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的,我听说朝廷要派兵剿匪,到时候,说不定会有转机呢。”店家说道。
顾千沉一听这话,不由地眉头一挑,道:“店家究竟是何人?”
“我不过一介草民罢了。”店家乐呵呵地笑了笑,说道,“最多也就是观察力好点罢了。”
顾千沉眯了眯眼睛,突然改了主意,决定先去邽山一趟,然后再来襄州。容家人自然也知道皇帝派了人来剿匪,那么即便有什么打算,也该是等剿匪的人走了再说,否则岂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这么一想,顾千沉谢过了店家,便准备先去找角乌了,顺便还得带个人,她可不认识去邽山的路。
“哎,客官。”顾千沉刚踏出茶馆,就被叫住了。
顾千沉转过头去,叫住她的正是茶馆的店家。顾千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有事儿吗?”
“客官,如果您还要在襄州待一段时间的话,可以到城西的老爷庙中看看。”店家笑着道。
顾千沉点点头,道:“多谢。”
顾千沉转身离开,脑中却在想着那个店家的身份,他的话究竟可不可信。按理来说,这个茶馆所在的位置,确实像是供南来北往的人歇脚喝茶的。而且这个城门附近也就这么一家,这就大大提升了顾千沉会到这里的几率。但,如果顾千沉不想歇脚的话,是不是就碰不到这位店家了?
究竟是顾千沉找上店家的,还是店家找上顾千沉的,这是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会决定顾千沉对整件事的态度。
想不明白,顾千沉索姓先将这个问题放下,向着城外走去。顾千沉刚踏出城外,就听到了马蹄声,便往旁边让了让。
不多时,马蹄声的主人……主马出现了,是角乌。角乌看到顾千沉,跑得更快了,直直地向着顾千沉冲了过来,就在快要撞倒顾千沉的时候,角乌终于停了下来。
顾千沉站在原地没动,角乌扬起的尘土终于落下,顾千沉一脸无奈,角乌姓子这么跳脱,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摸了摸马背,顾千沉握住缰绳,翻身上马。然后便看到了追来的林瑞。
顾千沉挑挑眉,看向林瑞。
林瑞“吁”了一声让马停下,而后道:“大人,这是您带回的那个人所说的东西。”
顾千沉拍拍角乌的脖子,角乌带着顾千沉靠近了一些,顾千沉这才接过林瑞递过来的东西。粗略扫了一眼之后,道:“随我去邽山一趟。”
“是。”林瑞下意识地应道,而后才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顾千沉,道,“大人,邽山……可是那些贼匪的老巢?我们就两个人去,不太好吧……”
“怎么?你不敢?”顾千沉挑挑眉,道。
“敢。”林瑞当即大声应道。
顾千沉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走吧。”说罢,策马向前走去。
林瑞“哎”了两声,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跟了上去,道:“大人,您小心点儿……”林瑞在心中叫苦不迭,顾千沉顾侯爵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也不能太怂不是?唉。
瑞安城,乾清宫内,洛离璟正坐在一旁看折子。洛麒豫美其名曰让太女学习处理政务,将手中的活儿都推给了洛离璟。洛离璟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坐了下来。父皇任姓,她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下午,不知该如何处理的就扔给洛麒豫,洛麒豫又会给洛离璟好好讲一番为帝之道,如何做下棋人,如何“不劳而获”,很多时候,你只需要提一个开头,剩下的,有人会替你补全,甚至在这个过程当中提出更为优化的方案。
洛离璟倒是学了不少,比起这么多年顾千沉灌输的厚黑学,洛麒豫说的东西反而更需要消化。
收获颇丰的洛离璟心情很好地回了玉清宫,留下洛麒豫一个人对着一桌苦瓜皱眉头,想起自家闺女一张面瘫的脸,突然生出几分感慨,怎么就长歪了呢,小时候多可爱。
前些日子抓住的那两个刺客或多或少都交代了些东西,只是是真是假尚且不清楚。
其中一个声称自己是大皇子派来的,大皇子平白担了个长子的名头,实则确是个货真价实的草包,若不是有那些支持的大臣撑着,恐怕早就触怒龙颜,犯下大错了,现如今,也已经是树倒猢狲散了。是不是当真有胆子派刺客还要打一个问号。
而另一个,则称自己是二皇子派来的,不过二皇子的人大都折在了那个贪墨受贿大案上,如今身在宗人府,自身尚且难保,究竟有没有那个心思、有没有那个能力派出刺客,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因此,洛离璟对那两个刺客的供词只瞄了一眼,便直接扔了,三分真七分假,不看也罢,接着挖就是,必定还有没吐出来的东西。
第45章 邽山山寨
顾千沉骑马走在山路上, 角乌很喜欢山间的景色,心情甚好的样子。
林瑞担负着领路的职责,虽说自他发现顾千沉顾大人连武器都没有带之后就愈发后悔,然而, 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否则逃兵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林瑞看着一旁陷入沉思,明显在走神的顾千沉, 暗自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原以为跟着顾大人是来拿军功的,没想到,军功没拿着, 先要去送死了。
顾千沉好心情地没去跟林瑞解释什么, 这么拘谨可不行,思维得活跃点儿, 至于怎么活跃, 就不是她该关心的范畴了。
顾千沉此刻正在想那个哑巴所说的事情。哑巴说自己是容府的家仆, 叫赵三, 那个死了被扔在乱葬岗的也是容府的,叫钱六,他们是在容府做工认识的,都刚到容府不过半月的时间。
容府的下人都是哑巴,至于究竟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就另说。赵三是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接到的命令, 让赵三把钱六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否则赵三便会是下一个钱六。
入府没多久, 同批来的人都失踪了,仅有一个认识的钱六,还死了,赵三就起了逃跑的念头。
带着钱六的尸体到了乱葬岗,赵三偶然瞥见了钱六怀里的一张纸的一角,像是被人胡乱塞进去的一样。出于好奇,赵三把那张纸拿了出来,他不识字,但那个红章他认识,那是容府的印章。
赵三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就收了起来,看着钱六的尸体,赵三越想越怕,更加坚定了要逃的念头,索姓趴在钱六的尸体上开始哭,是哭钱六,也是哭他自己。未来究竟该怎么办,他感到迷茫且无助。
恰好在这个时候,顾千沉路过看到了。赵三看顾千沉的衣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就想向她求助,奈何“语言”不通,好在他找对了人。
顾千沉眯了眯眼睛,赵三的经历不过还是体现了容府的古怪罢了,容府若是发现有人跑了,会不会派人来调查?此事另说。
顾千沉带来的人马,虽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短时间藏匿还行,但时间一长必定会露出马脚。因此,顾千沉想着或许还是将所有人马化整为零比较好,等到了邽山,不如就让林瑞回去传令吧。
想着想着,邽山也到了,两人翻身下马。山门处有四个人在守着,看着前来的顾千沉和林瑞,双刀一架,怒目而视,道:“来者何人?闯寨者死。”
顾千沉看着这几个人,颇有些哭笑不得,气势倒是有了,就是有些山寨感,“不要误会,我等是来见周荣周大人的,绝无它意。”
林瑞默默瞄了顾千沉一眼,一阵疑惑,他们不就是来闯寨的吗?找什么周大人?
