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作者:李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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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单亲父亲心里苦。
第20章 不走心的定婚
双方互相见过父母之后,也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匈奴和谈也进行得很好,肃帝顺利进入了人生赢家模式。可他有点担心长生这个琢磨不透的隐患,按他的意思,最好能在江南解决掉他。要是上辈子的朱瑄,十有八九就这么做了,可他有了郝斯年,总觉得要给他的阿彻积点阴德。
肃帝想了想,最惨也不过是像唐明皇一样带着杨贵妃匆忙出逃。他又不是唐明皇,他才舍不得勒死自己的亲亲阿彻,两个人就是当一对寻常夫妻,也没事。所以也就放宽心了。
王总管比他担心多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为人父母,记着甚多。王总管不懂得别的什么道理,只知道这是他肃帝的锦绣家邦,不能给别人。可是这天下,哪里只属于一个人呢?这是所有生活在这片天空这片大地上的生灵的,不能自私地据为己有。
肃帝在漠北城,被郝夫人养胖了一圈……他成天跟吃的多动得多的郝斯年待在一起,难免吃得多了些,动的又没有郝斯年那样多,就很自然地胖了。王总管看着珠圆玉润的朱瑄,真是喜上眉梢,请问哪个长辈不喜欢孩子长得好呢?
郝家可能都有些看脸的坏毛病,郝斯年看肃帝丑了不少,有点不那么喜欢他了。白龙女冷眼旁观,心里想,自己可要好好保持身材,不能让郝眉也嫌弃她。于是吃得少了许多。郝眉发现了,心里难受,晚上抱着白龙女赌咒发誓说永远不会因为白龙女身材问题不喜欢她。白龙女这才恢复了正常饮食。
郝将军的任期满了,得回京述职,可是这皇帝就在漠北啊,就干脆不去京城了。郝将军不愿意去别的地方,肃帝还把他安排在漠北城。肃帝自己,乖乖地回了京城。
白龙女又能够跟郝眉愉快地玩耍了,倒是可怜的肃帝,还要忍受异地相思之苦。郝斯年没心没肺,真的是个大直男,觉得男人应该以大事为重,儿女情长暂时先放在一边。肃帝恋恋不舍,想带郝斯年一起走,郝斯年却不愿意,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先有国,才有家。他一定要留在漠北,这个他能够为祖国发光发热的地方,奉献自己的青春。
肃帝心里知道这是好事,但是难免有些“你不爱我”的小儿女心思,有些郁郁寡欢。王总管把他从小带到大,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安慰道:“小将军有勇有谋,他自然有自己的志气,陛下既然怜惜他,成全他便是了。”
肃帝还是赌气,觉得郝斯年心里,他远远没有郝斯年所追求的重要。自己比郝斯年爱得多。
可不是嘛!郝斯年就是认为事业比爱情重要。
爱情这东西,很难说什么公平,有的时候反而是不公平的。比如上辈子,郝斯年爱得比朱瑄早比朱瑄多,朱瑄被动接受,只需要一点点爱,就能够得到很多的爱作为回报。可那又怎么样?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是朱瑄爱得比郝斯年早郝斯年多,郝斯年成了那个被动接受的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肃帝走后,郝斯年该吃吃该喝喝,并没有同之前有什么区别,郝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哥哥这异地恋谈得,也太轻松了吧?换了她跟白龙女分开,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郝眉就去问她哥哥:“阿彻,你怎么了?”
郝斯年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郝斯年正在院子里整理自己的护腕,像裹脚布一样长的布带,一圈一圈得护住手腕,再戴上护甲。
“你不想你男人吗?”
郝斯年摇摇头:“不想。为什么要想他?”
郝眉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怎么着?想自己男人还要理由?看不到他不就应该想他了吗?
