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月离+番外 作者:庐山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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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让她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是你们没本事,再说了,她今天曲子弹成那个样子,我都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你瞧瞧你,哪还有一点老师的样子,整天胡乱心疼人。”孔方祥在自己的住处和钟离“谈话”。
“师父...她现在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学生,再说了,她还管您叫师祖呢...”
“我看你是挨打的地方都不疼了,敢编排起我来了。”
“师父!”钟离也觉得面上挂不住,只好叫到。
“你说什么来着,不只是你一个的学生,那还是谁的?在这,她还叫别人老师么?”孔方祥听她这么一说也是生气。
看到钟离面上讪讪的,孔方祥也是不想再让她难受。
“你少说了,琴阁那一块的打扫,你去做。”孔方祥也是知道,如果不让钟离看着晓月,她大概会整晚睡不着觉。
那...至少是自己视为亲生孩子一样的学生。
听孔方祥这么说,也知道他的妥协,钟离一还礼,赶紧拿上扫帚去琴阁底下呆着。
这时的晓月,已经没有在弹琴了。
这间屋子的每一个面,都映射出一个自己,可是,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每一个缝隙里,都折射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和行动上的荒唐,她有些不知所措。
钟离看着那个地方,很是着急。
她应该是害怕了吧。一个人,待那么久,还要不断的弹琴,无异于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
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晓月知道,再这样下去,弦不会自己断,只有自己不断的拨动才行,可是,要怎么坦然面对这镜中的自己,用还不完全的技术技巧,去伪装。
秦晓月,你堕落了。
晓月这么告诉自己,然后逼着自己开始继续和三弦作斗争。
听见琴声又响了起来,钟离也是舒了一口气。
凡是罚长时间的在诫室练琴,十有□□老师父是为了磨人心性,一开始的热情,再到中间的烦躁,再到最后的坦然,以及坚持,都是其意义所在。明明知道师父的意思,自己还是心疼。
晓月,不怕,老师陪着你。
钟离就站在琴阁下边,偶尔动一下手中的扫帚,仔细地听着。
然而,时间不会停止,已经到了傍晚,诫室里越来越暗了。
门无声的开了。
琴声戛然而止。
“秦晓月,为什么那么想跟着你老师。”孔方祥推门进来了。
昏暗的光线下,孔方祥的脸上并没有往日的气势逼人。
晓月很是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孔方祥要单独和自己说话。
晓月没有动,而是继续拨弄琴弦:“老师是我已经经过的年岁里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未来岁月里最重要的人,更重要的是,老师也是我现在岁月里最重要的人。”
孔方祥笑了一下。
晓月却是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和老师都回不去了,我也不祈求原来的样子,老师已近三十,所剩时间并不多了,我也不想在说起这些事情让老师徒增烦恼,如果我还是老师最重要的人,我知道,就要学会放手。”
晓月说得很轻,却是大彻大悟的感觉。
“你真的放得下吗,钟离和你,那么多年。说放就放?”孔方祥听她说着话也是意外的,没想到原本表面唯唯诺诺,温婉谦和的晓月表面下是一颗坚强而且坚硬的心。
“是。师祖,这些日子,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我想,只要我还能和老师好好的,未来,我不会再让他改变什么。”
“你怎么保证?”
“如果老师有什么困惑,我就会离开。”晓月说得很正式,手下的琴声都带着几分决绝。
很好,秦晓月,我倒要看看,您能有什么本事。
“好!”孔方祥不再说其他,转身离开,却在关门之前,说道:“我门的门人,见到师长不行大礼,是要罚的。”
“是,晓月认罚。”晓月二话没说,跪在了地上。
孔方祥又笑了一下,“嗯,不过,这琴弦,如果要是想弹断的话,最好是一步到位,你也不用怕,三弦并不紧,就算断了也不会伤到谁,再有,我提醒你,
刚柔并济,张弛有度,是这道题的最佳解法。”
“秦晓月,你若是能在今天做到了,我可以考虑让你做小柏他们的师侄。”
原来,是这样,孔方祥担心的,只是老师喜欢上自己,而已。
自己真的不喜欢吗,很难说。
调整思绪,晓月继续开始攻克摆在面前的难题。
刚柔并济,张弛有度。
什么意思呢。
晓月一边在三弦上按弦,一边摇指,想着这句话。光线越来越暗,有些看不到琴弦了。
她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灯,可是哪怕是有,她也一点都不想打开。既然看不见了,那就一直在琴弦上耗吧。
不行。
如果,今天,也就是十二点之前,没有弹断这根弦,自己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老师,会不会......
