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后良妃+番外 作者:戚华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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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若把太后她病了这许久的内里原因同她说了,可比咱们在这里胡乱筹谋要好得多了,怕只怕圣人在太后身边放着的那一干子钉子……摆在明面儿上的那几个,都如此受太后重用了,更不用说其他不曾叫你我知道的。但凡漏了丁点儿马脚,太后驾鹤西去,同先帝合葬了,仍是享受殊荣盛名,咱们俩只怕就要大难临头了,”楚窈皱了皱眉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道,“既然太后想送个女儿到宫里,咱们就叫她送个也就是了。”
赵怡听着楚窈前面那一段,便知道楚窈不过是在说笑,便没往心里头去,但听得后头这句,心里头也有了些影子,轻声道,“但这难就难在送谁?”
“琴宁小姐家里拿得出手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年岁都不大合适,且一品夫人才出了态度,想来是不愿意家里辛辛苦苦教养出来的好女孩儿再参与这些事的,但你我都忘了,一个人,”楚窈对着赵怡眨眨眼睛,颇有几分神秘的样子,“那筠妃的生母,正是太后身边出去的宫人所出的呢。”
“筠妃?”赵怡想了想,方才笑道,“若不是你说起来,我倒还不知道,筠妃和太后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呢。”
“也不过是一宗巧事,偶然被我知道了,”楚窈说这话时,脸上神色倒是满不在乎的,“如今用得上也就是了。”
赵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些事情不能经你我的手去办,只悄悄引人透了消息给那筠妃,咱们且等着就是了。”
“不妥,”楚窈摇了摇头,“筠妃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些的,你若不逼上一逼,她是决计不会动的,何况你也说了,太后时日无多,咱们正是等不起的时候,不如从筠妃她父亲与继母处着手,若筠妃被逼得没了法子,又恰好发现生母曾是当今太后身边放出去的宫人,你猜她会怎么做呢。”
“妙,妙,妙,”赵怡连说了三个妙字,方才停下,“她自然要想法子借了这势,也正好太后同娘家闹开,底下人为了讨得太后欢心,遇上筠妃这样一个没身份、好拿捏的女子,自然要献上来的。太后得了筠妃,自然要把她的身份改换一番,便是原先的官家小姐也不合适了,自然要换成草民或是更卑微些的奴婢,才符合太后的为人呢。且太后这边出来的女孩子,不论有多少心机手段,圣人把内里关节知道得多么清楚,心里头总是膈应着的……”
赵怡一口气说完,含笑看向楚窈,“在这等算计人心的事情上,果然还是娘子更擅长些,日后还望娘子多多出谋划策,替夫人我查漏补缺才是。”
“不过是多与她们相处了些时候,于她们性格把握上头,自然更了解些罢了,若真认真算计起来,我却不能如你这般布局的,不过靠些旁门左道罢了,”楚窈不肯居功,只想着等事情成了才好说呢,毕竟不曾尘埃落定,也说不准不是。
因明白楚窈的脾气秉性,赵怡也没再说些什么,倒是此事有了大方向,等会儿回去了就该布置下去,宜早不宜迟,毕竟太后那边已经等不起了。
楚窈才饮了一杯酒,突然问道,“虽说是咱们先牵了头子,不过太后怎么这样容易就下定了决心,要选个不错的女孩子送到宫里来呢?”
