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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 作者:若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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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天作之和

 
    什么?柏冉惊悚了:“我才是阿娘亲子,阿娘怎地疼她不疼我了?”
 
    谢氏摆摆手:“你哪忙哪去,想要荷包,自己寻人绣去。”
 
    柏冉掩面而泣:“阿娘好狠的心,儿心碎成粉蓟,心痛难当。”
 
    谢氏:“……”求你快走吧。
 
    于是柏冉就真的走了,跑去找了家令来问话:“殿下近日常来?”
 
    家令回道:“襄城殿下来过几趟,与夫人言谈颇融洽。”柏冉没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家令见此,便毫无隐瞒的都说了:“襄城殿下每来,礼数周至,必带亲备礼物,夫人见之甚慰。”世人普遍认为,皇家女不如世家女教养好,世家女温柔端庄,皇家女泼辣直爽,且公主有个很大的特点,她们的内部或掐尖争强,但对外从来就是团结一致,尤其是对驸马,一个驸马偷腥,公主能团结起来一起去对付他,驸马本人受灾不说,强势的还要牵扯整个家族,公主每人配备的护卫甲士有百余,威力很强大。故此驸马的家族大多不喜公主。
 
    “夫人自回赠,多以贴身体己之物。”家令又道。
 
    回赠是很有讲究的,越是贵重越显生分。看来襄城是得到阿娘的喜欢了。柏冉很高兴,等殿下下降,她亲再带她去谢家,一定也能得外祖母喜欢。柏冉自以为让襄城在她家过得好是她的责任与义务,上回对襄城言可来拜见谢氏便是出于此。
 
    “夫人还以家中事问询襄城殿下。”
 
    柏冉扬眉:“殿下如何作答,夫人满意否?”
 
    “襄城殿下所言,夫人无有不从。”家令笑得满脸褶子,襄城殿下是新主人,妻贤则子慧,子孙聪慧,家族昌盛可期。家令想的很远。
 
    柏冉没想那么多,她就高兴襄城能与她家人和谐相处。环境和谐,生活才能舒适,她不想襄城下降后,觉得有很大的落差感。
 
    柏冉一高兴,心情一好,就将袁天师一家从狱中提出来,还要很霸道地告诫他:“毋使我再见你!”言下之意,见一次,打一次。
 
    袁天师有苦说不出啊,他本是有大前途,可名扬千古的,因而他便将事透给了赵王,多的不敢说,说了会遭天谴的,他是术士,很信这个。谁想赵王来时有人坠在后头,赵王一走,他就被抓来了,这下好了,名声毁了,饭碗不保,京城的市场是彻底失去了,还要被柏冉这睚眦必报的囧货威胁。真是冤死了好么。
 
    袁老头出去后敢乱说么?自是不敢的,他从前不敢将此女是谁透给赵王,让赵王自己脑补称襄城公主,以后自然也不敢透,说当朝宰相是女的,谁能信啊?
 
    袁天师觉得自己真是命犯煞星,早知道今年年初就给自己卜一卦,出去避避风头也好啊。
 
    他满腹辛酸,带着妻子儿女,远离了京城。不过,史书还是笼统的记了他一笔:“赵烈王之失人心,由误信术士之言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投票的亲们——
 第38章 三十八
 
    柏冉把袁天师弄出京去了,下回再有人提起那个“有女兴”就是“口说无凭”。办完这事,已是日薄西山,柏冉心情大好的回府。
 
    直到第二日晨,上了朝堂听到御史参京兆渎职,她也没不高兴。京兆柏义辅是个聪明人,最显著的特征是忠心,柏氏从前也有人想自立门户的,也有生出异心的,最终统统被柏赞之拍死了,家族想要兴旺,不团结怎么行?柏义辅属于从最初就跟着家主的脚步,扎扎实实,战战兢兢的办事,连长子的名字,都是请柏赞之取的,可见他的赤诚。
 
