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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iley惊讶的说：“它是只允许我们接这么多吗？这样太好了，这样泉眼就不会像寺庙里的泉眼那样，早早的枯竭了。这条蛇真有灵性！”

　　Kristen看着Hailey脸上惊喜的笑容，亮亮的眼睛，她也微微的笑了，她收起罐子，然后看着蛇点了点头，说：“谢谢。”那条蛇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又慵懒起来。

　　

 

　　☆、三十三、问题

 

　　Hailey从包里翻出牛肉条，晃荡着递向那条蛇，边晃边说着：“谢谢你，我请你吃牛肉条。”

　　那条蛇好像愣住了，Hailey以为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撕下一条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比划着说：“吃的，可以吃。”

　　Kristen没有阻止她，只是时刻盯着蛇的动向，确保如果有危险，她随时有机会阻止它接近Hailey。

　　过了一会，蛇慢慢的向前移动、靠近，然后伸出舌头迅速卷走了Hailey手中的牛肉条，吞进腹中。Hailey开心的又拿出一条，这回不用解释，那条蛇自动自觉的用长舌头卷进腹中，然后就盘在了两人眼前，近在咫尺。

　　“你一直守护着这个泉眼？”Hailey像和人说话那样问着。

　　那条蛇点了点头。

　　“每个取水的人只能接一罐是吗？”

　　蛇又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它可能只会点头，不会别的吗？”Kristen忍不住打趣道。

　　然后，那条蛇看着Kristen，摇了摇头。

　　Hailey开心的笑了，看着尴尬的Krsiten说：“我就说它能听懂嘛，你还取笑它。”

　　她把包里剩下不多的牛肉条都拿出来，放在一块干净石头上，看着蛇说：“这些都给你，你慢慢吃，不要一下都吞进肚子里，反正这里也没人和你抢。”

　　Kristen也站起身，准备和Hailey离开，这时，那条蛇突然缠上了Kristen的脚踝，头轻碰了Kristen两下，然后转头看着水池的方向。

　　“它好像是想给我们看什么？”Hailey看着蛇的动作说。

　　Kristen想幸亏蛇缠的是自己，否则她刚才可能第一反应就将这家伙扔出去了。她也顺着蛇用力的方向看过去，没看到什么特别。

　　这时蛇迅速滑进水池，在泉眼附近用尾巴推走几块石头，然后用头拱着一块蓝色的石头，一直拱到池边，抬头看着重新蹲回池边的两人。

　　“这是给我们的？”Hailey试图确认蛇的意思。

　　那条蛇点了点头。

　　Kristen伸手拿起那块石头，在水中，石头是深蓝色，出水后是透亮的天蓝色晶体，明显不是普通的石头。

　　“这块石头含有能量，好像还有净化功能，但应该不只这些。”Kristen快速判断了一下。

　　“这块石头和泉眼的存在有关系吗？”Hailey看着蛇问。

　　蛇点了点头。

　　“那你给了我们，泉眼还会在吗？”Hailey担心的问，她不希望破坏原有的一切。

　　那条蛇回头看着泉眼的方向，用尾巴拍了拍池里的石头。

　　“你是说那里还有这样的石头是吗？”Kristen接着问了一句，她觉得泉眼的形成，应该是更深层的地质结构原因，表层的这些石头应该只是露出来的一部分。

　　那条蛇点了点头。

　　Hailey看着Kristen，然后说：“你决定吧。”

　　“你并不想拿走是吗？”Kristen了解Hailey是怎么的人。

　　“不，我希望你拿着。”她没有说，那条蛇缠上Kristen的腿，大概是想把石头送给Kristen，动物总有灵性，尤其这条蛇这么聪明，它应该是感觉到Kristen的特别，也许这块石头对Kristen来说有某些用处。

　　“你确定？”Kristen笑着看向Hailey。

　　“我确定，它能送给我们，就应该不会对泉眼产生影响，就当做是牛肉条的回礼了。”Hailey也笑起来。

　　Kristen收起了石头，郑重的对那条蛇说：“谢谢你。”

