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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GL)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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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闻言,姜灼忽然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得仿佛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夜空,而在这片夜空中,我再次见到了那抹华美灿烂的琥珀流光,一瞬便已是永远。
    “主人年轻时行侠仗义,乐善好施,路过泽昌时救起了遭遇歹人打劫的下官全家,又资助下官念书,对下官恩同再造,所以下官自愿奉她为主,而除了下官以外,受到主人恩惠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我们并未成立什么组织,只是发誓共同效忠主人罢了。”沈友兰伤感地说道,脸上的神色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七年前,先帝病重,主人辞去了官身,散尽家财后遁入空门,日夜为先帝祈福,而自此,下官与一众同僚便再也无缘得见主人。”
    ——为先帝祈福?那不就是邝希晗的母亲?
    这个神秘的主人究竟是谁?与邝希晗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颜珂会有这枚玉珏,又将她给了我?
    难道……颜珂就是她的主人?
    “颜大人?不,颜大人只是主人的故友,听少主的意思,莫非识得颜大人?”原来我在不经意间竟是将最后一句话问出了口,她的答案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是颜珂?那么,可否告知那位主人的真正名讳。”我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问道。
    “主人复姓司空,单名一个秀字,曾是武阶第一的护国大将军,”沈友兰也没有追究我身负玉珏却不识得她的主子的事,颇为细致地回答道,“还有,主人出家后的法号叫作——空皙。”
    “你是说——空皙禅师?”幸好我及时端稳了手中的茶盏,这才免去了打翻杯盏的失态,“灵觉禅寺的主持……空皙禅师?”
    “不错,正是主人……少主如此激动,想必是见过主人了?”沈友兰微笑着说道,“这也难怪,主人不仅位高权重,出身也是显赫,她贵为先皇夫的亲姐,就连当今凌王殿下也要称主人一声姑母呢……”
    “哐当——”这下,我手中的茶盏是再也无法托稳了。
    茶水溅到手背上,烫得我一哆嗦,坐在身边的姜灼立刻将我的手拉了过去——也不知道她怀中怎么会备有伤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红痕上,那火辣辣的灼烧感立时降下去了。
    放到平时,姜灼这般着紧关心我,离得我这样近,又抓着我的手,呼出的热气吹拂在我的手背上,肌肤的温软从紧贴的位置传递而来,只怕我早就因这一刻脸红又心跳,羞涩又甜蜜了。
    只是我现在的全部心神却都被那突如其来的讯息所占据,再也顾不得其他。
    ——想不到,那年轻貌美的空皙禅师,竟然是我的姑母!
    怪不得颜珂丝毫不阻止我向她行礼,更是容忍她似真非假地教训我。
    可是,我心中震撼的缘故并不仅仅是与她的血缘之亲,更是因为她出家前的显赫官职——若不是亲耳听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与统领军队的将军联系到一起的。
    据沈友兰所言,我那姑母是为了先皇才遁入空门,而先皇又封其为国师,将祭天这等事关国祚的大事交给她,可见对她的宠信……偏偏我觉得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摸了摸涂过药膏又被丝绢包扎的手背,我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替我包扎过后就继续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姜灼,想到方才她紧张的样子,感动之余又未免怅然:大概是我多心了,这世上哪里那么多喜欢上同性的女子呢?别说是空皙禅师和先皇了,只怕姜灼也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吧。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第36章 目的
 
“那么,你故意掉包了我的诗作,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收敛下脑海中漫无边际的猜测,我问起了之前的缘由——虽然给那一行不知所云的文字冠上“诗作”的名头教我着实有些汗颜。
    “少主莫怪,下官本以为少主来参加这文都诗会是冲着那魁首之位而来,有心成全,然而下官却见少主神色似无意于那傅公子,这才草草结束诗会,想着与少主相认后便请罪。”沈友兰说着便起身对我深深一揖,态度诚恳得教我哑然。
    “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你只需记得,我若真要参与,那必定是打算以真才实学去争魁首之位;若是走了旁门左道,即便真的胜了,也是自欺欺人,对别人不公,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见她连连点头致歉,我才发现自己竟是对着一个年长我多岁的前辈教训了多时,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对了,那傅公子可是帝师傅筠崇之子?他不在帝都观澜好好呆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少主莫非不知道这次诗会的彩头?”她坐回了位子上,抿了口茶,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略有耳闻。”我想起了那群年轻小姐们兴致勃勃的讨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偷偷觑了一眼姜灼——虽说那些人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可我心里已经被某人占满,并不想与其他人再有什么暧昧瓜葛,更别说是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了,只怕对方误会我执意参加这诗会是为了那劳什子的彩头,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些少不更事的才女小姐们兴许不知道,可我们这些每年负责经手裁判的官员们却是心照不宣——这傅公子出现在这儿,其实是为了替女皇陛下物色人才。”她见我不愿提及那彩头,于是识相地也没有再揪着不放,这教我吁了一口气。
    “替女皇物色人才?难道通过科举擢拔的官员还不够么?”傅筠崇的确是邝希晴最坚定的拥趸,只是她身为政事堂一员,又身兼帝师之职,她的长子自是不凡,怎么倒要屈尊纡贵来这民间挑选人才?
