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之道(gl)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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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沈涵微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挽香,“你的七品已度于我身,如何还有七品诗才!”
“沈小姐莫不是忘了自己前些日子才刚刚考过八品?你既是能考,挽香如何不能?”讥讽地看过沈涵微一眼,陈挽香转目冲着赵云归淡淡一笑,提足朝月赋雨近了几步,‘噗通’跪倒在月赋雨身前,“郡主长安!”
“挽香姐姐?”月赋雨被陈挽香的动作惊得呼吸一窒,待缓过神,立刻伸手去扶陈挽香,“挽香姐姐何至于此?快起来!快起来!”
“挽香恳求郡主给挽香一个嫁入梅府的机会。挽香等此时,已等了五载了……”
月赋雨看着陈挽香泪眼婆娑的模样,刚想摇头,却看到不远处的赵云归冲着她摇了摇头。云归为何会摇头呢?她是希望自己答应陈挽香么?
想到陈挽香于梅启君也算是情根深种,随即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如此赋雨便应了挽香姐姐……但既是挽香姐姐只求机会,那为妻是不是委实太贪得无厌了些……”
“这……挽香明白郡主的意思……”月赋雨话罢,陈挽香立即抬袖拭去眼角的泪花,侧坐到月赋雨右侧,“挽香愿为妾……”
“那云归姐姐……”月赋雨刚预备劝赵云归下台,却见赵云归提裙朝她近了几步。
“云归姐姐!”月赋雨蹙眉换了赵云归一声,却见赵云归扬眉一笑。
“云归明白郡主的意思……”赵云归随在陈挽香身后,坐到月赋雨左侧。
“爹爹?”话说到这般份上,沈涵微若是还不明发生了什么她便是榆木脑袋了。
“爹爹,你怀中是否也有这么一份旨意?”沈涵微挑眉。
“那是自然的!”月赋雨苦笑着替沈夫子答了话,她竟是没看出来这高台上一群戏子。她记得云归已与她说过几次,她也不喜梅启君。若是云归不喜梅启君,那她今日所言便只是说与周围人听的。若是说与周围人听,那云归站于高台之上,无非是为了让她不至于输得太难看。求旨之时,云归定然也是不知陈挽香与沈涵微会在高台之上……
月赋雨揉揉眉心,穿到一本言情神作里真是让人苦恼。什么事都要围着男主发生。
“微儿……常言: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为父……好自为之……”见月赋雨把话说开了,沈夫子不禁叹了口气,彻底转足朝着石阶走。微儿本有机会不参与此事的。他的旨意不是讨的,是国主赐的。他沈家世受皇恩,为皇家损失一个来路不明的诗品的并无什么大碍。况且失了,只要微儿愿意,还能嫁与这诗国最好的儿郎。拔得头筹或许不易,但考得末次却着实不难。
若是郡主得了末次,她可以再考一次,而后圣上再以赐婚成妾堵住悠悠之口。若是本次终试,除郡主以外的三家,皆以低分收尾,那便是此番试题过难,郡主也可再考一次……
圣上,确实算得精妙。
至于剩余二位……
沈夫子闭目。他懂陈夫子的心思,亦懂赵夫子的心思。他们都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而来。但他又何尝不是?圣上也给了他反悔的机会,但一切却被微儿打乱了。
罢罢罢,诗国不同于弑国,弑国有女许可封侯拜将,而诗国有女却只能嫁与人妇。既是女儿家的诗品不过是用来寻夫婿的,他又何必舍近求远,自求烦恼呢?
若是微儿败于此,他再寻人助她到二品便是了。
见沈夫子转身离去,沈涵微抿唇一笑:“既然你们都喜欢那个男人,涵微便不与诸位……”
一面打量着陈挽香与赵云归的脸色,一面微刻意拉长腔调,沈涵微笑得得意,道:“不与诸位说笑了。那个男人涵微势在必得!”
