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作者：细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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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贺韫祈，阿祈祈！”……感觉自己好像在潜水一样，在几十米下的海底，被深蓝的海水包围着，隔着厚厚的潜水衣还是能感觉到冰冷刺骨的水温，不断游动的四肢，却如何都无法上升到水面，被浩瀚的蓝色忧郁所紧紧围困。
“姐，求你了，快醒醒！”急促地大口吸着气，像离了水的鱼，依然制止不住的窒息感……然后突然被人拍了拍脸颊，冰冷的触感，贺大一个激灵，猛地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贺大坐了起来，见小小坐在她床边，几乎是厌恶地皱了眉：“现在是何时？”
“阿姐，”小小知道贺大想赶她走，马上嘟嘴撒娇：“还未天亮呢。你让我坐你床边，陪你说说话罢。”
“你不睡我还要睡呢！”贺大最不耐烦他这样了。
“你不是做恶梦么？”
“我醒了便再睡。”
“若还是噩梦怎么办？”
“关你何事？”
“你一直睡得不好吧？你梦见了什么？又为何要哭得如此伤心，我……”
“贺小小，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我是我，你是你，有些事你别管我那么多了拜托。”
“你凭什么不要我管你，你对我管三管四管了那么多年，我就关心一下你也不可以？”小小不依不饶地看着贺大，末了还不怕死地加了句：“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与我有关吗？”
贺大瞪着他，眼睛里似乎除了被一语道破心事的怒气之外，还有几分恨意：“是又怎样？”半响说了这么一句，是负气的挑衅。
“？！”小小好像听懂了些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贺大自觉失言，看着小小彻底恼羞成怒了。
“阿姐~！”小小笑得很甜，给几分阳光他就灿烂的那种烂gay笑。
“你又想怎么样啊？”
小小知道如果还闹的话，就真的太过得进进尺了，贺大一定会不留情面地赶走他，所以也很乖地转了话题：“阿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贺大一个后仰，重新躺回到床上：“你成亲的晚上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问我这些问题做什么？这个时间你不应该陪着你的新娘如胶如漆地滚传单的么？”
“阿姐——！”贺小小想反驳。
“至少，”贺大没让贺小小说就插话了：“再等半个月罢。”
“……等半个月？”贺小小转念一想，明白了：贺太太应该撑不过半个月了。于是问：“你终究是不想她死的？”
贺大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把脸转到了一边对着墙发呆，也不回答。
“阿姐？”
“我困了。”
“让我和你一起睡罢。”
“像什么样子？滚回你的房间去。”贺大伸脚一下把小小踹下了床。
“姐！”贺小小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屁屁，一边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着贺大。
贺大很严肃地冲他摇头，示意新娘还在隔壁房睡着呢。
小小无奈，满脸失落，末了赌气般地说了句：“迟早有日我把这墙凿穿出个洞来，到时就来去自如了。”
“贺小小！”贺大坐起身，在床上给坐在地上的小小一个大大的爆栗：“老没正经！你是已经成亲的人了！”
“阿姐欸~”
“早点回去睡罢，明日你还要早起，带蓝玉去贺太太跟前请安。”
“……”贺小小不情不愿地走了。
贺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又躺下了。莫名地，这次终于得以一觉到天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
☆、Scene 22
贺太太果然不足半月便死了。贺大也没有十分伤心的样子，还是比较冷静地帮忙打理后事。之后便与小小一起走了。
小小没带走自己的新婚妻子，贺大没心情管这件事，任由小小去了。
临走小小又吵着要贺大一起睡，因为第二日赶路要早起，小小说不想吵醒了蓝玉，宁可到贺大房里住小隔间。贺大说随意，小小就得意忘形了，又跟贺大撒娇，说贺大就那么忍心舍得要他住小隔间。贺大心道我还没让你打地铺呢，坚决把贺小小赶去睡小隔间。
结果贺大还未完全入睡呢，贺小小就爬贺大窝里了，从后面将贺大整个环在怀里。贺大假装睡了，没理他。贺小小见贺大任由他动作，很单细胞地以为家姐真的已经睡熟了，一脸的满足，小心翼翼地把贺大抱得更紧，凑到她脸旁，轻轻地印了一个吻，低声呢喃着：“……反正她都死了。你忘了她，给个机会，”贺小小发现贺大睡着丝发有些凌乱，深手帮她理了理鬓间的青丝：“我们重新开始吧？”
见贺大睡梦中表情很安详，带着浅浅的笑，贺小小心理上便觉得贺大是默许他的请求了，于是便乖乖环着贺大，睡着了。
第二日原本一行人要为贺大和小小送行，不料贺少夫人却——睡晚了？
贺小小一脸厌恶，催着要走。贺大拿眼神警告他，他才算收敛了一点。但是下一秒立刻又不安分了，因为贺大说要进去看看蓝玉再走。
“阿姐，你理她做什么？”
“你不愿意跟着去便在车里待着，我也没逼你。”
“哼，我还就不跟着去了。你爱跟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的事我管不着是吧？”
贺大听小小说如此赌气的话，也懒得搭理他，转身就回屋里了。小小坐在马车里，一脸落寞的表情——他若觉得她爱她，因着他亦爱她，又怎么不懂爱总需要成全？
