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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片月gl 作者:遥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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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天之骄子 边缘恋歌

  “婉儿,你说父皇的遗诏里,为什么会有让母后裁决军国大事那一条?”我半醉半醒,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想听真话?”婉儿反问。
  “那是自然。”我答道。
  “恕婉儿无礼,知子莫若父,殿下们如何他心里最清楚,太后终归是李家的媳妇,把天下交给太后总好过大权旁落于外人,太后会老,陛下也会长成一位合格的帝王。”婉儿越来越像一位骄傲的公主,昔日寄人篱下的自卑在武后的身边慢慢的洗去。言语中的这份从容和自信越来越像太后。
  我意识到,我一直在用一个知道历史结局的人的眼光看待太后,此刻普天之下,哪个人会料到太后会是以后的女皇,此时她本人都未必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如果我们赌一把,鹿死谁手是不是未成定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心满意足。
  “殿下在想什么?”婉儿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没等我回答,又继续道:“人人都以为先帝软弱好色,婉儿这些年在太后身边所见却非如此,先帝的谋略,有时更甚太后几分,有些事不是先帝受太后蛊惑,而是借太后清除异己。太后和先帝的关系远远不是殿下所以为的,他们的默契也不是殿下能理解。这话婉儿只对殿下一个人说,请殿下相信先帝。”
  我冷笑道:“怕等不来归政于显,这天下早就连姓都改了。”
  婉儿也不争辩,拉着我走出寝宫,站在一处宫殿的高台上俯视众宫阙,“殿下看到太后的寝宫了吗?此刻灯火依旧通明,太后娘娘还未就寝,婉儿今夜无须当值,但凡值夜之时,都能见太后娘娘披星戴月处理奏章,即便就寝,也是辗转反侧思量天下大事。殿下再看那边,那里是圣上的寝宫,殿下也从那里来,此刻圣上恐怕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呼呼大睡了吧。殿下自己说,这天下应该交给何人?”婉儿的双眸深邃如星辰,冷冷的看着我问。
  我一时词穷,结结巴巴道:“可……这天下姓李,是浴血高祖太宗打下来的江山,李姓子孙自然是这天下之主。”我越说声音越低。
  婉儿的目光柔和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殿下所言极是,可这天下百姓要的不是正统皇室,而是吃饱穿暖。”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母后有能力执掌天下,我也是女人,母后她真的是为女人扬眉吐气,可是我也姓李,这注定了我不能和她站在一起。”我想起在现代,提起武则天我是心生敬佩的,可如今我没有办法不把她当做敌人。
  “不,殿下虽然是女人,但一直享受着作为男人的权力。同样的血统,殿下看看公主殿下,高贵如她,聪慧如她,可还是要作为男人的附庸,只不过相比于寻常女子,她能从属于一个更优秀的男人而已,婉儿不愿意要殿下给的的名分,无关于崔小姐,只是婉儿不想沦为谁的附庸。只有在天后身边,婉儿才是婉儿。”婉儿对我说道。
  “那如果有一天我与母后为敌,婉儿要怎么办?”我问。
  “婉儿不会留情。”她答。
  “那如果我落得和贤哥哥一个下场呢?”我又问。
  “婉儿无心与殿下共富贵,但一定会与殿下同生死。”她又答。
  我哈哈大笑,“这样就够了。”
  婉儿看着我,也笑道:“太后曾问过婉儿为什么喜欢殿下?她说殿下虽然聪明,却胸无大志,难成气候。”
  这评价不假,我没必要生气,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婉儿的回答。“那你怎么说?”
  “我说,这宫墙之中,只有殿下是把情字摆在第一位的。很多话,婉儿只可以讲给殿下听,很多事婉儿也只会相信殿下。”
  那一夜我们如同在大明宫之时,执手慢慢的穿过亭台宫阙,在夜空下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没心没肺的笑着。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尚自可,摘绝抱蔓归。”
  只平静了一个多月,这首《黄台瓜辞》传入洛阳之时,我还在李显被废的不安中。李显登基以来,因为满朝多是太后心腹,病急乱投医,把赌注压在皇后韦氏的一门上,更是一时失言说要把天下让给韦玄贞。太后借此机会,废了李显。李显被废,李贤被杀,这首诗如同预言,压在我心上重如千斤,我若再不作为,岂不白白做了鱼肉?
