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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雅……”

 

    艾雅蹲在地上，一个很明显的背人姿势。刀一一揉了揉眼睛，就趴在了艾雅背上，顺便背起旁边艾雅刚刚从背上拿下了的背篓。

 

    就这样艾雅背着刀一一，刀一一背着背篓，在茫茫的雪地里，艾雅一步又一步艰难却又稳重的前行着。

 

    刀一一紧紧搂着艾雅的脖子，唱起了歌，“艾雅前面走，一一背上坐，恩恩爱爱，背篓晃悠悠……”

 

    艾雅咯咯笑了起来。

 

    大河离部落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河边，整个河面都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上面又洒了些雪花，这样子的冰面最滑了，比溜冰场还滑。艾雅刚走上去差点滑倒，刀一一也差点被摔个大马趴。

 

    只是艾雅有那么好的定力，刀一一就没有了，刀一一刚从艾雅背上下来，就滑倒了，艾雅伸手去拉她，连累着艾雅也滑倒了。

 

    刀一一滑倒之后，躺在地上，看着高处的天空，一片纯白，又看了看旁边和她一块躺着的艾雅，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后，刀一一竟然在冰面上玩起了溜冰，还拉着艾雅，虽然俩个人玩的开心了，知道小粽子也跑来和他们一块玩耍，刀一一才想起来，“对了，鱼。我们是来捕鱼的。”

 

    一时贪玩，忘了正事。

 

    艾雅看着刀一一懊恼的样子，继续咯咯笑着。她今天不是来捕鱼的，就是带着一一来散心的，刀一一能够玩的很开心，她也觉得很幸福，有了刀一一的笑声，她觉得这样漫长的冬季才有了希望。

 

    “艾雅，愣什么呢？开工了要。”

 

    一般人们冬季捕鱼都是在冰面要凿一个洞，然后等着鱼上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用渔网或者鱼叉捕鱼，可那样的效率太低了，整个半天还不知道能捉住几条呢。刀一一倒是想到了一个捕鱼的好办法，叫做冰下走网，把网放进冰下面，然后一群人拖动大网，到那时所有的鱼都会被网拖动到一起，只能从事先凿好的冰洞里蹦出来，只是那需要的人很多，而且还的是大网，刀一一看了看自己和艾雅，以及背篓里的小渔网，好吧，失算了。今天只能用笨方法了。

 

    即便是笨方法，也是方法，不一会儿，刀一一下的渔网就网到了几条大鱼，艾雅一脸兴奋的叫道：“一一，还真的能捕到鱼。”

 

    刀一一扬起自己骄傲的小脑袋，“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刀一一和艾雅满载而归，整个背篓里放的全是鱼，有的有一两斤重。刀一一和艾雅走到部落才发现，大家都在门口等她们，这么冷的天，刀一一怪不好意思的。

 

    “首领，你们去哪里了？”

 

    “我们正要出去找你们呢？”

 

    天知道首领和首领夫人不见的时候，她们都快急疯了，部落里怎么能没有首领，就在她们准备出去寻找的时候，刀一一和艾雅回来了。刀一一没想到她们这么紧张自己和艾雅，为自己偷偷摸摸外出捕鱼加餐而感到羞愧。

 

    “我和艾雅去给大家找了点吃的。”刀一一笑着为自己洗白，“我们晚上喝鱼汤吧，新鲜肥美的鱼汤，哒哒那里还有一些腌制的野菜，也放进去点怎么样？肯定很好喝。”

 

    刀一一这么一说，部落里的人都忘了责备艾雅和刀一一，反而充满了喜悦和感动，感动的是，首领妇妇二人竟然为了大家冒着严冬大雪外出找食物，喜悦的是终于可以吃到不一样的新鲜食物了。

 

    幸好刀一一和艾雅捕的鱼多，每人一碗热鱼汤加块鱼肉还是够的。刀一一看着所有的鱼一条不剩的下了锅，她的心再滴血，我的鱼啊，好吧，她讨厌集体制。不过，大家能够在门口等她和艾雅，刀一一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

 

    看着部落里的人喝着鱼汤，一脸幸福的样子，再听着他们不断感激的话，刀一一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艾哎雅这么在乎自己的部落了，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被人所依赖的人，真的很满足呢。

 

    这是自部落实行一天一顿饭之后，大家吃的最饱的一次，虽然可能大部分是喝饱的，不过还是感觉很幸福。

 

    刀一一：“我们明天大家一起去捕鱼吧！”

 

 

  ☆、第71章 漫长的冬季

 

    这场雪纷纷扬扬下了好久，连着多少天，就连刀一一也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部落里的房子被压倒了一些，其中有一间特别严重。房子倒塌的时候正是午夜，人们睡得正熟，那间屋子里住了四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逃出来，除了一个受了轻伤被部落里听到动静的人们闻讯赶来，其他三人竟然活活的压死了。

 

    这件事情整的艾雅心情很沉重，于是加派了人手，每次大雪的时候，都要命人敲着铁锅在部落来回走动提醒着人们及时清理屋顶的积雪。没有被饿死，也没有冻死，却是被砸死的，不管怎样都令人心情不那么好受。

 

    不过好在之后预防及时，也没有再死过人，只是有些倒塌的房屋已经不能住人了，也不能立刻盖房子，地下的冻土冻得硬邦邦的根本铲不动，只好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再次往别人家里面塞。就连刀一一和艾雅都没有幸免于难的，被塞进来两个人，一个叫做一米，一个叫做文绿，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据说还是一对姐妹花，在部落里人气很高。

