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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女相gl 作者:欢喜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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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皇皓皇!”
  似是完全撇弃了垣容之势,垣市剑舞之势仍旧清雅而坚韧,步踏之间,再不似一个少年女儿,全然是一介观尽天下人心,冷眼而悯,悯中有热,只似被她看上一眼,便直接看尽了人心底,甘愿为此一女,奉上所有的热忱之心!
  “祯儿,你看,这就是你的妹妹,未来的大晋帝君!”
  元帝站起,心中似是也被激起了当年的热忱之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皓皇以死换回子生池水,终究是值得的!”
  垣祯摊在案后,心口剧烈起伏,不仅是恨,亦是羡慕。
  他死死盯着场中的垣市,渐渐竟是不知佩服大过了恨,还是羡慕超过了自来的不甘,终让他,觉得自己此生,再也超越不了她!
  于此同时,迫使李林道遣了降青带她赶来的晏子鱼,也在人群中,观尽了垣市一曲北上军阵行,她终于明白,看尽自己的这个人,心怀之处,到底有多令人惊艳!
  
 
  ☆、醉酒(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想知道醉鬼那几章的点击率为何那么高!
正章儿来了,看看你们的点击率!哼哼!
  场中呼喝之势犹不能绝,击甲之声伴随着喝酒吆喝,满是鼎沸之势,便是文臣也都兴奋难抑,纵有面色难堪者,亦是不能不随着元帝的站起而惺惺作态。
  垣市面色沉静,眸底闪亮,见姚军士击鼓而乐,兴致随来,一个手势示意姚军士再度起鼓。姚军士明意,鼓槌重响,垣市剑意再变,不拘阵行之舞,随来而走,一招一式,端地凛冽,单纯施展了一套技击之术,方才收身,向北挽剑而立。
  “父皇,儿臣此舞,可消先时之罪?”
  “当消,当消!”元帝开怀大笑,高举酒盏,“北上军阵行,是皓皇王女北上突围,横立泗水,击杀匪寇护民之时,皓皇为激励北上之心,独创此舞,今日在天市身上复见,实在重振军心,大快人心,大快朕心!天市当赏,那谁……”
  姚军士立时上前,“西苑六品骑尉教头姚峰!”
  “当赏!都赏!”元帝再次大笑。
  “皇上英明!”在场诸人立时助兴,高呼道,“天市!天市!天市!”
  垣市开怀亦笑,转身环视全场,“市之势,仰仗大晋,诸位都是大晋的男儿,当以晋为立!”
  “大晋!大晋!”一时呼声转喝,俱都兴奋难平。
  垣市这才小步走上阶前案后,同举酒盏,“秋猎,见吾辈之诚,天佑大晋!”
  “天佑大晋,天佑大晋!”
  于此起彼伏的呼和声中,垣市饮下了杯中酒,一时场中喧嚣渐停,诸人俱都开怀畅饮,烤取猎狩之物,好不欢畅。
  元帝见此景,心下欢喜大慰,抬起酒盏,复道,“今日大晋之盛,俱都仰仗在座的诸位,还望诸位念我大晋开朝初衷,以民为重,君为轻,辅佐朕,以创天市之景!”
  诸人欲要再呼,却为元帝抬手阻止,高呼道,“饮酒!”
  立时欢笑一片,诸人俱都小团做围,喧嚣小闹不歇,而垣市这边,已经有人上前敬酒,垣市自然不能推却,一盏一盏俱都饮了。
  元帝畅怀,甚至下了高座,挤在段正英和初十瑞跟前儿,一同闹酒,全然不顾章公公的劝阻。
  垣祯上前抬盏时,垣市脑门汗凉,心口灼热,见到垣祯,立时起身,步履不稳,为降红扶住,立时推开降红,道,“祯哥哥,你也来灌阿市?”