　　两人再次起身准备离开，那条蛇没再阻止，只是摇头晃脑的跟在她们身后几步，但到了门口就自动退了回去，没有走出小木屋。

　　Hailey看着那条蛇，挥了挥手，然后合上了木屋的门，她希望这里永远如这般自然、宁静，希望下次再来时，这个小家伙还在这里，守着咕嘟咕嘟的的泉眼。

　　两人慢慢的走下山，再未碰到其他的人。

　　“难怪饼店要这么神秘，无论他们是出于独占心理，还是保护心理，没有让更多人知道泉眼的存在，这样也好，泉眼不会那么快枯竭。”Hailey边走边说着。

　　Kristen笑着嗯了一声，拉着Hailey的手，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她是机器人，对于自然的东西，很难说敬畏或者喜欢。可是Hailey是个很热爱自然的人，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旅行的路上，她都更喜欢看那些自然的风景，喜欢事物保持原始的形态，在自己该待的地方，不疾不徐的发展，简简单单的生活着。

　　她有时候想，Hailey其实是个有些矛盾的人，她喜欢自然，却做着程序员的工作，她喜欢生活中简单的事物，却对自己这个无论结构还是身份都无比复杂的超人工智能机器人契而不舍。

　　“Hailey，你会不会有时觉得人类发展太快了？”Kristen看似闲聊的问着。

　　“也许吧，很多事，不是我的阅历能够判断的，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我们在一条路上走了太远，会忘记初衷。”Hailey也慢慢沉静下来，思考着现在的问题。

　　“比如说？”Kriten接着问，她想知道Hailey的想法，对于机器人，对于未来，对于自己。

　　“比如说，那些过度开发这里的商人，他们努力赚钱，最终的目的也无非是让自己生活得更好，可是当资源枯竭了，环境变差了，有再多的钱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吧。”Hailey有感而发，又想起那条蛇，如果这里的泉眼也消失了，它也会离开吧。

　　“还有吗，其他的想法？”Kristen继续引导着。

　　Hailey有些诧异，Kristen很少这样刨根究底的问她，想了一下说：“还有什么？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Kristen低着头，继续走路，过了一会，低声的说：“比如说，机器人的发展。”

　　Hailey停住了脚步，她明白Kristen想问自己什么。说实话，在这之前，她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因为父母和自己从事的工作，都与机器人有关，而始终如一陪自己长大的，是眼前的这个机器人，这好像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那条蛇、那个泉眼是自然的一部分，好像他们本来就在那里。

　　机器人的发展，无疑对人类的生活产生了本质的影响，有便利、有进步，但也有隐私消失、空间侵占，甚至可能对人类的生存产生威胁，Caesar就曾经是个例子不是吗？至于未来，也许早晚会有一场不知道输赢的战争吧。

　　也许自己一直都知道问题的存在，只是本能的回避了。看着眼前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到机器人是一回事，可是想到眼前的人，则是另一回事。

　　她沉默着，Kristen也沉默着，这个问题是她们谁都没有答案，只能如这般，搁置。

　　

 

　　☆、三十四、小镇

 

　　两人开着车继续南行，虽然偶尔也会停留在某个地方，休整或者闲逛，但是Hailey的兴致不高，也就匆匆而过。

　　Kristen有些后悔自己问了那个问题，可是已经无法收回。她尝试着逗Hailey开心，可是Hailey并不是难过或生气，而是因为那个问题而变得沉重，她不是不想开心，而是开心不起来。

　　两个人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别扭的几天，终于在离小镇最近的一个城市休整时，Kristen拉住准备去休息的Hailey，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个问题，到此为止好吗？原谅我。”

　　Hailey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看着Kristen，就那样看着，眼里慢慢蓄满泪水。Kristen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断，她将眼前的人拥入怀里，在她耳边再次轻轻的说：“对不起。”

　　Hailey在她怀里泪水更加汹涌，将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在这人的怀里，她没有生气，但是委屈，那个问题谁问都可以，唯独眼前的人不能。