知道自己的最后期限,晓月急了起来。
什么刚柔并济,张弛有度,无非是哄人的话了,又有什么作用。
忽然很想弹那曲高山流水。
那样,就好老师在身边一样。
看不见琴弦,也不看曲谱,晓月就坐在诫室里,凭着自己的感觉,奏响了一曲高山流水。
声音从容,丝毫不带倦意,没有害怕,没有伤心,有的,只是境界。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不看弦,凭着记忆和感觉,就可以把一首曲子弹得这么好了。
这就是练太久的关系吧,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距离,就算不看着,手到,心到,就可以。
孔方祥就坐在晓月的隔壁,看着一些原来的东西,竟然眼中有几滴泪光。
高山流水,秦晓月,为什么是这一首。
你知不知道,你能做的,就是远离离儿,给她一个,不完整,却情真的前半生。
钟离却是没有一点的时间去想这些问题,她还呆在琴阁的下方等着晓月。
晓月还是没能弹断三弦。
一曲《高山流水》之后,又传出了单调的声音。
但是让她有一点安心了,因为钟离感觉得到,晓月的琴声已经稳下来了,她知道,晓月已经过了这个坎了。
不知道师父说的到底是什么程度。
......
晓月,一定要加油啊。
孔方祥离开了琴阁,刻意绕开了钟离,他知道,他的离儿,一定要好好的,度过她不长的人生。
☆、挣扎
很多时候,穆云阳觉得自己是一个相当独立的人。
然而现在,她简直就像一只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隔着或许经过考究装饰的墙壁或者是玻璃窗,看外边的世界,自己,却出不去。
她开始害怕了。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每天有人送饭,倒水,自己,就被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甚至,通讯全部被中断。
真的不知道,穆昭还有什么新本事,让自己向他妥协。
第二天,穆昭让人搬走了家里的古筝。
断掉了报刊,杂志,电视,广播等等一切可以消耗时间的东西。
这是第三天,她不得不说,她难受的要死。
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宽敞的“家”里走,生气了,就随手扔一个杯子,这几天里,这些杯子基本上被她都摔坏了,可是,现在,又全是原来的样子了。
这些管家,佣人,真是厉害。
她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认识过在这栋房子,尤其是父母的住处,原来,她是从来没有被允许过进到父母的卧室的。
现在,这间屋子,竟然没有上锁。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她记得,自己唯一一次差点进去,是在7岁左右。穆昭几乎是把她踢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
自然是把自己关在家里,那就别怕你守了多年的秘密让我看到了。
穆云阳打开了门。
走进房门,又是三扇门。
有些意外。
穆云阳打开了右手边的一扇门。
迎面,是玫瑰花的香气。
层层的粉色纱慢后面,是白色的栏杆,美丽而又高贵,但是,却是一个牢笼。
大束大束的玫瑰花摆在白色的牢笼周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里面,
有人。
那是谁?穆云阳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而且,就在父亲的房间里。
她有些犹豫,但是仍然走向前去。
掀开一层一层的粉色纱缦,人影渐渐清晰。
那人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坐下。
钢琴的声音。
是《梦中的婚礼》,这一首曲子,虽然不难,但是听得出来,弹得很好,尤其是那种干净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女孩的憧憬。
那是谁啊。
穆云阳不断地想着,可是还是不知道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了,她几乎能听到心脏“蹦...蹦…蹦”的跳动声。
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等她掀开最后一重帘幕,隔着白色的栏杆,她见到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人,大波浪的卷发及腰,身材窈窕,身后,是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应该是很年轻的女子吧。
难道父亲有别人了?
穆云阳不禁皱眉。
可是,还没等她说话,女人停止了弹奏。站了起来。
穆云阳的心简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谁啊?”
女人转头之后,穆云阳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虽然女人保养得极好,但是,也绝对不是十几岁的孩子样子,分明,也得三十岁了。
可是,这一句话,却还像个孩子。
“我......是,穆云阳。”
女人好像是厌倦了是的,“穆...嗯,我的丈夫姓穆。”
“什么!你是!”穆云阳几乎是喊出来的。
“你是谁啊,干什么来的,我在等我的丈夫,你过来干什么。”女人仍旧像一个在撒娇的小孩子,笑着说话。
“你...你是......”穆云阳还没说完,就听到女佣跑了过来:“小姐,您怎么能到这来!”
穆云阳还没能说一句话,就被连拉带拽的拖出了房子。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他在家里养的是谁?我的后妈么?”穆云阳很激动,她隐约的感觉到,他所谓的父亲,一直在干着让她所不耻的勾当。
“小姐,抱歉。”女佣什么也不说,由着穆云阳瞪着她。
穆云阳上前,一把推开那个女佣,刚要再次打开那一扇门,却是被管家拦住了。
“云阳,别去。”
“怎么,怕我知道他的丑事吗?”穆云阳说的极为难听。
“不,云阳。别怪他,他也是迫不得已。”管家的脸上表情明显的僵硬了,穆云阳从没在这个常年微笑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那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穆云阳沉默了一会,说道。
管家没有说其他:“小姐,忘了吧。”
“什么都让我忘,那我还为什么要认他当父亲!”
穆云阳不管其他,推开老管家,冲出了家门。
“云阳,别......”老管家只是这么说,说完这几个字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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