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离开后,君亦然依然气定神闲的靠在冰箱门上:“你被解雇了。”
“亦然!你说什么?”宇祈单摇着头,满脸惊讶。
“我不重复我说过的话,你是知道的。”
“理由!”
“你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认为我贪心?”
君亦然冷冷的看着他:“不,你缺乏爱一个人的勇气,这不足以构成重罪,只是,你为此所做的一切都卑劣到不值得任何人爱。”
“亦然!我爱你!”宇祈单紧紧的盯着她。
君亦然却毫无反应,淡淡的看着他。
“我爱你,亦然!给我机会,我会永远对你好!”宇祈单抱着头哭起来。
君亦然没有回应,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
一觉睡醒,又该上班了,安阳将右手搁在额头上,之前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自己又回到了起点,没有男朋友,小小的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被忙碌的工作缠身,被生活琐碎拖累,一切还是平平淡淡。
将自己收拾干净,瞄到昨日穿过的外套,该拿去干洗了,习惯性的掏一遍衣兜,摸到一叠薄薄的方块,安阳好奇的取出来,是折成方块的粉色便条,君亦然常用的那种,害怕是君亦然恶作剧,有些犹豫的把纸条放在桌上,看了许久,才抱着一死的态度打开折了两次的有着君亦然气息的便签,笔锋自成风度的文字赫然印在纸上:安阳!好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在怎样记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我害怕等待了,安阳,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安阳呆愣住,盯着纸使劲看,仿佛要把纸盯出一个洞,心无可隐藏的无规律怦怦跳起来,丝丝伤感、丝丝甜甜的味道。回想起昨天君亦然抱自己的那一幕,纸条是那时候放进去的,是了,她说会在这天给自己答案,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答案……安阳忍不住流下泪来,百感交集,想哭想笑,神志错乱,惊慌失措的拿出手机拨过去,电话里一片忙音,安阳失落的跌坐在床上,看着依然醒目的纸条上润开的湿润,无可抑制的再次拿起手机拨号。
安阳蹒跚着进入公司,不得不努力着打起精神干活,忙碌使她暂时忘了发生过的一切,只是稍稍停顿,还是会想念那个人,想念到想哭,想念到想笑。
“嘟嘟嘟……”电话声响,安阳慌乱的接起电话贴近耳边。
“我到英国了……”电话里,君亦然的声音十分温柔,一如她从来就是一个温和的人:“有想要的东西吗?”
“嗯……”安阳一听到她的声音,眼泪又开始泛滥,轻轻一声带着撒娇味十足的鼻音。
“你在哭?”
“没……”安阳吸了吸鼻子,混沌的鼻音传过去,孩子气十足。
君亦然无奈的摇摇头,声音放得更软:“蛋糕吃了吗?”
“我带到公司了。”安阳想说自己舍不得吃,更舍不得把它放在家里牵肠挂肚。
“吃了它!嗯!”君亦然话语里透着警告的意味。
安阳赌气的说:“我在减肥。”
君亦然想象得到安阳该是气自己了,也不劝了:“你再瘦下去,我就收回我说的话了。”
“你说什么了?”安阳的鼻音还在。
君亦然被堵得难受,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想?”
安阳听出君亦然话语中透过的不安,一字一句的说:“我等你!”
“你说什么?”
“你耳聋?”
“……”
“我爱你!”
“……”
得不到回答,安阳不得不重复了一遍:“我爱你!君亦然!”
“……”
安阳有些惊慌,看了一眼显示频,还在通话中:“你……怎么不说话?”
“我喜欢你说这三个字。”
安阳一下子涨红了脸,娇羞的抱着电话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想你了!”
安阳心里一顿,眼泪又流了出来,语气哀哀的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要两个星期呢。”顿了顿又说:“我真的想你了,怎么办?”
“你在撒娇?”安阳听着心里一暖,忍不住想象着君亦然说这句话的表情。
“我想吻你!”
“你说什么?”安阳不是没听清,此时已是满脸通红,热气直往神经处涌,安阳算不上传统,可终究是没人这样对过自己,心里长出些或惊或甜的小麻花,揪得心里痒痒的舒服。
“你飞过来好不好?”君亦然又开始撒娇了。
安阳捂着乱跳的心:“不准胡说。”
君亦然乖乖的点头,想到安阳看不见只好低低的应了一声,貌视也是羞羞答答的。
安阳忍不住笑起来,这人真可爱,她从未发现君亦然还属于妻管严的那类:“在外别惹事,女人更不准!”
君亦然惊愕的张大眼睛。
安阳觉察到自己享受霸权过头了,急忙哼哼几声:“我要去工作了,晚上打给你。”
“好!”很乖的回话。
安阳挂上电话,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收罗着放在冰箱里的蛋糕,揭开一看,赫然是祝亦然生日快乐,这人怎么自己给自己过生日?话说,自己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昨天是她的生日,想要送她礼物的心情占满整个胸口,只等着快点结束工作,冲到商业街去收罗礼物。
第三十五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寒舒池断然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轻而易举抓住人心,创造出这样前无古人的作品,仿佛能抓住人的心灵般纯净的线条,空旷的天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满眼的不知是何种的哀伤静静的流淌着……右角下果敢的签字看不出作者用怎样的心情创造出了这天神之作。
林亦幽不动声色的望着寒舒池看自己的作品时那些诧异的表情,林亦幽的表情过于清淡让人无法猜测她在想什么。
“这幅作品比起《启父之名》,更叫人心力交瘁,很难想象,你创作这样一幅画的意境是什么?”
