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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跟她说过，我会把我的事处理好，我会给她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家，等她的伤慢慢好起来，我会让她知道她值得幸福，不会再有人不要她。」

　　「方总，Olivia她……」

　　「我也知道她是要让我放手去做我要做的事所以离开，如果她跟妳们联络，跟她说我一定会去找她，不管她在哪里。」

　　「我知道妳会去找她，我是要跟妳说，Olivia有猜到妳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忙，她已经跟我说过了，所以我才说妳终于想到我了……」

　　「她已经跟妳说过了吗？」

　　「嗯，她离开纽约前打电话给我，要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妳。」

　　「她……」我很吃惊，她果然是企业家的女儿。

　　「她说以前有很多事她都故意装不懂，也不想多去想什么，因为觉得那跟她无关，那个世界抛弃了她，她也不愿再回到那里……她从小就很聪明，八年级的时候她已经在上十年级的课，只是因为我们，她不要跳级，硬是要跟我们几个混在一起。」

　　「她……」我知道孟晴很聪明，但我没料到她「那么聪明」。

　　「如果她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现在也该要接班了，她是……」

　　「我知道，Ethan Song，宋孟钧，Lesile跟我说了。」

　　「Sonia说她在纽约的时候大概把妳要做的事仔细想了一遍，所以才打给我，跟我说妳可能会想到我，甚至她说如果月底妳没找我，要我主动找妳，问妳需不需要我帮忙。」

　　「嗯，那……」我好像还没得到她确切的答案。

　　「我当然会帮妳，Olivia大概都跟我说了，只是我需要知道细节，这对我们公司在台湾的发展也是件有帮助的事，我等等把电子信箱给妳，妳先把数据寄过来，我看了之后再跟妳联络。」

　　「好，麻烦妳了。」

　　「不会啦，能帮到妳们，我很高兴。至少这次，她没有再消失不见。」她们果然都很在意孟晴十年前突然消失的事。

　　「Eillie，她还跟妳说了什么吗？」

　　「她有说妳迟早会知道她跟宋氏的关系，但她不希望这会对妳有任何影响，要我跟妳说，就放手去做妳想做的事，如果到时候妳还愿意找她，她会等妳。」

　　「她说这什么傻话，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要找回她啊！」

　　「她就是这样傻啊！死脑筋一个，但愿她自己早点想通。」

　　「我也希望。」

　　「好啦，我先把资料传给妳。」

　　「Ok，保持联络。」

　　挂了电话之后，我不禁开始思考，孟晴到底还知道了什么？一个月前她就料到了我会这么做，即便之前我只要她特别注意擎天那边资金的流动，还有就擎天近期的商业动作对股价的影响作分析；偶尔请她帮我看一些白岩董事传来的数据，虽然我没特别说，但从她的反应我知道她看出翊霖在动手脚，但她从不多问什么。

　　看来，她把那些看过的资料都默默记在脑中了。

　　所以她才会想到我需要Eillie从英国的帮忙，甚至她应该也知道我最后一定会去宋氏……

　　我登入Olivia架的服务器，把数据传给Eillie，然后发信给四位董事，请他们密切注意白岩跟宋氏之间的一切往来。

　　刚Eillie说她会等我，是真的吗？如果是，那她应该也想通了些什么吧？

　　宋氏，我回美国第一件要处理的事。

　　「晴，如果妳在，妳会希望我怎么做呢？这个曾经妳喊他爸爸的男人，抛弃了妳，现在又威胁到我……妳会怎么办？妳一定还是默不作声，不管我交代妳做什么妳都会做，甚至，我猜妳不会让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吧……」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喃喃自语。

　　「现在妳不在，是好事。会不会，这也被妳料到了？所以妳才这么干脆的消失。」

　　晚上，我见到了孟晴，在梦里。

　　她笑着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她很想我，然后热切的吻住我……那种熟悉的感觉，我愿意付上任何代价找回。

　　隔天中午，我就收到了Eillie的回信。

　　她说我寄过去的数据在跟她爸爸讨论过后，她决定自己接下这个案子，就当作是她第一次的「独秀」，要我别担心，就算之后我跟擎天的交涉失败了，她也会想办法跟擎天或是其他公司搭上线，并购禹朔的事，她会帮我完成，叫我别担心。

　　「还有，爹地也很挂念Olivia（抱歉我把妳们的事跟他说了，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这么突然的要求），希望有机会能跟妳们两个见上一面，妳应该会答应吧？拜托了。」

　　我看着她回信的最后一段，五味杂陈的感觉中很大一部份是傻眼。

　　这女孩也太老实了吧……

　　我快速的回信给她，告诉她等我跟擎天的谈判有结果时会再跟她做最后的确认，信尾也消遣加抱怨了一下，但说到底，我是真的很感谢她，有了她的帮忙，应该可以替我争取到不少时间。

　　「放心，我工作的时候用的是另一个脑袋。还有，Sonia要我跟妳说，『我是因为Olivia先来找我才答应帮妳。』，但我觉得如果妳直接来找我，我应该也会答应，毕竟妳这么爱Olivia，我也希望妳们能幸福，何苦要再为难妳呢？总之，台湾这边就放心交给我吧！没问题的！」

　　Eillie的帮忙，无疑让我放下了一件心事，剩下的，就看吴叔那边了。

　　

 

　　☆、第  4  章

 

　　四

　　几天后，我依约到了擎天企业。

　　吴叔像是等我等了很久似的，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开始讨论禹朔出资并购擎天的可能性。

