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不凡gl 作者:小易紫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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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不等听完,宇文诺又羞又急起来,问他何故,又支支吾吾,半天不说。
宇文皓不解,开导他道:“诺儿别急,若是已有所爱,与皇姐说就是。”
诺儿那秀气白净得如女孩儿一样的脸看向皇姐,又低下头,似是用了十足勇气,才喏喏的说道:“诺儿喜欢皇姐,想娶皇姐,想照顾皇姐一生一世……”
宇文皓先愣了一下,后笑出了声,“皇姐也喜欢诺儿,可是皇姐身心早许给了懿德皇后。想必这两年,皇姐总陪着你,你习惯了,一时离不开。”
宇文诺此时已是半个大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不像小时那样胆小讷言。他计较起心中隐事,早有相告之念,不妨今日便抖着胆子说了。“有一事臣弟早应告知皇姐……皇姐只知自己长得与敬德皇后极似,却不知,这禁宫之中,还有一女子与皇姐长得更加丝毫无异。小时,父王夜半偷入宫来,陪我玩耍,便常带我潜入那女子的旧时宫殿去,殿中有一画像,画像上人正是皇姐!从那时起,诺儿便喜欢上皇姐了!”
由不得宇文皓傻在那,诺儿喝令太监宫婢不许跟着,拉住姐姐的手,慌忙往禁宫深处跑去……
宇文皓不想北鍖内宫还有这等萧条冷僻之处,宫门上一把生锈铁锁,门内黯黑,若不是月光亮洁照映着,如鬼魅洞窟无二。
宇文诺跑得头顶蒙汗,指着院墙说:“皇姐,这就是永乐公主的寝宫。咱们须得从墙上爬进去才行。”
宇文皓怕他跌着,忙抻了他过来,搂上弟弟的腰,轻功提气,飞上院墙,又抱他落下。
宇文诺惊叹大赞,“皇姐真厉害,日后定要教我!”
宇文皓嗔他,刚说自己大人,怎又成了孩子。姐弟俩笑罢,并肩过去,打开尘封许久的殿门。宇文诺环视一圈,凭着记忆,引姐姐走到一处偏殿。
二人推门朝前看去,蛛网结丝的墙壁上,一副美人图正中悬挂。图中美人梳着南溟女子最爱的云鬓,鬓上簪着洛阳牡丹,身穿南溟公主大妆礼服,坐于椅上,杏般大眼含着羞,望穿秋水。
宇文皓凝视这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满脸费解,“这是何人?”
宇文诺惭愧道:“皇姐莫怪臣弟,当年父王没将实情相告。”
宇文皓回过神,心头发紧,“什么实情?!”
宇文诺望着墙上美人,忆道:“父王说,这位公主封号永乐,是南溟英帝的女儿。想不起是哪一年,南溟兵败于我北鍖,英帝被迫割爱,将永乐公主送来洛阳和亲,给康宗皇帝做了后妃。公主不仅与敬德皇后年轻时极像,而且文采书法俱佳,又常与康宗帝讲些世间未闻的新鲜故事,先帝自然对公主爱如珍宝。公主才来洛阳便怀上龙种,诞下一位小公主。小公主还不到满月,永乐公主就忽然病逝了。康宗帝悲痛欲绝,把小公主过继给敬德皇后抚养,并下令宫闱之中禁止再提起永乐公主,只会引他伤心,否则宫规处置。自此,这女子便从世人口中消失了……”
宇文皓这才明白了,原来自己并非敬德皇后之女,这永乐公主恐怕才是生身之人。
宇文诺歪头瞧瞧姐姐脸色,又密语道:“父王还与我说过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隐情……”
宇文皓真不成想还有这么多故事,急问道:“什么隐情?”
