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灵河离君 作者:青烟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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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贾家的宝贝,赖嬷嬷脸上都快笑出朵花来了。她乐呵呵地说道:“自从去年生了场大病好了后,二爷就跟换了个人样。虽然也还喜爱女孩子,但是去很少招惹了,如今诗词已经做得很好,又常常外出游历,人倒是比以前还精神了不少……只是老爷还是总爱逼着二爷读书科举……”
“宝玉我是知道的,他向来聪慧。以前我就时常忧心他将来会如何,如今这样倒也不错。至于不喜科举倒也没什么,将来我若能够,帮他一帮也就是了。总不至于让他一直白身。”
“是是,有大姑娘这句话老太太也就放心了。”赖嬷嬷连连笑道。
“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老就可以回去了。毕竟这里可是四皇子府上,可不是我们家里。”元春伸手揉了揉额角,懒洋洋地说道。
赖嬷嬷又说了一番话,这才随抱琴离去。
“这些年来,可是辛苦抱琴姑娘一直照顾大姑娘了。”走着的赖嬷嬷放慢了脚步,突然笑着对抱琴说道。
抱琴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道:“嬷嬷言重了,服侍好姑娘本就是抱琴的分内之事,当不得‘辛苦’二字。”
“好好,果然是个好孩子。虽然现在辛苦了点,但等到大姑娘在四皇子府上得了势,你自然也能好过些。老太太也说了,到时候一定会让大姑娘把你也给四皇子的。所以啊,你不用担心将来的。”
赖嬷嬷的一番话可谓是连敲带打,而且只是许了个不知道可不可能实现的承诺,便要抱琴为元春卖命。如果抱琴还是原来的抱琴,她自然会感激涕零,更加用心服侍元春。可惜……她已经不是原先的抱琴了。她知道,如果赖嬷嬷这话是真心地话一定不会只在自己面前说,而不给元春透露丝毫消息。
所以,如今的抱琴只是低头道谢,做出一番感激的模样,眼里却半分喜意也没有,反而满是讥讽与不屑。
……
“姑娘,今天东府那边来人说,秦大奶奶病了。”雪雁一边整理黛玉刚刚用完的笔墨一边闲不住地说道。
黛玉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书,嗯,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话本。这话本可和离忧没关系,而是水溶每次来见她时给带来的。当然,这些也不是单纯的什么西厢东厢记之类的。而是如花木兰、冯素贞一类的。比起那些黏黏糊糊的来书来,黛玉也确实更喜欢这些。至于水溶为什么要拿这些书给她看,谁知道了。
听到雪雁的话,她才不舍地从书中抬起头来,想了想,才不确定地问道:“秦大奶奶?你是说……蓉儿媳妇?秦氏?”哎……黛玉自从来到贾府后,出了必要得活动,一般都呆在如心院里,宅得很,以至于对贾家东西两府的人能记住个名字就算不错了。
“不是她还有谁啊。”雪雁回答道,不过转念又担忧自家姑娘这些年都不怎么出去走动,和人交际的能力会不会受到影响啊……
“她怎么会突然病了?”黛玉随口疑惑地问了一句,不过想到自己到底和人家不熟,也不好多说别人的事。因此只是又说道:“不过人总是会生病的,也不奇怪。”
可是雪雁突然担心了,姑娘这些年虽然没怎么生病,但身子却还是单薄的很,要是哪天也病了怎么办?因此她决定手上的事做完立马就去找雪绵,自己一定要好好叮嘱她一番,一定要再多弄点东西给姑娘补补。反正林家又不缺钱使。
秦氏的突然病倒原本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是后来不知哪里来的风言风语开始在宁国府里传开,不久,竟是连荣国府的主子下人们都有所耳闻。
黛玉听到那些流言时,只是微微一笑,这贾府可真是热闹啊!她想自己虽然和秦氏并不熟悉,但也知道秦氏是一个怎样通透的人,所以,她不信这些。不过是流言罢了,一段时日也就散了,贾府里从来不缺流言。
这个时候薛宝钗来正来了贾府,已经在她这里住了有几日了。薛宝钗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和她相处起来感觉很舒服,两人又没有什么冲突,黛玉自然也喜欢她,因此问她,“这事,宝姐姐觉得了?”
