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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GL)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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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本宫自当遵命,”他的微笑一滞,却终究保持着皇夫的风范,收敛起了眼中的遗憾,朝先前吩咐的侍从点点头,“除了那支人参,再添些常用的药材,一并送去凌王府上。”
    “多谢。”我也懒得推辞,颔首过后便随着米分衣侍女继续往前走——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离得越远越好。
    虽然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想的,又是否有过实质的行动,反正到了我这儿,便从今日开始与他划清界限,一刀两断罢。
    别说两人之间的姐夫与小姨子的关系,就算是门当户对的适婚男女,教我怎么在一时三刻内接受这段从未参与过的情感纠葛?
    ——邝希晗这个人,着实是个麻烦。
    甩开叹息,我重新打量起行经的景致来。
    就外观上来看,朝露殿远不及时雨殿来得磅礴大气,却显得更为矜雅秀丽,宜于居住,看殿外森严的禁军守卫来猜测,很有可能是皇帝的寝殿。
    这邝希晴说是要与我一道用膳,之前还有政务处理,却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在内殿耳房里枯坐了一会儿,我的眼皮子开始不住往下沉。
    小蝉担忧地扶住了我倏然歪向一边的身子,小声提议道:“看着时辰,皇上一时半儿也不会回来了,殿下不妨去软榻上歇歇?”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确实感觉到这身子开始气力不济,难以负荷,于是也不再坚持,在他的搀扶下,挪到了靠里的一张软榻上,放松地躺了下来,合眼前还不忘吩咐坐在一边踏脚上的小蝉:“本王就眯一会儿,皇帝来了务必要叫醒本王。”
    “奴婢遵命。”他动作轻柔地为我整了整身上盖着的薄毯,应诺道。
    这一觉睡得香甜,等到再次醒来,却是腹中唱响了空城计,咕噜噜地将自己唤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室内光线却朦胧昏暗了起来,身边立着一道人影,在幽黄摇曳的烛火中,教人看不真切。
    “醒了?可要用膳?”柔婉端仪的女声在耳边淡淡响起,却不是本该侍立在我身边的小蝉。
    我的睡意顿消,立即睁大了眼睛望去,却对上了邝希晴那双笼尽烟波的凤眸之中:“怎么傻了?莫不是睡糊涂了,连朕都不认识了?”她轻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耳廓,神色亲昵如常,一点不像之前那个曾不动声色地试探过我的帝王,倒像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温柔姐姐。
    “皇……姐。”我耳根一热,却不敢偏开脑袋,只是垂下了眼睛,尝试着叫道。
    “晗儿定是饿得狠了,听,肚子都在叫了。”她神色不变,可见我并未喊错称呼,只是她一边说话一边又伸手拍了拍我的小腹,这让我几乎僵在了原地。
    虽说是姐妹,毕竟一个是天下至尊的皇帝,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凌王,这样亲密无间的小动作,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只是,瞧邝希晴的动作神情,熟稔自然,没有半点滞涩,可见是习惯了的,我也不能太过反抗——难以忍受的却是,每当她的手触上我的身体,总会让我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即便不足以影响行动,也已是教我难堪的困扰了。
    “睡了许久,是有点饿了,”我偏过头装作看了看天色,实际是在找小蝉和丙一的下落——除去笑意盎然的邝希晴之外,这耳房里竟是不见其他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没有找到府里带来的人,倒是软榻边的八仙桌上布置着丰盛诱人的菜品,香味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已近酉时了,”邝希晴微抬下巴示意我去看角落的漏壶,“天色已晚,今日晗儿便宿在宫中吧。”
    ——我正掀开薄毯从软榻上起身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望去。
    忽明忽暗的暖橘烛光下,只身着素色常服,散着及腰秀发的温润美人对着我回眸一笑,竟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勾魂摄魄,教我恍然以为自己误入了聊斋里的诡谲香艳之境。
 
  ☆、第7章 共浴
 
皇宫里的厨子手艺自然是不错的,只是我一心记挂着那句“留宿宫中”,竟是食不知味,只胡乱用了一些,便再也没了胃口。
    停箸间朝着邝希晴望去,却见她也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心里不由得就是一惊。
    就听她轻轻笑道:“晗儿这一病,怎的变了许多……往日里最爱吃的,最爱喝的,却碰也不碰,莫不是连喜好都变了?”
    “皇姐多虑了……我只是不太有胃口。”舀了一碗汤慢慢啜着,我勉强笑笑,不敢与她对视。
    “是朕疏忽了,晗儿你大病初愈,合该节制着些。”她随即一勾唇,却也放下了碗筷,不再进食,挥挥手让身后的侍从将东西撤走。
    “皇姐你……吃饱了么?”我看着她不在意地接过茶盏漱了漱口,笑得风清月朗——如果没有记错,她分明也只吃了几口,按照一个成年女性的食量,特别在是女子体质较为健壮的大芜,是绝对达不到饱腹的程度的。
    “既然晗儿没有胃口,朕便陪着你一道罢,”她一脸淡然地挥退了身后皱眉似要劝诫的女官,牵着我的手走出耳房,来到正中的主殿内,“恰好还剩了几本奏折要批阅,空腹也清醒些。”
    ——她的意思,竟是要与我同甘共苦,陪着我一起饿肚子吗?
