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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

 

　　这一年我7岁了，可长期的营养不良，我的身体又瘦又弱，但我仍然不放弃任何生存的机会。娘也被生活打败了，当年的姿色早已不存在了，脸上留下了有些沧桑的痕迹。今天，好像有大户人家派粥，我和娘拿着破碗，跟着大队去排队。到我的时候，我小心地拿着破碗，那个派粥的姐姐真漂亮，可我不敢多看，准备离开，却被身后那位大乞丐的心急撞了一下，我的粥，撒了一地。

　　唉……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粥啊。有点鄙夷那个大乞丐。不想原来是那个头尖额窄，没有贵格的周波！他经常仗着个头比我高大许多而欺负我和娘，经常抢我们的东西。他还在一旁看我笑话。我愤愤不平，可又无可奈何，因为我不是他的对手。在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忍！

　　不料有一只芊芊玉手扶起了我，还塞了两个馒头到我碗中。我想也不想，跪下低头道谢：谢谢！谢谢您！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两个馒头不是什么人间美味，可对于我们贫苦人家来说，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已经是人间美味了。因为，真正饿过的人才懂得，粮食的珍贵！

　　那位扶起我的姑娘原来是当日施舍馒头的那位女子，虽然她已梳成妇人髻，或许是大户人家的关系吧，看上去还很年轻。只见这位女子对着她身后的管家说道：管叔，府上缺人吗？那位叫管叔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我，对着这妇人恭敬道：回夫人，书童倒是缺一个。

　　那女子问我：你愿意来我家当个小书童吗？我问她：天天有馒头吃吗？她听了笑了笑：你就喜欢吃馒头吗？我点点头。不料那个管叔对我说道：傻小子！馒头算什么！随即想带我进去，可是我想起娘，又跪下：求夫人好心，把我娘也收进府上吧，我们只求三餐温饱，有瓦遮头就好。

　　不知是我说得太好感动了她，还是她起了恻隐之心，她点头说好。我才走去娘那里对娘说有人肯收留我们，把娘带到那位夫人跟前，给那夫人行礼：您好夫人，这是我娘。娘也给夫人行礼：夫人好。夫人点点头，叫管叔为我们打点一下。

　　我转过头看到周波脸色非常难看，朝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娘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华府了。那管家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想起娘之前给我改的别名：华荣。管叔便好奇，华姓人本来就很少，但进府的统一跟府姓，也不追究，而娘也报了自己的名字：华丽。管叔一听，也懒得改了。

　　随后，管叔给我们准备了干净的衣衫，待我们沐浴完毕后又有吃的招待，当我看到那碗虽然不是很白的米饭时，早已泪流满面。而那些剩饭剩菜，却比馒头好吃多了。管叔见今天也差不多，又想到我们一直行乞，便给我们安排房间。

　　娘叮嘱我注意安全。我来到男生宿舍，看到许多比我大的小厮，在管叔的打点下，也没有什么人欺负我。只是，突然和一群男生睡觉，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迷迷糊糊睡了一晚后，被这些大小厮吵醒了，跟着他们起床。吃了早餐，管叔寻了我，走了长长的路，才到了目的地。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路都九曲十八弯，累死了。只见是一间书房，还有个夫子在说书，应该是教书吧。里面坐着一位小姐。没错。那位大户人家的小姐正认真地听着夫子教授的知识。管叔又跟我说：你以后跟在小姐身边，只要她有课，你就跟在身边打点一二，磨磨墨，递递水，还有监督小姐学习，就行了。懂了吗？我点点头。

　　于是乎，我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便开始了。就是做个书童，其实就是跟班。但也不赖了，至少不用挨饿，还有地方住。已经很满足了。我立在一边，不时给那位小姐磨墨，给夫子和小姐添茶，不时也听着夫子说课，其实也可以学习啊。看着那些深奥的繁体文，古人的智慧真是强大！还有一看到那些繁体，头都大了。

　　觉得现代发明简体字的那个人好牛。因为简体字的妙处就是一个字：省。

　　哦，忘了告诉大家，我家小姐叫华芷芊。我看着她有些脸熟，可又不确定是不是。不敢太长时间看着她，不然她以我是那些什么登徒子。她这些天好像也习惯了我的存在一般，但她好像不是每天都上课的，就像星期一三五上夫子的课，然后二四是习琴女红的。而六日当然是休息啦。

　　这份差事是不是闲了点呢？因为伙食得到改善，我的个头开始长了，我一直小心翼翼的，每晚洗澡是个难题，我总是等大家都洗完了，才偷偷去澡堂。现在还小好一点，最怕长大了来亲戚的时候就没那么方便了。还是见一步走一步吧。

