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拉生命之树 作者:弗里德里希
Tags:宫廷侯爵 骑士与剑 奇幻魔幻
奥尔瑟雅厉声道,“起码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
“放手来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奥尔瑟雅知道自己动不了手,在战场上杀死敌人是一回事,肆意的折磨敌人又是另一回事。
“我会杀死你,”她像是在承诺什么,“说出你的真名吧,作为不值得尊敬的敌人之一,我会安葬你,记住你的名字,作为骑士的礼仪。”
埃德蒙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芒,他伸手把额前的发勾到一边,语气中竟然可以说含着名为温柔的元素,“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脾气很怪?”
“那要看以什么标准作为评价,如果把你自己作为标杆,恐怕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可以被冠上这个称号。”
“随你怎么说。”埃德蒙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按住胸口,抑制血液的流动——说实话,这除了能叫自己心安,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既然我活不过明天,告诉你个有意思的事情好了。”
“既然我可能也活不过明天,我也不妨告诉你件事情。你先说。”
“好吧,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一开始拟定的丈夫并不是安琪罗?”
“哦?”幼时的奥尔瑟雅,对所有关于西尼亚的事情都不想知道,“那么是谁?”
埃德蒙诡异的笑着,“是我。”
“你?”
毒素进一步侵入身体,奥尔瑟雅觉得身体向被灌了铅,沉重到支撑不住,索性坐下来,和埃德蒙面对面。
“你大概没印象,是我七岁的时候,你那时候大概就三四岁吧,父亲在和人聊天,我一个人在皇宫乱跑,遇见了你。”
遇见了你,多美的词。
从这个眼睛长到了脑门上,卑鄙无耻的家伙口中听到,反而有种奇异的美感,就好像……污泥里开出的花?
奥尔瑟雅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带了点笑容。
终其一生,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敌人死在一起,死前,竟然还能平静的交谈。
说起来,今天的阳光不浓不淡,正是让人舒服的程度。
“我当时什么样?”
“很……可爱?”他像是艰难地吐出一块含了很久的核桃,“好吧,你一见到我就不停地哭,我想安慰你,结果怎么也止不住,最后有人来了,我只好跑掉。”
这幅画面轻松地映上奥尔瑟雅的脑海,年轻的,在草地上奔跑的孩子们。“你那时候就这么讨厌了”
“我发誓不是我的问题,你一直在哭,我有这么吓人吗?”
奥尔瑟雅当然知道被诅咒的自己不是被吓哭的,而是只要见到男人就会就会抑制不住恐惧,然而这一点,自然没有必要说了。
“反正我要死了,就告诉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跟随安琪罗?他能带给你什么?”
“跟随安琪罗?”埃德蒙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我为什么要跟着他?”
他的话不似作伪,奥尔瑟雅还是问了一遍,“你……说你不是跟着安琪罗的?”
“当然!”他不悦的皱着眉,方才营造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要是他跪下来求我当他的手下,那还差不多。”
奥尔瑟雅的整个心灵都被惊讶填充了,“你既然不是安琪罗派来的……”
“如果你再提那个名字,我就要和你同归于尽了。”
怨念这么大,“真是奇了怪了,要是你不打算和我作对,给我下药做什么?”
“实话说,我对这计划完全不了解,都是李斯特的主意。”
奥尔瑟雅顿觉死的更冤了,不过临死之前,还是缓解一下好奇,死得瞑目。
“我本来不是要嫁给你吗?怎么又换成他了?”奥尔瑟雅避开了那个名字,说实话,她喜欢直呼自己曾经的配偶,今天的敌人的名字,潜意识里,有一种和庞然大物对抗的悲壮感。
“还不是因为头发?所谓的血统……”他不屑的嗤笑,用手指卷着额发上翻,额头光洁饱满。
“李斯特说你是第三顺位的继承人,所以那个人是……”
“是我弟弟。”
“诶……”如果是弟弟的话,为什么会让安琪罗成为继承人?
“看来你真是对政治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原本是最小的孩子,因为杀死了排在前面的几个哥哥才得以幸免于难,至于我……对于有着高贵发色的继承人来说,我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真是奇葩的继承制度。”
“可弗拉所人不这么认为。”
“可怕的世界。”
如果把荒谬视为寻常,那么扭曲的人间,和炼狱有什么差别?
