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灵咒(GL) 作者:衡攸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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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遇见。”
“既然那么久没见,怎么……我在神婆的眼里,看不见那种兴奋呢?”乐文瑶回想印象中,两个人在一起的模样,是那么相敬如宾,“不是应该开心的疯掉吗?”
“就是太开心,太意外,太兴奋……所以,才会更加害怕……”就像桑邪此时看见乐文瑶一样,看着看着,桑邪错开目光直起身,看向窗外,叹道:“已经千疮百孔的承受力,如何再去承受同等的伤害?”
看着她的背影,乐文瑶抿了抿唇,唤了一声:“桑邪……”
桑邪难得听她叫自己名字,转身看去,轻“嗯?”应道。
双眸再次对视,乐文瑶问:“那上一世的我,是怎么死的?”
桑邪望着乐文瑶,半晌都没有回应,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将这尴尬打散,看着电话名字是乐尚凯,提醒桑邪下个星期要带她见一个人,让她将工作安排妥当。
当她挂了电话转身看去,乐文瑶还是那般的望着自己。
桑邪眉心不自觉的皱起,刚要开口,却见乐文瑶轻笑一声:“算了……如果死的很难看,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反正我也不记得。既然你说神婆和法医姐姐都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那……我也要回家了。”
“文瑶?”
“不管上一世发生什么,都过去了。”乐文瑶的语气十分坚定,毕竟唉声叹气不是她的风格。阳光的脸上挂着以往的笑容,“历史是不会重演的不是吗?我相信法医姐姐和神婆最终会幸福的。”
桑邪笑着,点头:“嗯。”
……
五天后,逍遥谷。
安雅已经将唐宋所有的魂体回归肉身,而这期间,安雅每天都帮唐宋清理掉身体里的狼血。
只是在不伤害唐宋的情况下清理狼血,工序十分繁琐。
需要每日月光正浓时,将唐宋浸泡在温泉池内,使体内血液加速流动,再在唐宋的肩甲处用银针刺穴,竹筒内放入冰蚕,像拔火罐一般吸住穴位,直到冰蚕吸满狼血,竹筒掉落在地上为止。
唐宋的身体虽有起色,神志上却一直浑浑噩噩,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梦,眉心总是紧皱,嘴里胡言着,浑身渗着汗。
安雅坐在床沿,用温布帮唐宋擦拭满是汗的额头,看着这张稍稍有起色的脸,握住她的脉息,跳动也比之前有劲了几分。
“饿了吗?”安雅这些天经常对着唐宋,自言自语,见她双眸紧闭,薄唇微抿,安静的如水一般,又自顾自的说着,“我先去给你煮你喜欢的面,吃饱了就尽快醒来……”
安雅说完,并没直接离开,而是静坐在那儿,眼底不知怎么,忍不住的泛起热来,酸胀得厉害。她抬手覆上唐宋的脸颊,细细的看着,为什么她活了下来,自己还会这么难过?
安雅察觉到内心的一种无力感,她累了,与那些人纠缠累了,更等累了……如果唐宋真的醒不过来,她甚至想过从此与其彻底长眠,不再醒来。
她低下头,吻了吻唐宋冰凉的双唇,直起身,见唐宋依旧平稳的躺在那儿,沉眉浅笑后转身离开。
……
夕阳的光照射进竹屋内,唐宋的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她感觉身体十分沉重,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就连转动眼珠都十分费劲。
放眼望去,房间的光线十分柔和,屋子中间生着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
这是……哪里?
唐宋有些茫然的随意一扫,看见不远处桌子上正燃着一根残烛,淡淡的光自桌沿流泻下来,映着夕阳的光,反倒增添些许薄雾。
听见门外逐渐走近的脚步声,竹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逆光而来的身影,突然僵直的站立在原地。
模糊的视线很快清晰,也让唐宋看清了这张脸,看她如生根般傻傻的站在原地,唐宋勾唇微笑:“大……人……”
安雅一愣,手中的青瓷碗,掉到了地上。
☆、第153章 朽灵番外,唐朝篇五
<朽灵番外,唐朝篇五>
因为是正月十五上元节,阮家的下人,早早就备好轿子在医馆外候着了。
王掌柜瞧见后,来到珠帘外,见阮屏玉正认真翻阅医书,看的津津有味。
“大小姐……阮大人派人来接您了。”
阮屏玉闻声后合上医书,自安雅离开后,她便一直查看那些只记载疑难杂症的偏门书籍,却也没有发现像安雅这般类似的病因。无奈的阮屏玉扫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晓得了,我即刻就好。”阮屏玉起身先来到医馆的书房内,将她所需的几本医书整理出来,打算回阮府与父亲探讨一番,随后简单寻了几本,便转身离开。
王掌柜接过阮屏玉手里的书籍,递给下人,轿夫见阮屏玉出来,立刻将轿帘拉开,生怕大小姐冻着。
阮屏玉钻进轿子内,温言道:“久等了,快回罢。”
阮府上下,每个下人都知晓,阮大小姐不仅温文尔雅,待人有礼,就连下人她也十分善待。
所以就算冰天雪地,有些难行,下人们还是在晚膳前,将阮屏玉送回了府邸。
阮府上下张灯结彩,廊下几乎每隔两米,就有一个不同种类的灯笼。阮屏玉穿过前厅,将手里的医书递给丫鬟小环,抬手脱掉斗篷也递给她问:“爹爹他们呢?”
小环笑道:“回大小姐,老爷跟夫人决定在赏雪亭内吃上元节晚膳。”
阮屏玉一听,笑道:“如此这般风雅,定是枫翎的意思。”
“咦?”小环跟在身后,说道:“大小姐怎晓得?”