“很多人都说,画画、设计、作曲都需要意境,有时候,你不觉得意境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并不存在吗?”
“听起来很有趣!”
“的确有趣,我以前认识过一个十分自负的作曲家,创作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父母生病,他说没有精力去管,每天好不容易有了意境,被看病吃药的事打搅,一首好的曲子就没了。直到父母死后,他都没有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不久,他就结婚了,妻子也和他的父母一样,像照顾孩子一般的呵护他,他的每一天都在他无休无止的意境中度过,不晓得帮着怀孕的妻子分担家务,不晓得出去赚钱养家,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难产躺在医院里,他却能以要外地演出为由,拒绝照顾难产的妻子,这样的人,真是自私至极,所谓的创作已经,也仅仅是把一个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真可笑至极!”
“这个世界的确不乏有这样的‘人才’,亦幽在意这个故事,恐是时时刻刻在警醒自己,倒是更有血有肉!”
林亦幽淡淡笑了:“寒舒池,我果然是讨厌你的,一如从前,偏偏我又有那么多地方像你。”
寒舒池收起画卷:“你跟君亦然更像。”
林亦幽白了一眼寒舒池,慢悠悠的开口:“君亦然和寒舒池才是一路人,被商业熏染得一丝不差。”
寒舒池喜欢林亦幽,喜欢她身上随时出现的淡泊和宁静,偏偏这是自己永远也追求不到的,林亦幽是那种让人一见就想好好保护的人,十年前的林亦幽也的确如此般生活着,在君林两家人的羽翼下,过着公主一般优雅奢华的生活,未知忧郁,也未知生活。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林亦幽,寒舒池都会看到如胥爱川的眼神一般的哀伤和绝望,每每被这丝情绪触动,寒舒池总会害怕,担心那个人会突然在某一天消失。
耳边突然响起美妙的小提琴声,寒舒池恍然回神,跃然眼前的是林亦幽灵活的手指在琴弦上触动,林亦幽孤寂而单薄的身影矗立在花房里,拉小提琴的动作恣意而洒脱,花香弥漫,尽惹哀伤。
这是寒舒池不曾熟悉的曲子,节奏在快意中带着某种酣畅淋漓的嘶喊,一如林亦幽创作的油画,真是一首好曲子,寒舒池抱着胳膊细心的听着。林亦幽的琴声却戛然而止,寒舒池靠在窗边看着那个兀自收琴的女子,意犹未尽的说:“是首好曲子,想不到除了画,亦幽还有意境很高的音乐创作天分。”
“为什么这么肯定曲子是我作的?”林亦幽冷哼一声,慢悠悠走到花房门边,靠着玻璃落地窗,窗上挂满绿油油的青藤,十分惹眼。
寒舒池有自己的自负,小提琴向来是自己独独偏爱的,论起造诣,寒舒池自认不会污了艺术家的耳朵:“恰好不是我听过的。”
林亦幽笑了,果然是寒舒池,那个让自己从内心深处恐惧的寒舒池,这丝害怕果然还是存在。
“寒舒池,你天生有种吸引力,能让所有美好的事物走向你那边,为什么你还让自己活在悲伤里?”
“我的过往太过深刻,拿不起也放不下!”
“兴许亦然已经放下了!”林亦幽百无聊赖的伸出手指,逗弄着窗台上的小花苞。
“林亦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两个人明显的要背地里较量,偏偏这些都毫无意义。
林亦幽回到空荡荡的别墅,坐在茶几边的毯子上,托着下巴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照片,静静的出神。
“小姐,准备开饭了么?”张姐小心的观察着表小姐的神色,觉着最近表小姐有些过于颓废。
林亦幽紧了紧披在肩上的白色薄毯歪着头说:“这张照片拍的并不好,至少是缺少美感的,君亦然的眼光是有问题的。”
“哈?”张姐瞄着桌几上主人的照片一本正经的说:“我看着挺好,漂漂亮亮的,和小姐一摸一样。”
林亦幽保持缩着身体的姿势,俨然身体十分怕冷般坚持说:“这么丑,哪里好看了?”
张姐想了想,知道君亦然和林亦幽本来就是十分别扭的两个人,偏偏转世成为一家人,倒也是孽缘:“表小姐是艺术家,我倒是没瞧出哪里不好,也许是您看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见着这正常的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张姐一番话,引得林亦幽笑起来,这倒是张姐第一次见林亦幽发自内心的笑,心下也不那么畏惧林亦幽过于清冷的性格。
“张姐,你瞧着那幅画,觉得怎么样呢?”林亦幽指着墙上君亦然花重金敲下的画。
“我觉着吧,这画里的女人衣服穿少了些。”张姐红着脸,颇有些难为情的说:“谁愿意让自家闺女这么给人看呢!”
林亦幽倒不笑了,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幅画说:“画家也只会画别人的裸体。”
“表小姐,画这些……能赚很多的钱吗?表小姐,也画过这样的画?”张姐有些结巴,害怕林亦幽生气似的说。
林亦幽裹紧毯子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楼梯:“和您谈话很愉快,今天就到这里吧,晚餐直接送到楼上来吧!”
寒舒池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看完的报纸,瞄向厨房,那人在尝试新煲的汤,好看的眉毛挑起,仿佛汤里的味道并不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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