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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边的关系倒像是真的缓和下来了，而之前于曼丽看似一时冲动告诉郭骑云的事情，他权衡之后也没有说给王天风和明台听。毕竟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更何况汪曼春的改变连不怎么出门的郭骑云也能从路人偶尔的谈论里听出来，尽管对汪曼春保留着怀疑和警戒的态度，为了于曼丽着想，郭骑云还是决定暂时压下不表。

　　紧迫的斗争形势倒因为这些人同时不由自主的收手而缓和了很多，至少可以让人在这喘不过气的阴云里，抽抽时间出来谈谈感情。

　　于曼丽最近总隐隐地感觉心绪不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直觉产生的原因她无从发掘，只能终日都绷着神经。这几日往来的电报都是些普通的日常事务，汪曼春的手松了，特高科的搜捕却紧张起来，军统正紧急研究着新的安全系数更高的密码，于曼丽精神高度集中着，连续数日都这样的话自然觉得累。

　　于曼丽一贯不引人注目，像是人海中一缕幽幽淡淡的轻烟，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注意她，只是就是这样，她去找汪曼春的时候行踪也是尽力隐藏的。哪怕已经有了第三人知道，凡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在汪公馆平时少有人去，算得上是常客的明楼也因为最近“事务”缠身而没有什么机会时常拜访。于曼丽去的时候，天阴沉沉的，浓密的乌云卷积在一起，有风摇着树，拍在脸上有些凉。

　　尽管快要入夏，天气还没有过分地热起来，时不时的有这样的阴雨天，让人觉得沉闷。尤其是心里面装着事情的时候，更显压抑。

　　之前汪曼春笑说要给于曼丽一把钥匙，被于曼丽婉拒了，怕横生不必要的枝节。反正她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挑的汪曼春在家里的时候，有人开门的感觉也让她觉得更好更温暖。

　　开门之前，汪曼春倚在沙发上随意翻看着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神不定的。听到熟悉的敲门声，她手一撑从沙发上轻快地弹起，步伐轻快地走到门前，转动着门把手。于曼丽看见汪曼春的脸，冲她点点头后闪身进了门，汪曼春刚把门小心地带上，于曼丽就从身后拥住她。

　　汪曼春的身体僵了一瞬，很快便舒展开来。于曼丽身形较她有些矮，不能自然地将头搁在她肩窝处，就把脸贴着她的背，静默地呼吸着。汪曼春没有说什么，手按住了于曼丽环在她腰上的手，轻柔地抚摸着。

　　一会儿之后，于曼丽将脸从她背上离开的时候，反手捏了捏汪曼春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两天太累了，挺想你的。”“累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汪曼春没有问她原因，柔声对她说。

　　顺手开了屋里的灯，在于曼丽走去沙发休息的时候，汪曼春转身走到窗户旁边去拉窗帘。在将帘子彻底遮起的时候，她目光往窗外的天边眺了一眼，自顾自地嘟哝了一句：“天变得太快，要下雨了。”

　　于曼丽心底因她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喟叹而隐隐一动，又想到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便把心底激起的小小浪花尽皆压平下去。她看着汪曼春流利自然的动作，愁绪萦绕的心内多出一份酸涩的柔软。

　　无论多忧虑，无论多疲累，能看见她在眼前就好了，也算是苦痛里的一点安心。

　　汪曼春走到于曼丽身前，不忙坐下，轻轻揉了揉她微乱的头发，她手有些冷，擦过于曼丽头顶让她更觉得清醒。于曼丽伸手握住汪曼春，将她的手从自己头顶拿下，攥着放在自己腿上，汪曼春也就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们俩缠在一起的手沉默着。

　　“怎么这么季节了，手开始变得这么冰了，之前你的手不是都挺温的么。”于曼丽开口，语气里隐隐地有嗔怪。汪曼春笑了笑，没什么所谓地答她：“大概是坐在这里看书，坐久了没怎么活动。”于曼丽睨了一眼汪曼春随意放到桌子上的书，道：“不知道你爱看这个。”

　　汪曼春目光也移过去，才注意到刚才自己翻看的是一本经济学相关的书，随手从书架上拿的，大概是汪芙蕖留下的书。汪芙蕖去世以后，基本上东西都被收起来，只留在书架的书没怎么整理，汪曼春平日里也不常看书，之前想着没有事就抽了一本。不过也没翻几页，思绪就飞到其它地方去了，然后于曼丽就来了。

