都没怎么动。
“安燃你怎么不吃。”
“嗯……”
室友这才感觉安燃脸有点红。
“你是不是发烧了?”她隐隐担忧,想起安燃腿上还有大片水泡。
“应该……没有。”安燃垂眸,她现在想事情还清楚,只是脸烫了点,“我可能早上吃积食了。”
“……可你早上只吃了个鸡蛋。中午也没吃。”
安燃也困惑地蹙眉。
她试着扒了口饭,食之无味,而且很想吐。
“我去洗把脸。顺路开点烫伤药,你先吃吧。”她收好盒饭,往洗手间走。室友觉得她脚步不太稳,想到可能是水泡的事,才没叫住她。
应该不会发烧吧。
安燃的身体素质很好,老板一个成年男人都比不过她。
她走远了,手机却在震动。
室友没接,可那人似乎一直在打,嗡嗡个不停。安燃可能真去买药了,一直没回来。
她终于咬牙接了起来,就听那端直接问:
“你到底在哪儿?”口吻冰冷吓人,叫室友有些忐忑。
“你……是谁啊?”她看了看屏幕,“杜衡”。
这名字挺大众的,难怪眼熟。
那端似乎顿了顿,紧接着发问:“安燃在你身边吗?我是她的朋友,找她有点事。”
“嗯现在不在,她去拿药了……”
“什么药?”那人似乎有些惊讶,然后语气更冷,“她怎么回事?!”
“烫伤药。她腿上有个大泡。”室友呆呆的,被凶到了。
那端停顿了可能三秒。
“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麻烦你报一下你们的具体位置,可以吗?”
“XX医院,嗯,”她看了眼门牌,“心脑血管科这边的看护病房。”
杜衡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仿佛确认:“S市的?”
“……是啊。”室友觉得怪怪的,可那端已经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怪,居然要初审了。。。
☆、心之所向
安燃拿好药,慢腾腾挪回去,她真的觉得身体不太对劲了,一会儿热一会冷,而且身上好像有小针在扎。
软绵绵的,走路也没力气。
好不容易爬上楼,知道室友应该就坐在外面,她低头开口:“我可能得先回趟网吧……”
“回哪儿?”
这声音叫她愣住。
……看来发烧还会幻听的。
她没有理会太多,继续说:“对不起小可,我得先回下网吧……医生也觉得我在发烧,给我开了退烧药,回去捂出汗就好了。要不你问问肖璐,她能不能……”
“你住网吧?”
又来了。
安燃难得觉得头有点清醒了。连着两次……应该不是幻听。
她抬头,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杜衡?”
杜衡直接拉过她,就往医院门口走。她还算清醒,挣扎了一下:“我的书……”
“在我车里。腿疼吗?”
“还好。”
杜衡眉头一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惊得安燃一呆。反正在杜衡眼里她现在就是反应迟滞,脸烫得通红,不知烧成了什么样子。
好在路不远,没多少人围观,把安燃放到副驾上,杜衡坐上车,倾身替她系安全带。
她闻到杜衡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梦一样。
“你怎么来了。”
杜衡直接上了高速,往城郊驾驶。闻声似在冷笑:“我不来你去哪儿?网吧?”
下午那会儿她突然挂了电话,杜衡觉得有点奇怪,处理完公务就打算问一下安少凯,看看他是不是知道安燃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对方说,安燃早就回了S市。
只是离开了武馆,找到了新工作,过得很滋润。
而且信誓旦旦,就差没当面保证了,还感慨安燃命好,这样出去也能混得不错。
杜衡心里一沉,预感极其不好——
安燃学会骗人了?!
再拨安燃的电话,竟然一直没人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还是个陌生女孩子声音,一来就是买药、住院和心脑血管科,还腿上烫了个大泡。
她终于明白晴天霹雳劈到头顶,是什么感觉。
匆匆赶到医院,一路都压在限速线上,等见到那女孩子,才搞清楚状况。
从那女孩口中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怪异……不现实。
安燃在网吧上夜班,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吃住都在网吧,已经上了一个多月了。
天天晚上熬夜白天也不睡,吃不下饭硬塞。
每天都抱着书念念念,就是不肯找个高中读。那女孩还想了想补充,我觉得她家里可能没钱让她上高中,但是她有些衣服又是牌子货,很奇怪……
上楼梯时候热水瓶打了,腿上被烫了泡。
今天中午领了工资买习题,没带伞淋了一身雨。
室友最后惴惴地说,她脸有点红,可能发烧了。
女孩子把湿透的书包拎给她,还有已经拿出来堆好的大批教辅资料,基本都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大厚本。
杜衡默然。
她想起去年年末时,安燃模糊地说,等到我真的肯定我想要“它”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杜衡。
现在不用她亲口说,答案也昭然若揭。
你什么时候起的念头。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安燃?
