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gl 作者:易痕
Tags:花季雨季 怅然若失
这是什么?我注视着那枚藏青色的刺青问季子,它由一个小圆圈向外均匀的分三道向外伸展又包围回来图案,有点像八卦图。
一张音乐专辑的封面而已。季子说,随后以炽热的吻阻止我继续问下去。那只不过是年轻时不懂事的跟风之作。她最后这样解释道。
穿好裤子之后,季子又套上外套,拢了一把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下。也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转过身。脸容有些疲惫,唯独眼神明亮,目光灼灼。
抱歉,她走过来说,吵醒你了。她坐在床边,她离我这么近,又这么远,唯有气息的存在无可争辨。
我缓缓摇头,你今早,有课吗?我问,声音有些沙哑,但仍属正常范围。
不是。她说,含有莫名的歉意。是我不好,我忘了你今早有课的。她说着,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
昨晚累了吧,你再睡会,我替你去上课。
我脸又一红,嗯了声急忙把脸冲向另一面。我听见季子愉快的笑声,随后消失不见。房间并没有重归平静,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逐渐传入耳中。
下雨了?我模糊的想,难怪这么冷。
接下来不到五分钟,我又睡了回去。内心并无罪恶感可言。十点左右,我再次醒来,雨没有要停的迹象。随后我翻了一遍未来十五天的天气预报。雨或者说阴雨天会持续很久,节气小雪过后,这里正式迎来冬天应有的气温。
我花了几分钟发呆,然后去洗澡。路过餐桌时那里没摆放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想来,季子也没能吃早餐。为之情爱和天气共同编织的陷阱所害。
站在花洒下冲刷身体及昨晚留下的痕迹时,我只是漠然的想,男人和女人毕竟与女人和女人有着质的区别,后者暂时不会有花那九块钱的机会,只好私定终身。
季子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我,在突如其来的高/潮时抓紧她的背,新长出的指甲在上面留下长长的红印。她虽然没哼一声,但从表情来看,想必也不怎么好受。
洗完澡后,我同季子一样另加了一件外套,没有戴上那枚戒指。季子曾在我平复呼吸的时候拎起这枚戒指看了许久。
有时候我挺羡慕Ta的。她说。
中文的发音让我分不清她说的是它还是她。
我把她的头拉近,在她耳边说,但现在我是你的。
季子笑起来,说是的。
出门后,我才发觉昨天还艳阳高照可以穿短袖挥洒汗水的日子就像一场梦,梦醒了,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残酷。
我撑着伞出了校门,去那家老板已经认出我的粉店吃螺丝粉,店里只有一位穿着水鞋的中年妇人。
我从没感到如此平和过。透过这份平和我看着因雨天而阴暗的天,和泥泞的街道,从微翘的古老屋檐下滴落的雨,街道上过路人后脚跟扬起的小泥点。这个小镇仿佛被赋予新的含义。尽管,这种变化只是我内心的变化。
螺丝粉很快上桌,我得于停止这种没有意义的思考。不管怎样,发生了便是永恒,我无力更改任何事,即便后悔。
之后我另外打包了一份干捞粉,并估摸着等季子回来时,它还不至于成了面糊。事实也正是如此,我刚回到宿舍,换好鞋,季子后脚就跟了上来。她受我的影响,爱上干捞粉浓烈的酸笋味。方圆五米内只要有它,任何人都能确定的闻出它来。
季子脱掉沾上泥点的靴子,又拂了拂微湿的外套,这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我在一旁看着她吃,季子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忙问我吃了没?