　　汪曼春面上表现出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微微透出了些绯红色，轻轻咳嗽一声，却也没辩解地说了实话：“没看多少，想事情去了。”“什么事情让你想了那么久，拿在手上的书都不看了？”于曼丽心情因为看见汪曼春而轻快了起来，尾调还悠悠地扬了一点。

　　汪曼春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看着于曼丽说：“说实话，想你。”对于如此直白的汪曼春，于曼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惊诧，随即便将目光与汪曼春的直对着。汪曼春的眼神直接而主动，湿润的眸子里是遮不住的热切想念，面对着于曼丽撩人的妩媚眼波，她眼睛没有片刻闪烁，只是定定地盯着于曼丽看。

　　因为汪曼春一反常态地没有羞窘，习惯调笑她的于曼丽没有办法接住她的话题逗弄她。安静的气氛在汪曼春灼灼的目光之下，隐隐有暧昧在流动。

　　汪曼春轻轻启唇，觉得刚才那句还不够一样：“嗯，特别，想你。”一个“想”字说得百转千回，如果说刚才还算隐晦，现下已经揭了那层幕布，汪处长从来不是什么对内心想法遮遮掩掩的人。于曼丽眯着眼睛开始思考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却想起来上次看见汪曼春也是三四天前了，更别谈“亲近”了。

　　汪曼春的手也逐渐温热起来了，轻轻一挣就从于曼丽的手下脱出，然后她捏住于曼丽的细腕，让她把手摊开。如葱般的纤长手指点在她手心，轻柔缓慢地逐渐画着圈圈。于曼丽没有说话，任她动作，如果连这种小小的撩拨都经受不住，她也枉被称为风月场中老手了。

　　汪曼春恼于于曼丽的古井无波，觉得她那双眸子里分明阖满笑意却什么都不做，但她没有表现出她的不满，微微倾身往前靠了靠，手指从手心逐渐上移，由柔嫩的手掌心逐渐划过纤细又脆弱的皓腕，指尖轻轻勾过细小血管交杂投在白皙皮肤上的青紫色，又移到光滑的小臂上。

　　再往上便被衣服挡住了，室内无风却也有些凉薄，若是硬拉起来袖子会感冒。汪曼春在动作被衣物阻隔住的一瞬间就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于曼丽。

　　【-Tbc-】

 

　　CH 21

 

　　汪曼春的眼神莫名地带了侵略性，于曼丽和她对视着，没有刻意无视她，但也的确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在汪曼春的神色转为失落之前，于曼丽微微收了下巴，薄唇抿成一线，轻声问了一句：“有酒么？”

　　汪曼春手指在她小臂上轻轻一勾，不解地问：“这个时候，喝酒做什么？”“那大白天的，你这是做什么？”于曼丽淡淡一笑，继续道，“喝点酒润润喉，怎么的，汪处是不肯赏我这个面子，还是舍不得自己家的酒。”

　　汪曼春语结，将手收回来，于曼丽的神色不见异常，笑容里分明带了些温柔的挑衅。汪曼春紧咬了片刻的牙，起身站起来去找放红酒的柜子，于曼丽看着汪曼春窈窕的身影，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而忙碌着。

　　左手拿着红酒瓶，右手拎着两只干净的高脚杯，汪曼春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脸郁卒，却也还是极有耐心地将两个杯子摆好放正，用开瓶器去掉瓶口的软木塞子，贴着杯口微倾瓶身，看着暗红色的液体浅浅地覆了杯底，在透明的杯子里盈盈地漾。

　　于曼丽勾了一只杯子过来，贴着唇没有急着喝，垂首抬眼看着汪曼春。汪曼春动作比她大方得多，拿了剩下的一个杯子，抿了一小口，皱着眉头道：“不太爱喝酒，这还是上次谁送来的，家里确实没什么好酒，你将就吧。”

　　“没事，你倒的酒总比别的要好喝一点。”于曼丽面色不改地说完这句话，手腕微微一抬，酒从杯中缓缓流到她口中再慢慢被她吞下，因为缓慢而极显诱惑，她没抹口红而显得苍白的唇也因为被酒浸过而显得更莹润，勾人得很。

　　汪曼春的右手细细地转着酒杯，另一只手却被她掩在身后，紧紧地按在沙发上。她觉得于曼丽知道她的所有想法，但是她不说出来，就这样浅浅地吊着她。汪曼春心像被放在一个小的红泥火炉上，被细炭不紧不慢地炙烤着，逐渐地被升着温，她无法控制内心陡然生出的异样感。

