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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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梁琼诗脸上闪过了不明的情绪,许昭平的手抖了抖,还是稳住了手上的酒杯,“爱妃,太子还是留在了乾城,寡人不是毁约,寡人只是想……”
想如何?梁琼诗低头对着君王微微了一躬身,觉得自己可笑。为何一夕之欢便会让自己觉得眼前之人是真心爱自己的?姓许的心果然都是凉的。若是君王真心爱自己,如何会一封后便鼓弄着自己去为他操办选秀?不过,所幸自己还没爱上眼前这君王。
可没爱上么?为何心里会难过呢?梁琼诗没心思去细究自己为何难过,反而挤出了几丝笑容,帝后确实是自己想要的。
该如何叩谢皇恩呢?梁琼诗忍着要从眼睛里淌出来的泪,侧身对着许昭平叩了个头,而后突地把凤玺放至案上,起手捞住了案上的酒坛。
那酒的后劲似乎不小,不过小酌了几口,梁琼诗便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耳边满是君王飘渺的声音。
“爱妃,你可听闻过那传说,西北有雁,终期不偶,若偶,便此世唯一,终不悔。”
唯一,又是唯一!
梁琼诗一下想到了那个不停邀着她去私奔的宫人,那个宫人似乎比君王更能实现唯一!君王不是刚刚才让她负责选秀吗?
喝过酒,听着君王假惺惺的告白,梁琼诗觉得自己的脑子愈发的晕沉,不禁痴笑道,“呵呵呵呵,圣上你这……这……是说笑了……”
“恩?”许昭平没喝酒,她被梁琼诗的声音弄得一愣,“爱妃,你说什么?”
“怕是那俗人眼拙!识不得双雁……”梁琼诗撑着桌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痴痴的笑了起来。
“恩?”许昭平盯着梁琼诗的动作皱了皱眉,琼诗不哑?
梁琼诗晕的忘记了自己要装哑,更是忘记了自己面前的是君王。她把酒坛抱在怀里,醉笑道,“圣上何必把话说得如此含糊,什么雁呀!雀呀!不过都是聊表人意罢了。还不若那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来得爽快……”
“琼诗你……”许昭平确定琼诗能开口自己不是幻觉的时候,喜上眉梢。
但梁琼诗却瞧不见君王的喜色,只是醉得自顾自呢喃,“阿,圣上那般喜欢说情话,今日改琼诗与您言说,呵呵呵呵,君住长江头……”
听着梁琼诗不停的自言自语,许昭平立刻起身到了梁琼诗身侧,扶住她的腰,“琼诗你醉了……”
“不,圣上……琼诗可清醒的很……”梁琼诗嗤笑着,推了君王一把。
“琼诗……寡人是……”许昭平心知琼诗定是误解了什么,便要开口皆解释,谁知梁琼诗却没给她机会,只是在不停的说醉话,“圣上,您说哪有妃子是不侍寝的?琼诗入宫已逾半月,从不曾伺候圣上安寝……圣上却说是思慕琼诗的,琼诗不敢心,也不能信……”
“琼诗……寡人若与你言……寡人……女子……”许昭平以为梁琼诗察觉了侍寝是假,连忙解释。
“圣上若是断了袖子,那琼诗自会做好妃嫔的本分,可圣上何必待琼诗那般好呢?琼诗……”梁琼诗的脸颊上突然出现了泪痕。
“琼诗……寡人……不过是……”
“不过是如何?前人说着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所谓至死不渝,不过逢场作戏,圣上何必当真呢?”梁琼诗边说边往后退。
“琼诗你……小心……”许昭平前看着琼诗要跌进水池,连忙朝着琼诗的身后移了过去。
“阿……”梁琼诗试到脚踏空了立刻喊了一声。
许昭平连忙把她朝着池畔推了一把,“小心……”
“啊!”梁琼诗受着力,又喊了一声。
在外伺候的宫人听见梁琼诗的喊声,立即跑了进来,却看到君王落到了水里,顾不得看君王的手势,直接大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圣上落水啦!圣上落水了……”
第四十一章
落水了?梁琼诗听着宫人的呼喊声,脑子清醒了几分,恍惚想起自己刚刚似乎对君王开了口。开了口,君王是不是会治自己的欺君之罪。
等等,宫人刚刚唤的是什么?‘圣上落水了’?君王怎么可能落水了呢?刚刚他不是还在和自己在月下把盏么?自己拎起了酒坛时候,他还挪到了自己背后。
自己拎起酒坛?梁琼诗终于想起刚刚自己的一脚踏空。
踏空之后的眩晕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但她踏空的地方不是个台阶么?莫非台阶后面是水?
天哪!想到君王为了护住自己,不小心跌入了池中,梁琼诗不敢迟疑,连忙稳住手中的酒坛,跟着宫人喊,“来人呀!圣上落水了!”
梁琼诗的声音缠着宫人的声音引来了一群人。
而当那群人来到君王预定的赏月台时,君王已经立在了台上。但君王铁青的脸色,和滴水的衣裳无不告诉着周围的宫人,他确实掉进水里了。
君王与他的新妃赏月,最后掉进了水里。这里面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打探。但赶来的宫人却每一个敢抬头,瞧着君王的鞋面离她们越拉越近,宫人们直接‘扑通’跪到了地上。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奴才不知圣上在与娘娘嬉闹,饶了圣上的龙兴,奴才罪该万死!”
