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说 作者:流鸢长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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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苏示意她莫要慌乱,她继续说道:“今日我跟小若有些乏了,二位大人,其他话可容水苏休息一夜,明日再详谈?”
“这个自然。”齐濛与齐清相互递了一个眼色,便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两人走到了太医院的僻静处,齐清扫了一眼四下,还是开了口,“濛弟,咱们齐家当真要背叛陛下,投靠宋王?”
“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齐家实在是不利。”齐濛沉沉一叹,“若是让陛下真坐稳了龙椅,有商青黛那贱人在宫中一日,我们齐家迟早要被那女人设计陷害,白白帮陛下忙活一场。”
“可宋王也不是什么善主!他若得势,我们齐家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说着,齐清冷冷一叹,“当年真是可惜,若是许老爷子没有在半路失踪,又岂会让商青黛逮到活命的机会,变成今日的黛妃娘娘!”
“此事与宋王定也脱不了干系。”齐濛心头明白,“这次太后之事我不过顺水推舟地帮宋王一把,还可以试探一二陛下对我们齐家的信任,果然,陛下现在已经被那个贱人迷住了,根本不在意我们齐家曾经的付出!”
“所以濛弟的意思是?”
“咱们假意投诚宋王,冷眼看这两兄弟争权。商青黛与宋王本就不睦,这几年总是暗中挑拨陛下与宋王成仇,我们不妨以逸待劳,静静让商青黛与宋王去斗,逮到机会也煽风点火一回,说不定我们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就依濛弟之策!”
“杜若今日被那贱人一吓,别说她是失忆的,就算是还记得,只怕也不敢再诚心相待那贱人,所以,姐姐,我们不妨从这丫头找找下手的机会。”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
☆、第106章
齐家姐弟离开后,房间中只剩下了杜若与陈水苏二人。
不等杜若开口,陈水苏谨慎地关好了门窗,凑近了杜若,低声问道:“小若,你一定还记得夫子,对不对?”
杜若微微一惊,却没有答话。
陈水苏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性子,她心疼地揉了揉杜若青紫的印堂,“她如今已是大燕的黛妃娘娘,已不是当初那个夫子了。若是你入宫只为了她,我劝你一句,放手吧。”
杜若还是不说话,她的眼圈却渐渐红润了起来。
陈水苏看得难受,她牵住了杜若的手,坐了下来,“小若,你怎能那么傻呢?”
“水苏……”杜若终是开了口,她紧紧反握住了陈水苏的手,涩声道:“我入宫不仅仅是为了夫子,还有爹娘的仇……”
“小若,你……你……你分明是记得我的!”陈水苏惊呼了一声,喜极而泣地拥住了她,“傻小若,为何要装作不记得我呢?你可知我心里有多难过?”说完,忍不住敲了下杜若的肩头,“说好要做好姐妹的,你若再忘记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杜若心头极暖,眉心却微微一簇,忧声道:“我只怕会连累你,就像三年前一样。”
“我才不怕!”陈水苏拍了拍胸膛,“你看我福大命大的,不是有贵人救了一条命么?”
杜若摇了摇头,眸底的忧色更浓,“所以,你便为宋王殿下办事了?”
陈水苏重重点头,郑重地道:“救命之恩,自当相报。当年若不是殿下的亲卫及时赶到,哪会有今天的我?”
“我该去谢谢殿下。”杜若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陈水苏点头道:“是该去谢谢,殿下还帮师叔跟师婶敛了尸首、起了坟头,这份恩情小若你一定要报!”
“爹娘如今葬在哪里?”杜若不禁连声问道。
陈水苏扶住了她瑟瑟然的肩头,笑道:“等你我不当值那日,我便带你去祭拜师叔跟师婶。”
“水苏……”杜若牵住了她的手,认真地说道,“在灞陵城的亲友我只有你了。”
陈水苏笑然点头,“你还想多一个不成?”
杜若摇摇头,正色道:“今鬮你我同入太医院,只怕灵枢院很快就会知晓,所以,未免我连累到你,水苏,以后你还是当我记不得你,可听明白了?”
陈水苏却释然一笑,“灵枢院如今已不是当年的灵枢院了,现在根本无暇动你分毫。”
杜若愕了一下,惑然不解。
陈水苏叹了一声,道:“我方才说过了,夫子已不是当年的夫子。你可知这三年来,她做了些什么?”
