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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曼]白月光+番外 作者:秦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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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她其实也想扔掉伞的,能被这样的雨淋一次大概会更舒服。但这样的放纵对她来说也是奢侈,她必须保持清醒,因为已经没有那个会来为她撑伞的人。
  明楼能感觉到周身的雨似乎被头上的什么东西隔开,他也能感受到汪曼春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香气,但他只是闭上双眼,雨水顺着他的脸不住往下流,要么溅在地上和已有的水流汇到一起,要么顺着衣领滑过他肌肤徒增一分冷感。
  汪曼春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她将伞又抬高了一些以适应明楼的身高:“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汪曼春的语调很平,平的疑问句像是一声喃喃自语,明楼的双眼依旧紧闭,他似乎思考了一会,接着回答说:“快了,天总会晴的。”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段对话是什么意思,汪曼春接着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还会有太阳么?会吧。”
  她自问自答,没有给明楼插话的机会,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就回响起那句软糯柔软的“我们能不能逃过战争的劫数”来,她那时的答案是一个掷地有声的“能”。
  当时只道是寻常。
 
  番外III 独立后记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到书桌前,划亮火柴点着桌上的油灯,捏着笔思考着怎样写今天的日记。
  今天和过去的许多天没有什么不一样,趾高气扬的小鬼们拿着棍子和鞭子来到我家里,肆无忌惮地打砸我重新摆好过许多次的东西。
  我其实可以反抗的,但是病痛让我变得无力,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把家里弄得一地狼藉,接着来打我。
  起初棍子和鞭子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会用很凌厉的态度反抗,到后来逐渐也就麻木了,想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种屈辱隐忍的生活。
  隔壁的老周前两天自杀了,上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挂了一夜,形状可怖。他是个书画家,莫名被扣上修正主义的帽子。
  他性子也直,受不了屈辱,就选择毫无挂碍地离开。我是做不到的,其实我也厌倦苟且偷生,但我曾经答应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不是一个好人,曾经不是现在当然也不是,但我起码知道要守信。
  我刚落笔的时候,响起一阵敲门声,我不耐烦地去开门,在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手上拿着的门栓一个不稳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回来啦?”我惊讶地问,她没有回我,依旧是熟悉的妩媚的笑容,她走近我,用力地抱紧我,十分疼惜地说了一句:“瘦了。”
  “还老了。”我悻悻地笑,拉她进门坐下,迅速地合上我的日记本。
  “不老,你一直都好看。”她这么说着,坦率地与我直视,却没有看我鬓边若隐若现的霜华。
  “这是什么?”她看了看我藏起来的日记本,一脸不怀好意地笑,“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少女情怀,都会写日记了。”
  我难得地不好意思起来,不自然地看向一边。
  “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茶。”我要去拿茶壶,就听见她轻而淡的一句——“我要喝酒,煮酒吧。”
  “喝酒对身体不好。”我叨念着,她却眨眨眼反驳:“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说不过你。”一边嫌弃着她,我一边去找酒。我很少喝酒,偶尔实在不开心了会喝,想她的时候也会喝,但她真正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却不想喝。
  好怕醉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再也看不见她。
  她在我细心布炉生活的时候,从身后拥住我,冰凉的脸贴在我背上,这个动作让我的心跳乱了一下,手也开始抖。
  视线开始模糊,等到看见眼前的小炉外壁颜色开始斑驳才醒觉过来我在哭。
  我梗着嗓子说:“你好狠的心,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留我一个人。”
  她没有说话,把脸贴得更近,我也因此哭得更厉害,似乎这么多年的酸苦思念都掺在这眼泪里。
  她的呼吸慢慢地开始不均匀,热气一点一点哈在我背上,身体的感觉酥而麻,心上却是深切的痛感。
  时隔多年,某些旖旎的记忆还在,却在此刻显得那么不真实。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时间能被无限放慢,这刻被凝固成永恒。
  漫长的余生,只需要这一个拥抱就够了。
  “你过得好不好?”她喃喃念道,我狠狠地摇了摇头。
  “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好好生活,学了好久才学会。你走之后不久,日本投降了,之后的战争我不知道情况,我被他们送出来住。很多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最近在闹革命,一群愣头青崽子每天打砸抢烧欺负人,随便给人安帽子,无法无天。”
  她沉默地把我拥得更紧,似乎这样就可以补偿我。
  酒因为升温而酝出的香气逐渐在屋子里传开,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无端地诱人沉醉。
  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世事艰难,由不得人奋不顾身地沉沦。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自私,”我继续开始控诉,“你为了我而死,又不让我死,你知不知道活下来的人有多痛苦。但也幸好是我独活,你一生太苦了,让你承受这些我舍不得。”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能感受到她也在哭,我最害怕看她哭。
  刚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她松开我的腰,示意我去开门。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挪不动步子,本能地拒绝去开门。
  “去吧,这么晚万一有什么事呢。”她的声音带着某种温柔的蛊惑,可我还是不愿动,她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没有办法,开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门口空无一人。我回头去看,空荡的房间里已经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红泥小火炉上一壶清酒悠悠。
  再睁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户被推开,风吹得灯芯偏到一边。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刚要关窗,却发现外面深沉的夜色里有大朵大朵的“飘絮”被风扯着乱飘。
  忽见窗外雪,却无夜归人,我醒觉过来刚才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我不该去开门的,哪怕是梦,我也不愿醒过来,能维持那样的梦境多好,能多一秒便是一秒,我开始自责。
  风卷着雪往我脸上刮,有些落到本子上,划开成一滩小小的水渍,我急忙去擦。好不容易将日记本合上,看到扉页里一张小小的照片。
  这本本子我一直藏起来的,怕被那群孩子看见毁掉。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照片,那年她还在的时候我们去拍的结婚照。两个人穿着洁白的被人向往的婚纱,欢喜笑容被定格在那张小小的照片上。
  我后来再也没有过那样的笑容,因为我再也没有了她。
 