  垣祯见垣市醉态,心下不知怎就一软,温和道,“阿市,哥哥来替你挡酒了,此三盏饮下,回去歇着吧。”
  许是久不见垣祯温和之姿,垣市有片刻迷糊,随即牵唇笑来,“祯哥哥,阿市便知你是待阿市好的!”说着竟是扑了过来,垣祯忙是接住她,“好阿市,看来你连这三盏酒,也喝不下了。”
  “哥哥的酒,定是要喝的!”垣市挨着垣祯,翻着洒了酒的盏,空空的往嘴里倒。
  垣祯失笑,将垣市小心的递给降红,轻道,“女儿家,酒还是少碰的好,回去吧。”
  降红点头,扶着垣市往后走。
  有人眼尖,见垣市退场,立时不依地叫了起来,垣祯踏步近前,朗声道,“妹妹以一舞助兴,诸位尽兴才对,她不胜酒力,做哥哥的,陪你们便是!”
  一时场中再度喧闹起来,垣祯身前立时有人端了酒来,未过片刻,便被朝臣涌住了。
  元帝在后看到,歪头对两人笑,“怎么样,朕的家教还不错?”
  “不错,不错!”初十瑞笑得酣然,段正英也笑,“有此两子,大晋安矣。”
  “你们都认可了,不枉今日朕苦心做局。”元帝懒懒倚着,小口的抿着酒。
  “难怪,皇上今日要大发脾气,臣还以为,皇上转了性呢。”初十瑞恍然大悟道。
  元帝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晏家出了一女,颇有几分本事,好在她心念阿市,朕才放心。不过广陌把势力伸到垣祯之处,朕不得不防。你们两个,把北边那两家盯紧一点儿,年后,朕想让垣市北边去一趟,恐生变故。”
  “臣明白。”段正英和初十瑞正色道。
  “本来呢,是想让你们两个看看阿市,岂料她今日做得不错,不仅让你们两个服气,也让这一场子王姐手下的人都服了气,现下,连朕也服了,当真心下宽慰。”
  “皇太女不骄不躁,面对如此阵仗,依旧能明白本心,把所有人都夸了一番,怎会让人不用心为了大晋?”段正英笑道,盯着垣市远去的行伍,“可惜,酒量差了那么一点儿,比起皓皇王女,可是差远啦。”
  元帝也看了一眼,得意笑道,“她还小,等历经了北边的事,这酒量,想不起来都难!”
  “那倒是!”初十瑞抢言,瞪着眼道,“行走军中,哪能不喝酒!”
  “哈哈哈!”元帝歪身起来,径直抱了一坛酒,“她不能喝,朕能喝,来,喝酒!含章,你也来!”
  章公公无奈,摇摇头,知道再劝不动,便任由他和两人又闹起酒来。
  降红扶着垣市往东殿走,未走几步,垣市没了力气,只好把她背了起来,拐进殿,便看到一身外麾素衫还未褪下的晏子鱼,惊道,“姑娘身子未好,怎地过来了?”
  一看旁边的降青,立时瞪道,“准备挨罚吧。”
  降青苦着脸,晏子鱼一边解衣,一边道,“不怪她,先把阿市放下来吧。”
  降红连忙进去,把垣市放在了榻上,降青已经将准备好的热水铜盆端了过来,晏子鱼坐在榻边,接过拧好的棉巾擦着垣市的汗。
  “醒酒汤还未熬好,你们两个去盯着,好了在殿外叫我。”
  显然是要赶人了,降红降青如何不明白,立时退下去了。
  两人退下后,晏子鱼把棉巾放在铜盆里,解了垣市的发,又将她一身软甲给脱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她有些气喘,挨着榻边歇了歇,才重新拧起棉巾帮垣市擦汗。
  酒劲泛上来,垣市的小脸整个儿红彤彤的,颈项以下却是汗津津地莹白。擦到领口,盯着那一点儿皓玉之色,晏子鱼缓了缓,才解开了垣市的襟口,小心地探进去了帮她粗略地擦了一擦。
  正准备翻过她的身,给她擦一擦后背,垣市却迷迷糊糊地抓住了她的手,呢喃了一句,“热…难受……”
  晏子鱼挣了挣手,发觉挣不脱,没好气地凑过去,低道,“知道难受,还喝。”
  可看着垣市蹙着的眉心,心底还是软了,小心地掰开了她的手,不敢动作大的侧翻了她的身,把背后的汗给擦了一擦。
  夏末秋凉,夜间寒湿了衣,还是得换掉,但人都赶走了,也没办法,晏子鱼只能等两个人回来了。
  小心地放平缓了垣市,晏子鱼擦了擦手,才侧身上了榻,倚在垣市旁边,伸手揉着她两侧的穴道,缓解她的难受。
  起初垣市还抗拒,弄得晏子鱼又气又乐,捏了捏她的鼻头,人才安静了下来。
  
 