贺大见了房间，发现蓝玉还躺在床上，随口便问蓝玉是否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蓝玉见贺大来了，用手撑着床硬是要起来。贺大赶紧把她按回床上：“不舒服就躺着，这么不安分又是想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累，没想到一下子错过了，未能起得来，还望……见谅。”蓝玉婚后至今一直未肯叫小小作夫君，亦不随小小叫贺大做姐姐。
“你可是来月事了？”
“月事……似乎晚了。”蓝玉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除了累，你可还觉得有其他不适？”贺大其实是想问诊，问出点早孕的伴随症状来的，但是又担心她与蓝玉之间聊这个话题会过分敏感，所以也问得十分地隐晦。
蓝玉摇头。
“我帮你号号脉罢。”贺大一边把脉，一边在心里就骂娘了：把脉什么的简直就鬼扯！贺大学的又不是中西医结合，中医那一套真的是略懂皮毛，能把出晚孕或者中孕都不错了，还讲什么早孕——现代先进医疗设备都未必测得出个明确结果来的事情，贺大又怎么能做到？全A生也不会一毕业就神医了。
结果把脉也不过形式主义，贺大什么都没诊断出来，最后只能处于人道主义安慰一下：“没什么大碍。你好还休息便是。”其实也说的敷衍。
贺大完全没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蓝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只是准备走了，便与蓝玉做最后的辞别：“我和小小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顿了顿，看着蓝玉，似乎有些迟疑，末了才说：“我会回来看你的。”
蓝玉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倦容，听贺大讲了这句，却点点头满足地笑了：“嗯。”
贺大见她笑了，便也笑了，俯身在她侧脸上亲了亲：“好好保重。”
亲完贺大起身离开，大步往大门外走，错过了一直躲在窗外偷看的贺小小，自然也没见到贺小小拳头紧握、牙关紧咬的那副好像要与全世界为敌的样子。直到上了马车，等了几分钟才见小小气鼓鼓地上来，才想到刚刚那幕小小许是也看到了。但是贺小小这都要生闷气也是他自己的事。贺大才不管他这些。简直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Scene 23
回了锦城两三天，便被父亲找去谈话，说，贺小小已经毕了业修了学位，如今更是成亲了，是时候学着开始管理家里的生意了。又说，贺大既然是姐姐，又修的是双学位，更是要帮衬着点。
贺大和小小双双点头，表示听从父亲的安排。
裕先生也在一旁，看出些端倪来，知道贺大虽身为女子，但对于权利家产之争，到底还是有野心的，不由得皱了眉。父亲见裕先生表情有恙，再一件他看着贺大眉头紧锁的样子，便明白裕先生在担心什么了。于是又问贺大，对于与裴伊尹的婚事，考虑成什么样了？
父亲裕先生之间的这些默契的小动作，贺大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当被父亲问起婚事的时候，她才更加觉得不服气：父亲明知道贺小小与自己之间，是自己更有能力更适合继承家族的产业，却因着小小是♂更符合这个时代的要求，所以把继承权交给小小，委屈自己在背后为小小“默默地付出”……这样算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是女子？只是因为她生不逢时？所以就只能嫁人，所以只能“帮着点弟弟”，所以……所以。
叫她怎么能甘心？叫她如何能甘心？！何况现在，父亲还是因为利益关系，而希望她嫁给一个她都不喜欢的人！既然是这样的结局，一开始何必让她读书识字？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以前以为这种说法迂腐，现在终于明白这话说得至情至理。若真是什么都不曾懂得，就不会有不甘不会有怨恨不会有妒忌了。这样就又或者，她根本无需那么辛苦，一直假装对小小的那些心思，全都充耳不闻充眼不见了。
而如今，她除了答应婚事，又能如何？
继续无视，她亲口对着父亲答应婚事那刻，小小看向她仿佛要杀了她一般的凶狠眼神。贺大与小小之间的恩怨纠葛，根本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道明。
相爱相杀的戏码的确俗套，但是有时候我们还是无法避免它就是在我们的身上上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
☆、Scene 24
裕先生要贺大和小小跟着他去参加一个晚会，因为裴伊尹也会出席：这样也算真正地把贺大和小小带到商界了。
说是晚会，其实更加多的聚会性质，跟时空界的派对差不多。于是一阵觥筹交错之后，便有人酒后乱性，场面开始变得全魔乱舞了。贺大自从答应了要与裴伊尹成亲，就一直都不理小小，小小郁闷得快要死掉了，于是随着裕先生结识了一下在场的大人物之后，就开始不生不息地一个人喝闷酒，根本就无心恋战。
其实就小小那种每门课程都低分略过的学渣，你能指望他在从商过程中表现有多出色咧？他都不喜欢这个专业，就证明他真的不适合这个职业啊！你硬逼着他要做好又怎样，就他那种性子，一点不好交际的，简直白搭了啊！
小小越想越郁闷：一是因为父亲一定要自己从商继承家业，二是因为贺大答应了嫁给裴伊尹，三是贺小小其实也知道贺大其实比自己更适合从商，而且贺大也很想继承家业……简直是死结，一环扣一环，完全无解，只会越想越愁的。再看看不远的舞池里，贺大和裴伊尹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么完美的舞姿，好像两个人真的天生一对那么绝配，贺小小觉得自己只能通过灌醉自己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悲哀和伤痛了。
“贺小小！”傅司年神出鬼没地就凑了过来：“这么久不见，你死去哪里了？”吐息之间满是浓浓的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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