薛宝钗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因此只是说道:“我可不是神仙,哪能这事到底会怎么样。但愿真能如你所想就是了。”
显然,她和黛玉的想法并不一致。毕竟,早早就要操心家里的宝钗比起相对无忧的黛玉来,确实接触过太多的世事了,心智也成熟了不知多少。而黛玉,虽然聪敏,可是独独缺少了世事历练。
……
二十四骨的油纸伞凭空而立,伞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缕将散未散的人影渐渐出现在伞下,人影薄薄的,几近透明,根本看不清模样,只能勉强知道大约是个女子。
离忧站在伞前,淡淡地看着这一幕,端的是一派从容不迫的大家风范。实则,心中却在不住的腹诽。
“又是一个麻烦啊——”
上次和御靖一起离开北静王府的时候,他就感到自己放在莲子里的那伞有些异动。但由于当时自家徒弟太过冷脸,便也没仔细注意。谁知回来后拿出那伞一瞧,可好了,这伞里竟多了一缕残
魄。
也是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伞除了能吸取人的气运之外,竟然还有修复魂/魄一项用处。当然,只是修复,不是净化。不过这样说来,这伞还真是个法宝。
将伞置于阴气充足的地方,将其打开,它便能自发地吸收四周的阴气来补充给魂/魄。
如今,这缕残魄已经比才开始的指甲大小要好多了。
东方渐渐发亮,鸡鸣了几声。离忧这才收了伞,离了此地。
☆、秦可卿之死(二)
一个月过去了,秦氏的病却始终不见好。
而那些突来的流言蜚语却传的越发有模有样了。
黛玉终于意识到,这事并不简单,怕是有人想要致那秦氏于死地。而那秦氏居然也没有制止流言,不说她自己了,就是东西两府中也没一个主子出来制止。为什么了?她们为什么要致一个弱女子于死地?而且那秦氏可还是她们贾家孙辈的儿媳啊。
不过,黛玉也没多少时间管这事。因为水溶和她说林海最近的状态似乎很不好,让她准备准备回南边一趟。所以,如今的黛玉正在不动声色的让四哥大丫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只等南边的信一到,便借口回南边去。
……
宁国府的会芳园如今早没了以前四处莺声燕语的景象。如今它更像是被喧嚣所遗忘的孤园,宁国府里的下任都不喜欢到这里来。
这里如今就只有天香楼里还住着一个久病不愈的秦氏和一直服侍她的两个丫头瑞珠和宝珠。
“如此美的地方现在这样其实蛮清净的,倒是少了人的糟蹋。”离忧面带欣赏之色地出现在花园里,大大方方地走着。反正如今这里有没有什么人,他倒是不怕有人看见自己。
一个面色憔悴却风华不减的少妇被两个丫头小心翼翼地扶到天香楼的菱花窗前。秋风慢起,粉色的纱幔飘飘荡荡,入目便是一副美人愁坐的美景。这美人,自然不会别人,而是贾蓉的媳妇秦氏可卿。
只是,远远地看见她的离忧却有些愣了,“这样的容貌似乎在哪里见过?”