  ☆、醉酒(二)
 
  不是没见过垣市醉酒,往常过年,她都是会多饮几盏的,但都会念着自己还在长阙殿等着,能挡的就挡了,清醒着回来陪自己过了岁夜。
  往往等着,等到的便是微醺而来的垣市,小醉后的垣市话多,完全不似平常的克己模样,顶着冬日大麾和自己在殿外闹腾。
  想着想着,晏子鱼将眼前的垣市和过往的人儿对比了一番,方是发觉这个人,才是真正怜惜自己的那个,人和往常一比较,今日的人,便愈发惊艳至心了。
  若说以前是垣市黏着她,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黏着垣市的那个人。这个人的通透,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明澈,不是不说,大抵是想保存自己的那一份骄傲吧。
  并非垣市之幸,是她晏子鱼之幸。
  似是缓解了一些难受,垣市渐渐安静,晏子鱼有些累,便打算放手,出去叫人进来给垣市换过衣衫。岂料方是一动,垣市忽地睁开了眼,亮岑岑地直视着自己。
  晏子鱼见她眸底直愣,只怕是酒未醒,并不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果然垣市没有分辨出什么,敛了眼,呢喃道,“果真是在做梦……”
  心下温软轻淌,晏子鱼忍不住跟了轻问,“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你……”
  垣市酒后时常是极为放松的状态,晏子鱼琢磨了几年,方了解清楚了这一点,一得机会,总会逗弄垣市一番。今日虽不愿,但还是没能放了习惯,一问,心底的问题似乎就都涌了出来,再也压不住了。
  “梦到了我,那我在做什么呢?”
  垣市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梦,音底儿也有些不耐烦,“你在看画,看不明白,便把画撕了……我拼啊拼的,怎么就拼不起来……”
  垣市似乎很伤心,哽着语气儿撒气道,“你骂我都好,做什么要撕画……前一幅也罢,这一幅若是毁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会骂你……”晏子鱼语气也涩了,见垣市习惯性地往她怀里缩,便小心地将她护住了。
  似是一言得到了安抚,垣市又得到了自来习惯的怀抱,卯着劲儿压在了晏子鱼心口,舒适地赖了赖,迷糊道,“晏子鱼,我不失望…一点儿也不……只是可惜,可惜你我之间……”
  晏子鱼平躺下来,望着花缕精细的帷帐顶部,抚着垣市的背,轻道,“可惜什么?”
  “可惜…可惜……”垣市断断续续说着胡话,即便晏子鱼近在耳际,却渐渐怎么也听不清了。
  何时睡去的,也不清楚,只觉身上的温软突然就没了,晏子鱼惊醒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身旁,有片刻的心慌,心头像是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尖锐地跳着疼了。
  她扑下榻,赤脚往外跑,一看天都未亮,心就更没了着落,正要往外走,殿外的廊下转来了人,不是降红和垣市还是谁?
  远远见了垣市,晏子鱼再也顾不得,慌忙踩了鞋,跑了过去。
  垣市见晏子鱼惊慌,也疾步迎了过来,还未说什么安慰的话,人已经被晏子鱼给扑上抱住了!
  身上还是有些酒后的酸软无力,被晏子鱼紧紧一扑,人都往后撞了一下,瞅着廊下守着的军士,垣市低道,“人都看见了,进去吧。”
  晏子鱼却不理,更是抱紧了垣市,负气道,“看见就看见了,谁敢乱说,你挖了他们的眼去!”
  垣市哑然,身后的降红却是偷笑出了声,笑道,“姑娘,进去吧,风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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