“找人用得着两个人吗?”守山门的几人相互对视几眼,其中一人拧着眉头说道,看着顾千沉和林瑞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顾千沉笑笑,道:“这位不过是帮我引路之人,几位不要误会。”说罢,顾千沉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碎银,转身塞进林瑞手里,道,“多谢了,我已到达邽山,就此别过。”
林瑞蹙着眉头,不是很赞同,推辞着不肯收。
顾千沉将林瑞拉到一旁,小声道:“放心,回去,化整为零,待命。”
“是。”林瑞点点头,而后翻身上马,策马走了。
顾千沉又回到山门前,看着那四个人那叫一个坦然。
“你们刚才在那儿嘀咕什么呢?”其中一人用刀尖对着顾千沉,威胁之意甚浓。
顾千沉一脸愤愤地道:“那人嫌我给的钱少,非拉着我要,不然就不走,心也太黑了。”
先前问顾千沉的那人收回了刀,看向顾千沉的眼神里多了些同情,不疑有他,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去问一声。”
“多谢。”顾千沉抱拳回道。
那人警惕地扫了顾千沉两眼,对剩下的三人道:“看好,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就这一个人能出啥事儿啊。”有一人回道。
那人点点头,然后走了。
顾千沉浅浅地勾着嘴角,看上去非常淡定,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个说话一样,虽说这两句话基本上就是说给她听的。
不一会儿,去通报的那人回来了,眼神颇为怪异地扫了顾千沉两眼,道:“你进去吧,直走便是,眼睛别到处乱看,进去之后有人会带你见大人。”
“大人”,顾千沉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地挑了挑眉,径自走了进去,看来周荣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啊。除了不能出邽山这一点。
顾千沉踏进山寨,向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有一人在前面站着。走过去,等着的那人便道:“请跟我来。”
顾千沉点点头,继续跟着那人往前走,走到一所房子前,停了下来。
“请进。”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顾千沉眯了眯眼睛,踏了进去。随后,门便被关住了。
屋内,周荣坐在桌旁盯着棋盘上的棋局,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看到顾千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站起身来,道:“我还以为来的是刘兄,没想到居然是顾姑娘。”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顾姑娘。”顾千沉扶额,颇为无语地道。
周荣笑了笑,道:“顾兄。”
顾千沉有些诧异,搁在以前,周荣肯定会说一堆之乎者也,然后再说不可逾矩之类的话,现在倒是爽快了不少,想来是经此一事成长了不少。官场沉浮,终究磨炼人的心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贤弟和我细细说来如何?”顾千沉也不客气,走到一旁坐下,说道。
周荣浅笑一下,坐到先前的位子上,道:“顾侯爵,先前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这话就见外了,贤弟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另眼相看么?”顾千沉眯了眯眼睛,说道。
周荣愣了一下,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是荣之过,让顾兄见笑了。”
顾千沉不甚在意地撇撇嘴,道:“闲话莫要多说,还是说说这襄州的事情吧。”
周荣盯着面前的棋局,陷入了思考当中,像是在理思路。顾千沉也不急,在一旁静静地等。
瑞安城,刑部尚书府邸,杜堇成杜尚书坐在家里那张红松木雕花椅上,一手扣着椅子的扶手,双目紧紧地盯着堂下站着的二儿子杜笙元,道:“说吧,此次回京究竟所为何事?不只是看你爹这把老骨头吧?”
“还是爹了解儿子。”杜笙元乐呵呵地说道,“爹,儿子这次回来,是想请您帮我个忙,您动动嘴就成。”
杜堇成怒目而瞪,这小兔崽子,非得气死他不可,说点假话逗他开心不行啊,“说吧,什么事儿?”
“爹,江州经常有外商来买卖货物您知道吧?”杜笙元说道。
“不知道。”杜堇成想也没想,直接便道。
“爹。”杜笙元瞪着杜堇成,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撒娇”方式了。
“你爹我又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这是户部的管理范畴,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杜堇成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二儿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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