　　我休息都去找娘的，娘在厨房做下手，都是给土豆，姜啊，芋头啊，红萝卜之类的去皮。我想着也没什么事干，就给娘帮帮忙，娘也在厨房学着做饭了，其实也蛮好的，在这个倘大的华府，其实也不是很累。而我和娘虽然进了华府，可也不敢乱花钱，把钱省起来，因为每个月是有俸银的。虽然不多，但是长期积攒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就这样，我在古代的生活算是暂时平平稳稳。没出什么意外。而我每晚都睡地下，铺些干干的禾草，很是舒服。当然，平时对那些大小厮好一点，他们自然愿意帮我瞒着管叔。

 

　　☆、风筝

 

　　工作是很轻松，可我半点也不敢松懈，虽然说当书童，可学业，夫子也是会考察一二的，身为华府的书童，连最基本的学识也没有，怎么跟在小姐身边混啊？所以，斟茶递水的同时，我也跟着学习，巩固一下古代的知识吧。而且学到的还是自己的，夫子偶尔也叫我坐下来，与小姐一起习字。可是，我的字真的好丑。因为握不惯毛笔呀。可，还是努力练习。

　　有时候小姐下课了，我还是不愿下课，我问小姐能不能把她写过的宣纸送给我，小姐以为我对她产生了念头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后来我跟她解释说，说只是想利用那些空白地方练字而已，反正她丢了也是丢了，何不废物利用？她听了我的解释并没有耻笑我，而是把她不要的宣纸都留给我，让我开心了许久。

　　当我把那些宣纸写得密密麻麻的时候，小姐不知何时站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我的字。其实，我还是不习惯写繁体，所以去练习简体了。我很不好意思地朝小姐笑了笑：字丑，字丑，所以多练练。我的字虽然没有小姐写的好看，却因为勤加练习，也是小有成就。

　　即使写满了那些字，我还是不舍得扔了那些宣纸，随即想了个办法。因为上午考试，小姐下午没有课程，早就打发我离开了，我回到宿舍，把那叠厚厚的宣纸抚平，又去柴房拣些竹条，在柴房边那个天井，做起了风筝。做好后，我才想起没有线，正在苦恼之时，小姐的声音却响起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么？你一个小姐走来柴房这种地方，可我却不敢顶撞她，毕竟她是我的米饭班主。我拿起做好的风筝：做风筝啊，可惜没有线，飞不起来。小姐看着我手中的东西，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让我十分不舒服。我想着改天问问娘能不能给我找些线。正想离开，小姐却道：你说你手上的东西会飞？我对她点点头。

　　她却对我说：跟我来。我跟着她。华府很大，我经常迷路。但自从我认真记着去书房，宿舍，还有厨房柴房的路后，基本不去其他地方，免得惹是非，得罪人。却不想，小姐竟然带我进去她的闺房。应该是闺房吧。整个房间豪华非凡，很多古董和盘栽摆放着，连桌子上铺的那块布也是一等一的绫罗。我不敢过于张看，只是低着头。

　　小姐来到她做女红的地方，问我要多少线才够，我想了想，去柴房拾了块比较平滑的木头赶去小姐房中，卷起线来。然后扯断，把线头绑在风筝的支架上，随即离开小姐的房间，走到外面，试飞一下。小姐见我离开，也跟着出去。可是庭院的面积还是有限。

　　我问：小姐，有没有大一点的地方，就是没有这些障碍物拦着的？小姐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她。她把我带到后山那块草地上，哇～这里好舒服。风也大，我拿着风筝跑呀跑呀跑，风筝被我牵着几次试飞后，终于缓慢地飞起来，随后我跑远一点，慢慢放着线，小姐竟然走到我身边，问到：我能试试吗？

　　我把手上的风筝交给她，她拿上风筝的那刻，竟然笑了。这一年，小姐十一岁，而我才十岁。我看着脸带笑意的小姐，不禁想到，小姐长大后会是怎么样的呢？但她现在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我很开心，可以看到。而且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成长。

　　偶尔我也会听到这个府邸的一些八卦。譬如，当日收留我和娘的那位夫人，是二房来的。大房夫人好像在小姐五岁的时候因为遇到歹人而离开人世。小姐五岁之后就没了娘，挺惨的。华府的主人是当朝宰相。这位老爷我只见过几次，而且还是半夜上厕所见到的，我偷偷跟着他，见他鬼鬼祟祟地去了二房房间。