陈挽香禁不住出言讥讽:“是吗?可是沈小姐你连桌案都没有啊!”
“啊……竟然连桌案都不备与涵微,实在是欺人太甚!”沈涵微转足正要与一旁的小公公吩咐,便看到一群仆婢抬着一张条案,走到了高台上。
☆、第二十三章
负责布置观台的仆婢是极为尽责的。月赋雨坐在自己专属的桌案前,看着沈涵微成竹在胸地坐到在添的桌案旁,不禁摇摇头。
这许就是世人常言的,人作孽必有天收。
月赋雨自知自己与沈涵微不同。终试她已是考过几次了,自然知晓其中的厉害。且不论这诗国的韵律是否与沈涵微来的世界相同,单想想终试的试题全是固定的注解,便知晓沈涵微是不能过的。
想到那漫卷的注解,月赋雨也是心头一疼。她要怎么补才能补得上原主十几年的亏空?虽说终试于众女子小试牛刀,但于她,已然是泰山压顶。
“唉……”月赋雨重重叹口气,眼前晃出赵夫子怒气冲冲的模样。
“郡主怕是极怕终试吧?”沈涵微见月赋雨又是冲自己摇头,又是冲自己叹气,心里已然起了几分怨气,遂话风也利得紧。
“呃……”见沈涵微竟是这般问自己,月赋雨不禁把声音压得极低,露出一副胆怯的模样,“赋雨确实怕极了终试……真难为涵微姐姐要与本郡主陪考……”
月赋雨一露胆怯的模样,沈涵微随即轻笑着看了赵云归一眼:“不过是动动笔,郡主言重了……”
“言重?涵微姐姐定然是早已忘却了终试的内容吧。”月赋雨试探道。她依稀记得神作中的沈涵微并没有获得原主的记忆。
“自是不记得。郡主该知道,《诗理》于诗国,不过是启蒙……”沈涵微毫无戒备,只是细细与月赋雨讲着《诗理》与终试之间的关系。
任着沈涵微在自己面前纸上谈兵,月赋雨引而不发,只是含笑听着沈涵微在赵云归与陈挽香面前班门弄斧。
“这么说,涵微小姐原是不懂终试考什么对吗?”陈挽香打断沈涵微的喋喋不休,“若是涵微小姐不懂终试考什么,就不要在郡主面前胡言,跌了自己的颜面……”
“嗯……”陈挽香话音一落,沈涵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是冤家路窄么?
淡定地坐在座位上,沈涵微挑眉还陈挽香一个白眼,“挽香姐姐说笑了,郡主不是也不记得么?”
“呃……”月赋雨听到自己被点名,立马朝着两方打了圆场,“两位姐姐莫要再争了,都是赋雨不是,才连累了两位姐姐陪考……”
“是吗?”月赋雨发音未落,沈涵微笑声已至,“呵呵呵,郡主若真要致歉,怎能漏了一旁的云归姐姐?”
“呵……”赵云归见沈涵微身在高台,却不知收敛,不禁勾了勾唇角,道,“记不记终试考什么,有什么打紧,只要知晓题怎答便是了。”
“对……”月赋雨侧头冲着赵云归一笑,“云归姐姐说得在理。”
“是吗?”沈涵微无视隔在她与月赋雨之间的陈挽香,不屑道,“涵微倒是觉得只有记不清终试考何物时,才算是行家。毕竟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涵微觉得,只有在不知该如何答题时的畅所欲言,才能体现一个人真正的水平。与此同时,恰好获得诸位夫子的认可,才算是大能……”
“呃……”月赋雨道,“涵微姐姐说得也在理……”
“只是在理么?”沈涵微似乎不满意月赋雨的反应,高声道,“涵微一直以为前些日子左右皆是戏言,如今看来,郡主确实还小。”
“唔……”闻沈涵微提到了左右,月赋雨禁不住蹙了蹙眉头。她似乎是自讨了个没趣?沈涵微怎么会是这么一个不识抬举的人呢?
