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 客不寻欢GL 作者:度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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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人,我也是可以为你做点事的,不至于全然没用,不是么?
外面果然变天了,原本闷热的大晴天刮起了大风,太阳躲进了云层,昏暗笼罩着大地。
风和发丝乱缠,归兰闭着眼,逆着风让风凶猛地扑打在脸上,吹干脸上的眼泪。
车子在前方空旷的柏油路上风驰电掣,攀着分道线飞快行进,昏暗的云层和摇曳的树杈被抛在身后。
让我喜欢你好不好,你说好,我就不顾一切奔赴向你。
就算我一身风尘,卑微到尘埃里去,也想讨要一个喜欢你的资格,也想期冀一个可能幸运的机会。如若我有,倾尽所有。
爱情从来让人盲目,纵然有些卑微,也可自我安慰那是一种格外勇敢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四五遍了,写得太直白会不带感,写得太模糊又怕看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我急中生智加了个交叉蒙太奇哈哈哈哈。事件的前因后果后面还会有复述解释。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荆棘的野草掩盖住羊肠小道,蜿蜒向一座荒废的仓库,司晓的车在仓库前停驻了好一会儿,白色的气体呼呼地从尾部喘大气似的吐出来。司晓从车里踏出去,一颗雨滴落在唇角,抬头看天,昏暗的云渐渐拢起,大有下大的趋势。来人穿着黑色皮衣,毕恭毕敬,撑开一把伞挡在司晓上方。
司晓觉得身上这套人模狗样的西服有点太窄了,束得很不舒服,伸着胳膊舒展了几下,后脑勺忽然抵上了一个冷硬的物什。站在她身侧为她撑着伞的男人略带歉意地一笑,司晓笑着冲他呲牙,表情轻松,解开了西服扣子。
“老朋友,别来无恙。”司晓抢着打招呼,“好大的排场,演电影呢?”
方全微笑,目光锐利。
司晓看着方全唇上冒出的胡茬,啧啧感叹了两声,想起刚认识方全那会儿,彼此都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司晓父母去得早,十几岁起就寄养在亲戚家,那是个不太|安宁的地段,那段时间司晓学会了骂人、打架、闹事。不过司晓并不觉得跟那短命父母有什么关系,她知道自己从骨子里有些不安分,讨厌按部就班的无聊生活。大多数时候她挺快活,偶尔和狐朋狗友们散了的时候也有些空虚,她想干嘛就干嘛,反正,也没人管她。
亲戚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上完高中自然而然地停了学,司晓在街角叼着烟,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的时候,她的贵人出现得恰如其分。蒙阔,人称蒙佬,一个退役军官,高壮挺拔得很,站在司晓面前的时候落下了一大片阴翳,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晓。司晓抬头笑:“你很闲么?挡着我晒太阳了。”
方全是蒙阔的义子,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口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蒙阔捡了回去。
有着退役军官这一头衔的蒙佬,凭着退役之前的人脉和渠道,倒起了军火。生意干得不大,货的数量也一般不多,所以倒也顺风顺水,白道里没人怀疑,黑道里没人招惹。蒙佬这个人摸不清深浅,为人倒是和善慈祥,作风也有几分军人的刚正之气,年纪大了就逐渐隐匿了踪迹,逐渐交给了方全。
司晓毕了业,方全找她当法务,图个洗钱方便,念着昔日恩情,司晓义不容辞。
司晓看着眼前的方全,倒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一双阴鸷的眼看得人想打哆嗦,连司晓都有点紧张。
可惜方全一点叙旧的意思都没,眼睛里冷得直冒冰碴子,穿着黑衣的手下个个剑拔弩张。深埋心底数十年的仇恨一朝爆发,打定叫那个老头子痛不欲生。
可是司晓没有带方老头子过来。
雨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跌落在废旧的铁皮上,润着干燥的黄土。
屋里燥热,空气稀薄,铁锈味萦绕鼻尖,时间缓慢流动。司晓把方全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强压着心里的焦急。司晓缓解紧张般把头转向窗外,蓦然瞳孔积聚放大,恐惧爬满整张脸,张开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哗啦啦”破窗而入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警觉地将枪口对准了窗子,枪声混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冲撞进来。米白没有任何犹豫,双目炬炬地看着司晓,眼里晶亮坚定,看得司晓忘了呼吸,连人什么时候冲到自己面前都不知道。
米白拉起了司晓的胳膊,拉着司晓不要命地跑起来。司晓灌了一嗓子的风,断断续续地问:“你怎么……”
米白的胳膊环着司晓的背,这不是个适合逃跑的姿势,却结结实实将司晓护在了身前。米白的发丝、面颊都沾上了雨水,俏丽的鼻尖也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米白将司晓按低了些,回身放了两枪,道:“我来救你!”