宇文诺怕她真信,又忍不住想说,抿着嘴,心里敲鼓。
宇文皓哄他:“皇姐不急了,你慢慢说来。”
诺儿走近她,伏在耳畔,悄声说:“这皆是宫闱密谈,皇姐听听,不必当真。父王说,当年这和亲来的女子,不是真的永乐公主。公主临行之时,被康宗帝找了名相貌绝美的宫女替换下来,并命那宫女凭借惊为天人之貌,去惑乱北鍖宫廷,引发皇室内乱。还有……”
见她脸霎时结了冰霜,宇文诺踌躇在那,不敢吭气儿。
宇文皓听到一半,心急的很,催道:“还有什么,都说与我无妨。”
诺儿点点头,话到此处,不敢不说完,“还听说,那宫女行为不检点,早与护送公主和亲的一位将军有染,所以进宫时,实则是带孕之身……”
宇文皓顿时震惊得懵了!
她浑身发抖,头一昏站立不住,诺儿赶紧服侍她坐在椅上,急得眼中带泪,“早知皇姐会当真,诺儿就不说了。皇姐别急,也别气,方才都是诺儿编来骗你的玩的!”
宇文皓搂住弟弟,想来这莫大的禁宫之中,只有这少年感念相伴之情,肯与自己实话实说,岂料世间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二字,妄自诩聪明,却白与他人做了手中棋子,被人摆弄,落得自个一身的伤,害得爱人丢了性命,眼泪停不住的往下落,唬的诺儿又劝又赔不是。
宇文皓杏眼浸泪,问道:“那宫女姓甚名谁?送亲将军又是何人?”
宇文诺心疼的要命,慌着与姐姐拭泪,哪敢再胡吣,只说:“听说那宫女姓殷,别的一概不知了。”
宇文皓心头又是一惊,深吸口气,勉强止了抽噎之声,掏出怀中荷包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眉头皱成结,眼神坚定的与弟弟说道:“我……要亲自出使南溟!”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纸求以结盟的信函,此时正摆在南溟成帝的御案上。朝堂上文武大臣议论不停。
一臣启奏道:“北鍖女帝大兵压境,现又说要与我南溟结盟,臣之愚见,怕此事有诈!”
此一言正中成帝下怀,“她于信中言道,只要南溟愿于北鍖结为秦晋之盟,北鍖可将当年所占三郡拱手奉还,并允诺永不犯境,与我朝世代交好。只是这结盟条件么……须让朕之后继之君代代弃帝号,降尊为宗,臣服于北鍖为大统……”
满朝又炸了一般,谴责声声不止。
又一臣上前奏道:“这分明是要亡我南溟!这妖女想不动一兵一卒便毁我社稷,简直痴心妄想!”
霍帅早便从周宗铭口中得知此女帝实就是明皓。他心中明白,以明皓之能,北鍖之强,真要南攻南溟,不过月余,恐怕南溟必真要亡国。她不过看在凡儿份上,与南溟一个保存宗庙的机会,不知成帝能否放下帝王的架子和虚荣,使百姓免于战火荼毒。
思至此,他又十分不解,宗铭与他说,凡儿陪在明皓身边,俩人恩爱甜蜜。明皓待自己这干女儿极好,怎么又听坊间传说,北鍖女帝登基时,追封叶氏为后,这“追封”……难不成凡儿死了?!怎得可能?!这俩孩子究竟什么状况,更令人感觉不安。
成帝见霍公在那拈着须直琢磨,想必他老人家有了主意,急忙问道:“霍公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霍彪是十分明白的人,诚实以答:“臣倒不觉得这女帝是要亡我南溟,实则想保我南溟!”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周尚书今早被儿子来回叮嘱,朝会上若讨论与北鍖和谈结盟一事,暂且当当哑巴,虽不了解其中深意,但瞧着霍公意思,恐怕里面确实大有文章。
又听霍公言道:“老臣掌兵部这些年,不敢说有功于朝廷,全尽我所能罢了。如若陛下执意留恋皇位,不愿屈尊,要螳臂当车,老臣不过战死沙场,军人自当马革裹屍,不在话下。只是陛下何不多想想太子尚还年轻,宗庙就此断了香火,陛下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霍彪!你大不敬!”
“你涨敌之志气,灭我皇朝雄威!”
底下众迂腐大臣惶恐之中,咒骂一片。
其然,成帝听霍彪之言,句句中肯,并不恼他,可要放弃这先祖浴血得来的帝位,实在心有不甘,听群臣乱哄,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上来,一拍御案,“退朝!”
