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之道(gl)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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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月赋雨的话音未落,便见迎面而来的兰泽将手中的物件落到了地上。
“怎么了?”月赋雨不解地看向兰泽。
她能确信她方才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她不过是提了她不喜欢梅启君……
自己身上似乎有秘密呢,月赋雨不禁轻轻地咬了咬下唇。
“没……没什么……”发觉舍内人已把注意力凝到自己身上,立在门口的兰泽娴熟地蹲下身子,捡起落到地上的木盆,跪好,道,“郡主恕罪,兰泽一时脚滑,惊扰了郡主……”
“……”
月赋雨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兰泽,不敢去看赵云归的神情。
兰泽是云归的婢子,不是她的。
赵云归见月赋雨只把视线落到兰泽身上,不禁笑出声:“是……不过用的不是鲜竹叶,是先采了竹叶将其磨成了粉……”
她原是不想提糕点的。可此时似乎没有比糕点更适宜的话题。
“是是是……竹叶糕当真有竹叶的味道!”在一旁站了许久的桃叶跟着笑言。
“那便是真是叨扰云归姐姐了……”月赋雨不是不识相的人,见桃叶已经顺风言了,随机浅笑着就坡下驴,顺带着伸手扯开被子,要起身。
谁料,未等她拉下被子,桃叶便是把她按回到了被中。
“郡主,纵然是女子,也该是知礼的……”桃叶红着脸嗔怒地看了月赋雨一眼。
“如是……云归便与兰泽先行告退了……”桃叶一语点透了尚在舍内的赵云归。
转足冲着月赋雨行了一个礼,赵云归低声道:“郡主且慢慢梳洗,待郡主梳洗妥当了,来隔壁寻云归便是。霖阁据此处路远,云归恐郡主难寻……”
目送着赵云归与兰泽出了竹舍,月赋雨随即命桃叶关上了门窗。
而后迅速从榻上挪到了墙侧。
她记得云归说让她梳洗完毕后去隔壁寻她。
“郡主!”见月赋雨竟是赤足跑到了墙下,桃叶也是急了。自家郡主怎会这般不拘小节!
“嘘!”月赋雨冲着桃叶做了一个手势,“先容我听完墙角!”
“呃……”桃叶木讷地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想通月赋雨的意思,才快步凑到了月赋雨身侧,把耳朵贴到墙上。
“小姐,您这般做如何与挽香交代?”兰泽的声音极小,却恰好能被月赋雨听清楚。
“您明知淳归郡主是极喜梅公子的……”月赋雨隔着竹筒,能幻想出云归听到这话时的神情——定然是极其忧郁的。
“我不知道……”寡淡的音色足以飘的很远,远到春水都能乍起愁怨。
“梅公子已经如约而至……”兰泽的声音里满是急切,月赋雨的心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是阿,是啊。梅启君已经如书而至了!
“那也未必是陈挽香的。”坐在隔壁的赵云归堵住了兰泽要出口的话,慢慢捏着针,穿线。
“可挽香小姐说,梅公子便是为她而来的,即便淳归郡主致书于国主,非其不嫁……”说到此处,兰泽“扑通”跪在赵云归脚边,恳切道,“小姐念着嫁与梅公子已愈六载……兰泽不希望小姐日后为此事……”
小姐自那日冒雨见郡主后,实在变了太多。
“此一时,彼一时。”赵云归扭头抛下手中的针线,看了看绿绿的竹墙,“兰泽记着,云归已经不喜欢能写诗的男子了。”
是的,云归已经不喜欢能写诗的男子了。
一面抬眸天窗,一面想着立在隔壁的小郡主,赵云归幽幽一叹。
她早就知道隔壁有人偷听的。
亦早就知道这竹舍一点都不隔音。
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她这知之者何必使郡主那不知者知呢?
想着隔壁的赋雨妹妹定会因偷听到了不得的东西得意,赵云归不禁笑出声。
真是孩子心性!
☆、第十三章
隔着竹墙,听着赵云归断断续续地笑声,月赋雨的腿有些发软,她分不清自己是喜悦还是彷徨,她竟是听到赵云归亲口说了她不喜梅启君。
这一定是假的!
为什么是假的呢?因为自己是穿到了一本书里呀!既然是到了书里,那书中的一切定然是会按照其写定的情节发展,或者书中提到的事件定然会在这个世界上发生……
可,她并没有与云归在书中所写的节点相遇呀……
想着前时纠结的三年,月赋雨隐约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抓不住。
难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穿书而来的人?
月赋雨努力回想着前世的点滴——除了神作,她脑子里空无一物。
怎会有这般状况呢?
月赋雨反复推敲着自己穿到书中的原因……
除了喜欢赵云归这个角色,她实在想不出其它的缘由。
任着自己的背靠在墙面,月赋雨屏了口气,按捺住自己纷飞的思绪。
她该是相信云归的,相信云归不喜那梅启君。纵然那梅启君美如冠玉,诗才敏捷,剑法出群……
不不不……
若是在看神作前遇到梅启君,她也定然会喜欢上这等男子!
月赋雨以心度心,终究是陷入了魔怔。
云归定然是喜欢梅启君的,她之所以说不喜,是为了堵住兰泽的嘴!
彦园内,不是还有一个对梅启君虎视眈眈的陈挽香么?