    “少主有所不知,女皇陛下虽已亲政多年,可毕竟不是长女也不是嫡女,这帝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威望远不及先帝,朝中有资历的大臣真正心悦诚服的还是少数,况且……”她说到这儿忽然轻笑着睇了我一眼,眼神意味不明,教我心中猛地一跳:难道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听她的言下之意,莫非邝希晴的帝位不是先皇遗命所传?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却并没有这个念头?
    又或者,对于邝希晗来说,由皇姐继承皇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吧。
    “况且什么?”我强作镇定地问道,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朝着姜灼看去——却见她泰然自若地品着茶,感应到我的目光后也瞧了我一眼,眼神清冷,眼底却仿佛蕴藏着一抹温柔——我像是找着了主心骨,立时便无惧了。
    “况且,还有那备受宠爱的凌王殿下,”沈友兰接着说道,“先皇正宫嫡出的贵女,又是主人嫡亲的侄女,即便是从小无法无天,不拘礼数,想要推她上那宝座的可也大有人在呢!”
    “大人又不是凌王本人,怎知她的心思?若是她本就无意于皇位,只想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最好是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那就无憾了——我陡然察觉到自己说得太过了,连忙住了口,惴惴地看了她一眼。
    谁知她好似没有听出我话中的漏洞一般,顺势接口道:“下官当然不知道凌王殿下的心思,但女皇的心思可不难猜——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咱们这位陛下看着是个好气性儿的,宠得凌王殿下骄纵更甚从前,可这背后的用意么……”
    说到这儿,沈友兰那张温和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抹与她气质不符的嘲讽之色,只一瞬便消失了;但我意识到,这个国子监司业大人,对待傅筠崇和她家的公子,乃至对待他们背后的主子——我的皇姐,并没有太多敬畏之情。
    或许,她的忠诚和尊敬,早就给了她一心侍奉的主人。
    ——可是,空皙禅师是空皙禅师,我是我,即使这沈友兰口口声声尊称我为少主,也不代表她就真的会效忠于我。
    难保她在得知我的身份后不会泄露出去,所以,与她斡旋许久,我仍旧没有托盘而出的打算。
    而最重要的,怕是连沈友兰自己也没有注意,她在说起邝希晗的时候,提到了“看着”这个词儿——也对,她虽然只是个从四品的国子监司业,没有参加朝会的资格,但是未必没有见过皇帝……同样,她未必不认得邝希晗——也就是我的相貌。
    若是这样想来,只怕她的心思也不单纯,更不只是如她所说的与我相认那么简单……甚至于,她之前所说的一切,其中的真真假假,我都需要仔细思量一番。
    不过,当着她的面,我自然是要装作毫无所觉,只顺着她说下去,待脱身了再说。
    “大人说得是……那么,我也不同你客套了,若没有别的事——”我朝她拱了拱手,打算起身告辞。
    “且慢,”她急声拦道,见我看她,踟蹰着搓了搓手指,在我即将失去耐心以前,轻声说道,“还有一事,下官想请少主裁夺。”
    “你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勉强自己耐下性子,心中却暗暗决定,听她说完便离开再不动摇。
    “今河决堤,殃及泽昌,田里的收成大落,往年给私塾捐米粮的商户都不愿再续,下官只怕学子们青黄不接,来年的金榜上再无我泽昌之名啊……”她见我一脸疑惑,显然是没有明白过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主人在泽昌有些产业,只需抽出半成的余利,文都的称号便能保住了——这些商铺的掌柜只认信物,就是少主身上的这枚玉珏。”
    ——绕了半天,原来是为了钱。
    我心中一松,先前的警惕怀疑也去了大半:相比起来,我倒宁可她只是个打秋风的贪官,只是冲着我这块能提钱的玉珏而来。
    “这个不难,”我将玉珏抛给她,想了想又提议道,“这样,玉珏就先给你保管,你多提一些银钱,建几所公立的学堂,免费供学子们读书……就以皇帝陛下的名义吧。”
    ——谈起与教育有关的事来,我便无法坐视不理,果然还是忘不了曾经的职业呐……算了,以皇帝的名义普及义务教育应该不算犯忌讳吧。
    “不妥不妥!少主此举可是折煞下官了!”哪知提出要求的人却断然拒绝,将玉珏又推回给我。
    就在我费尽心思想着怎么说服百般推脱的沈友兰时,却见身边本来悠然品茶的姜灼忽地振袖起身,既不与我打招呼,也不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听见门扉怦然作响,这才醒悟到要将她拦住。
    “姜灼!”我大声叫她的名字,她却置若罔闻,行走如风。
    眼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我连忙甩开沈友兰的手,迅速追了上去,“抱歉,有什么事改日再聊……”
    那人的身量本就比我高上许多,练武之人的体魄也是我拍马难及,不管我怎么追赶,仿佛都只能与那个颀长的身影越来越远。
    心知这样下去根本于事无补,我狠了狠心,一下扑倒在地,装模作样地痛呼出声:“哎哟!”
    扑倒之际用力过猛,扭了手腕又磨破了手掌,这声痛呼倒是有大半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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