特意留给你的,吃吧。我说,又问起她学生们的反应。
没什么反应啊,我说你有事,和我调了课。她自然的说。
我哦了声,又坐了会,起身回房。过了会,季子也出现在房内,而那时,我正把装有吉他的黑色包打开,取出了许久不曾动过的吉他。季子的话无疑是夸张的,吉他并没有生锈,连同我的心。
季子站在了原地,没有打扰我,她看着我拿干净的布细细的擦拭吉他,如同对待一个新生的婴儿。她看着我逐个拔动琴弦,然后细致的调节音调。
一曲悲伤的调子在琴弦上滑出,属于民瑶的一种,慢且悲。
季子静静的听我弹完,她的声音沉闷的传来: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开心。
我想反驳她,反驳任何说这句话的人。但我没有,我放回吉他,合上包,放回原处。
一首曲子代表不了什么。我说。
我知道。她说,但我看出了很多。
接下来的梅雨季节漫长的让人想发疯。晾了三天的衣服即使干了也仍有一种怪味,墙壁和玻璃不时会冒出水珠来,还有一早醒来,头发也像洗后没干就睡下的那样,滑且腻。
但这并不能阻挡爱情的脚步,情/欲的大门一但打开,就变得贪婪。但我骨子里毕竟还算传统,我拒绝了季子任何新的尝试,也拒绝和她一样拥有我。唯一作出的努力就是和她在充满白色温暖蒸汽的浴室里做/爱。那并非特别美好的体验,但值得铭记。
衣衫褪尽的浴室里,我们的身体毫无保留的袒露在对方眼中,但我记得的只有季子那头被打湿的金发和她同样被打湿的双眸。我喜欢她这样看我,像看一个完整的人。
在这些天里,气温反复无常,像个顽皮的孩子。直到二十三号那天,不必走出家门,我就能感到从皮肤上散发的寒意。仍在下雨,狂风呼啸,仍然像魔鬼在拍打窗户,寻找任何可钻进的缝隙。
我强迫自己起来,煮了温暖的早餐,随后叫醒季子,她正像个婴儿一样蜷缩。降温前一天,我也向她当初提醒我一样提醒她,马上要冷了。
她则不以为然,我这个在雪里长大的人,还怕天冷吗?
我只有不置可否,很快她就会懂得,南方的湿冷也让人想发疯。打个比喻,北方干冷是物理攻击,穿厚点就好了。南方湿冷是魔法攻击,穿再多也没用。寒意依然会从骨头缝里冒出来。
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我的双手双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冷的像块冰,并不断的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比以往任何都更加严重,为此,我被折磨的睡不着。
季子一开始没察觉,只是有天中午午睡时,我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
怎么那么冷?她皱起眉来,捧着我的手,往里哈气,又搓了搓,试图让它恢复正常的温度,但都只是徒劳。
过会就好了。我含糊道,收回手放到温暖的脖子上。我以前经常这么做。
季子想让我去看一下医生,但没能说服我。于是她只好根据网上找的资料或者什么,去买了两个暖水袋和一包中药材来,说是泡脚用的。
寒从脚起。她说,那认真的模样像极了老中医。不仅如此,季子还弄了个木桶回来。
但在这之前,我正往教室走去。今天破天荒的没下雨,但仍刮北风。我穿上保暖的马丁靴,在内里长袖外套了一件加绒的衬衫。即使如此,有风吹来的瞬间还是感觉冷。
就在这时,走廊对面走来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的人,我差点没认出她来。来人穿着件黑色开衫连帽衣,帽子很大,前摆比后摆长一点,暗黑系的风格。她高而且瘦,穿上这身使人感觉可望而不可及。不仅如此,她还戴了全黑的口罩,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冷漠的眼睛。
她瞥了我一眼,毫无感情甚至有些恨意的眼神。我微愣,她趁机越过我,走上楼去。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我脱口而出,说等一下。
张宁在第三阶台阶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的双手放在兜里,高傲而陌生。她甚至没有摘下口罩,只是说:有什么事吗?班主任。就连声音都那么陌生。
☆、变故
她的话我瞬间乱了分寸,虽然,也没什么分寸可言。我只是觉得她陌生的很,即便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但这一次带给我的不安更强烈了一些。
没什么。我把手搭在楼梯扶手上,避开她的眼神。一起走吧。我说。
张宁似乎笑了一下,但口罩遮的太过严实,我没法判断。随后她又看了我一眼,泫然欲泣的感觉。
我做不到。她侧对着我小声说,我已经不能单独和你相处了。
楼梯间有人匆匆而上,期间不少人对我们投来怪奇的目光,但也只是匆匆一瞥,然后继续上楼。这一届的每个人都一样,忙无可忙,怨无可怨,忙中出错,怨中生恨。所有一切都像安排的精密程序,推动我们前进。即所谓命运。
但无论多精密的仪器,也会有出错的那天。
