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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eak France with me（说法语）。”Morange生气又严厉的说。

　　“Sorry，I have forget almost France（对不起，法语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You are a cheeky person（你这个不要脸的人）。”

　　“她是你孙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安娜愤愤不平的顶撞。

　　“Even if you are my only heir，I won’t give you a dime，if you choose this girl，you will have nothing，I finally asked you again，who is she？（就算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也不会给你一毛钱，如果你选择这个女孩，你将一无所有，我最后问你一遍，她是谁）”

　　“I don’t need your property（我不需要你的财产）。”哲思淡然回答，然后平静又温和的对安娜说，“你先出去。”

　　“我在这陪你，不要吵了。”安娜看着哲思略皱起眉头恳求，确实担心哲思和Morange，即便认识哲思这么久，安娜也从未见过哲思与任何人正面冲突。

　　哲思真的有点火气上来了，沉默了一会问，“Do you love me？Have you loved me？When I was a child…”哲思说着话有点激动，不得不压抑情绪，所以话只说到一半，最后冷淡的说了一句，“Je voudrais, si je n’oublierai jamais revenir encore，Ici c’est l’enfer（如果让我选择，我永远不会再回来，这里是地狱）。”

　　“Get out of my sight right now，this kind of people like you（马上从我眼前滚开，像你这样的人）。”Morange最后爆发的说，提高了嗓音，浑身有点颤抖，“Your father never talked to me like that（你父亲从来没像这样对我说过话）。”

　　“I am not anyone else（我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安娜有些被吓到了，正在向外走准备找Vivian来制止，被哲思这句话震惊了，一时睁大了眼睛，不过没有回头，还是安静的离开了，董事长也上楼来，隐约听见争吵声就过去，安娜看见董事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董事长看了安娜一眼就向房间走去，哲思刚好出来，董事长就问，“どうしたの？（怎么了）”哲思想了一会，董事长只好说，“现在不想说吗？”

　　“没什么说的。”

　　“稍后来见我。”董事长认真的说完就去Morange身边。

　　哲思追过去拉住安娜，安娜直接甩开哲思的手隐约含泪看着哲思说，“我认识的范哲思不是会这样争吵的人，你是谁？”哲思没有回答，安娜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狠心转身走了。

　　安娜正下楼的时候，哲思才说了一声，“惠子。”

　　安娜转身看着哲思说，“范哲思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不是范哲思不可以吗？你爱的到底是谁？”

　　安娜没有回答就走了，哲思站在楼梯上看着安娜离开的身影，Vivian这时候也注意到哲思和安娜的异常，看见安娜一个人匆匆走了，但是不知道发生什么，所以还在关注着哲思，哲思在原地站了一会，就跟过去，还没出宴会厅，就直接拉住安娜亲吻一下，看见的人都有些意外，然后小声说着什么，Vivian在一边安静的看着，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没有发作。

　　哲思略起身看着安娜，安娜略微躲开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反正…我眼前的你不是那个人。”安娜说完就转身走了，出了宴会厅，哲思安静的跟着走到酒店大厅，但是没有继续追上安娜，安娜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一边走一边擦着眼泪。

　　哲思一个人站在酒店大厅，想着小时候的事，在城堡里的那段时间，学习餐桌礼仪，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就要记住一套餐具的使用顺序和使用时该有的姿态，Morange拿着银质的教杆跟管家一起在旁边看着，当哲思因为记不清有一丝犹豫的时候，就会直接打在哲思背上，哲思不禁一抖，把餐叉碰落在地上。即便不是学习的时候，哲思也经常一个人，在房子前的草地上玩，一个人蹲在地上看着仓鼠，晚上也是一个人待在房间，安静的身影和昏暗的灯光交相呼应，颇有些李白说的“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的意味，床头放着喝剩下的冷汤的盘子，听着楼梯上佣人的脚步声，自己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第二天醒了的时候，看见床边有一个玩偶，哲思就拿起来看，随后女佣来帮哲思穿衣服，带哲思去上课，看着法语书，下课之后哲思带着自己的玩偶去顶楼的阁楼里玩，玩着玩着突然抬起头看着对面问，“Vous êtes？（你是谁）

　　“Je peut être ta soeur（我可以成为你的姐姐吗）”

　　“Pourquoi？（为什么）”

　　“Car vous souhaite qu’on puisse accompagner semble bien avec vous（因为你看起来很想有人陪你一起玩）。”

　　“Oui（是的）。”

　　以后哲思一个人玩的时候也常会看着对面，会露出笑容，像是开心了很多，Morange有时候会远远的看着一个人玩耍的哲思，尽管严肃但眼神里还是透露着对孙女的丝丝爱意。

　　哲思的各种技能从小开始打下基础，也付出可代价，在男仆的照顾下去跟小马一起玩，坐在马上，因为害怕而俯下身子，Morange就教育说，“Dechirent le sein de leur mere，redresser le buste（挺起胸膛，无论什么时候）。”哲思只好慢慢的坐直，Morange让男仆放开缰绳，哲思就一个人神色惶恐的坐在马上不敢动，马稍微加快脚步，哲思就从上面摔下来，男仆和管家马上跑过去，那时候哲思还是小孩子，被扶起的哲思带着坚定而怨恨的眼神看向Morange那边，Morange也看着哲思。

