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树一下乐了出来,她说:“你下一句是不是还要说,文学社爱搞不搞?”
游芒摇摇头,神色有些认真地说:“那是你想要成立的,我不会乱搞。”
秋树琢磨了下游芒的这句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于是摆摆手,想了想才说:“你要是想跟我一起,那就一起。”
游芒不在身边,她吃饭也没那么香的感觉。
见秋树妥协,游芒也就脚步愉悦地回了三班。
秋树盯着游芒的背影看了眼,跟着就回了自己的教室,刚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前面的叶静就靠了过来,她有些无精打采地说:“你和游芒和好了?”
秋树:“我们一直都很好。”
叶静哼笑两声,凉凉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谁那么失魂落魄的,晚饭都没吃好。”
秋树笑眯眯地回道:“谢谢关心。”
“……”叶静,“不客气。”
秋树伸手去摸抽屉里的课本,却没想到又摸到一袋零食——准确地说是两袋,一袋是昨天的戚风蛋糕,一袋是巧克力,还是手工的。
叶静看着秋树手里捏着的巧克力,像是一下想起什么来的:“上次那个谁,是不是也是给你送的巧克力?”
叶静说到这里,她猛地看向秋树:“哇,这些不会都是她送的吧?这是干什么啊……”
她瞥了眼秋树,音量又放低了下来:“怎么弄的,好像在追你。”
秋树倒是没太在意,伸手就把东西给放回抽屉里,好笑地说:“你怎么就肯定,一定是那个学妹送的?”
叶静想说,这很难猜吗?转念一想,女生喜欢女生,这说出去估计得吓到不少人,可能秋树也不知道同志这事……想了想,叶静也就什么都没说,她摆摆手:“那可能是我猜错了。”
虽说是不明说,但叶静还是控制不住地小小给了提示:“不过这个暗恋你的男生……还真是多才多艺,还会做巧克力,这包装一看就知道不是从外面买的。”
秋树又把巧克力拿出来,将一整袋都给了叶静:“送你。”
只要一想到这巧克力是岳潇潇做的,叶静整个人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连忙躲开巧克力,摆摆手说:“别人送给你的,你不吃就算了,可千万别给我。”
秋树这才笑着把东西重新放回了抽屉。
同桌应帅从办公室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叠报名表格,叶静就跟嗅到血气的鲨鱼凑了过来:“这是什么?”
应帅抬眼:“全国比赛,让我统计班上有多少人想要报名参加。”
叶静伸手拿过报名表格,将标题念了一遍,然后笃定地说:“这些人多半都是出国深造,这种全国比赛他们怎么会参加?算了算了,你随便通知一下就行。”
秋树也跟着多看了一眼,想了想说:“这个比赛要是拿了名次,好像可以保送名校。”
叶静想说,难道你还对这个感兴趣?话还没出口,就想到了秋树的“另一半”游芒,一下明白过来,秋树可能是帮游芒问的,顿时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
应帅不知道那么多,但他同样不关心这个:“不知道,可能吧。你要是想知道,得去问班主任。”
秋树点点头:“谢了。”
没等秋树给游芒发过去信息,铃声就先响了,秋树也只能等到下课再说。结果课间一直被拖堂,等她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下午放学了。
两个人走到路上朝食堂走过去,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秋树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和游芒的款式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不一样:“今天我听应帅说,有个全国比赛,你报名了吗?”
参赛资格也不真的说,想去就去,每个学校都有名额。参赛的人就相当于是为校争光去的,一般是由老师向学校推荐的。
要是取得名次,可能就会在学校晨会上进行表扬,夸张一点就要拉横幅了;要是“灰溜溜”地回来,那可能其他人都完全不知道这个全国比赛的事。
这次的报名表格,也可能就是老师他们自己想走个流程。秋树不知道游芒清不清楚这些,只是自己把这件事给说了,还说了参加比赛拿到名次会有的可能:“到时候,应该还会发一些奖金。”
游芒的眼睫毛颤了下,她说:“朱老师还没找过我。”
秋树说:“也对,可能其他班都没说,到时候我会再问问这个事情。”
游芒嗯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秋树的好意。
在被白雪覆盖的CAO场上留下两串脚印,终于快要走到食堂门口了,游芒就在这时候开口问秋树:“你也会去吗?”
秋树笑起来:“作为优等生,我肯定要去的。”上辈子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没有去。
如果游芒没有问这句话,秋树大概也会跟上辈子一样,不打算去的。
游芒得到了答案,就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秋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感觉好像看到游芒笑了下。
秋树:“小芒,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游芒:“嗯。是笑了。”
秋树也跟着笑起来:“你笑的时候很少。”
游芒沉默了下,才开口回道:“因为开心的时候少。”
秋树笑着说:“难道你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笑吗?”秋树的眼睛里带着好奇。
游芒说:“嗯,只有开心的时候。”
秋树这次直接笑出声来,她用那种算命先生的语气拍拍游芒的肩膀,因为冷空气又很快揣回衣兜里:“以后拍戏总是需要笑的。”
游芒不懂她的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我又不拍戏。”
秋树笑:“我说的是以后。”
游芒:“我说的也是以后。”
秋树停下脚步,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她脑袋上,因为温度太低,并没有在脑袋上融化,她看着游芒,目光有些奇怪:“那你以后想当什么?”