长叹一声,月赋雨敛袖起身,抬足朝着高台边沿近上几步,她有些心急了。蒋夫子怎么还不来呢?
站在高台上,将一干在高台下看热闹的贵女收入眼底,月赋雨被一个满面愁容的女子吸引。
“那是涵鸢姐姐吧?涵鸢姐姐似乎极在意涵微姐姐呢!”月赋雨抬袖指了指挤在众贵女中的沈涵鸢,眸中闪过几分动容。沈涵鸢倒是一直记着她一个嫡女的本分,悉心照料着她那庶妹。
“嗯?”月赋雨一出声,沈涵微便随之起身。待发觉月赋雨提的是沈涵鸢后,沈涵微又坐回到座位上。
“呵。不过是庸人!”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笔,沈涵微沉了一口气。
“涵鸢的资质还是不错的。”赵云归冲着沈涵微轻轻一笑。
“不错?”沈涵微轻嗤一声,起身走到月赋雨身侧,展袖一指,“那个男人便是她们俩争的?”
“哪个?”月赋雨顺着沈涵微的视线一瞧,只见方吾之正坐在玉座上,“不是他……她们争的男子是方才与你并肩而行的那个男子……”
“并肩而行?嗯……是他?”沈涵微蹙蹙眉,“郡主的意思是,今日与涵微一起的男子便是赵云归和陈挽香都喜欢的男人?”
都喜欢的男人?沈涵微的话让月赋雨心头一颤。她倒是忘了此次终试的结果是四人头筹给梅启君做妻,四人末次给梅启君做妾。
诗国国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折腾出郡主做妾,臣女做妻的荒唐事?依着长幼有序,尊卑得当,妻位明明就该是郡主的。
除非……
除非郡主让所有人大失所望。迫得国主将郡主做妻变为郡主做妾。
只是郡主如何才算得上让人大失所望呢?
脑子闪过赵夫子的愁容,诗天歌的挑衅……
月赋雨仿佛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
让她颜面尽失的方式除了终试还能有什么?
木讷地朝沈涵微点点头,月赋雨慢慢朝着座位走。她需要冷静一下。
可沈涵微似乎没舍得给她冷静的机会。
“可那个男人说过,他喜欢赵云归……”沈涵微跟在月赋雨的身侧,做出两人极紧密的假象,“他说他对赵云归一见钟情。”
“嗯?”听闻梅启君竟是与沈涵微说了他对云归一见钟情,月赋雨立即警惕地看向沈涵微,“梅公子与涵微姐姐说这些做甚?涵微姐姐与赋雨说这些又是做甚?”
“不是传闻郡主对梅公子情有独钟么?”沈涵微笑着回到座上,留给月赋雨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才不要说她与梅启君不过是偶遇。她为那男子的气质倾倒。而后她在男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见沈涵微回到了座上,月赋雨也没好意思再去纠缠。毕竟是在高台之上,供奉着成千上万的眼睛。
蒋夫子已然到台上了。
月赋雨快步回到台中,与其余三人一起冲着蒋夫子一躬身:“蒋夫子……”
“嗯……”蒋夫子泰然自若地受过四人礼之后,从身后的公公手中接过一个卷轴:“郡主确认要与圣上开赌么?”
“嗯。”月赋雨朝着蒋夫子再躬身,“赋雨确定。”
“那便先请李公公吧!”蒋夫子转身把身侧的李公公让到月赋雨面前。
“见过郡主,见过陈小姐,赵小姐,沈小姐……”盛卷轴的李公公恭恭敬敬朝着月赋雨一跪,“劳烦郡主先于宣纸上写好您猜得末次之人。”
“唔……”月赋雨抬眼环了高台一周,见赵云归,沈涵微,与陈挽香皆是一脸无谓,心情也是稍稍放松。陈挽香是今朝的第一才女,云归是神作的第一才女,她已是考过了三次,也由不得沈涵微不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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