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GL探险)+番外 作者:洛儿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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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白裙女子眼中浮上一层冰雾,转瞬即逝。
青衣女子猛地上前抱住了她,几乎是恶狠狠地将她抵在了石壁上。苍白的唇贴了上去,两个满身血污的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就连衣服也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与辨识,她与她,在这黑暗却又光明的地下陵墓中,不分彼此地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离开了些许。早已分不清身上是她的还是她的鲜血,她失神的眼中陡然烧起一团希望的野火:“如果真是这样,我情愿与你一同留在这里。”只要她别死,只要她的酹月……她还活着,就算与她一同在这墓中做对活死人,她也认了!什么野心,什么灭世重生,此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她在身体剧痛的影响下精神越来越虚弱,可是思想却意外的清醒,或者说,她这辈子从未如此清醒过。
“来不及了。”白裙女子眼底的晶莹终于跌出眼眶,她极慢极慢地摇着头,一点点地推开了她。
心中陡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青衣女子猛地伸手握住她肩膀:“酹月!”
“来不及了……”白裙女子绝望地摇着头。也是在这一刹,她改变了主意。
“不会的,我已经想通了,酹月,既然你不愿随我走,那么,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青衣女子笑着说。“怎么会来不及呢?就算是囚在这里,你也说了,我们起码也能活上一年半载。”
她笑着,笑着,然而不知为何眼泪竟缓缓溢出眼角!
察觉到那滴温热的眼泪,白裙女子沉默了片刻。身侧那并不强壮的身体里,一颗心正急如擂鼓般跳动着,她听到她内心的呼唤,她在唤她。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青衣女子一怔:“原来你一直记得。”顿了顿,她挤出一丝笑意。“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俯下身,她再次覆了上去,薄唇颤抖着落在那初雪般凝白的颈子上,那微微颤抖的姿态,那轻轻鼓动的脉搏,无一不令她深深迷醉,而又无比兴奋。
“呃——”
察觉到一股温热当头洒落,青衣女子一颤,几乎立刻站直了身体:“酹月!”
白裙女子肩膀颤抖着,双手抱住她的头颅,她冰冷的手指同样冰冻了她的心。“酹月!酹月!”她狂怒地大叫着,眼睁睁看着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而她的身体随之软倒下去,饶是她拼命地扶着、抱着,也无法挽救玉山倾倒的颓荡之势。
“你已经毁了一切,毁了我的梦想,为什么还要连我最后的希望也残忍剥夺?酹月,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她绝望地嘶喊着。“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我情愿与你一起死!”
“我不会杀你。”白裙女子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了她。“不止如此,我还要你一直活着,带着你的永生之梦,带着你的悔恨与绝望……一直……活着!”
眼前白光乍现,映照地这地下陵墓之中如白昼般透亮!青衣女子已然看不清楚眼前地一切,只能凭着直觉拼命去抓身前那个人,那双手。“酹月!不要——不要!”
“你我本如参商,此起彼落,道不同,何苦相容……”
“酹月,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道不同!你走你的,我跟你走便是!”
“人言,参商永隔……如此,我便与你……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松开了,那个人,那双手,终于松开了,连同她冰冷的皮肤与气息一起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酹月,不要、不要——求你!”
白光骤然剧亮,如天际流火般照亮半壁天空,而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却是那黑暗的地底,断龙石砰然落下。从此,参商永隔。
生死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以前一直有人问我题目为什么叫这个,这就是原因啦。
PS我还真没听过基三的那首同名剧情歌…
☆、第四十六章 重来回首已三生(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颈椎病犯了……全神贯注的坐着总好痛。先更了一章,大家将就着看吧。反正……也要结束了。
“参……商……永……隔……”荒无人烟的空地上,沐槿衣怔怔地望着天空。
“那不过是你一时气话。酹月,我了解你,我比你自己更懂你。”晚歌柔声道,伸长了双臂将她纳入怀中。“你气我诸事在心,对你不诚,因而不惜自苦,也折磨我千年。可是酹月,我待你之心,从来可比日月。”
沐槿衣并不言语,只脑海中忽然便想起了一道甜美又娇憨的声音。
“沐姐姐……沐姐姐……”
“沐姐姐你看,那颗星!它是天空最亮的一颗星!就像我眼中的你!”
“喔,你真是不浪漫。”
“好啦好啦,放你睡觉。不过我要抱着你,好不好?”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哦?嘿嘿嘿。”
沉默,令人窒息般的沉默,流水般在两人周身缭绕。
晚歌神色动容,轻轻抱着面前那柔软而微凉的身体。“酹月,你可知,这千年来我有多想你?”