司晓心尖一颤,似有暖流淌过,可是现下却没有感动的时间,米白是警察,方全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米白。司晓拉住米白的手拔开双腿飞跑起来,顶着雨幕冲出去。跑出仓库没几步,一颗颗子弹随着巨大的轰鸣从身侧擦过,司晓一哆嗦,发疯似的用尽全身力气朝天高吼:“不许伤她!”
没有回头,不知道是冲谁喊的。
下坡陡峭,米白的体力仿佛已经到了极限,拉着司晓的手力气渐渐松了,捂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司晓目光被吸引过去,一道血痕赫然展现,绽开的皮肉和溢出的血触目惊心。司晓心疼地抚上去,米白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丝笑意,步子慢了下来,眼眶里泛出一些泪花,目光里满是化不开的不舍和深情,浓稠如大片绽开的绯云,包含了千言万语,缱绻柔情都萦绕其中。司晓忽然不适时地想起每次温存之后,米白柔得像一潭水一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仿佛一秒都舍不得放开。平常点滴此刻细数起来却是铭心刻骨起来,却显得有些残忍。
晶莹的泪花终究是掉下来,泪水和着雨水,发丝沾在了脸上和后颈,明明是狼狈极了的模样,司晓却觉得灿烂夺目,看得有几分呆怔。
米白有些费力地抬起了枪,决然转身的瞬间,司晓旋即明白了米白的用意,飞快扣住米白的腰,听得那人闷哼一声,身体软了下去,司晓抱住了米白倒下的身子,却一时失重身子后倾。司晓将人扣在了自己身上,圈在怀中,从凹凸不平的土坡一路滚了下去。
枪声迟了几秒,才再响起。司晓知道方全已经放过她们了,最后那几枪不过是为了让司晓好交代。
司晓伸展四肢,浑身好像被车轮碾过一般无力,针扎似的疼痛却密密麻麻地在全身各个地方透来,泥土味夹杂着血腥味刺激着鼻腔,司晓哆嗦着松开怀里的米白,那张漂亮的脸已经失了血色,惨白一片,紧紧闭着眼睫毛轻颤,双唇哆嗦着像是要说些什么。
司晓吓坏了,挣扎着爬起来就向四方嚎,荒郊野外,雨水泥泞,土地湿滑,司晓听到米白断断续续的声音,扑腾回米白身边跪着伏下去。雨水打湿了那张总是干净俏丽的脸,米白蜷缩在地上,仿佛一片脆弱不堪的花瓣掉进泥沼里。除了胳膊上的伤口,后腰出一处伤口汩汩流着血,淌进米白身下的泥土里。司晓一下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扣住米白的腰时,米白立刻软了下去,这处枪伤她不知道忍了多久,坚持了多久。
“米白!”整颗心都在叫嚣着这个名字,司晓哽着声音,脸颊上的液体已经分辨不清雨水和眼泪。
米白哆嗦着抓住了司晓的袖口,往自己的心口拉。司晓俯下身,眼泪灼烧着眼眶,却不肯眨眼,生怕合眼间那个女人又不见了。
看见司晓贴过来,米白似乎很高兴,费力地抬起唇角,在司晓耳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喃喃道:“司……司晓,你……懂我的,你……知道……”
呢喃细语忽然断了线,司晓再也听不到一个字符。把脸低得不能再低,贴上了米白的唇,却只有滂沱雨声划过耳畔,雨滴打在地上飞溅到脸上。
雨势渐大。
归兰只穿了一件斜肩的针织衫,一边肩膀大咧咧露在外面,下车的时候打了个寒战,肩膀立刻沾了雨水。周楚把大衣披到归兰身上,被归兰拒绝了。
周楚并不恼怒,恼怒早已在赵臻那耗光,面对着面前的可人,周楚只有报复得逞的快感和得意。
归兰想没关系早就已经习惯了。
归兰以为心里想着那个人就好了,想着那个人的眉眼,清晨薄雾中的云彩,寡淡清冷,那个人的唇,日出时的地平线,有点肃穆又有着好看的颜色。
归兰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紧紧咬着唇,闭着眼,连鼻子都不能习惯地呼吸。
周楚并不让她如愿,在她耳边一遍遍提着林逸人的名字,让她的思念一点点瓦解,让她紧绷的精神逐渐崩溃。
周楚拉开她裙子侧面拉链的时候,忽然笑了,鼻息打在归兰脸上,在她耳边低声耳语道:“你以为自己在林逸人心里很重要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好朋友,那个司晓,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害你父母去死的元凶之一?”
