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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吃饺子。”洛栖想通后，便把刚刚就要说的食物说了出来。

　　“好，你们下去准备，”夙清云扭头对洛栖说道：“我陪你一起吃。”

　　夙清云说完就把洛栖拉到大厅主位的长椅上坐下，洛栖这才好好打量起她来，见夙清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人也削瘦了不少，心疼地说道：“你瘦了。”

　　夙清云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笑容，握住洛栖的手轻声说道：“嗯，这段时间比较忙，以后我跟你一起养身子，我们两个都要好好的。”

　　“好！”洛栖低头应道。

　　

 

    

第40章 软肋

　　夙清云在洛栖院子陪她吃完饺子后又匆匆回宫, 她这段时间实在太忙碌了，刚回到御书房，就见苏然在那儿等着她呢。

　　“听说是洛栖姑娘回京了, 才让你这么急匆匆回府又赶回来？”

　　此时天色已暗, 御书房已上宫灯，灯光下, 苏然坐在皇帝专用的书桌下首一椅子上，她托着自己的下巴, 似随口一提般, 眸中神色莫测难明。

　　“嗯！”夙清云丝毫不避讳, 走回自己位置坐下，面对书案上的奏折，她眉头微微皱起, 真是没完没了，这么多的事情待处理，真想扔下这一切回去陪洛栖。

　　苏然站起来走到书案前，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 说道：“王爷，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外界对你的关注度非常高, 你如此明目张胆地为一个女子奔波，教外人怎么看，这岂不是把自己的软肋曝光在外人面前么？而且也会给洛栖姑娘带来危险。”本来苏然对王府那些传言不太相信，今日在宫中听到夙清云得知洛栖回京就把正事扔一旁, 亲自来御书房查看才相信，也明白了，除了那位孙家大小姐，她家王爷从不曾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夙清云对她右侧站着的一名伺候笔墨的內监说道：“吉安，你先退下！”

　　这名唤吉安的小太监原本就在宫中供职的，如今的后宫到处都空旷了，夙清云也遣散了一批老资格的太监宫女，吉安是她新提拔起来的，因风阳王府的府丁都未净身，除了婢女都没有进宫资格，所以除了老一批高职位太监被遣散出宫外，她提拔了一批机灵的小太监，而夙清云只带了夙蓉与夙怜及几名原王府的侍女进宫，苏然也只带了几个伺候她的丫鬟，其余的人未带进宫。

　　吉安退下后，夙清云把手中的朱批笔放到笔架上，左手托腮，抬头望着跟前的苏然，眼睛眨了眨，认真说道：“可是，阿然，这种事是很难自控的吧！”

　　“呃..”苏然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好像真是如此，情，最是难为，能令一个铁血之人也化作绕指柔，因她也曾在一个人面前放下过所有防备，所有的伪装，也有无比想见一个人的时刻。

　　夙清云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她右手在最上面的奏折上拍了拍，说道：“所以说，还是顺其自然好了，至于小栖的安全，本王自会注意的，谁敢打她的主意，本王灭他九族。”

　　苏然一向自诩自个的嘴皮子利索，不想被夙清云说得不知如何反驳，她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但还是尽量克制一下，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你真的为她好的话。”

　　“你放心好了，本王登基后就把她接入宫中，封她做皇后，看谁敢动她。”夙清云露出一个笑容，心中憧憬着那一刻：牵着洛栖的手，接受众臣朝拜的情形。

　　“这怎么可以，以她的身份怎能做皇后。”苏然愣了一下，随口就反驳。

　　夙清云突然站起来，双手按在书桌上，“她什么身份？乞儿或是军医？在本王眼里，她只是本王的女人，没有其它身份。”

　　书桌本来就在两个台阶上，而夙清云虽比苏然小一岁，但身量却高了不少，苏然被她突然居高临下的气势吓了一跳。

　　“呃..”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苏然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如此不顺。

　　苏然确实有门户之见，她本也是大家子弟，只因家族落难才到风阳王府的，所以对与夙清云身份相差太多的洛栖不看好，她本认为既然夙清云喜欢洛栖，留在身边即可，何况后宫三千，总还会有其他人入宫的，如今夙清云却要立洛栖为后，让她内心接受不了。

