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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问周延公司的事是不是真是王楠做的手脚，她问王楠：“王楠，如果别人知道我们同居，会不会影响你？”

    王楠不以为然：“说呗。”反正她妈玩女人，她爸玩女人，她为什么……不可以跟一个女人玩？

    章清玄见她毫不在乎，也就懒得操心了。

    王楠聊了一会就困了，章清玄也陪她睡了一会。王楠睡到傍晚被老总的电话吵醒，说今晚公司有个饭局，让她陪着出席一下。

    王楠是既是公司项目部的负责人，又是公司的股东，本来就应酬多，只是她背景深厚，有任性资本，平时都是爱去不去的，别人也拿她没奈何，她也清闲，只是老总亲自打电话，王楠不情愿也不大好意思推拒，只好答应。

    她跟章清玄说明情况，看着时候差不多，就起床洗了个澡，化了妆，换了衣服，等老总到楼下打来电话，就去应酬了。

    车上老总跟她说明了情况：集团有意出手加拿大项目建设，联合了本地几家搞房地产的企业商谈，今次请的，就是最有可能合作的两家。王楠是项目部的负责人，自然知道公司未来的规划前景，对加拿大的投资建设就在规划里，但那起码是一年半后的事，怎么忽然提前而他没收到一点风声？王楠提出了疑问。老总回答她：上个月跟王家大少吃饭，收到了些消息，加拿大未来两到三年内会开放一个超大型公共设施项目，王家有意去竞标。那个项目是大肥肉，王家一家肯定吞不下，到时候会在中国寻找合作伙伴。王家大少指的就是王琳琳的大哥王麟。王家这几年在加拿大发展得很不错，跟政府关系也融洽，以他家的实力，加上有政府支持，拿下整个项目也不是多奇怪的事，老总的意思是先借个东风打个响炮，日后无论是参与王家的项目建设或是加大力度投资都相对容易些——老总知道王楠与王家的关系，也表示得很明白：若是能从王家嘴里分一口肉，公司少不了你好处。王楠自然不会嫌钱多，自然顺着老总意思表示一定会努力，尽力争取跟王家合作成功。老总很满意。到达某间高级餐厅vip包厢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都是报刊、杂志时不时可以看到的面孔，其中一位王楠生活中也认识，本市二把手的三公子，以前住同一个大院子时，时不时被王琳琳打得呜哇大哭，现在也人模人样出来混社会了；还有一位也是“熟人”——温燕的男朋友（？），王楠在电影院里见过的。王楠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不好意思得很，惯性了，但凡看见、听见跟温燕有关的人、事、物，她总是觉得厌烦。彼此见面，一阵热闹的互喧。本市二把手的三公子姓何，何诺阳。趁着所有人在胡侃凑过来，笑说：“王楠，好久不见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看，果然没错。”王楠瞟了他一眼。何诺阳知道她就是那种对人爱理不要理的德性，也没期待她多热情，拉过王楠看不顺眼的温燕的男朋友（？），“来，给你介绍一位，晋阳集团的少东李志敏。哈佛经管系高材生，目前也是晋阳集体的规划与战略发展部门的负责人，你们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王楠继续瞟对方：……她像是跟人有很多话题的人吗？说这句话不心虚吗？何诺阳果然很心虚的撇开了眼睛。李志敏长得高大斯文，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已经跟王楠见过一面并且被列入“啊这个人真讨厌”名单，露出对一般女性很有杀伤力的温柔笑容，热情地伸出手，“你好，叫我吧，不要听丹尼胡说八道。”王楠很勉强的跟对方握了握。李志敏露出了很浓烈的谈兴，无奈王楠就是一副高冷模样，他纵有舌战群儒的本领也使不出，虽是跟王楠攀谈，却大多是何诺阳答话，若不是有何诺阳，他指不定多尴尬。终于开席，各种味美佳肴流水似的轮番上，王楠吃得心不在焉，这种饭局，作用大多用于联络感情，真正谈事的不多，王楠就挨着等饭局完——通常饭局后还有各种消遣，但，那不关她事了。王楠吃到两份甜点不错，便招手问了上菜的服务员问了名字，想着待会走打包两分回去给章清玄吃。李志敏便说：“王小姐喜欢甜点？这里的‘玫瑰豆沙露’也不错，你可以试试。”