郝斯年不解其意,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摸摸郝眉的头:“我知道你在关心我,谢谢啦!”郝斯年这个哥哥有天下哥哥的通病,对待妹妹嘴贱得不得了,笑嘻嘻地说:“小矮子可别再CAO心别的了,好好顾着自己吧?矮死了……”
郝眉一听他说自己矮,气死了,要撕他的嘴,郝斯年一道烟地跑了,气得郝眉提着裙子撵了二里路都没有追上他。
都说是白驹过隙,白云苍狗。时间静悄悄地过去,又到了一年郝将军七年任期将满的时候。郝将军年纪不小了,身体上的毛病渐渐出来了,郝夫人劝他退居二线,郝将军虽然心里有些放不下,奈何岁月不饶人,不得不打算退休。
郝斯年完全长成了一棵芝兰玉树,站在哪里都是人群中间最显眼的,各种意义上。他貌比潘安玉树临风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堂堂正正的一国之母,已经用过国玺,只待婚期。
肃帝前两年宣布了他跟郝斯年的婚事,当然是在郝斯年的允许下。群臣皆哗,叽叽咕咕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人进言,说这是祸国之举。肃帝干脆利落地叫他闭嘴,这是别人家的事,又不违反法律法规,你吃多了撑得管人家闲事,你自己家你管好了?又有人进言,这不合规律。肃帝问他,请问什么是规矩?你定的?吓得那人连忙跪下来谢罪。上一个自己定规矩的孙强被肃帝搞死了,还搞臭了,他可不敢做第二人。还有人进言,说郝斯年不能生,没办法为陛下开枝散叶,然后大家都说是啊是啊。肃帝来一个怼一个,来两个怼一双。他问这些人娶了一大堆老婆,怎么着,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能生孩子?他吩咐王总管,请他派人同所有夫人讲,你男人不是娶你,只是为了你的子宫。
如今国力强盛,大兴教育,民智渐开,女人的思想解放开来。出现了一批以白龙女塞百花为首的女思想家,学术界百花齐放,女人都以识字为美,有独立意识为荣,甚至出现了一生不愿婚嫁,自食其力的女人。
这个时候不同以往,孙强贬低女姓地位,有些不懂事的人还会附和他。现在再说女人等同于子宫,等着离婚吧。
一下子把这群乱管闲事的人的嘴都堵上了。
肃帝不仅婚姻大事得到了解决,就连这个烫手的山芋——皇位,也得到了解决。彻底进入人生赢家模式。成天美滋滋地算郝斯年还有几天成年,啥时候结婚。
如今的边关主要任务不是抗击匈奴,而是贸易往来,自从与匈奴开通商业合作,附近的国家都参与进来。肃帝干脆地打开大门,把商贸做大做强。这件难度系数极大的事,他放心地交给了长生。为什么这么放心?因为她打着长生深得民心之后,自己传位给他的鬼主意。
长生在边关干得真的特别好,踏实肯干,为人还非常谦虚谨慎。郝将军非常喜欢他,天天留他在自己家里吃饭,非常可惜自己只有两个孩子,不然就能让他也进自己家谱。
安将军如今住在郝家隔壁,也是天天蹭吃蹭喝,总得发挥点作用是不是?于是他就跟郝将军提议,何必要用婚姻呢,你直接问长生愿不愿意跟你做一个干亲不就好了?
郝将军心大,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就问了,长生安安静静想了一会儿,闷着头喊了一声:“干爹,干娘……”
长生喊出来,心里的酸楚一下子涌了出来,泪如雨下。好像这些年的漂泊无依,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他终于有了家。
一桌子所有人都哭,郝将军哭得格外大声,搂着长生响亮得擤着鼻涕,打着哭嗝。同是天涯沦落人,郝将军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也懂得复仇有多么艰难。
当天晚上,郝将军请了郝家祖宗排位,烧了香告诉他们,家里又多了个成员。第二日又请了长生家里的祖宗排位,烧纸烧香供三牲祭品,亲自磕头告诉他们,您家的孩子非常了不起,已经为你们报了这血海深仇。他之前被女干贼改名换姓,如今重新认祖归宗。长生这才改回原名刘汉生。
刘汉生成了郝斯年同郝眉的哥哥,两个人高兴坏了。郝斯年因为从小到大一直是哥哥,总在让着妹妹,如今他也有哥哥了,高兴得不得了。郝眉则是因为,这个哥哥对她温柔,不像郝斯年那样成天欺负她。
刘汉生原来没有弟弟妹妹,遇上了郝斯年跟郝眉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这两个都是心大而且没皮没脸的小肥肉,天天厚着脸皮在他身边腻着,腻着腻着刘汉生也就习惯了。
现在,郝斯年正跟郝眉以及白龙女,待在刘汉生的屋子里,四个人玩一种西域传过来的跳棋。郝将军在刷碗,郝夫人在等他一起出门散步。
安将军?安将军在一个人值班,他过惯了跟别人一起的日子,现在觉得一个人待着有些寂寞。
郝眉下棋喜欢抵赖,动不动就要拿回去重新下。郝斯年不给她抵赖,郝眉就臭不要脸地找刘汉生帮忙。
“哥!你看阿彻,他坏死了!”郝眉撒娇,向刘汉生告刁状。
郝斯年也会:“哥!你管管她,她老耍赖,不要脸,羞羞羞!”