安燃眯起眼,脑子热得好在在蒸笼里,有点飘飘然。
杜衡不是没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脸,只好轻声说:“再忍忍,医生已经在家等着了。”
“……有没有水?”安燃嗓子有点哑。
杜衡靠边停车,下车给她买了瓶水。估计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直接拧好了递过去。安燃就着水吃下退烧药。
别墅已经近在眼前。
这不是杜家,而是杜衡名下的私人别墅。带回杜家也不是不行,只是杜无那小子太吵了,肯定会影响她休息。
下车杜衡又是直接把她抱起,她身上衣服稍微有点潮,说湿不湿,说干不干的,估计生生用体温给焐成了这样。
之前在医院心疼昏了头,只想快点带她回去。现在才觉得入手真的轻了不少——比起当初搏击时那股狠劲儿,现在怀里软绵绵的身子简直就是两个模样。
练武的人身骨结实,要胖不容易,要瘦也不容易,都很难看出来。可只要一抱就什么都感觉到了。
她想起之前那女孩子说,吃不下饭硬塞。
杜衡目光沉了沉。
开门时医生已经在客厅里等待:“杜小姐。”
“孙医生麻烦您稍微再等一下。”
温和的男子点了点头。
杜衡把她抱上楼,放到自己卧室床上,打开衣柜。安燃虽然头重脚轻,神志还是很清醒的,躺在床单上解扣子。
杜衡回身时,安燃在解胸衣扣子。她微微垂眸:看来还是小孩子,对跟自己表白过的人同处一室,还敢这么放心。
“换好衣服就盖被子躺好,然后喊我,我就在门口。”
“……嗯。”
孙医生进来时,为安燃做了检查,同杜衡点点头:“没大事,是普通发烧,吃过药就行。安小姐平时应该很少生病,所以突然染病,身体和精神都很不适应。我给她开一些更温和的中药,记得不要再受凉,捂出汗会好很多。”
安燃低声:“谢谢您。”
孙医生愣了下,而后笑了:“不用。腿上的烫伤虽然没有太大影响,但最近还是少活动,等好一点再运动也不迟。”
安燃往被子里缩了缩。
接话的是杜衡:“会看着她的。”
孙医生见这两人之间无声的交锋很有趣,估计是好朋友,便也不打扰,看完病就离开了。
杜衡送完孙医生回到卧室,安燃已经睡着了,眼圈青黑,明显累了很久。
她站在床头看了片刻安燃的睡颜,无声转身走了出去。
把安燃那一摞书抱出来,放到客厅里,然后飞速地翻看。杜衡一直在美国上学,国内高考也不太熟。巧就巧在安燃买的这一大包书,除了英语就是数学,只有少数几本文综,哪些是她的弱势一目了然。
英语和数学,对于在美国读过商科、对数字极其敏感的杜衡来说,难度已经基本降到了零。
大致都翻了个遍,她心里有了谱,楼上突然传出声音。
一抬头,穿着自己衣服的安燃在慢腾腾下楼。
她好像又高了一点。自己身高一七二、穿着正好的白衬衫,她的骨架也能勉强撑起来。
虽然没有穿内衣,但胸口还是凸出隐约曲线,像小巧的花苞。
杜衡起身:“醒了?”
“嗯。”
“先回去躺着。口渴还是饿了?”
“有点渴。”
安燃讷讷。
“回去躺好,我去倒水。”
安燃缩在床头,捧着杯子喝水。杜衡已经把书给她拎了上来。
“想考大学?”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安燃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有段时间了……”她突然抬眼,望向杜衡,“我想学法律。”
杜衡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流动着星亮光泽,那是她渴望又不敢撷取的光辉。
她说,等到我真的肯定我想要“它”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杜衡。
现在,安燃说出了口。
这就说明,她已经不再犹豫,也不会放弃。
安燃却不知道,她说这就话的时候,杜衡心里起了多少惊涛骇浪。甚至就在这一瞬间,她认了命。
她本来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干净又纯粹的安燃,像一尊遗世青瓷,无欲无求,又教人怜爱的安燃。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
安燃那双被梦想点亮的眼睛,真是太漂亮了。连星河高悬、月色清辉,都无法比拟其中美丽。
它是一扇窗子,杜衡透过她澄澈的眼睛,望见了燃放光华的灵魂。发烧病弱的只是肉体,却不能损耗一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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