　　「吴叔，」我打断他，「有件事，我也想跟您说，希望您能先听完我的请求再做决定。」

　　他有些讶异我略显无礼的打断他，但还是点头，示意我把话说完。

　　「吴叔，这是我私人的请求，跟禹朔或翊霖没有关系，」我深吸一口气，「我希望您放弃这笔交易。」

　　「忻雨，妳怎么突然……」他吃惊的看着我，显然我提出了相当出乎他意料的要求。

　　我定定的看着他。

　　「忻雨，」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口气像是慈祥的父亲，「妳跟翊霖发生了什么事吗？」

　　「吴叔怎么这么问？」

　　「这笔买卖，尤其是我刚提出的条件，我看不出对禹朔有什么不利或让禹朔吃亏的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妳还是提出了终止交易的要求……很难让人不联想，妳是不是……」

　　吴叔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商人，原本看着我的和善眼神，默默变为犀利，等待着我给他答案。

　　「是，我跟翊霖，是有些事……」

　　「忻雨啊，你们夫妻一场，没有情，还有份，别一下子冲动行事，有些错，是要用一辈子弥补，甚至，想弥补还不见得有机会。」他说着，眼神黯淡了。

　　「吴叔，您觉得我这像冲动吗？您说得对，夫妻一场，没有情，还有份，若是我不顾念这情份，这些年，我何必努力的替他顾着禹朔？但他并没有，也不值得我继续这么做。」我平静的说。

　　「他有小三了，是吗？」

　　我听到这个问题不禁笑了出来，「吴叔，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他要有小三小四我都没意见，但动到我的东西、我的人，就是不行。」

　　他点点头，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今天怎么没看到妳的助理？」他突然问。

　　「她离职了，没想到吴叔有注意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了她几次都没特别留意，想问清楚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吴叔说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可以问是谁吗？」我隐约觉得事情怪怪的。

　　「忻雨，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就是脑袋最不清醒的时候，唯我独尊的自大太可怕了，那会蒙蔽你的理智，看不清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反而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枝微末节的小事。」

　　「吴叔要说的是？」我一下子抓不到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要说的是，我应该有个孙女，但我因为她是『私生女』，而把她和她妈妈一起赶走了。」

　　他的话在我脑中炸裂开来，我突然想到孟晴每次面对擎天的事，还有面对他，出现的种种不自然。

　　「如果她还在，应该是跟妳的秘书差不多年纪……」

　　「吴叔，当时您是怎么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我强迫自己镇定。

　　「她妈妈是元豪高中时候的女朋友，我当时见过几次，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反正元豪那个性子……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搞出了个孩子，而且还是十五年前在酒吧偶然遇到的一夜情，我那时气坏了，他怎么能不检点到这种地步，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吴天麟要怎么在商界混下去？所以我拒绝了她们母女俩，我知道元豪有瞒着我关心她们，可是那孩子却在十年前，高中毕业后就失踪了……元豪和她妈妈试着找过她，但都没找到……」

　　「那么，吴叔现在是因为，她是妳唯一的亲人，所以想把她找回来吗？」我问，带有些许的轻视。

　　发现世界上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消失了，才感到孤单吗？

　　「其实我一直默默注意元豪找她的动作，只是……唉，我拉不下脸，我跟元豪说过，如果真的找到了那孩子，就带她回来吧，毕竟她是无辜的……错的是我们这些大人，不负责任，为了可笑的名誉……元豪过世前几天突然清醒了很短一段时间，是回光返照吧，他要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孩子……」

　　「孟晴。」我说，我几乎可以确定孟晴就是她要找的人。

　　「妳说什么？」

　　「吴叔要找的人，孟晴，我之前助理。」我说。

　　「什么？她……」

　　「孟晴跟我说过她的身世，跟您刚所说的几乎完全符合，母亲因为跟父亲吵架，跑到酒吧喝酒，遇到高中时期的男朋友，两人一夜情，所以有了她……这种情节，不会这么刚好吧？」

　　「妳说她叫孟晴？」

　　「是，她自己改的名字。现在想想，她第一次见到吴叔，是在您去年的生日宴会上，她的反应的确像是吓了一跳，之后我请她帮我处理擎天的案子，她虽然努力隐藏，但还是让我觉得她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基于尊重，我没有追问下去……我问过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她说不知道，看来，她是真的不想我知道她跟您，还有元豪的关系。」

　　「世界、世界居然这么小，绕了一大圈，我要找的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晃了好久，但我都没有发现……」他懊恼的说。

　　「也许是当时元豪还在，您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相较于现在低得多，自然警觉性也相对的减少，您就别太自责了。至少，您现在知道她是谁，并且过得很好。」

　　「忻雨，她在哪里？让我见她，好吗？」他急切的握住我的手。

　　「吴叔，」我把手抽回，「我今天要来跟您讲的事，就是跟她有关。我想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什么意思？跟她有关？」

　　「我跟翊霖之间的婚姻，完全就是为了利益的企业联姻。我想我这么说，很多事您应该就可以理解了。他有小三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也默许了好多年，毕竟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真实的感情基础。为什么跟孟晴有关，简单的说大概就是，他有他的小三，而我有我的……」我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

　　「妳的意思是……」

　　「对，我要的人，是孟晴。我不在乎您是否理解或同意、允许这样的关系，但对我来说，我在意孟晴，胜过其他一切。至于翊霖，我只能说，如果不是他先开始在白岩内部动手脚，开始悄悄出售白岩的股份，间接降低我的持股比例，那我或许就不会跟孟晴开始这段关系，他这么做的原因，我想您应该很清楚。而他怕我因为孟晴要求离婚，所以先发制人的趁我回美国时找孟晴谈判，孟晴知道我想拿回白岩、让擎天并购禹朔，为了让我方便行事，因而自己选择离开……您要问我她在哪里，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只能跟您说，等我把一切事情处理好，我会找到她，而且我相信，只有我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