“你从来都不是她心里一个重要的选项。她骗了你,因为你好骗。”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林逸人踹开门的时候,床上赤|裸的身体首先跃入眼帘,归兰直直地躺在沉蔼光线中,目光安静空洞,如祭台上失了生息的祭品。
“归兰!”
身体被绒毯覆盖,温暖也覆上来。归兰被圈在了那人臂弯里,缓缓抬头,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颤抖着身子向后退了退,退到了床角,挨着墙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
看着那人的颤栗,林逸人心底的痛意浮上了眼中,却不知道怎么把寒冷与害怕从她身上剥离,只得把身子靠得更近,却意外地再次遭到抗拒,归兰用胳膊挡开了她,神情坚决。
“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呢,我可没那么快。”周楚扣起最上面三颗扣子,恢复了衣冠整齐的模样,翘起唇笑道,语调抹了油似的滑腻。
“滚。”林逸人无暇顾及周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归兰的脸,冷声丢出一个字。
周楚捡了衣服走了。
林逸人慢慢伸出手,指尖温柔抚上对面的人楚楚可怜的脸,替她擦干残留的泪痕,替她挑开缠在脸上的发丝。
归兰皮肤滚烫,眼泪冰凉。
可不管林逸人漫水般的柔情,那双眼中的情愫却越来越淡薄,唤不起往日神采。
“对不起。”一万句对不起都难以排解彻骨的痛,林逸人忍不住搂那人入怀,在耳边轻柔道,“我没保护好你。”
林逸人的衣服沾着雨水的冰凉,冷硬的拉链划着皮肤,归兰低垂着脸,淡淡出声:“别碰我,脏。”
林逸人闻言手臂收力,抱得更紧,绞紧的胳膊忍不住颤抖。
归兰被迫昂起头,白皙光滑的脖颈架在林逸人肩膀,被太过用力的拥抱束缚地难以呼吸,话语间带着轻声喘息:“这时候又不介意了?”
林逸人按着归兰的肩,指尖用力而发白,语气激动:“我介意的是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介意的是你对自己的身体不够重视,我介意的是我明明在意你你却视若无睹!”
在耳边的声音是铿锵坚定,刺痛着薄弱的耳膜。这番话听起来柔情蜜意,却如同凌迟的刀刃,归兰的眼泪簌簌流下,抓着林逸人的衣服喊:“林逸人!你骗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歇斯底里地喊叫,将心底的酸涩,压抑和苦痛一股脑倾倒出来,归兰红着眼眶毫不退让地和林逸人对视,干燥破皮的嘴唇咬出了血色。
林逸人被这如有杀父之仇的眼神一瞪,立刻慌乱起来。
不管是毫不遮掩的眷恋和依赖,还是欲盖弥彰的慌张失措,涟漪浅晕或是暗流翻涌,也许早就看清楚了,只是理智一直不容许自己沉溺放肆。
轻轻的点头,落下,抬起,却在归兰心头重击。
周楚在耳边说的话回响,鬼魅般缠绕不去,归兰扬起了唇,笑容讽刺。
推开林逸人,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默然套上,挂了泪痕的脸逞强地高扬着,好像把快被剥干净的尊严高高悬挂宣扬,聊胜于无。
林逸人目光紧紧跟随,悬着的心随着归兰不徐不缓的动作轻颤起来。屋里安静,衣物面料摩挲的声音都清晰地入了耳,脚步声轻缓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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