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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如来+番外 作者:执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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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布衣生活 乔装改扮 江湖恩怨

  “没有。不要哭,我...”陆弃伸出了右手,却又背到身后。
  同样哽咽的话音,少年清澈的声线此刻泛着苦涩,“我,我没有嫌弃过,在我心里...姑娘你...一直都干干净净,是陆弃...配不上姑娘。”
  “不会,你那么好,对我那样好,在灵素心底,你比那些富庶公子好上千倍,万倍。”我听得灵素急促开口,那么急着反驳,是要有多在乎,才不舍得让对方多误会一秒。
  只陆弃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恐的字眼,她单薄的身躯猛地颤抖,紧攥的手心反复握了松开。低低的笑声由远而近传遍整个情人泉。
  她像是终于想通了般,抬眼望向灵素,只那接下来的一句,却让我惊在了原地。
  她抬手扯落了发带,那动作,却不知为何,让我觉得那样熟悉。
  月色如水,落在她白皙侧脸,没有刚硬分明的棱角。
  她说,“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比我好上千倍万倍。”
  “因为...因为我是个女子。”
  “灵素,你看到了吗!我从来都不是那个叫陆弃的男子,所以,放手吧。”陆弃嘶哑着吼出了声。
  灵素却浅浅笑开了去。素手轻抬,抽出头上别着的发簪,万千青丝散落在月色里。
  她说,“那又如何。”
  月光下,那个白裙女子美得像仙人一般。她抬手捻起一束发丝,和那怔怔站定的少年的发丝交缠。
  一丝一缕。
  “陆弃,我们结发了。你,甩不掉我了。”灵素话里是情思缠绕的温柔。
  “为什么...我...我是女子。”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灵素缓缓伸手环抱在陆弃腰间,靠在陆弃肩头。“灵素一生,只求真心。承君怜惜,不离不弃。”
  陆弃颤抖的身子渐渐安定。
  “真的,没关系吗?”少年的声音里仍是讶异,还有潜藏的卑微。只她缓缓抬起的双手,早已掩不住她满腔的情意。
  “嗯。”
  情人泉边,发丝燃烧,身形交叠,两人终是等来了拥抱。
  只我却渐渐听不清那风里传来的情话。
  胸腔,是火烧般的炽热,脑子里,是如同炸裂了般的痛苦。那许久未现的声音,却在此刻响彻我的脑海。
  “看到了吗?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凡生哥哥,所以,快放手吧!”
  “凡生,我们结发了。”
  我不想去想,好疼。心口渐渐蔓延开去的炙热,仿佛将我燃尽。我看着闻人眼里流泻的惊恐。
  “湛一!”
  “别怕...没...事...”我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这是我能送给各位支持我的读者们最好的礼物了。
作者君却还要继续画图写代码。
然,祝有情人不错过。
 