    现在这个忠心赤诚的京兆被参了。被参大臣可自辩,柏义辅出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历来便是堵不如疏,若为几句流言便大动干戈,恐致百姓恐慌。”说完还看了柏冉一眼。
 
    柏冉手持玉笏,垂眸望地,没什么异样神情,柏义辅便明白了,将心好端端的放回胸腔里,继续自辩。接下去就是双方大辩论,李绥、柏义社诸人自是帮着柏义辅的,赵党人数也不少。双方一吵起来就不可开交,大殿之上便显得乱糟糟的,一方说有人污蔑宗亲,京兆不管,当免职查办,一方就说不过寻常言论,出处已不可考,且也没造成恐慌,若京兆事事要管,哪还忙得过来。
 
    赵王是想着怎么都要把京兆参下去,他这回损失惨重,必要拿京兆一职来弥补。柏冉自然是不答应的,京兆加金吾卫,京师完整的掌握在她手中,怎么肯让?她见吵不出个结果来,便也出列,朝上首道:“圣明天子从无掩百姓之口,不令其言的。陛下明鉴,京中哪日少过是非?为何独独此事要禁言?赵王既问心无愧,还怕人讲?”她说着还侧脸意味深长的看了赵王一眼,很有其实你就是做了,还要小气不让人讲,你就是心虚的意味。
 
    赵王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气得想拿笏板抽她。说的好轻巧。这也能拿平常的那些八卦流言做对比?他缺损大了!这年头的君君臣臣并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乃是“君则敬,臣则忠”,即君择臣,臣亦择君,代代都有不少贤达隐士看不惯朝廷故不肯做官的。他的名声坏了,操行受疑,有点骨气的贤才,谁肯帮他?原先中立的大臣见了他,恨不能绕行,就这么短短半月,王府清客走了有半!
 
    更叫人噁心的是,他还不能要求彻查,司马涟之死,的的确确与他撇不清。更不能说这些“中伤”皆是柏冉布散的,正如没人有证据说他杀了司马涟一般,他也没证据就是柏冉害他。
 
    连先隆好歹是搜罗了证据的,死活抓住了宗亲被污蔑,要不要管?皇室尊严要不要维护?百姓被流言蒙蔽,固愚钝,要不要澄清教化?这三条都是避无可避的,柏党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茬,双方各说各的,对比起来,还是连先隆有事实做支撑依据。
 
    柏冉见好像说不过了,当机立断道:“陛下,群情激昂,各执己见,实非下定论的好时机,臣请容后再议。”
 
    这下,连先隆的爪子也痒起来了,说不过就跑,敢不敢不那么无耻!
 
    小皇帝很痛快的准了,择日再讨论。赵王大怒,想要再言,被连先隆扯住了衣袖,以目示意他不要妄动。赵王只得眼睁睁看着在即的胜利被扼杀,咬咬牙,收拾起军心,下回再战!
 
    柏义辅等人迅速向柏冉围拢,护着她出殿去,赵王与连先隆就算爪子真的很痒,数数双方人数也只得罢休。
 
    柏冉这一手流言放的,好处无尽,现下到了被反击的时候了,一下了朝,众人便跟着她回府继续议事,柏冉吭叱吭哧地再与人商讨,继而分配任务。依旧是祭出流言蜚语,令人去散播,前两日的言论都是连大司马放出来的,原因是嫉妒陌氏得了后位,受皇帝看重,他亦想投诚,奈何与王牵扯太深,便以此法表明决心。她将连先隆挂出来,还顺手坑了陌氏一把。让你投诚,让你作叛徒,让你与我家争先,我坑你都是顺手的。
 
    在百姓耳中听来,这还挺有道理的,流言蜚语就这点好处,无需证据,只要可以自圆其说便可。这下等赵王反应过来要拿她做流言主角都来不及了,她已都摘的干净。柏冉又令人以连先隆为中心,查他周边人的违法事迹,依旧是以新事件掩盖旧事件的法子。
 