    在座的人便取笑起来，“很熟悉嘛，肯定常常带女朋友来吃？”李志敏慌忙摆手，“你们说笑了。不过陪母亲妹妹来吃过，她们挺喜欢的，所以推荐给王小姐罢了。”王楠心说：装装装装！跟温燕混的是什么好人，装纯情，呸！于是，那些老总又追问，“那有没有女朋友？年少有为长得又帅，可不能骗我们没有。”

    一阵哄笑。王楠暗地里真恨不得翻白眼。李志敏温和地笑了笑，“不急。”众人取笑一番，又谈到别的事。好不容易挨到饭局终了，王楠找了个借口从接下来的续摊脱身，李志敏礼貌的提出送她，那些老总们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凑合他们似的要让李志敏送她回去，王楠听得腮帮子都酸了，很坚决的拒绝了。跟章清玄打了电话了，章清玄说来接她。

    王楠离开了包厢，在大厅订了两分外卖甜品。正等待，何诺阳经过，见她还在，吃了一惊的样子，凑过来闲聊，“你跟有龌蹉？”看见王楠的大白眼似乎就要瞟过来，何诺阳以为她要否认，说，“得了吧，别人瞧不出我还瞧不出，你跟他握手简直恨不得脱了他沾过的那层皮似的……”王楠当然不能说自己对李志敏只是“恨屋及乌”，对何公子的说话不置一词；何诺阳见她没反应，就当他默认了，屁股蹭上沙发扶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喏，今次怎么看？听他们口气，似乎想去考察下？”

    考察嘛，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出国旅游，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就是了。可是王楠表示完全没兴趣。章清玄八月份要出国，她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待有章清玄的地方。

    因为这件事还在初步阶段，何公子自己没多大兴趣，见王楠也是兴致泛泛的样子，于是话题一转，邀她周日去打高尔夫球，王楠晃着一根手指表示no；何公子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郁闷了：王楠，你是越来越不近人情了。好歹我们青梅竹马，难得在同一个地方，应该多联络一下感情嘛。

    王楠想呸，懒得动嘴。她跟他有什么感情，小时候看着王琳琳打他的感情吗？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这时候，服务员送来两份打包的甜品，何诺阳又疑惑：“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甜品了？你不是不喜欢的？”

    王楠斜睨他一眼，一副“跟个傻x说什么啊我”的表情；何公子简直受不了她这种冷血无情，发出一声怪叫，翻身走人了。

    王楠玩了了一会手机，章清玄也到了。王楠就提着糖水走了。

    

    第40章

    

    加拿大投资项目的发展最终出乎了王楠意料。她以为确定合作伙伴和出国考察都是有待商榷、时日遥远的事，没想到周逸文雷厉风行，很快谈妥了意向最高也就那天晚上宴请的两家公司，彼此初步拟定了合作条款和项目，接下来考察就势在必行。三家公司经过协商，最后决定每家派出三到五名代表并政府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前往加拿大视、研。周逸文希望王楠代表公司参加这次考察，理由就不用多说了，她是公司股东、部门负责人，跟王家交情匪浅，加拿大那边的王琳琳还是她的好友……王楠简直犯难死：跟章清玄出国时间撞期。

    两相权衡取其重。工作，章清玄，毫无疑问章清玄占了重位。王楠几乎不用考虑就拒绝了。周逸文面子被落，自然不高兴，在再三劝说无效后，只能作罢。改派项目部的副总。

    项目部的副总在王楠的高压下，向来等同隐形人，忽然越过王楠冒出了头，公司不知情的人都议论纷纷，十分好奇:谁都知道，大凡这种重量级项目，先头部队以后不是负责人就是核心成员，向来什么好处都优先被考虑的王小姐竟然没份？这怎么可能？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不知道，王楠根本不在乎。只要王家不倒，根本就没人能越过她，就算她不参加今次的考察又如何，该她的位置，没人能抢得了；就算真被人抢了，她也认了，毕竟机会时时有，可章清玄出国就这么一遭，她总得亲眼看着她安置好才能放心——这件事唯一的不好的就是再三拂了老总面子毕竟有些不妥。然而事已至，也没什么好说的，在交涉好后，王楠总算松了一口气，安心准备陪章清玄出国。然而安心太早。那替代她出国的副总在出发前两天去后楼梯扔垃圾失足跌落拐了脚——这下没办法了，王楠再也不好拒绝。她又气又怒，心里直把那副总骂了死去活来，简直愁死了怎么跟章清玄交代。她们很早很早就说好了的啊！