    这不是什么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也没有惊心动魄的生死劫难,仅仅一句简简单单的“我陪你”,却真挚得教我耸然动容。
    虽然,我觉得还是受邝希晗这具身体所残留的情感支配而获得的感动要多上一些;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姐姐究竟饱含了怎样复杂的情愫。
    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种情愫已经成了致死不休的执念,而且影响到了我的判断。
    ……不过,批奏折?
    我记得,邝希晗是拥有参与朝政决策权的实权王爷,对于邝希晴这个皇帝来说,是个实实在在的威胁,让我靠近自己三尺以内本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更别提她还允许我进入处理政事的主殿——是邝希晗对于她太过无害,让她无需警惕,抑或,这又是另一个试探?
    要说这是邝希晴的信任……呵,我还没有天真到以为皇权之下还能有毫无保留的信任,哪怕是亲姐妹之间。
    若是真的有,那也是属于邝希晗的——不是我。
    她拉着我一同坐进了那张宽大的能够再容下两个我的太师椅,指了指一边的砚台:“替朕研磨。”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该如何cao作才能磨出滑润丰沛的墨水,邝希晴却不甚在意地翻阅着桌上的几本册子,并没有执笔的意思,我不禁想着:她大概是为了让我有些事做,不至于觉得无聊,才随口吩咐的吧。
    兀自想着,视线不由自主地从质地温润的砚台滑过她挺削如雕刻般的侧脸——按照大芜国当地的审美,邝希晴的五官是恰到好处地糅合了男子的柔美与女子的英朗,美而不娇,温文尔雅,仅仅是一个侧影都美好得令人心向往之。
    作为一名帝王,她该是冷酷的、果决的,然而这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我却只感到了她作为一名姐姐的温柔与亲近,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在邝希晗遗留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这仿佛正是两人相处的常态。
    也就是说,在邝希晗的心目中,这位皇姐并不如颜珂所说的那样居心叵测,反而是她全身心依赖着的亲人……或许,并不仅仅是亲情那么简单。
    似乎感觉到了我凝注在她脸上的目光,邝希晴微微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顺手将正在看的奏折甩到我的眼前,深邃的黑眸中情绪难辨:“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晗儿也不妨看看。”
    “啪——”地一声,我被奏折拍到桌面的声音吓了一跳,目光在对上那双黑眸的一瞬立即移开——连我自己也说不清那一刻类似于心虚的慌乱是缘于什么——顺着她的意思打开了那本红色封面的奏折。
    ……伏乞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臣死且不朽。
    嗯,从结尾来看,这是一篇弹劾某人的奏疏。
    ……凡此逆迹,昭然在人耳目,乃内廷畏祸而不敢言,外廷结舌而莫敢奏。
    嚯,再往前看,这奏疏罗列了十几项罪名,说的头头是道,似乎这被弹劾的人是个十恶不赦之辈。
    ……圣明在御,乃有肆无忌惮,浊乱朝常,如帝之幺妹凌王者。
    咦,这开头的标注有些眼熟;我记得,邝希晗的封号,好像就是凌王。
    这么说来,邝希晴让我看的奏折,竟然是弹劾我的?
    她这是什么意思?
    警告,还是拉拢的手段?
    我将奏折合上,默默放回了她手边那一叠码放好的顶端,抬眼看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点端倪。
    她却将那本奏折连同另外几本一同抽了出来,随意扔在一边,谑笑着睇了我一眼,似是透着一丝不解:“朕倒是意外,晗儿竟不生气,若是以往,早就缠着朕将这些上奏的人抄家问斩了,怎的今日这般好相与?莫不是大病了一场,连脾气都消磨去不少?”
    “生气又有何用,难道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么?”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却不由暗道糟糕:这似乎不符合邝希晗的性子。
    果然,邝希晴翻着其余奏折的手一顿,淡淡瞥来的目光竟让我觉得心惊肉跳——那分明是再精致不过的眉眼,再温和不过的笑容,怎么却无端渗着几分凉薄?
    ……大概是我草木皆兵的多心吧。
    “晗儿真是长大了……朕心甚慰。”她没有再说什么,丢下了桌案上的奏折——不知不觉间,它们已经被码放成了三叠,而我之前看过的那本所属的,却是最多的一份——牵起我的手,慢慢走向了走廊另一头的宫殿。
    我注意到,地面渐渐泛起了潮意;当眼前出现了有些熟悉的殿门,我才恍然:这是皇帝御用的汤池。
    难道,她要带我来这儿洗澡?
    不不,重点应该是,她要与我……一同洗澡么?
    我的脸因为这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而这突如其来的羞意是为着将要在一个还不熟悉的人面前赤生罗体,抑或是一些其他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直到被牵着走进了水汽氤氲的内殿,被伺候着褪去了外袍,我依然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感觉到胸前的衣襟被人触碰,我条件反射地挥开了对方的手,后退了一步,因为用力过猛而撞到了身后的人,自己也差点滑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我咽回了即将出口的惊呼,默默地转过头去看邝希晴——她正漫不经心地张开双手,等待着侍从将她的衣服脱下,丝毫没有感到什么不妥,仿佛由侍从服侍沐浴更衣这件事再正常不过。
    在她挑了挑眉,淡淡地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时,我的心中忽然一凛:我怎么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站在封建统治集团顶端的一员,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特权阶级,是绝对不会因为有人服侍沐浴而感到不自在的凌王——邝希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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