    方法不论新旧,只要奏效便可,众人见柏冉有条不紊,也都放下心来,柏冉笑道:“还怕他不成?一个人的气数与他的肚量,是一样的。”
 
    众人皆笑,辞去。
 
    京师百姓近日看了场大戏,他们见了赵王车驾依旧惶恐的避走,却也有稍微有些见识的,同情赵王先遭陌氏见弃,再受连氏插刀。柏氏隐得深,做完坏事,销毁证据就赶紧跑走,还真没人挖的出来。不是谁都如赵王,对敌人暗箭很敏感的,比如陌毅,就很怀疑后一个谣言是不是连先隆散的,以此断尾求生,使赵王出于劣势,达成洗白的目的。
 
    柏冉愉快的跑去找襄城,结果襄城不在,出京去了。她还想求赞扬求崇拜呢,人不在,大受打击,也没问殿下去哪了,撸撸袖子,回去加入到找连先隆小辫子的队伍里,就一个下午,也没寻旁的不是,但从卷宗中找了个被连先隆小舅子侵占田产的,看看判决,当初判的是归还田产,伤人奴仆坐罚百金。一般权贵,既敢侵占人家田产,怎会轻易罢休,柏冉令人去寻那苦主,看看境况如何,余下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第二日一早,连先隆和赵王连夜商讨了新策略,预备撸袖再战,却发现柏冉没来,缺席了。
 
    赵王&连先隆:……。
 
    也好,省了个捣蛋的人。
 
    他们天真了,连先隆自顾不暇,他不能说将小舅子丢出去任人撕掳,他必要保他,哪怕保不住,哪怕不想保,也要保上一保,不然会遭埋怨,不利党羽内部团结。
 
    连先隆一面替小舅子脱罪,一面还不忘京兆一事,又重提,柏党众人是到了殿上才发现柏冉没来,都在心中暗自嘀咕,君侯莫不是病了吧?昨日一天奔波这许多,累病了也说不定。个个心中皆大安,有这么个又有责任心,又擅谋略,还乐意照顾门下的掌舵者在心中矗立,真是太有安全感了。下了朝结伴去相府探望探望才好。
 
    李绥等不需互通便一致默契的死咬住连先隆小舅子的事不放,称其不约束亲属,不恤悯百姓,那货后来又跑回去将苦主打死了,硬是强占了他家所有的田产,何其残酷。连先隆先请罪,再辩那苦主不是小舅子打死的,是其奴仆行凶,主人不应受其累。
 
    陌毅心中大不爽,他也很想跳出来踩连先隆两脚,奈何他背弃旧主不久,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对名声不好,虽然他此时名声已经没多好了,但仍需爱护,于是便看似打圆场,实则偏帮一方的在中间挑事端。
 
    小皇帝听得迷迷糊糊,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令退朝,还额外说了句:“柏相夜梦奇景,今早出城寻仙境去了,诸卿若有事议,不妨暂且缓缓。”
 
    李绥等人知道真相,顿时扶额掩面,这么不吱一声被个梦勾走了真的好么。
 
    柏冉是真的去找仙境了,她昨晚梦到一个地方,好似是在京郊,风景优美,烟雾缭绕,百花渲染,四周绿树繁荫,阡陌掩于芳草中,真乃人间仙境。她一醒来就跑宫里向司马伦请假,然后上马带仆从十人,出城找那梦中之地去了。
 
    她觉得应该是有这么个地方的,不然怎会梦见?梦境栩栩,仿若是真的一般,她到现在还能想起花瓣飘落在绿草地上,那种寂静中的美不胜收。
 
    柏冉骑在马上,专挑人迹罕至的方向去,那么美的地方,从未听人说起,可见是不闻于世。她这会儿还没想到人迹罕至处,最是保留了自然,风景亦是最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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