    王楠一颗心都快扭成麻花了，她真恨不得把自己撕成两半，一半忙公务，一半陪伴章清玄，两全其美。晚上她回去支支吾吾的把事情原委跟章清玄说了，表示不能陪她去美国了，真的对不起云云；其时天气炎热，房间里开了舒适的空调，章清玄穿了条小短裤吊带坐在她惯爱的窗台拿个本子写写画画，闻言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语气并没有什么异样，王楠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她不想承认自己有些失望章清玄的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可她心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她分_身乏术，却又希望章清玄执着要自己相伴，这未免有些幼稚可笑。王楠一时无言，自己让自己难受了，她不想章清玄露出那份不知什么表情的表情，然后借口洗澡去浴室自个纠结了。

    她去洗澡，章清玄依旧呆坐窗台。好久，她笑了笑，笑意有些意味不明的嘲讽。她安静地低头看自己膝盖上的本子，上面无意识地画了一片用作阴影的“#”，她扬声问王楠：王楠，我电脑好像出了点问题。借你的我用用。

    王楠泡在浴缸里没怎么在意的应了声，“哦！”继续深思或者说纠结自己复杂的心思。

    章清玄开了王楠的电脑，输入开机密码，密码就是她的生日——理所当然的，她的电脑的密码自然是王楠的生日数字，这是王小姐状似无意但其实要求很强烈下改的，章清玄虽然觉得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换头花戴一样可笑，但因为她对这些小事毫不在意，也就随王小姐喜欢改了。王楠的电脑里有她公司的各种机密资料，反正她要是商业间谍或是有心使坏，王小姐是连渣都不剩了。这一点章清玄心情很复杂，王楠实在太信任她了。这不知是好是坏。还有各大小股东、部门负责人的联络地址、家庭电话、手机号码。章清玄找出了王楠部门副总的联系信息，记下，然后把电脑关了。

    第二天，待王楠上班后，她也出门了。蛋糕店的工作前几天已经辞掉，正方便去实践她的“没那么多巧合”理论。她搭车去了那副总楼下，然后拨通了副总的手机：喂，你好。请问是xx先生吗？我是申通的，有一个你的快递，麻烦你下来签收好吗？嗯，不好意思，我车上东西太多啦，不方便走开。要不这样，我先去送其他件，送完再给你送上去成吗？大概五六点……

    她压低了声音，还使用了一点变音小道具，对方丝毫不怀疑，一听五六点才送就急了，不情愿地叫道：得得得，等着，我下来吧。

    没五分钟，就出来一个王楠联络栏目上副总脸的男人，穿着短裤t恤，腿脚利落，哪里有什么狗屁拐了脚事故的不便？章清玄笑了笑，把他手机拉黑转身走了。

    第二天，王楠就要出发前往加拿大了。章清玄做了好饭好菜等她回来，王楠以为是饯别饭，心里又难过又内疚，不免想温情补救一番，“章清玄，我那边的事完了，马上去看你。”她许诺；章清玄笑了笑，“何必道以后，不如现在。”她看着王楠眼睛，语气似假似真的认真：“王楠，如果我说我很想你陪我去美国，你会愿意放弃你的工作机会陪我去吗？”

    王楠有些尴尬看着她，“章清玄,抱歉，这件事……”

    “你们公司那么多人，并不是非要你去不可。”她看着她，眼神、语气深沉，王楠心里十分为难，明天就出发了啊，这时候怎么好再更改。她也开不了这个口啊——

    “你……跟我开玩笑？”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章清玄摇了摇头，眼神表明她是认真的；王楠心里说不出是意外还是不安：“有什么后果吗？我想忽然更改，总得给上面一个像样的理由。”她犹豫地问，与其说给上面理由，不如说，她需要一个理由，章清玄说服她的理由，她说服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