　　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却好端端地与她相对而坐，气定神闲地喝着红酒“润喉”。明明就是借口，她在勾引我，汪曼春在心里想着。

　　于曼丽喝完杯中的酒，又倾身给自己再添了一点，看了一眼汪曼春纠结郁闷的神情，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想的没错。”

　　正在心里抱怨的汪曼春被于曼丽猜透心思，有种被晴天惊雷劈中的感觉，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辩解，她也就放弃了挣扎，冷哼一声，喝着闷酒。就说她分明什么都知道的，汪曼春恨恨地想。

　　于曼丽哑然失笑，妩媚狡黠的眸子里透着粼粼水光：“还记得你请我喝酒的时候么，那时候是不是特别怀疑我，想着怎么折磨我可以从我这里拿到你想要的情报。”

　　汪曼春想了想，摇了摇头后下巴一扬否认道：“没有。那时候是不信任你，但是看见你那个样子，心里觉得很酸。”想到当时的情景，又想到于曼丽那样哀伤的原因，虽然先前已经彼此澄清过，汪曼春还是皱了眉头。

　　不过想到她知道的关于明台近日那件喜事的事情，虽然百般不情愿，汪曼春还是跟于曼丽说了：“明台要订婚了，和那个程锦云。”没收到意料之中的反应，于曼丽只是冷静地点了点头。

　　“咦。”汪曼春轻叹出声。“我知道了。”于曼丽解释说。“噢，”汪曼春有点失望，居然有人在自己说这个消息之前就告诉了于曼丽，不过于曼丽的平静让她感觉放松许多，没有她想象中的不开心就好。

　　“郭骑云跟我说的，”于曼丽接着又说，“我把我和你有往来的事也告诉他了，不过没有说具体的关系。”于曼丽的神色坚定，没有掺一丝愧疚。汪曼春对这些事情也无所谓，反正别人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但是她怕这些事情影响了于曼丽，让她难做。

　　所以汪曼春还是有些嗔怪地问了一句：“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万一他们为难你怎么办？”你倒是真不担心你自己，于曼丽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汪曼春认真而焦急的眼神打动了她，她解释道：“反正也只是告诉他，现下应该是不会告诉老师他们的，不是沉不住气，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汪曼春眼睫颤了颤，她是真的无所谓自己，和明楼在一起的时候，忍得下明镜的百般折辱，在76号工作这许久，早已经习惯了别人表达出来想除她后快的恶意，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所谓，但是她无所谓，于曼丽却不。她说她不想让她受委屈，却隐去她说出这真相会给她带来的剧烈冲击和影响。

　　如果郭骑云告诉了王天风和郭骑云，在她这边，无非也就是对方对她汪处长蛊惑人心的手段更加厌恶而已，于曼丽那里却真的可能掀起惊涛骇浪，看起来她似乎也不在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在对方心中的地位，都已经超过了她们本身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汪曼春杯中的酒见了底，于曼丽却已经喝了几杯，她喝酒容易上脸，白玉一样的小脸上透出绯红色，一双眸子里依旧水光潋滟。原本就心猿意马的汪曼春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柔软的那根弦又被拔了几拔。

　　于曼丽看着汪曼春逐渐深沉的眼色，想着时间也拖延得差不多了，原本她其实就准备由她去了的，现下也不再多“煞风景”。汪曼春见于曼丽唇边逐渐勾出一抹浅笑，秋波澹澹，梨涡浅浅，像是在温柔地默许着。

　　就像得了指令的士兵，她倾身上前去，吻住想了许久的嘴唇，柔软灵活的舌尖从她微微开启的牙关间伸了进去，勾住于曼丽上前迎合的小舌。炽热而缠～绵地相互亲吻，她紧紧地拥住于曼丽，手在她背上轻柔的抚～摸着，隔着碍事的衣服想着她光滑柔软的脊背。

　　于曼丽无意识间溢出的一丝轻～heng像是一声讯号，汪曼春从她唇间不舍地离开，啄吻着她脸颊上细腻的肌肤，修长的手指开始由下往上地解她的衣服。

　　不知不觉间于曼丽被汪曼春压倒在沙发上，沙发不算小，可是容纳两个人还是显得有些狭窄。于曼丽后颈抵着沙发扶手，轻而急促地喘息着，因不欲挣扎而松松散下的双臂抵在了胸～前，阻止了汪曼春的进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