“小软……”
“……!”晚歌悚然睁眼。
沐槿衣半垂眼眸,眼底一片乱流。然而如百川终到海,那乱流不过眨眼间便消失殆尽。她抬起脸来,淡而坚定地望着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
慢慢松开了抱着沐槿衣的手,晚歌冷冷地回望着她。
面前的景色如同幻灯片一样快速消失,沐槿衣呆呆看着周围那一片焦黑荒芜的空地,双头神龙正盘踞在一侧,高高昂着两颗威武的头颅。
她退后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你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走?”晚歌忽然抢过玉笛攥在手中,满眼的悲愤与不甘。
沐槿衣静静地看着她。“她从未来过。”
“你胡说!”晚歌陡然间爆发了,涨红了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沐槿衣。“方才,你明明认出我来了。”
“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期望,就如你刚才用幻术迷惑我的片段一般,最终只不过是一场虚无。”沐槿衣冷冷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晚歌喃喃自语,蓦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陡然一亮。“看不出来,你的魂魄居然如此之稳。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
沐槿衣却并不惧怕,只淡淡道:“以我的肉体存在的她,对你而言,还是她吗?”
“当然。”晚歌冷冷道,“我只要她对我一点情分不散,莫说是人,就算是蝼蚁草木,也当一样。”
“看不出,你倒是个情痴。只可惜,你伤她太深,她曾亲口对你说出‘从此如参商永隔,生生世世,不再相见’。这句话,你可不会是忘记了吧?”
“你……”
沐槿衣说完这话便不再理她,独自走到一侧,抬手,轻轻抚摸双头神龙粗糙的护甲。“我不是你的主人。”察觉到神龙俯下头来轻轻磨蹭自己,她低叹一声。“你走吧,继续沉睡也好,离开也好,无谓让曾经的悲剧蔓延至今。”
身后,陡然间涌动起一起血腥的恶风。她长眉微挑,从容转身,只见晚歌身后铁弓就如方才杀死那些喇嘛一般,再次卷起了漩涡般吞噬灵魂的黑洞。双头神龙察觉到了危险,护主之心令它立刻竖起战甲,弓身上前,向着那可怖的恶魔之力吐出了鲜红的信子。然而没有玉笛的指示,它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她选择了你……她明明选择了你,为什么……”晚歌双目赤红,握着玉笛的手指阵阵发抖。
“你还是不明白吗?”沐槿衣丝毫不畏惧地看着她。“有些事,有些人,一旦做错,便再不可挽回。纵然你有通天之能,也不过是作茧自缚。”
“胡说!就连死亡都阻止不了我,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从头再来的?”晚歌怒道。“你既想起了一切,便该明白,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没有转机,是她定要以身殉道,倘若一切重来,我必能阻止她去——”
“是吗?”沐槿衣淡淡打断了她。“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晚歌怔了怔,眼神有些飘忽。
“你千算万算,唯有人心漏算。纵然一切重来,让你找到她,你又如何肯定,她仍是千年前的她?”沐槿衣冷冷道。
目中赤红更深。她忽地冷冷一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很了解她的模样?”
“以己度人而已。”沐槿衣并不生气。
“以己度人?”
半垂了眼眸。“我能够体察她心中的痛苦,而这痛苦便是来自于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很爱她的人。既无计断情,又不能违背本心,唯有自我封闭,以求心安罢了。”
“你做了这许多,不就是为了逼她现世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怎么想的?这样子的重逢,她又到底愿不愿意?”
晚歌沉默不语,只周身的戾气似淡了些许。半晌,她忽地问:“你还想起了什么?”千年前,她那样绝情地将她推出去,她在最初的茫然与悲痛沉淀下去后,除了拼命寻找打开封印的方法,余下的时间,几乎全部在想一个问题:她恨她?她真的这么恨她?恨到连死都不愿与她死在一处,恨到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忘提醒她她所犯下的罪孽,要她孤独终老,要她永远后悔。她向来冷酷偏执,从不认为自己做错,却怎么也想不到在最后一刻竟然是她更狠了一步,而她,也果然如她所说,千年来始终不得解脱。一千多年来,她想尽办法在这越来越陌生的人世里寻找她的转世,却一次又一次失望而终,她就像是染上了最激烈的毒瘾,一次次失望后迎来的不是绝望而是更加执着的希望,她从不是个会被命运击垮的人,也更相信人定胜天,连天都不惧怕的她,又怎会惧怕一句濒死的气话?
沐槿衣冷冷地看着她。“根本没有什么召唤的法器,也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圣女之血开启夜郎墓大门。这一切,通通是你散布出来迷惑众人的谣言,为的,是集和四方恶势力与你一同打破封印,是不是?”
“是又如何?”晚歌邪肆地笑笑。“我等待千年,总算等到这一刻。天时,地利,一切都在掌握。到了这一刻,让你想明白了又能如何?那些蠢货对此深信不疑,人啊,总是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说什么?”
沐槿衣淡淡道:“你夺取小软的身体,以为这样就能够与她开始新的人生。呵,只可惜,她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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