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倾开口问:“这个女子是你的朋友吧?那天在你家吃饭,你说这是救你祖先的侠客,你口中的奶奶也是你,祖先也是你,那么这个侠客也是救的你吗?”
箫阮点头,身子轻盈一起落间,就取下了这幅画,半卷着拿在手中,出神得望着画中的女子。
瞧着箫阮看画里女子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润的眼神,她心中蓦地一疼,有些难受,不过还是牵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她是你喜欢的人吗?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是,她救了我,成为了我唯一的朋友,我很感激她。”说着,箫阮将画卷高高举起,一团黄色的火苗从底部慢慢往上蔓延,很快这幅画就成为了灰烬。
许彦倾被她突然的举动吓着了,忍不住焦急道:“你为什么要烧了她!”看着眨眼间变成灰烬的画卷,她想救起,都有心无力。
“没什么,只是斯人已去,留着也毫无意义。”箫阮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见她没有跟来,想是自己刚刚展露的冷漠吓到了她,于是解释道:“她与我相识在唐朝,那时候她只是江湖上流浪的剑客,靠捉拿通缉犯获得悬赏来维持生计,我与她相谈投机,便在此处买下这座府邸与她一起把酒赏月,所以这里留着我一段很美好的回忆,这也是我舍不得这座房子的原因。”
“原来这样。”许彦倾听着箫阮眉目舒缓地聊着美好的过去,她心里有些酸酸的,空落落的好似失去些什么。
箫阮点头继续说:“不过这种美好的日子没出几个月,一日我与她酒醉乱言,在她得知我是龙的一刻,吓得仓皇而逃,等她再回来时,就是与我刀剑相见,那一刻,她的眼里没有把酒赏月事的清澈,只有深深的贪婪,我一怒下伤了她…..从此我就离开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与她再也没有见面…..”
许彦倾愣在原地,她没想到故事的结局竟会是这样!一时间让她又心疼起面前的人,看着地上变成灰烬的画卷,她再也没有可惜之情。
箫阮反倒轻松地舒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这些都是过去了,没什么值得回忆的,所以你权当故事听听就行了。”
箫阮让她站在门外,她自己走了进去,双手一展,闪现一道白光,屋内所有的东西顷刻间全数飘在了空中。
许彦倾眼睁睁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在半空中逐渐变成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洒落,铺满整个地面。
箫阮关上门,脸上显着几丝疲累,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边走边道:“一切都过去了,这里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许彦倾笑她:“你对自己真是狠心。”
“不狠心能有什么办法,不然你帮我把这些全部背着?”
面对箫阮的打趣,许彦倾哼她一声:“残忍的女人。”
箫阮爽朗笑了出来:“哈哈,我就说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你瞧,现在你看透我了吧。”
“是,真是看透你了,你个残忍的龙。”许彦倾开玩笑地嗔她,忽然她又拉了拉前面的人,平缓问道:“对了,你能跟我讲讲龙吗?我很好奇。”
走在前面的箫阮微微一怔,淡淡叹息一声,说道:“这个讲起就远了…..”
“没事,有时间,你说我听。”
箫阮跟她在一旁坐下,瞧着她好奇的模样,戳戳她的脸颊,笑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个龙族弃徒就行了。”
“真的假的?”听到她这么说,许彦倾非但不感到伤感,反而很猖狂地笑了起来。
箫阮咬着牙爱溺地捏了捏她的耳朵,嗔道:“我被龙族弃了,你是不是还很开心。”
箫阮越说,许彦倾越是笑得没有形象,最后抱着肚子笑着,气短地说着:“哈哈,你这么厉害居然是龙族的弃徒,你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哈哈….”
“哎,你笑吧。”箫阮耸耸肩,无所谓道。不过她看着此刻捧腹大笑的许彦倾,心里反而为她感到轻松,这么多天她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刻能释怀,真的为她开心。
笑完了,许彦倾才擦着笑出的泪水问:“你说说嘛,反正我们一天的时间长得很,你没有牵挂,我现在也没了牵挂,闲着没事你就说说嘛,我很想知道的。”
箫阮见拗不过她,道:“好吧,我从头讲好了….比起人类,龙族出现得要早很多很多…..”
“在洪荒远古时期,龙族开始出现并逐渐壮大,他们生活于汪洋大海,掌管世间的日夜交替,四季的轮回与风雨的变幻,是自然界的王者,随着龙族第一个远古大神的死亡,龙族开始走向落寞,世间的日夜、四季与风雨,无人能掌握,渐渐的,便孕育出自然现象,也渐渐孕育出如今这片天地……为了与这片自然天地区分开、互不干扰,龙族不再出现在世间,龙族也渐渐分为三种龙,分别是地龙,海龙与天龙,地龙生活于人类无法触碰到的沼泽地界,海龙生活于深海,天龙最是特别,它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由远古神力创造出的虚无世界,天龙也是最高层次的龙,掌管着所有龙族……”
☆、第三十一章
“天龙设有一首三司,为首的自然是整个龙族的龙王,名号一贯沿用远古大神的称谓——沧古,三司为雨司、风司与雷司,他们的地位与地龙王和海龙王相持,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龙的一生与凡人相比,太过长久,容颜并不会老去,不过生命也并非没有尽头,能力高者自然寿命也长,平均下来便是一万岁左右。”说到这里,箫阮停了下来,看到某人快要打瞌睡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罢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别介呀。”许彦倾立马回过神来,拉住她的衣角,以为她生气了,于是软声细语道:“老师,你讲得一本正经跟上课一样,我不小心给走神了,嘿嘿,别生气啦,我还有好多想问的。”
箫阮微微摇摇头,神色有些落寞,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有点陌生,隔得太远了…..”倏尔又抬起眸子瞧着她说:“你想知道什么?”