赵怡闻言一笑,“昔年太后宠冠六宫,便是皇后都对她有三分礼让,她自然希望能有个和她一般,又同心的宠妃。何况,”赵怡端着酒杯的手指略往天上指了指,“他的身子,还是太后做出来的,若沉溺女色,早早废了,文渊年幼,不及先皇长子之子,太后为了皇长子,自然是什么法子都肯一试的。”
“如此,倒像是救命稻草一般了,”楚窈搁下杯盏,轻叹一声,“该说是慈母还是毒母呢。”
赵怡夹了一块点心送到楚窈嘴边,见她吃了,方道,“世间母亲,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只是那孩子,须得是自己的才是。”
楚窈闻言,面上显出些许惊愕之色来,赵怡却不肯顺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了,反同楚窈说起近前的花与天上繁星来。
楚窈得了这一二讯息,便知道这是不该知道的事情,便不再问了,也顺着赵怡的意思赏起景来,一时间倒也十分相宜。
☆、第六十五章
荷花宴后,便该开始准备文渊的生日宴了,因着文渊生日是在中秋月圆之时,便有家宴与朝宴两种,夏云景想借此机会,叫文渊正式出来见人,便吩咐准备了朝宴。
家宴不消说,自然是宫里这一家子,再加上亲近的皇族,取个同乐的念头。朝宴则更威严与盛大些了。除了皇家、皇族,还要各身份足够的大臣,带上自己的嫡妻与嫡子女一道前来赴宴,每一家人享一长桌,按文武分左右,渐次而下,因而朝中百官尊者为上,卑者在下,此时便看得更加清楚明白。又因夏云景曾允了楚窈要在那日册封她为贵妃,贵妃要享受命妇朝拜,赵怡便以不教众人劳累的由头,又请了各老王妃命妇另开一殿,到了册封之时,便好直接朝贺,故此次朝宴倒是十分盛大,堪比年节之喜了。
夏云景信任赵怡,便同意了这个提议,殊不知赵怡却是有私心的。楚窈册封贵妃当时,便办了朝贺之事,才能稳坐贵妃之位,不然便有了金册金宝金印,也总有那一半是虚着的,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早定了的好,便是楚窈说这不合规矩,也被赵怡拿夏云景也想买个好给冯瑛为由给堵了回去。要让冯瑛日后堂堂正正的借着“裙带关系”在大夏站稳脚跟,总要楚窈能有足够的威势才是。如此,楚窈便也不好再反驳,只得应了。其实赵怡还有一言未说,便是朝宴之时,楚窈有了册封,除了命妇,莫非百官就不会道一声恭喜了?不过是无需跪拜罢了。赵怡有心把楚窈的册封办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夏云景为着点子心思顺水推舟,便也没得楚窈说话的余地了。
赵怡楚窈两个都是管家的好手,又都不是头回办这些事情,先前有楚窈的荷花宴打底,便有些生疏,如今也重新熟悉起来了,因而这回并没多忙乱,倒叫夏云景十分满意。太后从那日走脱了琴宁小姐便对楚窈也不大满意了,偶尔请安,也只叫赵怡楚窈在外头拜一拜,便自去了便是,也不叫两人再进去伺候用药。楚窈两个倒是巴不得太后这样行事,楚窈对太后冷落自己的事情更十分欢喜,还缠着赵怡,叫她吩咐底下人多做了些新花样的点心上来。
那日太后一听说夏云景下了令要办朝宴,立时便翻了脸,把夏云景赵怡楚窈三个叫去,很说了一回,好在赵怡楚窈听说夏云景也被叫去了,便故意迟了许久才去,正遇见夏云景恼了,直接对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说了一句,“太后近来病体日沉,想来中秋朝宴是不能去的了,尔等且好生照料,务必不能叫太后见了风。”
太后听了这话,直气得倒仰,夏云景出来,见赵怡楚窈两个正要进去,便止了,“太后身子不好,你两个也不必进去打扰了,以后也不必过来请安,时常遣个宫人过来问上一问也就是了,”夏云景末了,又加了一句,“你两个是宫里主事的,断不能来过了病气。”
赵怡楚窈两个听了,并不反驳,点头应下,索性这宫里头的事情,只要是夏云景和赵怡不想叫别人知的,自然也就没人敢私底下去传。君不见,淑妃半点反对意见都从来不说的吗,旁人自然更没这个身份,也没那个胆子了。
太后被夏云景这一句话给禁了足,心底自然更是活络,朝宴这事按着夏云景的期望进行,后宫也被夏云景和赵怡联手握紧了,太后若再不动些手脚,只怕连现今的威势也保不住了,因而便开始动了手下的暗子,出宫寻访。这一动,便是送了喜给赵怡楚窈了。
从宫务上腾出了手去,赵怡楚窈便把心思都放在了太后处,老话说得好,只怕她不动。如今太后叫人做事,鱼儿准备上钩,赵怡楚窈两个自然心喜了。那日回来,赵怡便定下了计划,又一一下了吩咐,如今早已过了筠妃父母仗着威势,要把筠妃嫁给一个侯府当家太太的远房侄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赵怡是从哪里扒拉出来这个侯府太太,以及她那不成器还被人打瘸了腿的远房侄子的。