夜间,宫里掌灯时分,成帝守在明后病榻之前,愁眉苦脸。明后不懂朝堂大事,不敢胡言,只得陪着他伤怀。用了晚膳,成帝摆驾回了御书房,召太子来商议对策。
那明熙身子虚弱,屏退左右,躺在凤塌上,昏昏便要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似有人唤她,睁开眼认清了人,不觉一惊,来人不正是胞弟先前的贴身婢女明月么。
明月身着夜行衣,跪在地上给娘娘磕头问了安。
明熙以为自己做梦,问道:“真是月儿?莫不是梦?”
明月双膝端正跪好,笑道:“娘娘不是做梦。正是月儿,咱家二爷让我来替她给您请安呢。”
明熙一听,竟是皓儿有了消息,高兴的一下子眼中积泪,扶着床栏,挣扎要坐将起来。
月儿赶紧扶住,跪在明熙脚边,笑脸盈盈。
明熙摸摸她,不是鬼,真是人,才信了她话,哭着问:“快说,皓儿人呢?咱家小祖宗这两年干甚去了?!”
月儿心酸着,“娘娘不知,咱家小爷这两年可吃了苦了……受了多少难,眼都快哭瞎了……”嘴一撇,也哭上来。
明熙一听,气淤了肺,眼泪伴着咳嗽,一阵喘。
月儿上来给她抚着背,劝道:“娘娘别急,奴婢这话才说了一半儿。”
待明熙缓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她手里,“爷有话要跟娘娘说,让我捎了信来。”
明熙看那封面,写着:“尊姊亲启。不肖弟,皓。”一笔端庄隽秀的小楷,不是皓儿又会是谁。
她颤抖着手,鼻吸了泪,念道:“尊姊在上。皓儿面南俯首遥拜……”
足足四大页,宇文皓将自己身世,明家大火之实情一一详以述来,痛悔愧责之言穿插其中,明熙字字读着,心里阵阵抽疼,揽了那信在怀里,哭着怪她,“我的傻皓儿,你是女儿之身,北鍖皇室之后,早不告诉姐姐,如今才说,瞒得姐姐好苦啊……”
明熙与明月抱头痛哭,又想着“弟弟”信中嘱咐她规劝成帝议和,急唤了尚宫进来,“快,本宫要见皇上!”
第一百二十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近一月过去,北鍖与南溟议和几经周折终谈出了结果。
夜色浓重,洛阳程府内,明俊躺在榻上百思不解,“和议即已谈下,今日朝堂上三妹又不顾群臣死谏,非要亲自出访南溟,言说有大军压境相威胁,谅它南溟不敢将朕如何,又说亲去南溟访诘更显两朝合同为一家,整整与满朝文武舌辩了半个时辰,皇储也奈她不得。”
明俊搂了身旁月儿,不让她睡,问道:“阿皓究竟为何非要去南溟不可?难不成还想着亲自去找凡儿?”
月儿被扰了觉,鼓着嘴瞧他,“我哪知道,想必是知她姐姐病的不行,打算亲自去探望,这姐俩虽不是亲生,但毕竟娘娘眼看着她长大,放心不下也是应该的。”
经这一点拨,明俊才想通了点,歪头要睡,却被月儿推醒,“阿俊,别睡呢。我有话和你说。”
明俊强睁开眼,迷糊道:“明儿再说不迟。”
月儿捶他,“现在你就得听!”
明俊熬不过自家奶奶的性子,连忙点头,“别打,听就是了。”
明月钻到夫君怀里,羞了脸,装个娇滴滴的乖巧模样,“你爹娘答应咱们婚事了没?”
老生常谈,明俊搪塞着:“月儿,我知难为了你,到如今跟着我也没个名分,可我爹娘那边……你知咱家是江湖中的,最忌讳与官府中人牵扯。前年我从山庄偷跑出来,到北鍖出仕做官,爹娘恼得直说要剁了我,后来好不容易族里长辈们劝来劝去,这才得了饶。月儿,偏你现在在宫里做着尚宫女官……我自然记得咱们当年之誓,你再给我点时间……”
月儿腾得坐起来,往他身上又掐又拧,气得要落泪,“还要等,你能等,我能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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