陈挽香喜欢梅启君自不必说,但她似乎要折在沈涵微的手上了。陈挽香若是折损在沈涵微手上,那于云归而言,便是极好的——按旧俗,一个寻常庶女,断断是不能为贵胄正妻的……
依着赵云归方才所言的东西,月赋雨浮想联翩,最后竟是忘了云归叮嘱她的事儿——霖阁有夫子还在候着她!
所幸桃叶还在一旁候着。
“郡主……”
发觉自家郡主神色飘渺,桃叶随即离开墙面,行到月赋雨跟前,低声道:“郡主,时间已然不早了,咱们还是先梳妆吧!”
“梳妆?”经桃叶一提,月赋雨才如梦初醒,恍惚记起霖阁有人在等她。
“那便梳吧……”寻回神志,月赋雨快步挪到妆镜台前坐好。
“是……”
桃叶的手艺是娴熟的,但架不住门外有人候着。郡主府虽然人多,却断断没有一群人候着等郡主出门的旧俗,故而,单单一个发髻,桃叶便绾了两次。
发觉桃叶也有些手生了,月赋雨干脆自行起身夺过木梳,随意地给自己绾了发,然后缀上几个珠花便急匆匆要出门。
她着实不喜欢有人等她。
“郡主,郡主——”
见自家郡主随便绾了发便要出门,桃叶连忙跟在其后,生怕其有什么意外。
谁知桃叶一迈出门,便被兰泽挡下了。
“霖阁不许寻常婢子去……”兰泽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月赋雨与自家小姐的背影。
“是吗?”桃叶蹙了蹙眉头,“姑娘怎知桃叶是寻常婢子?”
“诗才六品确是不错,但脑子委实欠了些!”兰泽毫不忌讳桃叶的身份,只是淡淡转身背对着桃叶,低声道:“风起云镜灭,雨落峦画生。”
“……”桃叶被挡本是极愤,但兰泽话音一落便扫去了桃叶遍身的戾气。
“姑娘高才……”摇身除去一身的稚气,桃叶神情肃穆的冲着兰泽行了一个礼,“有眼不识泰山,桃叶惭愧!”
兰泽所诵之句,为桃叶考问所答的幻化。她年前所答为,风起云争灭,雨落峦竟生,勾勒的是云雨间,山色空蒙之景。
“有何惭愧?”兰泽眯眼打量了桃叶一眼,扭头冲着其一笑,“扑朔迷离,鱼目混珠……委实难辨难分。”
“姑娘客气……”桃叶见兰泽竟是看出了他的真身,不禁笑出声,“呵呵。除了国主,看出桃叶是男儿的,姑娘还是第一人!云归小姐手下当真卧虎藏龙!”
兰泽见桃叶竟是笑了,不由得后退两步:“公子说笑了……我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小姐今日吩咐兰泽在此拆穿公子,不过是为了固郡主太平……”
“是吗?”闻兰泽已是说通了来意,桃叶也不作难,低声应道:“那劳烦兰泽姑娘归去时告诉云归小姐,国主一日不死,郡主一日太平!”
穿着长裙,带着珠花,虽然发髻不如意,却也是极为得体的。
但若是迎着风一路狂奔便一切都不美了。
月赋雨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般蠢的时候,但她确实做出了抓着赵云归一路狂奔的蠢事!
她有夫子恐惧症!这是前世读书留下的阴影……虽然她已然不记得前世的事,但有些恐惧却是能伴随终身的。
譬如:她一想到有夫子在霖阁等她,她便狂躁不已,慌乱不已,腹痛不已……
“郡主……郡主……你且慢些……慢些……”
跟着月赋雨一路小跑,赵云归着实是有些吃不消的。
她素来喜静,故而甚少于户外动作,佐之她身为嫡女,日常不过是吟诗作对,更遑论自毁仪容,更不要提蒋夫子本就是苛刻之人……
赵云归心里也没了底。
蒋夫子其实是没来唤赋雨的,但她知晓迟早会唤。
因为前世的今日,蒋夫子召过赋雨。
前世蒋夫子召赋雨,本意或是好的。
奈何时间不对。
前世的此时,月赋雨正因桃叶之死与沈家庶女沈涵微大打出手。
诗国是重礼之国,女子在外皆注重仪容仪表……故而,于诗国很难看到有女子在路上快走,更遑论大打出手……也正因此,纵然重活一世,赵云归依旧难以忘怀那日蒋夫子铁青的脸。
“云归姐姐……我们可得快着些……要是慢了……定然会受罚的……”听到高身后传来低低的喘气声,月赋雨不敢回头,她怕被赵云归看穿了自己的心虚,更怕被赵云归指责……
“可是莫要再快了!”
依着罩住视线的发丝判断,赵云归已是能确然自己的发髻散了。
蓬头怎可见人?
赵云归压下自己心中的惊惧,拉紧月赋雨的手,止住其步子。
“赋雨妹妹,真的不能再跑了……此处还是四下无人,再往前,便是众贵女出没的地界了……”
“是吗?”发觉赵云归竟是能拽住自己,月赋雨只得低头停下步子,扭头与赵云归对视。
赵云归未想过月赋雨会在此时看她,故而眸中对蒋夫子的畏惧还未散去。
“是赋雨吓到姐姐了么?”月赋雨看着离自己半步,云髻半偏的赵云归,自责不已。她竟是忘了,云归是个知书达礼的正统大户小姐,不似她,是个顶着蠢笨名号的贪玩草包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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