白龙女浑水摸鱼,偷偷摸摸地给自己跳了好几步。刘汉生一个人给了一个脑瓜崩儿:“三个小坏蛋!”
郝眉很不服气,指着郝斯年对刘汉生说:“哥,他是大坏蛋,你多弹他一下!”
郝斯年不干,就叫。郝眉也叫,吵死人了。白龙女捂着耳朵,眼睛对着棋盘看,哪个人快要跳进去了,就不嫌吵地伸手把人家的棋拿回去。
刘汉生要再给耍赖的白龙女一个脑瓜崩,被郝眉看见了,抱着人家的手耍赖撒娇:“不打么,不打……”
刘汉生已经不是之前对弟弟妹妹手足无措的刘汉生了,他铁石心肠地给郝眉一个脑瓜崩儿:“不打她就打你。”
郝眉笑着扭来扭去,躲过来没打着,躲过去,哎呀,打到了!哭唧唧地抱着刘汉生撒娇,要哥哥吹吹。
郝眉其实不小了,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放在过去,都已经嫁人生孩子了。可她被家里人惯着,还跟孩子似的,喜欢黏在别人身上。白龙女喜欢吃醋,但是从来不管郝眉跟家人的接触。郝眉也不是那种跟谁都腻乎的人,出去很像回事,端庄得很。
第21章 婚姻问题
郝眉现在是有名的好女,又已经成年了,媒人快踏破了她家门槛,郝眉心有所属求她爹答应自己嫁给白龙女,娶也可以啊。
郝将军铁石心肠,说哪有哥哥还没有成亲,妹妹先嫁人的道理。她气死了,天天催郝斯年快点结婚。
郝斯年老实说不怎么想结婚,他不喜欢被人管着,现在的状态很好,他还不想改变。所以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后年,总是找借口不结婚。
郝眉是恨嫁,郝斯年却是恐婚。
白龙女无所谓,反正她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有没有夫妻之名都是其次。
又玩了一会儿,白龙女看了看时间,带着郝眉走了,说到睡觉的时候。
郝斯年没有走,沉默地坐在凳子上,脸色竟然有些忧郁。刘汉生一边收着棋盘,一边偷偷看他,心里暗暗思量。
郝斯年坐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后宫是什么样子的?皇帝,又是什么样子的?”
刘汉生斟酌地讲了他所知道的:“后宫佳丽三千,虽然夸张了,但数量也很多。皇帝跟别的男人差不多,只不过有更多权力罢了。”
郝斯年舔了舔嘴唇:“我……我……”他不知道怎么说,他喜欢朱瑄不假,但他不喜欢朱瑄是一个皇帝。后宫里面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他总有比不上她们的时候,朱瑄就是再喜欢他,也必须跟这些女人睡觉,跟她们生孩子。郝斯年不知道到那一天,他会不会嫉妒到发狂。
刘汉生本来想安慰郝斯年,之前朱瑄给了他一个名分,给了他天底下最尊贵的称号之一,郝斯年应该满足了。可他转念一想,名分有什么重要的呢?对于郝斯年这样从小被人深爱着长大的孩子,他需要爱远多于需要名分。
郝斯年想了想,挠头,挣扎了一下对刘汉生倾诉:“大哥,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讲。”
刘汉生把手里的事放下,对着郝斯年坐下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地听。
郝斯年说:“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爹死了,朱瑄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我,我爱上了他。”
刘汉生不解其意,鼓励他说得更详细些:“然后呢?”
郝斯年歪着头,接着说:“他好像不是皇帝,是一个王爷。每天有很多事情缠着他,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烦心。我静悄悄地爱着他,为他做了很多事,然后有一天终于感动了他,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我们每天在一起,他对我很好,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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