杜若心头一酸,她想知道这三年来夫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却又害怕这三年的岁月已悄然改变了夫子,自此她们终是物是人非,再无重续前缘的可能。
陈水苏瞧见杜若那神伤的样子,温柔地紧了紧杜若的手,“你若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要给师叔师婶报仇,其实不一定要靠……”
“水苏,你说。”杜若打断了她的话,笃定地点点头,倒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
“她入宫一日,便从美人封为黛妃,足见陛下对她有多钟爱。入宫一月,便说服陛下将亲弟弟接入宫中,名为抚养,实则是以此要挟灵枢院,事事从她想法行事。”陈水苏顿了一下,她看向了杜若,“我知道当年齐湘娘欺负过你们,所以她得势后进行报复,我也可以理解。只是,她后面仗着陛下宠爱,处处挑拨陛下针对宋王殿下,害的殿下这几年处处被陛下打压欺凌,若不是太后几次求情,只怕殿下根本活不到现在。”
杜若是知道夫子与齐湘娘之间的仇怨的,只是没想到夫子竟会用商青云那个孩子来报复,她更没想到的是,夫子竟会与宋王殿下变成这样的水火不容之势。
“这三年,她打压灵枢院,打压齐家,打压殿下,所幸她并没有怀上龙种,否则照这样发展下去,日后她为了当上太后,只怕连万寿宫中养病的皇后娘娘都不会放过。”陈水苏说到激动处,她心疼地看了杜若一眼,“当年是她为了荣华富贵不要你的,小若,以后你要多爱惜自己一些。”
“水苏,夫子不是贪名逐利的人。”杜若摇了摇头,坚定地道,“有些事,除非她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一句都不信。”
陈水苏叹息道:“小若,人是会变的,她若是真记得你的好,怎会今日那般阻挠你入太医院呢?况且……”
杜若紧紧盯着陈水苏,“况且什么?”
陈水苏沉声道:“其实殿下并不想我入宫的,只是这次太后的病来得蹊跷,殿下着急得厉害,才命我揭下皇榜,入宫医治太后。”她说着,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太后多次保护殿下,黛妃娘娘好几次陷害而未得手,若是太后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这世间便再没有谁可以保护殿下了。”
“夫子是医者,不会害人!”杜若还是坚定地说了一句。
陈水苏觉察到杜若的双手突然变得甚是冰凉,她只能沉沉一叹,“小若,信不信在你,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在宫中你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耳朵去听,自然会有你相信的答案。只是……”陈水苏静静看着她,“若是殿下可以帮你,小若,你可愿意跟我一起为殿下做事?”
杜若轻轻摇头,“水苏,你我都是医者,最好不要牵扯到皇家的争权风波之中,就算要报恩殿下,也有其他的法子,不一定要做这些与医者无关的事。”
陈水苏叹声道:“小若,有些事你想得太天真了。若无殿下帮忙,还有谁能动得了灵枢院?难道你还期待黛妃娘娘会为了你亲手把自家的灵枢院毁了?又或是亲手要了亲爹商东儒的性命?”
杜若一阵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陈水苏的话。
她突然发现,爹娘之死,竟成了横在她与夫子之间最深最长的那道鸿沟。
“为何夫子突然不愿意走了?为何夫子才送走我们,马上就有杀手来杀我们?若没有人告诉我们的行踪,那些杀手为何会知道我们走哪条山道?为何……我们非死不可?”
陈水苏接连几个问题问出来,杜若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水苏,我想静一下。”杜若倦然摇了摇头,她倒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左腕上的银镯子,只觉得有些愤懑难受。
水苏那些问题,她一个都没办法回答。
若是夫子正如水苏所言,已经不是当初的夫子,那么她与夫子年少时候的荒唐事就是她非死不可的理由。
可若是夫子另有苦衷呢?
当年难道是她们把一切想得太过天真?夫子最后不走,难道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
杜若只觉得心绪杂乱,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能先让自己平静下来,莫要冲动下什么结论,也莫要冲动去做什么抉择。
她如今已身入皇宫,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太多太多,她需要时间用自己的眼睛去重新审视这些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夫子可还是当初那个夫子。
正心。
对的,正心,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当年夫子要她做的这两个字。
陈水苏瞧杜若的神色甚是不好,知道今日是冲动多言了,连忙歉声道:“小若,都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说那么多。”
“怪不得你,有些事我需要自己弄明白。”杜若说着,她郑重地看着陈水苏,“水苏,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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