离忧来此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那把伞突然从它平日里呆的莲子里跑了出来。所以,他便来了这里。
不过来到这里后,他便知道缘由了。此时的会芳园里人气稀薄,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阴气。只是这股阴气却并非一般的沉沉死气,反而有一股淡淡仙气弥漫开来。这伞应该就是被这气息吸引来的。
看来,这个秦氏也该是警幻那里的一位。
服侍她的两个丫头又将屋子整理了一遍,方才出去折花了。而窗边的人却静静地倚在那里,不见半分动静。离忧随手使了个隐身术,这才慢悠悠地走近。谁知一瞧却是怔住了,这位虽然瘦骨嶙峋却依旧美的动人的女子竟已五识全闭,成了个活着的行/尸/走/肉。而她的魂魄却沉睡了在了身体深处。
离忧放出了油纸伞,伞一到空中,便自行撑开,开始吸起四周的阴气来。可是,过了半晌,那伞也只是乖乖地回到了他手中。而秦氏的魂魄仍然沉睡在她身体深处,半分未动。显然,这秦氏是自己封闭的五识,自己不愿醒来,不想活着。只是不知为何,她的魂魄不但没有回太虚,也没有去幽冥,反而呆在她身体里的一角。
“既然如此,可就怪不得我见死不救了。”他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动静的人懒懒说道。却着实不懂为何会有人这般自己寻死。活着,难道不好么?
不过,想到警幻安排陪同绛珠和神瑛下界历劫的本就是一帮冤孽情鬼,这秦氏如今会如此,说不得还真与贾府里被传的沸沸扬扬流言有关。
可是,贾珍不是她公公吗?长得也没贾蓉年轻好看,还是个一直爱拈花惹草的主,她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了?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她太没眼光了……
离忧正在心里胡乱吐槽着,却不想手臂被人扯了一下。他慢悠悠地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竟是自家徒弟。同时,他只觉脑中隐约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快的没能抓住,。
“子印,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很惊讶地问道,仿佛是在惊讶御靖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干出翻人家院墙的事,却全然没想过自己来这里还不是没走大门。
御靖板着脸总是难以让人看出他的情绪,而现在,在他看向秦氏的时候离忧分明觉得他的情绪有了些变化。似乎有些激动,又似乎有些愤怒。不过,也就是那么小小的一瞬,他耳中听到的却还是御靖那冷淡严肃的声音,“林姑娘就要回南边去了,师傅确定不去吗?”
不去?不,当然要去了。想想不知道为什么小黛玉现在居然都不怎么黏自己了,自己怎么可能不去。都是那个什么两点水的错,时不时的就去找自己那乖巧的小黛玉,将人给带坏了!
看着离忧快速离去的身影,御靖冷漠的眼中渐渐浮现出浓浓的失落。
师傅曾经重视林黛玉也就罢了,毕竟那只是个小姑娘,而且现在还被水溶给拐了。但是,谁知道,没有了总爱跟在他身后叫大哥的那个小姑娘,师傅如今也会对别的女人这样关注。比如,这个秦氏可卿。
就算她是自己侄女,就算她是太子大哥唯存的血脉,自己也不愿再让她活下去了。看着这个已经毫无生志的女子,那和大哥有些相似的眉眼,御靖觉得心中有些愧疚。可是却又庆幸,幸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反正皇家也容不下有这样的血脉了,这样自己……也不算辜负了大哥吧?
秋风吹落漫天黄叶,他在黄叶中喃喃自语,““师傅……要怎样你才能多注意我一点了?”
……
秦可卿没了。在海棠开的如火如荼的秋天,她没了。
宁国府办了一场很是隆重的丧事,四王也都设了祭篷前来祭拜,其余官员更不用说。如此盛大的丧礼还真是不多见,京城的百姓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
那天,离忧也到了,他是去收那秦可卿的魂魄的。因为青莲给他说,因为出了些意外,秦氏的魂魄回不了太虚,让她帮忙照看。虽然明知道事情不可能真像青莲说的那般简单,可是作为朋友,作为他数万年来唯一一个无条件去信任的朋友,他没有多问,还是去了。
可是,谁知,他到时并没有见到秦氏。反而见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书生,一个在曾经的涅城现在的兴安见过的书生。那个卖伞的书生。
“书生,我总觉得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了。”离忧毫不避讳地对那书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因为那书生眉目间具是孤傲,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并不陌生。
“可是,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那书生终于说话了,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当然。我们当然见过。虽然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模样,但对于你这位四弟一向喜欢的师傅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虽然样子不一样了,但是所说的话总有意无意的隐含着一股讽刺的意味却始终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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