许彦倾没有转弯抹角,直接问:“你为什么是龙族的弃徒?”
“这事….”箫阮犹豫思索片刻,终是开口:“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许彦倾愈发的好奇起来:“为什么是你的错”
萧阮沉默半晌,看着许彦倾充满期盼的眼神,缓缓说来:“很久很久之前,龙族尚能自由来人间游历,不过随着人类的进步与发展,捕龙人开始出现,不少资质尚浅、本领较低的年轻龙族被肆意宰杀,从此,龙王下令,任何龙族不得随意进入人间,可是三千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偷了我父亲雷司的盾牌,开启了天门溜了出来…..贪玩作祟,我在人间随意游走,到底碰到了当时最残忍的捕龙人…..”
许彦倾听得一阵阵揪心,听她停了下来,催问道:“然后呢?”
“我被捉了,以残忍手段剖开我的身躯取出龙晶…..”箫阮的眼中淡淡晕开伤色:“恰好当时的沧古王及时将我救下,不过那时的我已经回天乏术,沧古王便将自身的龙晶融进我的龙晶,生生护住了我的身躯,龙晶就是一条龙的心,消失便意味着死亡…因此,作为代价,沧古王去世了…..我自然成了全族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被流放人间,不得使用龙的力量,也永生不得回去。”
许彦倾蹙眉,这故事太过凄婉,让人压抑难受,她想安慰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是话至唇边,又无语凝噎。
箫阮说完,神色渐渐舒展,淡淡道:“你要知道的也应该都知道了。”
许彦倾回味那个故事很久,问:“你说你不能用龙的力量,可是你对付何天道时不是已经….”
箫阮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是,所以我说你跟我一起会更危险,你懂吗,你不能跟着我,我身上带有龙族的天谴,我不止一次的使用龙的力量,我不知道这个天谴会在什么时候落下,以怎样的形式落下,我只知道一定会残忍……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听着听着,许彦倾又红了眸子:“你个骗子!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箫阮反到浅浅笑开了,打趣道:“我说的夸张了,为了吓吓你,如果真有天谴,我早就在几千年前就死了,哈哈哈。”
许彦倾咬牙愤愤打她一下,气道:“你到底说的真的假的!”
“哈哈哈,假的。”箫阮眼睛笑弯成一个月牙,好笑似地捏捏她的脸:“谁叫你刚刚走神的。”
许彦倾气红了脸,瞪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重重喘气。
“哎,我错啦。”箫阮坐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让她能靠在自己的怀里。
“哼,你就气我吧。”许彦倾嗔她,脸上依旧红红的,半被气的,半是羞的,因为倚靠在箫阮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全,不过也有些怪怪的感觉,心里就像爬着无数只蚂蚁,瘙痒着她的心。
“对了,我听那几个道士说,得了龙晶可以长生,是真的吗?当初人类杀害了不少龙,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很多人一直在长生!”许彦倾也被自己最后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
箫阮听着反到笑出声来:“这是什么传说,没有的事情,你说龙都不得长生,吃了龙晶就能长生?”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许彦倾找个舒适的角度,将头靠在箫阮的肩上,一手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听到箫阮这么说,心里反到轻松了,要是真有那么多人长生,这个世界真的是要乱套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也就是那些都是胡诌的。”
“自然,你现在不就拥有我的龙晶吗,你瞧瞧自己能不能长生。”
面对箫阮的打趣,许彦倾倒是细细思索了起来,的确得了龙晶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身体更健康不易疲劳、外伤痊愈得快些,也没有那种飘飘然要成仙成神的感觉。
“那么他们为什么一直要得到龙晶?你去告诉他们不能长生,让他们不要再缠着你了。”许彦倾问得有些孩子气。
箫阮呵呵一笑:“美好的传言总是令人神往,他们不经历一次哪里会知道罢休的。”说着,箫阮又叹息一声:“好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CAO心了,你就安心给我休息着就好。”
许彦倾默默点头,她只是在心疼箫阮和担忧未来。
这期间,B大也一直处于停课的状态,那些血迹的清理也是个大工夫,上头也不断派下各种研究人员,各种现场取样和搜查,学校外围也一直埋伏着警察。
赵雪手臂脱臼被接回家休息,沈梦诗独自一人待在宿舍,默默等待着许彦倾。赵雪在临走前还不断叮嘱沈梦诗一旦见到老大安全无恙时一定要告诉她。
马德龙也是心急如焚,一边是警察的压力,一边是对箫阮与许彦倾深深的担忧,没有人知道箫阮的家在哪里,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是石沉大海….
在天道观内,何天道在密室内打坐调息,他醒来没两天,身上的伤刚刚恢复,但是心脏受损严重,使得他再心急巨龙的事情,也不得不静心凝神地疗伤。
他在门外安排四名徒弟把守,生怕巨龙会来报复。
平静的又过去几日,何天道一心挂念着长生与巨龙,于是吃下不少丹药来强行护住没有痊愈的心脉,这种行为无异于拳击手在身体受损严重时打一针兴奋剂,让他们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战力。
何天道深知巨龙会在藏身处设下结界,让外人寻不到找不到,所以他将所有人分成四批,朝东南西北四方搜寻,只要巨龙还在该市,那么她就无法逃脱自己的掌心。
这些天,箫阮与许彦倾将所有的书以匿名的方式赠给许多贫困地区。虽然许彦倾不明白箫阮为什么要把自己打算保留下来的书也捐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也不去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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