  越王李贞遣人私下与我联络已有些时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快放暑假了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李旦登基,历朝历代都不乏皇子之间为帝位手足相残,可如今我大唐的皇位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丢到谁手中也吃不消。登基大典过后,我独自一人到洛阳找了一处食肆,说是食肆,更像一家酒肆。
  “拿些好酒,取两个杯盏来。”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上酒之时,却不是刚才的伙计,一个着绿衣的女子,捧着小酒壶和杯盏,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托着托盘上的小火炉。
  绿衣女子年岁稍长,约莫着已近三十,衣着简朴,面却若桃花,气质身段也不似寻常女子。身后的少女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少女虽然年幼,但容貌上丝毫不输前者,这样说也不太对,两人似乎不是一个风格,绿衣女淡雅如水,黄衣少女妖艳如火。未曾想如此小店竟有这样的绝色,我一时看着失神。
  黄衣少女已经将火炉和酒摆好,“今日天阴欲雨,春寒还未过去,不妨奴家为官人温酒再饮。”绿衣女遣走了黄衣少女,跪坐在我对面,炉上的水一点点加热,渐渐冒起水汽,我眼前的画面慢慢模糊起来……
  “官人醒了?”我从桌上爬起来,见绿衣女浅笑着望着我,我竟然睡着了,“失礼了,姑娘见谅。”我说道。
  “官人只是打了个盹,酒刚刚温好,可以饮了。”绿衣女缓缓起身,朝我施礼,“官人慢用,奴家先告退了。”
  “姑娘等等,敢问姑娘芳名。”眼前女子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醒来之后更觉得这家店有种别样奇怪的氛围,似梦似幻。
  “奴家句芒,官人若是觉得酒菜合胃口,不妨常来坐坐。”绿衣女说完,走到柜台前,对黄衣少女说道:“桐儿,还不为那位官人端上下酒的小菜。”说罢朝我回眸一笑,去了后厨。
  那日的食酒具不知味,我为两个杯盏满上酒,“二哥,我再陪你喝上几杯,你安心上路吧。”
  日落西山,我已经喝得有了醉意,我将银两放在桌上,摇摇晃晃的出了店门,走出几步,才想起回头看看招牌,原来这里叫“黄粱食肆”。
  若说显在位时,只是太后干政,如今旦在位,已经完全变成了太后主政。前几个月旦还象征姓的参加早朝,召见大臣,这些日子却连这些面上的功夫也不再做,旦自登基之后,我们二人就没有再单独见过,如今他已经有一个多月躲在后宫称病,整日想着修道炼丹,我几次请求觐见都未被允许。
  太后家族原本不过是小门小户,如今武家子弟个个加官进爵,位列重臣。而李氏皇族,有的称病避祸,有的被贬官外放。武承嗣武三思之辈更是不加收敛,阿谀奉承太后,排挤打压皇族。
  “儿臣请求回长安任职。”早朝过后我前去见太后,这是我和婉儿一夜未眠商量下的结果,我也询问了越王,此刻避其锋芒为好。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回长安?”太后显然很是乏累,靠在榻上有些吃惊的问道。
  “这几夜父皇夜夜入梦,说长安是大唐的根基,如今洛阳有母后主持大局,问儿臣为什么不回长安守着宗庙?尽子孙的孝道。”我将编好的瞎话声泪俱下说完,我没指望太后相信,只是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逃离洛阳,我相信她会放我走,我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太后挽留了我几句,我自然推辞了。第二天我便收到诏令,回长安赴职。
  回长安一事,崔璧斐倒是很高兴,我心情也不错,唯一放不下的自然是婉儿,她在母后身边风生水起,自然不用担忧,但我知道武三思对她垂涎已久,如今武家正得宠,我又离了洛阳,他恐怕更加有恃无恐。