　　“Vous aller bien（您没事吗）？”管家关心的问哲思。

　　“Très bien（没事）。”

　　后来哲思被Vivian从城堡带走，在车里迷迷糊糊要睡着的哲思，觉得另一个人自己在逐渐离自己远去，怀里抱着玩偶站在房前望着车开走的方向。车里的哲思半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那个跟在车后跑着的自己，这段距离逐渐被拉远，直到车后的身影消失，枕着Vivian腿上的哲思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揭开伤口，痛并新生

 

　　

　　等到聚会结束，大家都走了之后，Vivian才在楼上的观景台找到哲思，在后面走过去温和的问，“今天怎么了？”

　　哲思回过身来看着Vivian问，“你当初带我走是为了避开安娜惠子吗？”

　　“什么？”

　　“我做的看似无法理解的举动，只是不想再孤单，我也好，哲思也好。”

　　Vivian有点愣住了，想了一会说，“我就说嘛，哲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Fancy更符合你的心意。”

　　“不是Fancy更符合我的心意，是对于你而言，成为更好的人。”哲思转身要离开，Vivian就问，“你是要去找安娜吗？”

　　“需要解释发生的这些事，无论是谁。”

　　“她知道。”

　　哲思有点意外，但是也不意外，平静的说，“我带来的一切，我需要承担结果。”

　　哲思去安娜住的酒店找安娜，安娜谎称没有在酒店，哲思就打电话过去，看着手机里存着的名字，打电话也没人接，但其实安娜就在酒店，哲思在大堂徘徊了一会就离开，安娜躲在窗帘背后，从窗口看着在街边迟疑着准备离开的哲思，想了好一会，才跑下楼去，追上哲思喊，“林舒雅。”哲思回过头看着安娜，这一瞬间像是等了很久，安娜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抱住哲思说，“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然后松开哲思又说，“可是…现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对不起，你是害怕了吗？”哲思低沉的问，安娜看着哲思摇头，哲思帮安娜擦一下从眼眶溢出的眼泪。

　　“你想起来了吗？”

　　“嗯，记得。”

　　“我们怎么认识的？”

　　“大学课堂上。”

　　安娜高兴的激动的再次拥抱哲思，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追问，“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突然想起来了吗？”

　　“其实很早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就隐约觉得有什么。”

　　“所以现在你是范哲思还是林舒雅？”

　　“或者两个人都是我自己，我现在清楚的明白了，也把思绪整理清楚了，原本我以为自己是失去部分记忆，问了一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是多了一份记忆，两个都是我，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搅乱你的生活，或者我不知道说出来以后该怎么面对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日本遇到你，我们交往不久之后，我查过你在吃的药，因为我不相信能有两个人长得这么相像却不是同一个身份，而且见过Vivian，我更加坚信，我跟Vivian聊过，也质问了很多，猜忌了很多，Vivian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很多事她也没有否认，我一直知道你就是曾经的林舒雅。”

　　“所以…你才会有时候不经意的说了那些话。”哲思有点伤感的说。

　　“无论我说的是谁，那个人都是你，有时候能从你身上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也一直有好多事想问你，可是…越是相处久了…我越模糊了。”

　　“嗯。”

　　“为什么？你会这样。”

　　“或许因为…我也不清楚。”哲思犹豫着没有明确回答安娜的问题，只是说，“从小到大，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

　　“你是范哲思的时候，不记得林舒雅的事？”

　　“好像是，但是舒雅一直记得哲思的所有事情，或许因为是姐姐，一直照顾着妹妹。”

　　“哲思，舒雅。”安娜自己念叨着。

　　“可能Vivian觉得范哲思这个人更有价值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所有人而言是个更好的选择，所以用催眠的疗法压抑了另一个人格，想想也是对的，那样更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所以你要一直这样吗？还是抛弃谁？”

　　“四年前我要离开北京走的时候，从桥上跳下去，是希望永远保持林舒雅这个人格，直到生命结束，但是事与愿违，到现在我觉得，并不是哪个人格能决定我的人生，每一条路都需要主动作出选择才能走下去。”

　　“你刚才做的那些事…”

　　“是我自己想做的，愚蠢又绝望的自己扮演着自己。”

　　“你觉得有改变吗？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受，所以才会避开。”

　　“你是喜欢林舒雅还是范哲思？”哲思突然这么问，安娜看着哲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哲思平静的说，“我不介意，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小时候我爱的是林舒雅，但是那份感情我不知道拿到现在会变成什么样，现在我已经习惯范哲思在身边了，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别扭，我想我们需要时间适应，又或者…你想要面对另一种人生，都可以。”

　　哲思淡淡笑了，把安娜拥在怀里亲昵说，“谢谢。”然后起身看着安娜。

　　“或许…我们该说晚安了。”安娜温和而平静的看着哲思说，亦如这夜色中的法式柔情，哲思也没说什么，安静的转身走开，大喜大悲过后，一切的感情终将以平静收尾，安娜看着哲思走远的背影，最后大声的问，“你觉得你会是谁？”

　　“如果是拥有全部记忆的范哲思呢？”哲思没有回头的回答，安娜听了哲思的话，不禁笑了，却又泪中带笑，松了一口的样子，然后用轻快的步伐转身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