阮屏玉只笑不语。
她的身影还没迈入赏雪亭,就听见父母与弟弟妹妹聊着家事。他们见阮屏玉过来,便一同围着圆桌落坐。
阮枫翎刚坐下,便托着下巴,挑眉道:“长姐应我,今日陪我去看落梅,却爽约,可要如何补偿我?”
阮夫人好似听懂了一般,点点头,看着阮屏玉,叹道:“玉儿啊,你瞧瞧你,还一年你就要嫁人了,这一身的苦药味儿,也不怕袁公子嫌弃。”
阮屏玉抬起手臂左右闻了闻,笑的温婉,却没有就这个话题回应。
“娘当年嫁给爹爹的时候,也是一身苦药味儿,娘可有嫌过?”阮枫翎打趣的接过话,“我看那袁三公子,爱慕长姐已非一日两日,别说长姐一身苦药味了,臭的也喜欢的紧呢!”
阮屏玉敛眉见这个一说起袁家三公子,就这般口无遮拦的妹妹,敛眉道:“竟胡说!”
阮夫人瞥了眼二女儿,刚要再说些什么时,下人们将做好的菜肴,从厨房拿出,一一摆上圆桌。
阮屏玉知道母亲很有多话要说,她起身从下人手上接过酒壶,给父亲满酒。
“哈哈哈……”阮屏玉的父亲,阮允知道女儿这是在求救,端着犀角雕制的杯子,饮了口梅花酿,笑道:“玉儿不小了,很多事自是心里有数。好在陛下(体恤,允许我吃过团圆宴再出发,不然这一去,又是数月不能见。”
子女三人同问:“爹爹要远行?”
阮夫人叹道:“是呀,今日上朝,陛下派遣你们父亲去临城,给一个什么村落看诊送药。”
听见这话,别说阮屏玉不懂,就连阮枫翎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陛下,要爹爹去给一个村落看诊呢?”
阮允搁下酒杯,看向阮枫翎,轻轻“嗤”了一声,“你这丫头懂什么?”
“莫非,陛下派遣爹爹去临城是有别的事?”阮屏玉好奇问。
阮允朝着天作揖,“陛下安排我去临城,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岂是臣子所能议论的?”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而我既为医者,不管病患是何身份,我都理应去医治。”
“是是是……爹爹说的极是……”阮枫翎起身夹了鸡腿,放在阮允的碗里,笑道。
如今女帝登基不久,免不了多思,所以现下的文武百官,处事都十分小心谨慎。
虽然话茬很快转到了别处,不过这一顿团圆宴,对于阮屏玉而言,吃的既温馨又担心。
她回到房中,看见面前的医书时,想起了安雅的病因,便抱着那几本医书前往父亲的书房。
阮屏玉晓得父亲每日若不阅几本医书,根本无法安睡,还因此开过父亲的玩笑。
——“若哪日医书都被爹爹看光了,那爹爹岂不是不用睡了?”
——“你这丫头,医书就跟诗人的诗词一般,怎会看的完?就算看完了,还可再看……”
想着这些,阮屏玉唇角挂着笑意,推开书房门,见里面烛火通明,轻唤道:“爹爹。”
阮允放下医书,见大女儿捧着医书,捋着胡子,笑道:“今日没跟你堂闫去外面看花灯,可是碰见什么疑难杂症?”
“知我者,爹爹也,二弟还年轻自然贪玩了些。”阮屏玉将医书放在桌子上,站在一旁将安雅的基本情况陈述了一遍,问:“爹爹行医多年,可曾遇见过此症?”
阮允沉眉思索,捋着胡子,也未可知的摇摇头:“我从医数十载,却从未见过此症,依玉儿看,那人身体看着可还康健?”
“若不康健,女儿倒也不会这般好奇了。”
阮允见大女儿一脸认真的模样,欣慰的笑着。这阮府上下,每日可讨论医术之人,唯有屏玉。所以对于她的好奇心,不管怎么样,阮允都会放在心里。
“无妨,朝中太医众多,待我回来时,帮你问上一问。”
阮屏玉惊讶道:“爹爹明日就走?”
阮允点头:“你娘亲已经替我收拾行囊了。”
“爹爹,女儿……也想一同前去。”
“不可不可。”阮允听见自己宝贝女儿说这些,立刻否定,摆摆手,道:“那里是位于临城边界的一个村落,对外封闭,没有陛下手谕谁都不可随意出入。”
阮屏玉敛眉:“封闭?为何这年代,还会有封闭的村落?”
“听闻这个村落建于贞观三年,都是曾给太宗皇帝,打拼天下的亲兵遗孤。不过后来因一些诸事,对外封闭了。里面的人不许出来,外面的人不可随意进入。”阮允见大女儿一脸担忧,安抚道:“莫担心,那里并非真的对外封闭。听闻曾去过的太医说起,那里每年入冬前都会有人出村打猎,收集动物皮毛,每隔两年,会选派人去临城买作物和种子,用一些特色的手工艺品换布匹,并学习现下的手艺。而陛下此次派我只为送药,即可。”
“女儿不懂,为何送药这等小事,非要爹爹亲自前去?”
“这天下事,岂有小事之说?”阮允起身来到女儿跟前,语重心长道:“玉儿常年专研医术,应晓得医者之心,不仅要有探究病因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要有耐心、细心。所以看病之事,岂有小事?”
阮屏玉垂眉,她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爹爹不能怪长姐,临城又远又偏僻,枫翎也担心。”阮枫翎端着银耳羹,迈进书房,挑眉道:“何况长姐一直未忘爹爹教诲,就拿今日来说,长姐就是为了给人看诊,爽了女儿的约,最重要的是错过了与袁三公子的相见。”
阮屏玉一听,恍然道:“你呀,原来约我是假,让我见他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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