　　我不明白，他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为何还要半夜三更地偷偷去二夫人的房间呢？直到有一晚我才知道。真正的二夫人被迷晕了放在一边，而那个假的二夫人根本不是什么二夫人，竟然是位男子！当时我看到那一幕真是震惊了，连忙逃跑，免得被发现了，小命也没有了。

　　我教小姐怎么收放风筝，前提是也不敢与她挨得极近，怕她误会我对她有意思就不好了。可小姐还是不会，风筝很快便掉下来了。我跑过去把风筝拾起，叫小姐收线。小姐动作太慢，我又跑过去，对小姐说：让我来吧。迅速收了线，又在小姐面前示范怎么放风筝，一定要随风跑啊。

　　小姐也不再扭捏，与我一起跑起来，她试了几次，终于学会了。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看了也很开心。看了看天色，跟小姐说：该回去了。小姐点点头，却不舍得放下风筝。我跟她说下次再玩吧。小姐才缓缓收线。当收完线后，小姐问我：这个，风筝，能送给我吗？

　　好吧。既然小姐喜欢，我自己再做一个咯。反正那些宣纸也是她的。随即对她点点头。

　　

 

　　☆、逛街

 

　　小姐的丫鬟叫小翠，小翠比小姐大两年，照顾着小姐的起居。我们男生宿舍的华安与小翠年纪相当，喜欢着小翠，经常调笑他和小翠。嗯，我觉得他们也挺般配的。可是，古代人的道德情操是比现代好的，最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即使是牵着小手，也是很少见的。古代就是，守礼。

　　这天，我休息，如常地去厨房找娘，给娘做下手，厨房里的张姨李婶，还有邹姨王婶，每次见我过来也不恼怒，还给我留些吃的。有时候是馒头，有时候是一些精致的小糕点，那个什么传说中的桂花糕，我第一次吃的时候真的惊艳了一把。因为在我印象中，桂花糕是古代特有的味道，而且是必吃的糕点。想不到，我也可以吃到这么高级的食品，觉得很幸福了。

　　我刮着芋头皮，听闻小姐很喜欢吃芋头。想着，牛肉碎蒸芋头丝，也很美味啊，或者煎芋头糕。想着就流口水了。可是，芋头身上是分泌着一些黏液，过多接触，手会痕痒。我小心的刮着，因为之前看娘总是抓痒抓到皮都有些破。所以每次我一看她刮芋头，我便抢了来做。

　　小翠突然来了：原来你在这里。收拾干净，随我出去。因为小翠是小姐的丫鬟，地位当然是比我高的，我也不敢不听，跟娘说了，便去洗了手，打算跟着小翠姐离开，小翠姐又去练武堂找了华安，叫华安收拾一下，随她出去。我看着华安脸上的笑意，就知道，他们虽然都在华府，但因为守礼，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谈情说爱，所以都是偷偷的进行。我也不好看人家谈情，一直低着头的。

　　来到小姐房外等候，小翠进去给小姐梳洗了一番。小姐的姿色开始长开了，虽然如此，我通常都是欣赏的多，而不敢过于注视。因为古代人都是很敏感的。而且自己的身份啊，一直小心翼翼的，也就不想惹什么是非。幸好这些年，都没出过什么问题。华安算不错的一位大哥哥，他跟在梁教头身边学武，是年轻家丁中的代表。

　　不料小姐出来看了看我，随即，小翠叫我回房换身衣服。我才明白，我身上穿的这套确实旧了点，还打了些补丁。华府的工作服每年发两套的，考虑到年龄，稍微都会做大一点点。我回宿舍，锁了门，看着好几套新衣服，最后拿了一套换上，才去华府门口汇合小姐他们。原来小姐今天要逛街啊。

　　于是我和华安大哥跟着小姐和小翠逛起了古代的街道，还真是第一次逛街。因为以前都是乞街，逛，还真的没有试过。反正平时都喜欢宅在府上，而且逛街都是要花钱的，所以对逛街也兴趣不大。只见小姐在一间胭脂铺里和小翠姐选着胭脂，我和华安在铺外随便看看。华安见我看得出神，挨近我说道：小荣，第一次逛街，心情怎么样？

　　我想着要不要答他呢，不料小翠姐便喊了我们进去了，原来小姐已经买好了东西，我拿着那轻轻的东西，和华安继续跟着。绸缎庄。我看着小姐正认真地选购着布匹，要是夫人也在，那该多好呢。小姐还那么小，就会选布匹了，长大了也会是贤妻良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