筠妃自以为是新新女性,想要一夫一妻,又有着神秘的空间在手,自然不肯听从命令,反正那太常寺少卿为了升官,早害了筠妃生母,又把筠妃远远地送到了庄子上,再不管她。等到筠妃发现自己生母曾是当今太后身边伺候过得宫人,立时喜上心头,按着底下人报上来的话,筠妃还千方百计打听了如今后宫的分位,并写了一张晋升路线出来。
底下有人抄录一份回来,竟是从选秀入宫,到入宫后初期沉寂在宫里,好看清身边伺候的宫人嘴脸,到后头设计了一舞倾城,得了圣人好奇喜欢,而后凭着那神秘空间一步步晋升,就连生几个孩子,都计划好了的,甚至于在最后,还把赵怡楚窈也写了上去,并标明初期可借力,后期要为敌的字样,还另有一份纸张猜测赵怡楚窈关系并不融洽,赵怡虽贵为皇后,育有太子,然生恩不及养恩,自然是淑妃更有优势云云。
看到此处,赵怡是不可置否,一笑而已,楚窈却是连连皱眉,而后又接连指出几处,对赵怡道,“若非你我有大造化,只怕真叫她得了好去。”
赵怡闻言,便也往那几处看去,正是如何进宫,如何先期并不出头,如何设计与圣人初见,何时生子为佳以及预期晋封之路几样,还有后头在淑妃之下所标注的借力之事,脸色便也渐渐阴沉起来。她对筠妃了解虽不如楚窈,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筠妃出头的路线与关键的节点事件,照此看来,筠妃是早在进宫之前就早早计划好了的,想不到竟给自己找了个对手进来。赵怡想着想着,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楚窈不明所以,却道,“既然她要想法子选秀进宫,那我偏偏要她第一步便不能成功,不论如何,都得要她没了祖宗,改头换面,做个伺候的宫人才行。”
赵怡见状,笑意更甚,从楚窈手上取了记录的纸张,在烛火上点了,方对楚窈道,“娘子莫要忘了,长辈身边伺候的宫人赐给小辈,也是合理的,只是若那个小辈做了皇帝,”赵怡勾了勾嘴角,“只怕就难得消受这样的美人恩了。”
楚窈却和赵怡持反对意见,“便是难以消受,凭着那筠妃的神秘空间,我也信夏云景为了养好身子,以及子嗣,会打破规矩,把她封为高位,所以,在这最初,把她高高挂起,又陷进泥里,才更好些。”
赵怡仍是含笑点点头,“这也是个法子,只是……若我知道筠妃那神秘空间在何处,该怎么取得呢。”
楚窈目光一闪,脸上生出些喜色来,“果真?”楚窈又道,“我曾见筠妃用她那神秘空间活了死人,若不是她那长子被发现的太晚,应当也是能活的,若你我能得了,不止是断了夏云景的希望,也能给咱们留下报名的手段。”
“我自然不会骗你,”赵怡道,“我曾见那筠妃屏退宫人,按着右臂上一个胎记,便消失不见了,彼时我也十分好奇,仔细察看之后,方知道那是一块奇怪的石头,在她皮肤上只露出一个点儿来,面上看着便只像是胎记了。”
“可她是选秀进宫的,若有胎记,能不被老宫人察觉?若真是石头,夏云景与她……那么些回,怎么会不知道,”楚窈说道羞处便含糊了过去。
“那石头位置不会改变,却能藏得如肤色一般,也自然能如皮肤一样柔软,”赵怡解答道,“也只得一两回是胎记样子,其余时候,都是筠妃撩起袖子,直接按在那处,念了一声进去,便消失了的,如此我方确定,那便是进入神秘空间的法子。”
楚窈这才觉得可信了些,又见赵怡因着先前自己多次反问,脸上故意做出的委屈神色,便不由笑了出来,只安抚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事情实在太过离奇,若要抢夺了来,你我约莫也只得一次机会,若一次不能得手,只怕她也要警惕起来了,”又说,“方才你话里也说了,你是前生常常跟在她身边,潜心观察得来了这结果……”楚窈说着,瞪了赵怡一眼,“必是常常跟了她换衣沐浴入寝,又不知道看了她与那夏……多少回云、雨,方明白的,哼。”
楚窈那最后一声轻哼,倒是极有韵味的,本来楚窈只是顺着话说说,结果越说,心里头反而生了恼意,便别过头去,不想理会赵怡了。
赵怡见状不由暗呼一声失策,同时心里有有些喜意出来,平日里楚窈总是十分信任赵怡的样子,虽然叫赵怡觉得心有暖意,却也难免觉得少了什么。如今楚窈这一吃醋,倒叫赵怡比吃了蜜还甜了,因而也并不后悔方才说的那些事,反而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让楚窈多多表达一番,若能向上回在汤池那样主动,自然是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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