宫人一跪下,立刻整个台上又只剩下了梁琼诗与许昭平二人站着。
梁琼诗听着周围求饶的声音便知道君王已经上来了,而那群宫人似乎跑得太慢,没救上驾。想着君王落水的前因后果,梁琼诗弯腰把酒坛放到地上,接着便要跪,“圣上恕罪,臣妾……”
可还没等她的膝盖落到地上,便是一双冷得刺骨的手托住了她,“爱妃莫慌。”
待梁琼诗歌站直了她便清楚的听见了君王在帮着她脱罪。
“寡人今日不过是因为太高兴所以才失足落水,陈太医真是良医,竟是治好了寡人爱妃的口疾!”许昭平抬眸扫了周围一圈,继续道,“小溪子,明天备着赏!”
‘赏’字音还未落,一群宫人立刻齐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愿娘娘身体长康!”
许昭平使眼色让了一宫人过来扶着琼诗,她身上凉,“爱妃呀!今日是爱妃的生辰!爱妃可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爱妃能说出口,寡人定给爱妃一个恩典!”
“臣妾,臣妾没什么想要的……”梁琼诗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暗觉自己的酒劲又上了头。
“怎么能没什么想要的呢?”许昭平朝着池边走了几步,瞧着绑在池边石柱上的缎带还在,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自己失足把这个缎带弄散了。
见缎带没散,许昭平便转过身,又朝着梁琼诗的方向走,“爱妃不必忧心寡人不许,今夜无论爱妃说了什么,寡人一定允了!”
“谢圣上!”梁琼诗摇摇晃晃的移了两步,忽地脚跟不稳,硬生生的跪倒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的灵台又清明了片刻,君王是允了她一个请求?想着自己入宫前,爹爹曾与她言,自己想向朝中递个折子求减税,梁琼诗一下便有了主意。
自己既然已经跪下,帝后之位也定了自己,君王还许了诺,那便为苍生做点事儿吧!梁琼诗就势叩了个头,“圣上,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臣妾万幸,得圣上垂怜,在宫中得享锦衣玉食。可臣妾年初曾听人言,今年倒春寒,有不少臣子遭了饥荒,食不果腹。若是国库宽裕,臣妾求圣上减税一年!”
许昭平临时起意给了梁琼诗一个恩典,不过是因为在今夜琼诗突然能开口了。以前日子知晓琼诗的生辰快到了,她便只顾得思索该为琼诗备什么礼物,一直没顾及到琼诗自己的意思。
而今晚琼诗的突然开口,让许昭平知道了探子也是靠不住的。或许她靠那些探子搜集来的喜好全是假的,试想若是连琼诗说不了话都是假的,那他们搜集的能有几分喜好是真的?
若是喜好是假的……许昭平便是有些担心自己弄巧成拙了。可纵使是弄巧成拙了,也该想个法子临时弥补,弥补最好的手段,那便是还琼诗一个选择的机会。
可琼诗选择的是什么?
春寒饥荒,减税一年?
许昭平听着入耳的声音,直接被梁琼诗的请求惊到了,她倒是不怕娶回了一个心机深的女子,也不怕娶回一个迷恋权势的女子,她独怕娶回一个心怀天下的女子。
这般的女子,总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梁茗执那个忠心到至死不渝的女人。
虽然忠心是好的,但忠心到那梁茗执那种女人的地步,无疑是灾难了。国势太大,情势太小。
若是那般,她这辈子怕也得不到琼诗的心。虽然她接琼诗入宫之时,从未想过要得到她,无论是心还是身。
可现在……
许昭平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贪了,无论是身还是心,她都想要!她想成为琼诗的全部,甚至连琼诗身侧最贴心的女侍,她也不愿意让她人插手。
扮宫人如何?欺师灭祖又如何?
她不敢想前几日那群大臣群情激昂的要求她纳妃时,自己想将他们尽数拖出去斩了的冲动。
可她不能!
看着琼诗的爹爹梁宇明也在那长长的祈愿书上留了字的时候,许昭平不愿承认,她的心也凉了一下。
当时许了她与琼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是他,如今督促她左拥右抱,选妃入宫的还是他!
世间为臣为父做到这种地步,许昭平也真的想对梁太傅道声,您能不能自私点。
可她不能说,作为君王她不能说,君王就是依靠着这种人,才能维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但她许昭平也不愿牺牲掉她念想了十多年的心愿,她不想失信于她所爱之人。
既然要纳妃,那便把原来的妃变成后吧!刚巧,那凤玺等她的主人已经等了那么久了。
许昭平抬眼看了看搁在案上的凤玺,抿唇笑了笑。又慢慢把视线挪回到琼诗的身上。
柔柔的目光,许昭平端视着她爱的人半晌,“爱妃确定只求减税一年?寡人可以答应爱妃减税三年。”
虽然国库的银子未必能撑到三年后,许昭平却还是想一次解决掉春寒的问题。
“是……只求一年!”梁琼诗把头继续埋到地上,久久没有抬起来。
她记得爹爹说过,这税若是减三月,治标,减一年,治本,减三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她觉得只要减一年便能达到三年的目的,只要做到一点,除贪!可这点却不能当着这么多的宫人的面说,因为这种事说出来的结果都是引火烧身。这句话只能等君王自己想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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