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纪事 作者:若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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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粉面含羞。还是陈羡之不耐烦:“你何时这般婆婆妈妈了?走走走,去喝酒。”
说罢便将柏冉半是拖半是邀的带走了。
齐氏在身后没好气的白了他背影一眼,回头看到襄城,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有福气,我看着也羡慕。”
襄城将目光从柏冉移到陈羡之身上,稍稍停了片刻,笑道:“陈郎不过贪玩了些,过些年就好了。”
齐氏也不过说一说,陈羡之这德性,她还真不知怎么好,夏氏也说过几年有了儿子就懂事了。至于究竟能不能好,她还真不敢确定。
“不说他们,乱糟糟的,咱们也去玩。”齐氏笑笑,半挽了襄城的手臂,亲近且不冒犯。
襄城入了小花园,先与夏氏告罪,中途插、入,扰了众人雅兴。夏氏笑眯眯的看了看襄城,对谢氏道:“正好,你们可做一处。”
谢氏也拉过襄城的手,让她跟在自己的身旁,又将齐氏推上前:“你也不寂寞啊。”
众女笑作一团。
接下去或是作诗,或是作画,赏花游园,不亦乐乎。
娘子雅致,郎君们亦是嬉玩雅趣,分坐水旁,做起了曲水流觞。
待宴会结束。柏冉先出了门,在车旁等着母亲与媳妇。
婆媳相携而出,三人与主人家作别后,一齐归家。
谢氏有些奇怪,不是去了谢府?怎么又过来,问襄城,襄城也奇怪,柏冉又没告诉她,她左思右想也猜不出个缘由来,只好说:“阿冉从谢府出来,便是郁郁。”
谢氏想了想,难道是阿爹说阿冉什么了?出来见到柏冉,似乎没什么异色。襄城也是疑惑不决,总觉得柏冉今日很不对劲。
柏冉还不知道自己一时情绪波动让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心里百转千回,还在那里对谢氏说:“多出来走走,行宴游戏,心境也开阔,阿娘若是喜欢,趁春意,我们也在家宴一回客。”
谢氏无可无不可:“且过段时日,阿夏这回宴请过,京中该有数日平静了。”这回宴的规模很大,这一圈子几乎都请到了。
“唔,”柏冉一想也是,又问襄城:“玩得可好?大家相处还自在吧?”很怕她媳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不知轻重的人欺负
襄城答:“都是斯文的人儿,认识了许多和善的夫人,玩得也自在。”
柏冉便放心了,想想有阿娘在,也应当是顺利的。
车厢中便静了下来,一则在想柏冉倒是为何心绪不佳,一则想阿娘该如何。
第69章 六十九
柏冉觉得她爹真是太讨厌了,若是直接与阿娘离婚了倒好,她很愿意帮阿娘寻一个知冷知热的对象,出身无妨,只要阿娘中意就行。她一点也不排斥有个后爹。
偏是没有,与她母女二人而言,一有丈夫,一有父亲,却诚如没有,连家都顾不好,要那男人何用!活到一把年纪还如此梦幻幼稚,找真爱,找毛线真爱。烦得要命,自己自私还要拖着人家不放。
柏冉在心中将柏原好一通抱怨。抱怨完了,她还在想要如何。阿娘不缺钱,她的嫁妆丰厚得足以挥霍好几辈子,她亦不乏名,阿娘的名声,比她的还好,乐善好施是一条,才名远扬是第二,还有其三医术精湛,称得上是传奇了。
说起来,阿娘缺的就是一个可以嘘寒问暖的人。
到了家,柏冉先下,伸出一只手扶谢氏下车,次扶襄城。二人先送谢氏回房,问过安后,再回房。
到了房中,看到新制的衣裳,柏冉忽想起一事,对襄城道:“香用尽了,我去合一些。”她习惯用自己合的香,温厚清淡一些的,家中侍婢所制,总不合她意。
襄城忙道:“我与你同去。”
柏冉笑了笑:“好。”
二人沐浴后,换去外出厚重的大衣裳,着柔软轻薄的衣衫,令人取了用具来,又一齐选了数十种原料。
襄城亦会合香,比之柏冉,技艺更为高超,只是她习惯了柏冉为她调的香,便不再自己动手。这一回,她却想动手为柏冉制一回。
谢氏令柏冉带去谢府的是置博山炉中燃烧所用,柏冉和襄城做的,是熏染衣物的香,柏冉总过做了两种,都是淡而悠长的,一则沉稳些与谢氏,一则青春活泼一些是给襄城的。
襄城弄好了自己那边的,转过头来看柏冉,便忍不住指点一下道:“这个晚于白芷放,可使香气凝久。”
柏冉忙放下,换了只小木匙,去舀白芷。
“佳楠先置研钵中碾碎,而后起到木碗里,不要用琉璃,琉璃太凉了。”襄城见柏冉将佳楠放到琉璃碗中,忙阻止道。
柏冉便依言而行。
过了片刻,柏冉取松木,襄城刚欲开口,便见柏冉笑吟吟的望着她。襄城略有些心虚,继而又理直气壮:“你做的不对,还不许我说。”
柏冉忍俊不禁:“是是是,还要谢过娘子教我。”
见她终于笑出来了,襄城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可算笑了。”
柏冉不解:“刚刚没笑么?”