 

    只是晚上睡觉怎么办？虽然说艾雅和刀一一的火炕很大，可是，多出来两个女孩子横亘在她们俩个中间还是不那么美妙啊。最后刀一一想了个法子，在火炕中间用布匹吊了个帘子，把火炕分成了两部分，一米和文绿住一半，刀一一和艾雅住另一半。

 

    花花屋里也被塞进了一个叫做明夷的女孩儿，她比花花大，也比花花高，可是却十分瘦，花花的身板是两个她那么宽。艾雅时不时的会去看看屋顶有没有积雪，那件事也是吓到她了。小粽子也在冷的不行的时候，早就躲进了屋里。

 

    之后她们又去捉了两回鱼，就难再捉到了，关键是天气冷的让人伸不出手。部落里的兔子和羊陆陆续续的被冻死，也都宰了吃了。还有一些养在了屋里。可是，食物还是飞快的再减少，山洞里的存储越来越少，以前一天一顿饭还给的很足，现在则是干一顿，稀一顿，就是一顿稠一顿稀这样交叉着发放食物。

 

    部落里的养的大老鼠繁殖速度很快，本来已经有很多了，可是也禁不住吃，大老鼠是最先被吃完的，现在哒哒已经把魔爪伸向了兔子，这让唧唧哭了好几场，因为这些动物和他感情最深，从山洞里开始就一直是他养着的。可是现在，他却看着这些小动物一只的在减少，山洞已经空出来了不少空间。

 

    地窖里藏着的红薯也时常被煮成红薯汤喝，那些红薯也已经见底了。

 

    虽然哒哒没有告诉部落里的其他人食物储藏量，可是看着碗里的食物一点点的变化，大家也都知道了部落里的食物不多了。

 

    他们也只能希望这个冬季快点结束。

 

    刀一一有时候会发现，他们会在地里挖出一些已经僵硬了的虫子给自己加餐。对此，她也无能为力，有时候她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艾雅说的没错，冬天的确很可拍，而且这个冬季也的确如艾雅预言的那样变得很长很长，如果她的记忆没有混乱的话，这样的冬季已经持续了四个月了。

 

    她的手也已经被冻坏了，每根手指头都肿的跟个红萝卜头似的那样粗，这还是她带了狐狸皮做的手套呢，如果不带，可能会更惨。也许是艾雅习惯了这样的冬季，艾雅倒没有出现冻疮什么的，只是刀一一明明就没有出过屋子，还被冻成了这样，和艾雅一比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艾雅看着刀一一红肿的指头，心里难受的不行，每看一次都要心疼好久。

 

    有一次小粽子叫的特别惨烈，刀一一被它吵得心烦不已，终于难得出门探了探头，“艾雅，小粽子这是怎么了？”

 

    艾雅有些伤心的告诉刀一一，哒哒要杀羊，小粽子不让，和部落里人打了起来。

 

    刀一一很疑惑，她们以前也杀过羊，可没有看到小粽子这么大反应啊。“杀羊？”

 

    艾雅：“是那两只羊，我们接生的那两只。”

 

    刀一一愣了一下，她自是知道小粽子和那两只小羊的感情的，虽然那两只小羊也已经长大，可在刀一一眼里它们还是曾经的那两只刚出生的小羊，是艾雅从山上背回来的。

 

    刀一一心里难受，“就不能留下吗？”

 

    艾雅闻言推着刀一一进屋，她心里也很难受，毕竟那是她亲手接生把它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刀一一和艾雅还喂过他们一段时间。

 

    艾雅从屋里抱出了两个罐子，刀一一一眼就认出那是她放了麦种和豆子的罐子，艾雅建议道：“一一，要不把这个煮了吃了吧。这样先挨过今天这一顿。”艾雅知道这样做的话，也只是暂时救下了小羊的命，到了明天还是照样要杀的，可是她也没有好的办法。人命和羊命之间，作为部落的首领，她显然一定要让自己的族人吃饱，不能被饿死。

 

    刀一一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这是留的种子。”她和喔蒂之前种下的麦子和豆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如果在土里就被冻死的话，那这些种子是她最后的希望了。有了种子才有希望，说什么都不能拿去吃了。杀鸡取卵的事，是不能做的。

 

    “可……”

 

    刀一一和艾雅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为难，现在的刀一一已经瘦了一圈了。艾雅抱着都轻了许多。外面小粽子还在拼命的嘶叫着，听得刀一一心慌慌，艾雅把放着种子的陶罐放了回去，严重隐隐有些水花。

 

    “一一，我这个首领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刀一一赶紧抱住艾雅，安慰她，“没有，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首领。”

 

    这次杀羊，刀一一和艾雅谁也没有出去，她们在静静的等着，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粽子突然不叫了，艾雅和刀一一都沉默着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彼此。平常都是艾雅出去领饭的，可是今天艾雅却没有动静。还是司库去领食物的时候，没有看到艾雅，特意帮他们稍回来的。

 

    刀一一和艾雅看着碗里的肉，哪怕饿了好久，也没有心情吃。

 

    最后，还是艾雅端了来，劝刀一一吃点，刀一一没动，她就自己咬咬牙，吃了一块，结果一吃，愣了愣，眼睛突然起了变化，接着跑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才一脸笑容的跑了回来，“一一，快吃吧，这不是羊肉。我看了我们的两只小羊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