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笑着放开她的肩,回到椅子里坐下,翘起二郎腿,“你把我姜妍看成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了对不对,无论老师怎么明示暗示,都比不上小薛菲心里那朵高山雪莲呢…人家的心都要碎了。”说着还握着胸口一脸哀怨。
薛菲的心脏有一瞬间停跳,淡定道:“老师最爱逗我玩,你有个相恋十来年的另一半,我知道,在你空间看到啦,我劝你就别再出来拐带未成年少女了好咩。”
“哟,你对我这么关注的?”姜妍扯扯嘴角笑笑,正色道:“你去可以啊,反正到时候是周末,你是我的爱徒,就做我的助手,别人不敢放屁。不过作为回报,到时候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薛菲对老师荤素不忌的语言风格早就习以为常了,“我能帮得上的才行。”
“你放心,肯定帮得上。”她笑眯眯的,“没事了,先去吧。”
如蒙大赦似的闯出去。
放学铃响。
小学究同桌猜错了,今天的薛菲容光焕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半点关系。原因是,终于要和灵珊一起吃午餐了。
振华很恐怖,排队打饭的队伍里,也几乎都是拿着手机和便条在背单词的孩子们。这现象,和老师们平日的恐吓是分不开的。学校对面就是X大,老师们经常云淡风轻地对大家说:“如果不努力,高中毕业就只有去对面了哟~”
明明X大已经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象牙塔,而振华人一旦进了X大,却深以为耻。
薛菲觉得自己当年是抖M才会慕名来到这种学校。
不过,如果不来,也就遇不到灵珊了吧,即使重组家庭,肯定也没有这样共进午餐的机会。
“灵珊,你在哪里?”手机刚接通,她就迫不及待,“什么,你在二楼啊?”
上得楼去见了她,薛菲的小心脏又要不行了。
明明是两个人的午餐,怎么又有姓阳的在?
这货简直阴魂不散。
薛菲嘟着嘴走过去,一掌拍在阳成悦肩上,用了十成的功力。
“哎呀,大兄弟,你也在!”
阳成悦痛得眼里泛起一层薄雾,银牙咬碎,开口却依然是一派晴朗:“是啊,第四节体育课,考了八百米,我是送珊珊过来。”
邓灵珊果不其然一脸苍白,扶额说:“你也一块儿吃吧,我和薛菲两个人饭量不大,肯定吃不完这么多。”
薛菲咳嗽一声:“吃得完,我今天好饿。简直能吃下四个阳成悦。”
阳成悦呵呵笑着站起来,“那我先走了。不然等下尸骨无存。”
薛菲目送他走了,总算松一口气,倒了杯水放她面前,“姐姐,喝口水。”
灵珊摇了摇头,“每次跑八百米,我都跟上刑场一样。好累,你先吃着。”
“哦。”薛菲也没了胃口,默默放下筷子,“灵珊,我早计划好了,从明天起,咱们晨练。”
身体素质一直这么差,那可不行。
第二天早晨,天还蒙蒙亮。薛菲揉着眼睛,进到对面房间,找到灵珊的手摇了两摇,“姐姐,起床了,跑步去。”
她有点大意,手上的力道很轻柔。却没想到睡梦中的灵珊竟然是有蛮力的,非但没把她拉起来,反而被她一拉,自己也倒在了被窝里边。
好死不死,正好匍匐在灵珊软软的身体上。。
如果这时候有第三个人在,这妥妥的十八禁姿势…
然而,并没有。
薛菲就着窗帘里漏进的熹微晨光,看睡梦中的灵珊,嘴唇是浅浅的水粉色,微微嘟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将要倾诉似的,睫毛用一个庸俗的比喻来说恰如其分,正是两把浓密的小扇子。
她着了魔,心里有个邪恶的小声音:就偷偷亲一下,她反正也不知道,就一下,蜻蜓点水的一下…
薛菲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在她的嘴唇即将挨上灵珊的双唇时,她那本要倾诉万语千言的嘴,说了两个字,两个字,却足以让薛菲懵在那里。
“瑶瑶。”
灵珊翻了翻身,又说了一次,“瑶瑶。”
手机闹铃也狂声大作,还是张碧晨的那首歌。不要忘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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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的薛菲,举步维艰的薛菲,无法动弹的薛菲,泪眼婆娑的薛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薛菲。
以前在某个网站看小说,点开某些有甜文标签的,作者照旧要设置九九八十一难,才让主角修成正果。薛菲总是骂骂咧咧,有两次还义愤填膺留言:“作者君你就是个抖s你造吗!你好口怕!”