　　虽然尧城原先那班老臣基本都殉国了，但他们还留下很多知书达理的小姐可供挑选啊！

　　“王爷，你可立她为妃，至于皇后人选，请多多斟酌！”苏然坚持道。

　　夙清云突然笑了，俯视苏然沉声说道：“阿然，若是本王要立自己喜欢的人为后都不可以，要不这个皇位让给你，本王带着洛栖游山玩水，做个闲散王爷也无妨，你只需立誓不伤害我们即可。”反正她也不想当这个皇帝，一堆破事令人心烦，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心情不好时骚扰下临国，打打仗什么的，就当皇帝从李雍换成了苏然，不同的是苏然不会对付自己。

　　苏然被她如此大胆的说法吓了一跳，接连退后了几步，惊道：“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我苏然一介女子怎可为君，何况我本无什么功绩，也不是皇族血统，这个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苏然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咦，竟然没有出冷汗，她有点佩服自己强大的内心了。

　　“那你就不要多管本王的私事了，做好本分即可，至于洛栖，本王不希望你对她说任何本王不爱听的话。”夙清云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她觉得这种事，一开始就要态度强硬，下面的人才不敢乱来，因为她实在舍不得洛栖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了。

　　苏然定定地看了夙清云好一会才低头说道：“是，王爷，苏然晓得了。”

　　“嗯，春试考生的成绩在统计了么？登基的礼仪之类都安排妥当了吗？”夙清云这些事情基本都让苏然去做了，她如今在处理地方官员上报的考核及地方灾情，还有边境军情。

　　“王爷，这些请放心，苏然会做好的！”苏然拱手道。

　　“嗯，在登基前本王会亲自主持殿试，下去吧！”夙清云不想与她多说什么了，不然再聊下去，她看奏折得看到深夜。

　　“是！”苏然躬身退下，走到门槛时，苏然回头对夙清云说道：“王爷，那洛栖姑娘应该未及笄。”这是苏然从下属描述中推测出来的。

　　“本王知道。”

　　风国传统，女子未及笄不可成婚。

　　苏然不再多说，退了下去，回她自己的宫殿去了，她在皇宫的住所是玉颜宫，原是先帝一宠妃的宫殿，那里富丽堂皇，各个角落都精雕细琢。

　　*

　　洛栖在夙清云离去后，抱着吱吱跪坐在大厅一角，那里有个与汐园阁楼一样的暖炉茶座，她把青石桌上的一碟白斩鸡肉往吱吱跟前推了推，“吱吱，快吃吧！”知道它今日被吓坏了，洛栖便吩咐给它弄点好吃的安慰下，吱吱仰头看了看洛栖后，就前爪趴在石桌沿上，脑袋凑上去一小块一小块地叼食着，不紧不慢，有时候洛栖也很意外，这小雪貂吃相看起来竟比自己还优雅。

　　夙卉这时走到洛栖跟前，主动把她从王府小姐妹们口中探知的尧城相关情况说给洛栖听。

　　“没想到水云寺老和尚说的凤凰命格真是灵验耶！我们王爷要称帝了，那姑娘您真的要当皇后娘娘了。”夙卉兴高采烈地说道。

　　洛栖一愣，她真没想到这一层，以为只是皇家与聂家之间的矛盾解决了。

　　“她竟要当皇上了？”洛栖喃喃低语，心中既高兴又有些小失落，当了皇帝后，她身边就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吧。

　　夙卉又绘声绘色地把夙清云怎么攻破城池之类的描述了一遍，在她的话语里，夙清云简直如神祇般的存在了，洛栖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竟是如此崇拜她。

　　“还有呀！先帝的妃嫔全都去梵天寺守陵了呢！还有那个太子妃寇朵，她挺惨的，寇丞相带领大家请王爷称帝，王爷原本可以看在寇丞相面子上不打发她去守陵的，只是不知道王爷为何还是亲自下旨让她去了梵天寺，这一去，她就只能永远青灯古佛相伴咯！可惜那绝代姿容了。”说到这里夙卉有些感慨，她不知道洛栖的经历，只单纯地为寇朵惋惜。