  回长安也不过闲职,倒是崔璧斐,我不敢想她一个养在深闺人的大小姐,竟如此有头脑,在洛阳开始,我不过问府中事,她闲来无事,便打发了我那些男宠帮忙购置宅第,经营生意。这些年借着好男风的名头,我收罗了不少奇人异士。崔璧斐也知其中原委,和这些人相处甚好,这些人为我出谋划策倒少,反而是帮着不便抛头露面的崔璧斐经营生意更多。
  这些年下来,竟要比我的食邑俸禄都多。
  手中无权,有钱也自然是好的。回长安之后第一件事,我去乾陵守了三个月陵,如今朝堂之上我无插手的之地,但如婉儿所言,落个贤孝的名声是不会有错的。之后便常常跑到长安的寺院里,听听高僧讲经,或去进香祈求国泰民安,太后身体安康,我知这些事恐怕一件不落尽被太后所知。这时候,必须要做“闲事”明哲保身,也要做“贤事”准备他日卷土重来。
  如今府中钱财充裕,我与崔璧斐商量后,大概的决定了这些钱财的去处。每年所得一部分暗中给了越王CAO练兵马,另一部分我上奏太后,愿出钱资助各地贫寒子弟赴科举考试的盘缠,得到太后准许后,便派了吴申谦顾岐等人着手去办。
  “殿下说,我们王府出的钱,有多少能真的给到各地寒门子弟?”崔璧斐与我在府中闲坐喝茶,虽然我派了人去办,但也只是他们将钱财分散给各地知府,由知府按情况资助寒门子弟。
  我笑笑,道“有一半能用在正途,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半?”崔璧斐有些吃惊,“府中闲人不少,那殿下为什么不多派些人全权CAO办?免得白白将钱财落入贪官手中。”
  “哈哈哈,这些贪官污吏贪污了本王的钱财,也该会记本王个好吧?你别小看了这些地方的芝麻官,若不经他们手,惹得他们记恨,也不是小事,破财免灾,我们要的只是个好名声罢了,不用事事具细。”我对崔璧斐笑说道。
  崔璧斐点点头,“王爷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一个鼻子一个嘴,不多也不少。”我拿起点心吃起来,这样优哉游哉的日子,也只剩下养膘了。
  “王爷如今意气风发,和往日截然不同。”崔璧斐为我拭去嘴角的残渣。
  “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二哥和贺兰白死。过去我可以在二哥之下,在三哥之下,在母后之下,可我唯独不想位居在姓武的那群小人之下。”我起身拂去身上的饼屑,问崔璧斐说:“府中还有很多闲人吧?”
  崔璧斐点点头,不知我意欲何为。
  “也不能白养着他们了,总该给我干点事。”我自己嘀咕了一句,去找周通去了。
  周通不爱多言,但做事还是很靠谱。我嘱托下去不过两个月,他便已经办好。“照殿下吩咐的,一切从简,已经完工,请殿下去看看。”
  我让周通在崔璧斐之前购置的一块地上建了一处书院,从府里的文人中挑了些学识渊博的去做先生。
  “殿下办书院若是为了招贤纳士,该收大一些的少年,不几年便可科考入仕,教这些孩童有什么用?”府中文人有人向我质疑道。
  “本王只是前些日子四处闲逛,见长安不少贫寒人家的孩子在街上玩闹,想着不如分文不取,收这些孩子来读书,也没准儿哪个将来能为国效力。”我冠冕堂皇道,凡事讲个度,过了这个度就是自掘坟墓。
  “我以小人之下度君子之腹,冒犯王爷了。王爷高风亮节,小生惭愧。”
  “你言重了,本王知道你们是为了本王,为了大唐江山。”我话音刚落,周通急匆匆的进来,见他这个样子,我便知道是她的信到了,我借口有事带着周通离开,从周通手中取来信件拆开,自打当年从长安到洛阳,我和婉儿便是聚少离多,在洛阳之时还可以是不是互诉衷肠,如今局势所迫,信中所写也不过是叮嘱我一些事。我回长安以来,几乎每个月婉儿都会送信给我,她在太后身边,自然最清楚太后所想,我所做之事但凡传到太后耳中太后面露不悦,婉儿都会告知我,我便等些时日寻求补救,当然,也不能事事如此,惹得太后怀疑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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