  CH 47
 
  这场雨下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即将处决明台的时候,半空中还轻轻地飘着细密的雨帘。
  明台被从关押的地方带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戴上了黑色的头罩,全身还是那件破旧不堪的满是血痕的衬衫长裤,不复寻常的纨绔子弟模样,十根手指也依旧血迹斑斑。
  汪曼春抿着唇站在一边,看着虚弱无力的明台被推搡着往外头走,眼底神色隐晦不明。
  “汪处,您这,真的不跟明长官说一声?”有人大着胆子过来问了一句,被汪曼春扫了一眼,背后一阵发凉。
  汪曼春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答道:“昨天的样子你没看到?让明镜知道师哥清楚这事但是不拦下,你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是是是,”那人一阵点头哈腰,不住地说着“处长英明”,对这种溜须拍马的行径,汪曼春兴趣不大。
  她撑着伞站在雨中,今日雨势已经小了许多,但风却比之前要厉害。迅疾的风卷着轻巧的雨丝往她身上扑,不多时身上便浸开一块一块的水渍。由于正值夏日,也不至于太冷,只是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汪曼春原本是极为讲究的人,但此刻对这种情状却毫不在意似的,甚至没有分心去拧,只是怔怔看着明台被一步一步拉扯到平素枪决犯人的地方。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把枪,比她平日里惯用的那把要沉些,汪曼春倒也不挑,拿在手上轻巧地旋了几下,悄无声息地开了保险。
  汪曼春的手指抵在扳机处,看似漫不经心,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明台,她唇边沁出一抹冷笑,没急着按下手指,而是先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明台被人绑在立地而起的木桩上,双脚并拢双手张开,头无力地垂下,像是没有听见汪曼春的话。
  “看来你是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了,”汪曼春说,似乎是有些惋惜似的,“可惜你姐姐那么疼你,你也不给她留个一字半句的。”
  明台突然慢慢抬起头来,他的神情都被遮盖在黑色的头罩之下,没有人看得清楚,但在场的人大概都能想象得出,他那双玩世不恭眼神里此刻燃烧着怎样灼灼的光芒。
  尽管看不见,他依旧直直望着汪曼春站立的方向,刚要开口,却像牵扯到什么一样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等沉积在胸腔中的闷气终于散去一些的时候,他有些无力但无比坚定地喊了一句:“抗战必胜!”
  汪曼春唇边的笑意更浓,她不屑地说了一句“幼稚”,心里想的却是于曼丽在临死之前会有怎样倔强不屈的表情,她能想象出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在最后一刻闪耀的是怎样满足幸福同时又凉薄不屑的光芒。
  她看不见,她只能靠想象。明台“临死”之前,她给他这个说话的机会,而于曼丽呢?她不需要人给她这个机会,但也没有人会听她说话。
  荒凉的城墙边上,只有呼啸的枪林弹雨和宛如叹息的风声。她走的时候,该有多寂寞啊。
  汪曼春这一走神走了有一会,等到身边的人轻声提醒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现在不太适合怀旧。汪曼春重新打起精神,看着明台。
  在汪曼春开枪的一瞬间,她突然笑出声来。伴随着她这轻轻的一声笑,明台的胸前绽开一朵红色的小花,妖冶非常。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有点诡异之极。
  明台身子略微一颤,头便再次无力地垂了下去。有雨被风送到汪曼春脸上,淡淡的凉意泛开,汪曼春看着远处被雨淋湿的明台,止住了笑意。
  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克制得小心翼翼。过了一会,汪曼春把枪随便扔到旁边一个人手上,轻描淡写地说:“把尸体处理一下,利落点送给明长官,就说都是我的主意。”
  一句话轻巧地替在场除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摘清”责任,汪曼春将他们松一口气的瞬间变化尽收眼底,心里生出几分冷淡的不屑。应该没有人会特意去检查尸体,为了避免晦气大概随意裹好之后就会给明楼送过去。
  汪曼春刻意打偏了,大概不会伤到心脉,况且明台身上也有坚硬的防护,那绽开的血花不过是提前给他备好的血包,不过他这会应景地晕过去没有醒,大概也是这两天太过心力交瘁了。
  是时候结束了,这一切,汪曼春轻轻叹了口气。可是这雨,看起来没有要停的样子啊,好一场雨。
  汪曼春秘密地向藤田芳政汇报了她这次的行动,藤田对她原本是半信半疑,但听说明楼冷怒地将她叫过去,之后办公室里一度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而她再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多少信了几分。
  让他真正深信不疑的是,据说汪曼春在外头吃饭的时候碰见明镜,直接被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了一个耳光,脸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藤田芳政心里,汪曼春因为这事受了委屈,他也有些过不去,答应汪曼春会给她足够的补偿,表示皇军不会让她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寒心。原先藤田芳政偏往明楼那边的心,又一点一点地移了回来。
  汪曼春低下头,恭敬地对藤田表示附和,她这个角度,藤田芳政看不见她神情中那份凉薄的笑意。
  这一出唱念做打演至今,没有人怀疑他们从于曼丽身上搜出的那份情报的真实性了,藤田芳政忙不迭地将截获的布防图送至前线,而该战区的日本军队也很快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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