　　洛栖听后心中感慨万千，在她听到夙卉说整个皇族葬身火海时，以为寇朵也在里面，若是这样也好，就当前尘往事有了个了断，如今听说她去了梵天寺，如夙卉描述的那般凄凉无比，心中也叹息，毕竟是曾经的好闺蜜，落得如此下场，但她内心深处更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或许有一天她会带着夙清云站在寇朵面前，即使不说什么，对寇朵的打击也是巨大的。

　　洛栖又不禁疑惑起来，照洛栖的说法，寇丞相有功，夙清云完全可以因此赦免寇朵，却还亲自下旨令寇朵去了梵天寺，难道夙清云知道了什么？不管如何，她都很感动。

　　随后洛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看着吱吱吃得香香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小卉，他人之事，我们莫要议论太多。”

　　夙卉撇了撇嘴，答道：“是，姑娘！”她心里还是喜滋滋的，王爷要当皇帝了，那自家姑娘就是皇后啦，那她自己则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是老大的官咯。

　　洛栖则耐心地伺候自家小主子吃完鸡肉才把它交给夙卉，回到卧房，芹儿与仙儿早已铺好被褥，点了安神香，洛栖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想了很多，直到眼皮沉重，才睡去。

　　

 

    

第41章 相见

　　洛栖回尧城后的第二日, 她起得很晚，过了辰时才起床，被众丫鬟伺候着洗漱, 梳妆后, 她简单地吃过早饭，就抱着吱吱在厅中茶座旁坐着, 一手抱着吱吱，一手捏着青石桌上的茶盏,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 嗒嗒作响, 吱吱好奇，好几次要扑过去，被洛栖按住。

　　坐了半个时辰, 她发现一个问题，即便来到了尧城，还是在等夙清云，只是距离比较近的等待罢了。

　　如此一想, 洛栖竟有些伤心了，有些恼地把半凉的茶水推到一边。

　　这时，夙卉带着王府管家晏叔进来。

　　晏叔恭敬一拜, 说道：“洛姑娘，那个兰国长公主来拜见王爷，可是王爷在宫里并不在府中，我跟她实说了, 她却不走，现在王府没有其他主事之人，我便来问问您的意见。”晏叔从夙清云昨晚回府陪洛栖吃晚饭，便知王爷重视此女子，因为王爷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府了，苏然随王爷入宫，凤折花去忙听风楼的事，而穆谷雪也去照看自己的生意了，所以晏叔便来找洛栖了。

　　洛栖一愣，心想这兰国长公主明知夙清云不在府中却还这时来拜访，若是真想见夙清云应该去皇宫才对，能知道夙清云不在王府，自然也能知道凤折花苏然等人也不在府中，如此说来，她是想见自己才对。

　　洛栖思索片刻，轻声说道：“晏叔，你去问问她，若是她要见我就直接带来这里！若是不见我就好好招待着，让她在那儿等着王爷回来吧！”洛栖不喜欢这种自恃身份而让人去揣度心思的人，既然要见她就到这里来，不必打着拜访夙清云的名号，不见就离开，反正她是不会自降身价前去见兰洛施的。

　　“是。”

　　晏叔走后，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带着兰洛施一众来到嫣然小院，洛栖现在的院子离夙清云的院子很近，也离正堂大殿很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说明兰洛施也考虑了很久。

　　兰洛施被带到洛栖院子时，脸上还挂着愠怒，她堂堂一国公主竟要屈尊亲自去见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女人，她走进院子时，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只觉得有些雅致，并无其他出众的地方，心想夙清云也许并不是特别重视洛栖。

　　洛栖见兰洛施走进大厅才从茶座起身，抱着吱吱点头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我是洛栖！”她的态度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并无敬畏之意。

　　这次见到的兰洛施与初见时不太一样，她穿着一身浅紫色华贵宫装，头戴凤钗，妆容精致，有一种端庄雍容气质，丝毫没有那日风尘仆仆之感，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才来的，而洛栖则是一袭素衣，因屋里有暖炉，她穿得并不厚，白色裹胸襦裙加素白对襟外袍，长发未挽起，只在后背用一发带松散地系着，脸上也未施粉黛，淡雅素净，配合她的眉眼，胜在清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