　　她们共同经历的一切，已经不是机器人与人类的关系，她们比亲人更熟悉，比朋友更亲密，比爱人也不为过。她失去了Kristen一次，那是她最大的遗憾，但Kristen丝毫不应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那是和观念、和逻辑、和判断，和一切不着边际的大命题无关的，只是她们两个人的事。

　　Kristen也终于明白Hailey的委屈，她轻轻吻着怀里的人的头发，在心疼的同时，有一丝欣喜。自己终究是不同的，不是机器人中的一个，不是唯二的超人工智能，不是任何一种标签的代表，只是那个属于Hailey的K。

　　解开了心结，即便问题仍然存在，那也与她们无关，最起码暂时无关了。Hailey又可以拥抱着Kristen，安心的睡到天亮。

　　Kristen和Hailey准备好一切补给和信息收集，最后和Caesar通报一下她们要进入小镇了，Caesar也收起调皮，把自己新掌握的动态反馈给两人，然后祝她们一切顺利。

　　两人开着车来到小镇，这里位置独特，西依山东傍海，她们从北面进入小镇，没遇到任何障碍。

　　小镇街道不宽，多是石板路，两边的房子是典型的白墙灰瓦，街上人来人往，甚至有叫卖的声音。

　　走进这里，好像走进了一部老电影，没有任何大工业、机械时代的痕迹，这里的时光仿佛停留在了机器人时代的大门外。这里也因此成为很多追寻古迹的人的旅游目的地，但是只有上面的人知道，目前的状态不是他们刻意的规划，没人知道原因，这里的机器人使用率一直非常低，直到现在，完全消失影踪。

　　Kristen和Hailey似游人一般闲逛着，偶尔走进路边的小店，买点吃的在路上边走边吃，两人走了一圈，结论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里的人都生活在一种极自然的状态中，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个人也知道急不得，于是先找了家民宿住了下来，很多游客来这里都不是选择酒店，而是找一家有特色的民宿，住的舒服，重要的是可以和当地人接触。

　　Kristen和Hailey选择的这家民宿是一个看上去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姑娘在经营，她并没有太热情，当然也不是冷冰冰，只是很淡然的介绍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将两人安排在了二楼，说这样两个女孩子方便些。

　　房间里的布置也与酒店大不相同，床单被罩都是可爱的苹果绿色，卡通图案，家具的摆放位置也更随意，很像家里。

　　Hailey很开心的放下东西，推开窗子看向外面。窗外正对着这户人家的后院，有几棵果树，剩下的就是菜地，整齐的分割成几块，种着不同的应季蔬菜。角落里还有个兔子笼，几只灰白色的兔子正趴在笼子里睡觉。

　　Hailey手撑着木制的窗台，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转头对身后的Kristen说：“这里真好。”

　　Kristen走过来和她并肩站在窗前，远处的青山，近处宁静却充满生机院子，她笑着对Hailey说：“这次回去我们也可以养点动物。”

　　Hailey惊喜的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说：“真的吗？你要说话算话。”

　　现在这个时代，由于人们普遍使用机器人，所以对动物的陪伴需求减少了，自己动手养育动物的能力也已经很低。Hailey自己是无法养活动物的，而之前Kristen一直照顾她，自然也没想到要养什么，可现在，Kristen觉得只要Hailey开心，麻烦点也无所谓，至于养什么，Hailey应该不会太挑剔，毕竟那是连蛇都觉得可爱的人。

　　两人在民宿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在一楼的小餐厅吃早餐，看到了另一对住在这间民宿的人，看上去应该是夫妻，都是三十所左右的样子。男的穿着亚麻衬衫，休闲裤子和鞋，笑意盈盈的端着早餐走向桌旁的伙伴，女的和男人穿着类似的衣服，长发松松的扎在脑后，一副清淡模样。

　　看到Kristen和Hailey进来，男人笑着打了个招呼，Kristen帮Hailey拿了吃的东西然后一起坐在了餐厅中唯一的圆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