我没有回答,只是刻意的放慢了脚步,直到那个像影子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语文自习课一般不会有人来问我题目,我得于静坐的为明天的课程做准备。有时候真的觉得自个是个不合格的老师,只顾在自己的世界里顾影自怜。
张宁在教室里脱下了帽子和口罩,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感。她偶尔抿一下唇,拿笔的手不时停下,思考问题,但更多的时候,她在揉眼睛——或许这个动作的本身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或许有——然后她闭目休息一分多钟,才继续写练习。
而我从她双眼的浮肿情况来看,并没有哭过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只有用眼过度。可是说到底,我又能改变什么?说也说过了,劝也劝过了,她仍然像从前的我一样倔强的像头牛。她和我一样,同为金牛座的人。
下课铃一响,我快步走出这让人压抑的充满了二氧化碳气体的教室,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情离开。张宁始终没断过的注视让我惶恐又觉得悲哀。
好在当我打开宿舍门时,一股谈不上好闻的中药味让我得与在这种心情中抽离出来。季子正在客厅里,鼓弄着什么。
你在弄什么?我问她,其实答案显而易见。面前的木盆浅褐色的药水中浮着一份用沙布包裹的药材。
给你泡脚啊。寒从脚起。她说,语气格外认真。接着她用手指试了一下水温,抬头看我道:水温刚刚好,快坐下。
我觉得没什么好拒绝的,顺从的坐下,把拖鞋上的脚移到木盆中。对于我来说,水很烫,但也很舒服,那是一种全身放松的感觉。我不由得仰面靠在沙发背上,舒服的叹息一声。
这时,季子起身离开了一下,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张毯子和两个暖水袋。她把毯子扔到我身上,等两人均匀的分好它,两人一人抱一个暖水袋时,她也和我一样把脚伸到木盆里。
好在木盆够大,水没有溢出来。季子的脚比我小一点,白一点,比较有肉感,她理所当然的踩在我脚背上。
过了会,她惊奇的说:你脚趾真长,都快和手指一样了。
我知道她是夸张,但不可否认,我的脚趾比普通人长。我喜欢穿拖鞋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穿鞋大多会硌脚。好不容易磨到不硌脚了,鞋子也快坏了。
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光着脚跑来跑去吧。我说,说话的同时,那幅场景横跨二十多年的光阴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你知道吗?我突然有股诉说的兴趣,想让她分享一下我们共同经厉过的那个年代的遥远情怀,毕竟她只比我小一岁多。
季子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我继续说:以前,每年冬天的时候,那时候可比现在冷,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就连木炭都是奢侈品。不过每年我妈都会在屋外烧一盆柴,成木炭之后再提回来。那时她就会拿一个洗衣服用的塑料大盆,在里面放上热水,最后把我放进去洗澡。
听我絮叨的时候,季子一直保持微笑,最后当我说完并总结时,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我也是。她笑着说,笑着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过我还有个哥哥,三岁之前,我们都是在一个盆里洗澡的。
我回以微笑,不再说话。因为木盆里的水有些冷了,但与之相反,手和脚仍止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甚至有些出汗了。全身都很热,但又舍不得离开。
我们几乎同时的把脚伸了出来,那上面还冒着白雾。季子看着我莫名的笑起来,她说:我一直以为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才会一起泡脚。那样太放松了,什么情绪都会被降到最低点。
哦?我说,你是说如果吵架后最好要泡个脚,冷静冷静?
也可以这么说。她没赞同也没否定。只是把洗脚水端去倒掉,她再回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泡脚真的是太放松了,但同时,困意也比往常来的更加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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