“你觉得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吗?”奥尔瑟雅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死的时候总要拉个垫背的吧?和我选中的未婚妻死在一起,我也不算亏了。”
他的身体经由魔力改造,强度远超常人,然而毕竟还属于人类,怎么可能在胸口开了一个大洞,还能如常的说话,他的嘴角溢出血沫,强提一口气,保持原来的姿态。
“不要强撑了。”奥尔瑟雅笑着倒到地上,整个下半身都麻痹起来的滋味可不好受,在不久的将来,麻痹还会上行到上半生,直到头颅——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医治的必要了。
“我小的时候想过死,还想要知道有没有什么无病痛离去的方法,如今看来,这药还不错。”经历了不少生死关头的女人还开得起玩笑,“不过慢慢麻痹的恐惧是小姑娘受不了的,如果能在睡眠前服用就好了。”
“你的愿望很难达成,这药仅对能力者有效,能力越高危害就越大。”埃德蒙反驳她的幻想。
“这样啊。”奥尔瑟雅点点头,觉得没什么话可说。
就这样死了吗?
对不起了,伙伴们,我恐怕无法达成我们的愿望了。
这并非我的本意。
我不甘心。
这声音几乎要从胸腔里迸发出来。
奥尔瑟雅感到困倦了,这并非由于睡眠不足,而是麻痹已经逐渐蔓延到脑部。
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已经无法控制喉管,牵动肌肉的神经和意识的关联已经被斩断。
尘埃归于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游戏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也是醉了。
☆、这一章里主人公被自己的男人和女人背叛了还被打了一顿完
在音色味触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感官呢?
人类一生下来,就注定要错过无数东西,难道不觉得可悲吗?
如果没有曾经感受到,恐怕不会难以忍受吧?
然而,如果忽然被从丰富多彩的世界中剥离开来,恐怕不会比失去视觉的人感到好过。
奥尔瑟雅坐在羽毛堆成的大床上,整个身体仿佛都要陷入柔软的织物中,后背靠着的枕头柔软而坚实,把脊椎维持在最舒适的角度。
她望着自己的手。
这一双极美的手,十指纤长,肌理细腻,属于女性的柔嫩之外,还有力量的弧度。
和以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只有这双手的主人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天翻地覆。
这双手中存在的力量消失了,就好像从没有存在过。
正如日前一直能清晰看到的元素潮汐,也仿佛被剥离出了世界。
多可怕呀。
奥尔瑟雅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自从获得了第一层力量,她的性格就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坚强的,傲慢的,拥有把天地劈开的锐气的少年,都是那力量的化身。
羞怯温柔的小公主,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跟不上脚步的就该抛弃吧,这是她当时的想法。
然而这样算着,那个被抛弃掉的,小小的女孩子,会不会一直躲在角落里哭泣呢?
太软弱了,
太软弱了,
她这样警告自己,然而象征着软弱的泪水却止不住滴落。
她呜咽着把脸埋进羽毛被子里,任由泪水把它打湿。
这静谧的时光中,不知走了多少流沙。物我两忘的的时光中,门扉轻启。
“你休息好了吗?”
奥尔瑟雅站在窗边,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一角,强光打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是房间唯一的亮点。
“差不多……”她用自己最平静地语气说,力求没有一丝不自然和软弱,“没想到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公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不客气的讲,我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你在其中的操作,可以说是占了不小的比分,你现在又做什么呢?我会原谅你吗?”
男人走到她背后,伸出一只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奥尔瑟雅微微一颤,却没有反对,“我该叫你什么?李斯特?皇帝陛下,还是……哥哥?”
多久违的称呼啊!
“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吗?”
“当然。”奥尔瑟雅讥讽的说,“就好像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妹妹一样,陛下。”
她已经明白了,李斯特一定是得到了安琪罗的授意,从法兰赶来,凭借着对亲人的了解,设下陷阱,至于那个把命搭进去的埃德蒙,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糊涂虫。
“埃德蒙又如何?还活着吗?”
“如果我说,我的原意,只是把你带回王庭,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是不受我控制的,你相信吗?“
奥尔瑟雅转过头,一双翡翠色眸子中的阴郁,是用一生的长度也丈量不出的幽深。
李斯特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不敢面对那双眼睛,那其中无限的失落和悠长的愤怒,他下意识的偏了偏目光,“我只想把你带回来。”
奥尔瑟雅愤怒吗?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抑或是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呵呵的笑出声来,“烦劳您为我好好解释了,皇帝陛下。”
沙哑的声线中充满了女性的妩媚。
是从什么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呢?
“安琪罗要我把你带回来,否则,埋伏在边境的军队就会压入……然而,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你带回来。”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祖母。”
“太后?”奥尔瑟雅听到了一个本来没有料到的名字,这个词中,开启了一个微妙的端倪……她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找到贤者之石的由来吗?那块宝石,最初正是由太后赐下的。
她眨了眨眼睛,一抔死水泛起微澜,“她想要见我?”
“正是如此……我只是想把你带回来,可我没料到你动手那么快,也没料到你的魔力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最没料到的,就是,你的那位女伴……”
“你说桃乐丝……”这个名字进一步开启了她的思维,那个丰润的,姐姐一般,却又幼稚的家伙,“她怎么样了?”她加快了语速。
“你想见她?”
这话语中的不详意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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