轮到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情关难过,情字太厉害。那些给主角设置情劫的写手,远没有生活这只翻云覆雨手一半凶残。
除了早早去世的老爸缺席,缺少传闻中的父爱,她可是一直过着自得其乐的小日子。遇到灵珊以后,更是完满得不能更完满,幸福得不能更幸福。
虽然一颗心悬在那里,却终于明确自己真的不喜欢异性,这个世界上,出现了想要去执子之手一直走的人,是个“她”,不是“他”。
原本一切也并无什么特异之处。好像地球顺着轨道围绕太阳公转,那么自然。从见到她的那天起,她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劫难逃。
躲过了一切哀怨,却还是不能逃过怀春少女的忧伤。自己这原本不见容于世俗的心意,灵珊的取向,未来要面对的压力,她统统都在刚彻悟时就做过设想了。
设想过的失去中,最虐的,是邓灵珊与异性结婚那天,一个叫薛菲的,哭成大狗。
可是瑶瑶是个什么鬼?
什么鬼?
听起来是个女孩子啊。
所以,所以灵珊和自己一样,也是喜欢女孩子的,只不过,有人比自己捷足先登,先偷走了她的心?
以致于她在睡梦中都叫出她的名字是吗?
薛菲想笑,可是两眼却流下灼热的泪来。
姐姐,都是姐姐惹的祸,掰弯了我,又不要我。让我喜欢上了你,自己,却在喜欢着别人。
她忘了此刻的地理位置是灵珊正上方。
那该死的闹铃还在唱,不要忘记我爱你,不要忘记我想你,只要永远在你身边,无论生命多么短暂。
旋律依旧感人,只不过,说的原来是她与别人的故事。和自己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眼泪一直掉下来,掉下来,吧嗒吧嗒打在灵珊脸上。
眉头皱了皱,眸子缓缓睁开,还有些慵懒的倦意和疑惑,看见满脸泪痕的薛菲,逐渐清醒了过来。灵珊抬手摸摸脸上被某人的金豆豆打湿的地方,无言,抬手扶住她的脸,轻声问她:“小呆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不问还好,一问,薛菲的委屈更加排山倒海,控都控制不住,顿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口齿不清:“瑶瑶是你什么人,瑶瑶,瑶瑶是谁……”一点也不像那个可以一拳掀翻大男生的小恶霸,哭得像个失去最心爱东西的小孩子。
本来,也就是个小屁孩。
灵珊征了两秒,大概明白了点什么,然后,做了件连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她将脸微微仰起,迎着薛菲的嘴唇,吻了上去。
如果薛菲以前和人耍贫嘴,说过诸如“XX你炸了”这样的话,此时此刻,她可以算是得到了报应。因为,她非常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轻飘飘然升上天空,boom一声,炸成了一道绚烂烟花。
玫瑰花一般馨香的唇,棉花糖一样柔软甜美的唇。那温热只在薛菲双唇停留了四五秒。
灵珊很不好意思地推开她,似乎为了掩饰突如其来的局促和尴尬,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爬起来,跪坐着,从纸巾盒内抽出两张纸巾,给薛菲擦干泪渍,又为她把乱乱的头发理了理,默默看了她会儿,叹口气解释:“摇摇是我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狗,后来给人偷走了。你放心了么?”
薛菲满脸潮红,还沉浸在方才巨大的汹涌的受宠若惊的幸福和幸运之中,听了这话,只能呆滞地点点头。
——过了十年,已经成为老司姬的薛菲,回味这个初吻的早晨,无数次恨不得坐时光机器回去扇死那个木头桩子一样的自己,简直丝毫没有做攻的觉悟啊摔!当时就应该把灵珊这样那样,那样这样才对啊!
灵珊微笑摸摸她的头顶:“那我去洗漱喽?”
薛菲再次呆滞地点了点头。因为惯性驱使,还狠狠地抽噎了两下。
——老司姬薛菲(路人拦不住状):靠,扇,扇死她。
稍后,具体是怎么出的门,薛菲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乾坤大挪移
第9章 萝莉凶猛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被这风一吹,满脑子浆糊的薛菲刹那间清醒过来。
看看身畔的灵珊,日常见惯了她披发的样子,只觉得温婉可人,写周记时为了形容她,那叫一个黔驴技穷,把自己所知道的两句诗全用上了。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又是什么“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此刻她连额发都梳上去,马尾中规中矩地垂在脑后,露出从下巴到耳前的玲珑轮廓,天鹅般的脖颈。却是将那古典的书卷气稀释不少,转而增添了清爽的现代美少女气息。
握个网球拍就可以去拍广告了呢。
目光继而落在那张不点而红的小嘴上。
薛菲吞了吞口水,越来越怀疑,刚刚真的不是在做梦?
桥豆麻袋,自己的幻想症越来越严重了吗?
也是啊,灵珊,那么矜持淡定看破红尘的灵珊,怎么可能动凡心呢。
她哂笑一下。没错一定是撞邪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潜意识想得太厉害了,所以梦里发作了。根据佛洛依德的理论就是这样的。嗯……好悲催啊。
“小心撞树哦,小呆子。”对方察觉到她的凝视,微笑着提醒。
薛菲嗯嗯支吾了两声,做贼心虚地转过脑袋看正前方。人间就是个这么神经的所在,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罢了。不看路的时候没妨碍,薛菲刚打算停止花痴、认真晨练了,砰地一声,撞上一堵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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