“没,一路上都皮笑肉不笑,难看。”说着捏了捏柏冉脸上的皮肉。
柏冉失笑,任她捏完了又揉,襄城如此妥贴温柔,她想到刚才的心事,似乎也不那么心烦了。
能让柏冉心烦的事还真是不多,一般遇上麻烦,她都迎难而上直接动手去解决了,少有瞻前顾后,在脸上带出来的时候。
她们是在陈府用过晚宴方回的,这一通下来,已比平常安置的时间都要晚了。春日的夜,露水含着花香,空气清甜湿润,舒服极了。
襄城与柏冉并肩而行,她的手被柏冉拢在她的袖中,一步步慢慢的走着。等到走到房门前,柏冉已经想出了一套方案,方案的核心是——离婚。
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柏冉觉得可以离,而且是不让阿娘名声受损的离,也就是要柏原犯错。在柏冉看来柏原已经错了,离家十数年就是一条,但时人不会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这样没问题,谢氏虽然没有丈夫在身边,但她的身份地位不会因此而有削弱,也就是一些讨厌她的人说几句“离散”的酸话,或是密友叹几句“离散”的安慰。
柏冉怕自己想的不够周到,她虽然已经到这里那么多年了,但到底底子不是,想问题难免就要带上原来的思维,便将这事跟襄城说了说。
襄城惊讶:“阿娘与阿爹不好么?少年夫妻老来伴,眼下虽分隔两地,可夫妻毕竟是夫妻,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原来闷闷不乐的就是在琢磨这个?十分不能理解。
柏冉语塞,她总不能说我爹是基,他根本不会回来,哪怕他回来了,阿娘也不稀罕,阿娘恐怕以嫁给了柏原为平生大辱呢。想想小时候,阿娘极少与柏原见面,见了也无话可说,表情一丝不苟,疏离万般,仅有的几句话也都是与她有关的,一定就是这样了,阿娘才不会高兴柏原跟她老来伴呢。
襄城见柏冉不答,神色间似是不以为然,不禁有些不明所以,又怕她乱来,忙道:“这样大事,你可别自己想想便去办了,也要问问阿娘愿不愿意。”
柏冉点头,这个没错,想必阿娘不会不愿。
“阿娘应当不会让你胡来的。”襄城又道。
柏冉不信:“怎么是胡来?我考虑许久了,再多想想,完善一些,实施起来,也能顺利。”
“阿娘那里你就过不去。”襄城十分确定。
柏冉本就有请教襄城的意思,只是襄城知道的并不全面,能看到的只有表象,她便只是做参考意见,但现在见爱妻如此确切,不禁问道:“为甚?阿娘独居十数年,阿爹却在外逍遥,如此境地,还不能离么?”
“既做了人家媳妇,受别人家庇护,享别人家富贵,相应的自然也要但起职责来,”因为说的是婆婆,襄城便没有指名道姓,说得略微含蓄,“分离两地,也是夫妇,是要结百年之好的,怎能说散就散?更何况,为人子女,怎能妄议父母?”
换句话说就是,除了丈夫不在身边,其他的,一应供奉都没有缺少,责任与义务是并行的,有得到必然有付出,没道理因为这个就要离婚的。而且,父母感情如何,哪有子女劝分不劝和的?
柏冉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再想想,又不是,他们不是寻常意义的分离啊,她爹是被发配的,大父那时如此,便有安抚阿娘的意思在其中,自然,想让阿爹过得自在些是主要原因,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都占了一些。
“我想想,我想想,”柏冉还是觉得分开了好,分开了,她给阿娘撑腰,阿娘的生活质量也不会变差,就是谢家那边,不知是个什么态度,看外祖父,应该也是心疼阿娘的吧,“最好,还是散了。”
襄城一怔,说到这份上,柏冉还是要去做?她实在不明白柏冉为什么要想这件事,在她看来,这本是理所当然的,每年外放的官员那么多,难道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难道分开了就不是一家人了?
襄城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原来这样,若是有日,你外出公干,我留居京中,过几日,觉得不舒服了,是不是也可以跟你和离?”
这,这当然不是啊,柏冉忙去哄媳妇:“这如何比得?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啊。”这话一定要说清楚,“而且,我到哪都要带着你,怎么会分开?不是,就算分开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一定会回来,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好像还没说到点子上,襄城脸色依然不那么好,又是怀疑又是不满。
柏冉啊啊乱叫,急道:“不管,你不准想什么和离不和离,我们过得好好的,怎么能想这个。”说着七手八脚的抱住襄城,压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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