秋树站在台阶上,游芒站在她的下一个台阶,仰着头看向秋树。
对方的鼻头被冻得红红的,低垂下来的眼睛像含着一汪水,眼睫毛上承载了细碎的雪花,嘴唇像是雪天里开出的娇艳梅花,像一个裹得厚实的雪娃娃,又像一个遥不可及、不可触碰的人。
秋树的嘴一开一合,游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秋树的问题,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很认真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想学习摄影。”
“摄影?”秋树的语气更加奇怪了。
她看向游芒的眼神有一些陌生,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这让游芒有一瞬间的慌张,她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她主动问道:“怎么了?”
这辈子自己都和游芒成为了闺蜜,对方不想再当演员,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听到游芒的问话,秋树又恢复了惯常的那副表情:“就是觉得你……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
秋树顿了下,又说:“像那个谁一样,一直被人们记着。”
游芒不想当什么演员,但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问道:“你希望我当演员?”
秋树摇摇头:“就去做你喜欢的事。不过……”
秋树重新看向游芒,她笑着说:“我还挺想看看,游摄影师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这句话,游芒的脸上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食堂门口有楼梯,这段时间被封掉了,大家只能走另一面的一个小坡。因为天气太冷,将坡面都给冻住,不少人走在上面,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秋树可不想在这里摔倒丢脸,但命运就是这样,你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她已经走得非常小心翼翼,结果刚走到半路,就见有从食堂里出来的人,一个没站住朝她这边滑过来。
这要是真的撞上,那就是真的“一带一路”了,这一条线的人都得躺地上。
后面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秋树想要伸手去抓冰冷的扶手,却没想到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衣领,将她从原地给拽离了。
前面那个人一路滑下去,撞上了秋树后面的几个人,一大群人就懵懵地坐在地上,颇有点“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感觉。
秋树看向刚刚将她拉走的游芒,笑着说:“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件很幸运的事吗?”
游芒看看她,这次干脆直接上手拉着秋树往食堂里走:“我知道一件幸运的事。”
秋树本来是想抖包袱的,结果听游芒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一脸好奇道:“是什么?”
两人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正跺脚抖落身上的雪。秋树还要追问,游芒就说:“你说的是什么?”
秋树就顺着她的话题转过:“是‘虚惊一场’。”
游芒:“没我这个幸运。”
秋树笑说:“你这几天,就跟突然开窍了一样,还卖我关子。”
游芒:“我没打算卖关子。”
秋树看她,这次问都没有再问。
游芒:“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告诉你。”
秋树笑起来,游芒的这个语气让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对方告诉自己她有一个秘密的事。这一次,她还是像之前那样说:“是跟我有关吗?”
游芒点点头:“是的。”
秋树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然而她脸上一成不变的笑容仿佛在说,她根本不在意游芒的秘密和“幸运”,她说:“嗯嗯,我不会问的。”
于是游芒又生气了。
秋树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淡定。她知道,游芒其实很能管理自己的情绪,只有昨天那次突然不理她是个意外。
果然,游芒再生气也没有丢下秋树,两个人端着餐盘坐在了老位置上。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过来找游芒了,秋树本来还有些奇怪的,后面想一想感觉自己又猜到了什么。
她说:“你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了?我刚刚看到那个尤青青,她居然没有过来。”
游芒点点头,她说:“吃饭还要打招呼,那饭都不用吃了。”
“你说得对。”秋树摸摸鼻子,总觉得游芒不是在说尤青青,而是在说她自己。
想着游芒可能心情不太好,秋树尽量说一些温和的话题,但她有时候又控制不了自己。
看到游芒就在自己的面前,不逗一下就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很快,她就貌似又踩中了地雷:“今天怎么喝的奶茶?你不是喜欢喝柠檬汁吗?”
游芒说:“心情不好。”
秋树笑着说:“也对。心情不好,喝点甜的能让心情好一点。”
游芒的目光落在秋树脸上,很快又垂下眼睑,盯着自己手里的奶茶看了一会儿,然后声音略小地说:“还有更甜的。”
说是给秋树听的,实际上更像是喃喃自语。
秋树听到了,她笑着说:“更甜的?甜度不一样的奶茶?原来你喜欢这种的?”
游芒摇摇头,她的目光让秋树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总觉得游芒的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长,看得她浑身发毛。
晚饭吃过,两个人就去到钢琴室。
游芒盯着站在钢琴室里的十个人沉默不言,那边秋树倒是笑眯眯的,她侧头对游芒说:“我想着,反正我自己也要练习,他们也要练习,不如大家一起排练,磨合一下默契。这样你也不用两头跑了。”
社员在看向秋树时是笑眯眯的,看向游芒的时候,又都噤若寒蝉。就连秋树都想问,游芒到底对成员们都干了什么,这些人都这么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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