  ☆、负兄此生辜情深
 
  “凡生......”
  清冷的夜里,花落雪站在别院的池边,手中,是时刻不离的玉箫。
  月色如水,月影翩然倒映在池中,月光柔和且安静,浸染着凡尘的一切。只花落雪此刻,却只能感受到那月光里无限的凉意。
  武林大会过去已是月余。
  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和薄凡生有所交集。
  五年前,是她负了薄凡生,她无法忘记那时她赶到后山崖边时,司徒清眼里盛燃的恨意。她以为她的心早已冰封,却在薄凡生的最后一句话里败了个彻底。
  “落雪终不识阿箫。”
  她如何能够想到,年少时被她留在心底的那个少年,竟是她处心积虑要复仇的夫君。
  五年前,她步步谋划接近薄凡生,却渐渐陷入薄凡生的温柔情网里。谁能知道,她曾经那样克制,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感情天平偏向薄凡生。
  她心中早已种下了一个阿箫,又如何再容得下另一个薄凡生。
  可世事难料。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原来早就回到了她的身边。甚至,那个少年早已认出了她。
  而她在失去薄凡生时,才明了,她爱的人原来早已知晓她的来意,却心甘情愿陪着她演了这场戏。
  薄凡生说不恨她,是,薄凡生不是她亲手害死的,可这与和她亲手害死又有何差别呢?薄凡生不恨她,可她却恨透了自己。
  那时的她,跪在崖边哭嚎着,恳求着薄凡生回来。可斯人已逝,她知道,就算她去到天涯海角,她爱的那个人却已然不存于这浩大天地之间。
  她不记得那时的她是怎么昏过去的,只记得醒来时,床边坐着的是她的大师兄,白衣如雪,眉眼温柔。
  花青阳。
  她一生负过的第二个人。
  她年少的时光里,除了阿箫,她记得最深的人是花青阳。那时她性子娇纵,也是师兄宠着她,为她受罚,代她受过,在她心底,花青阳早已如她的亲兄长。
  所以那时,花青阳的一句‘哭吧’,她便在花青阳的怀中泣不成声。
  “傻姑娘,你又何苦散去自己的一身武功修为呢?”男子温润如水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是了,那时在崖边,她废了自己的修为。因为她恨这一身武功,杀了薄父。
  “我留下这身武艺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亲手杀了她的父亲,我甚至…甚至想了结自己。”她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看到了满手沾染的血腥。
  “说什么傻话。”男子的手落在她的头上,安慰抚摸。“我来时,阿娘和司徒镜都已将前因后果给我说过了,数年前的一场误会,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何况,薄兄他,不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吗?”
  “我还有资格好好活下去吗?师兄,我是个罪人啊…….”她说着说着便渐渐泣不成声。
  “薄兄生前留下这怀柳山庄给你,让你可以保薄家家业,你又怎能辜负他的托付。”
  “薄家家业?我不想要,师兄,我只求她可以回来!她可以活着啊。”身子剧烈地颤抖,花青阳便将她死死摁在了怀中。
  她还记得那时花青阳笃定的语气,也是那一句话,让她振作了起来。他说,“只要你一直记得他,那么他就还活着,活在你的心里。”
  只要她记着,那人就不会离开。
  后来在花青阳的照顾下,她渐渐好转。废掉了修为后,她的身子变得虚弱无比,但凡生的遗愿是让她打理好怀柳山庄,所以身子刚刚恢复她便着手打理山庄事务。
  每日每夜,不眠不休。她那时,只想将凡生留给她的唯一要求,做到尽善尽美。
  而每一夜,她都不想入睡。因为梦里,只会是凡生布满鲜血的脸。
  每一天,她都不想醒来。因为哪怕是噩梦,可那确是薄凡生存在着的世界。
  花青阳看着她日渐消瘦却无可奈何。只是夜里难以入睡时,她开始会听到房外传来的悠远笛声。那是当年月下,阿箫也就是薄凡生为她吹奏的笛曲。
  她在那笛声中得以安眠。也知晓,那是她的师兄在为她彻夜吹奏。
  那时的她,不再是年少时不知情爱的幼女。她渐渐察觉到花青阳对她的情意,可她的心里,这一生都只会有薄凡生一人,又如何能给师兄回应。
  她注定只能辜负。她曾劝师兄离开怀柳山庄,回到栖花谷去。可花青阳却只是摸摸她的头,笑得温柔。
  “师兄走了,谁照顾你,你看看你现在每日这般cao劳,也不好好休息,师兄如何放得下心离去。”
  那个男子永远只是称他自己是师兄,让花落雪不知该如何说出拒绝。他甚至不曾开口说过自己的心意,只是不声不响地陪着她。
  而他口中的照顾,便是白日替她运功温养经脉,夜里为她整夜吹奏笛曲。
  只因她夜难成眠,只因她如今的身子受不了连日不休的cao劳。
  其实她明白,她那时一心只想惩罚自己。所以那样无休止的忙碌,她其实有心败了自己的身子,这样,也许她可以去到另一个世界,去寻那个她想见的人。
  她那时不知,她对自己的惩罚其实都转嫁在了师兄的身上。就像年少时,她犯了错,师兄替她受过一样。
  短短数月。花青阳竟比她还要消瘦。
  那一日,她一如既往忙到了三更。可她却迟迟无法入睡,即便窗外是不休的柔软笛声。
  她起了身,推开门便看到那个白衣男子站在檐下吹奏。她不知花青阳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多久,她心中感动,却也只能是感动。
  她看着那人比她还要消瘦的脸庞,苍白的脸色。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肆意让师兄为自己的任性承受,记忆中,花青阳从小身子便不好。
  “师兄,你回去吧。”她极少用那样严肃的语气对师兄说话。
  她记得花青阳那时只是微蹙了眉头,便渐渐舒缓了开来,停了手中的吹奏,对着她温朗一笑。
  “无妨。”
  他笑得那样温柔,让她不知道如何说出拒绝。可她不能再继续这样。
  “师兄,我已经是凡生的人,这一生也只会是她的妻。”她说得淡然,可她知道,那对于花青阳是多么残忍的事实。她想,那或许足以让花青阳离去。
  “我知道。”男子亦只是淡淡一句,再无下文。平静无波的眼神似乎在说那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你明不明白,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爱上你。”她急了,对着那温柔的男子,第一次吼出了声。
  “我明白。”他低垂着眉眼看她,眼底仍是无限的爱怜。
  “你既然明白,就走吧。师兄,我不想这样拖着你。”她不知如何拒绝,只能无奈道。
  “师兄只是不放心你这样太过cao劳,等你闲下来,师兄便离开,可好?”她看着他眼底的渴求,那样温柔的男子此刻放软了语气,只为求她让他可以留在她身边,他毫无血色的脸,因着连连吹奏而早已沙哑的嗓音,她此刻,竟不知该如何说拒绝。
  她只得背过身子,不愿再看。
  “师兄,我不值得你这般。从小到大,你一直都照顾着落雪,在落雪心中,你便如我的亲兄长一般。我承你的情,万般感动,可那也止于感动,师兄,落雪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容不下别的了。”
  她一字一句,身后却没有半点回应。
  “师兄?”她轻声问,却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师兄?……师兄?…..师兄!”许久她未得到答复,转头,却发现花青阳不知何时倒在了檐下的栏边。
  她蹲身扶起他,却发现他竟然比她还要轻上许多。单薄的身子,虚弱的脸色,可他甚至连倒下时也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响,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脆弱,花落雪念及此处,眼底渐渐氤氲出雾气。
  她扶他回到居室,往栖花谷给师傅递去书信,请了沂州城的郎中为他诊治。
  她知他一向体弱,却从未想到他那时早已是被掏空了身子。
  那时她方从后厨端了补药,却在门外听见师傅和师兄的对话。
  “阿娘,你不必担心,青阳没事的。”师兄仍是那温朗的声线。只下一刻却听见师傅几乎是吼骂的声音传来。
  “没事?你看看你现在的身子,一半都踏入鬼门关了!”
  她站在门外,听见师傅的话却愣在了原地。
  “阿娘…哪有你说得这般夸张?您总是…爱说笑。”师兄只是轻描淡写了几句。
  “青阳,你的身体你自己最为清楚,为娘有没有说笑,你心里该明白的。”
  许久许久,屋里再无声响。静到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师兄沉默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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